五一期间, 春和景明。
孟阮和沈夺借着假期回夕江拍婚纱照。
第一天,主要拍摄月湘山的外景。
孟阮和沈夺结束拍摄回来已经是傍晚。
“可惜这时候桂花不开。”孟阮坐在自行车前梁上说, “咱们那次桂花飘香,一片金灿灿的, 多漂亮啊。”
沈夺浅笑,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十一再回来拍。”
孟阮打他手臂,“那时候我们已经举办完婚礼了, 还拍什么婚纱照?最多就是来这里合影留念。不过,那样也挺好的。”
她弯弯小鹿眼,格外满足。
两人回到自家小院。
朱晋东和杨光他们已经在院子支好BBQ架子,高轩和季伶伶去超市买了不少零食,刚进门不久。
“拍完了?”季伶伶说, “正好。孟阮, 咱俩过去洗菜。”
小凌老师立刻说:“我帮你们!”
三个女生进了厨房。
那次钻石婚联欢会, 意外让小凌老师欣赏到了朱晋东另类的“美”,两人渐渐走近。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 据说都已经见完家长了。
“诶,芬姨的秘制鸡翅呢?”朱晋东来回翻腾,“今儿要是吃不上这口鸡翅, 我可是要掀桌子!”
高轩咂嘴, “瞧瞧你那肚子吧!还吃?团巴团巴你都能滚球走了。以后你也进不了洞了,直接卡住。”
“我去你的!”朱晋东追着高轩发动小拳拳,“再说一遍, 我是夕江靳东!不是猪进洞!”
杨光皱着眉头翻了一圈袋子,还真没有鸡翅。
“我去拿。”沈夺说,“在家?”
杨光拍拍脑门,“在店里!我妈就是怕我忘了才放在店里的。瞧我这脑子!”
现在的杨光也不再发哥餐厅里帮厨,而是阳光甜品屋的老板兼糕点师。
去年十一,沈夺借给杨光二十万本金,当时……
“夺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要。”
“不是给你的,是给芬姨。”
“夺哥……”
“你有手艺,别埋没了。这钱就当是我入股。”
……
这半年以来,阳光甜品屋已经成了夕江自己的品牌,老人孩子都爱吃。
朱晋东还意外地有点儿商业头脑,觉着可以搞个短途外卖的业务。
于是,梦达快递和阳光甜品屋成了战略合作伙伴,杨光甜品屋的糕点远销周边各镇各县,销量不俗。
“还是我去吧,很快。”杨光露出两颗小虎牙,“夺哥还是准备一会儿烤鸡翅吧,这次不用吃糊的了。”
沈夺一愣,过会儿才纳过闷儿来,不禁摇头微笑。
天色渐晚。
小院里升腾起袅袅炊烟,裹挟着烧烤的香味。
“再刷些辣酱。”
孟阮急得在沈夺身边转悠。
沈夺闻言稍微刷了一点,孟阮不依道:“你这刷了跟没刷有什么区别?我来!”
“之前怎么说的?”沈夺侧身。
孟阮前几天和苏妙言出去“放纵”,不小心又吃油了,闹肚子。
吃垃圾食品的事绝对不能让傅女士知道,那就只能让沈夺过来帮她兜着。两人晚上去医院挂急诊开了些药,之后沈夺连续三天清粥寡水地喂她。
“我都好了!”孟阮去抢刷子,“你快给我!我要吃。”
沈夺依旧不配合,两人你抢我躲,虽是吵闹实则秀恩爱。
周围群众习以为常地该吃吃、该喝喝,更何况这边也有两对。唯一意难平的也就是二黑,杨光脑子里还没这根弦。
“我好sad!”二黑蹲下望地,“为什么这么久我还是个doge?我是哪里不够好?”
朱晋东咽下烤肠,问小凌老师:“doge是什么?我知道dog。”
小凌老师给他百度出来一些列表情。
“哎呦卧槽!”朱晋东过去勒住二黑脖子,“这就是你的啊,你就是它!你这自我定位太他妈的准确了!”
二黑不服,但心中悲伤地无法反驳。
几个人围绕doge聊天,也不怎么就聊到以前在沈夺卧室里看到的那只粉猪。
“我当时真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朱晋东说,“我认定的大哥爱好这玩意儿?我接受无能啊。”
杨光笑道:“那不是给豆子的吗?”
“对啊。”高轩接话,“更何况你好意思说人家猪不行吗?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相煎何太急啊。”
朱晋东发动第二轮小拳拳。
孟阮听见粉猪,想起什么,说:“你之前搬家把东西放到这边来,没有带走我给你的小粉猪。你当时不是说你很喜欢的吗?”
小院上空瞬间飞过一排乌鸦……
朱晋东和高轩也不打了,石化般盯着他们的“大哥”。
沈夺无视掉所有人,装聋作哑,低声说:“鸡翅没了,我烤。”
昔日小粉猪究竟是谁的心头好终成未解之谜。
***
第二天,月江桥夜景拍摄。
化妆师为孟阮上妆,而后拿出礼服。
这是一条淡粉色抹胸羽毛鱼尾裙,虽没有婚纱梦幻浪漫,却也甜美典雅,尤其是能勾勒出女性曼妙的身姿。
孟阮换好衣服出来时,沈夺只瞧一眼就愣愣地定在原地。
孟阮脸红。
试婚纱时,沈夺正好和傅赢川在东京参加论坛,所以没有看到。
在院子里玩耍的豆子、大宝以及蕾蕾都惊喜地“哇”了一声,纷纷跑过来想要摸摸。
“诶,小朋友们别破坏造型哈。”化妆师说,“姐姐弄了好久呢。来,送你们糖果吃。”
孩子们都很懂事,只看不摸。
蕾蕾仰着头说:“大姐姐,你好漂亮哇!是不是新娘都会像你一样漂亮?我也想当新娘呀。”
孟阮笑道:“是啊,新娘都是最美的。等蕾蕾以后长大做了新娘,一定比我现在还要好看。”
这话引得豆子和大宝的眼中燃起小火苗。
“可是……”蕾蕾瘪嘴,扭头指向沈夺,“我的新郎娶了你。”
豆子和大宝眼中急转成一片寒冰。
孟阮忍笑,抬眼看向“新郎”,就见他还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停滞的表情妥妥的呆木头一个。
“夺哥哥!”蕾蕾哒哒跑过去抓沈夺的手,“你是不是不能娶我了?”
沈夺回过神。
低头看向小女孩,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是她的丈夫。”
一行人前往月江桥取景。
摄影师和灯光师提早过去布置好场地,镇民们听说是沈夺要拍婚纱照,都跟着帮忙、腾地方,此刻的月江桥美得和那幅素描一模一样。
孟阮走在江边,脑海里不断回放那晚和沈夺来放花灯的场景。
那时的他们内心都是不安和惶恐的。
未来太多的不确定性压在他们身上,可他们不敢表达,更不敢浪费那个美好的夜晚。
还记得当时她在花灯上许下的愿望是……
“小沈,小孟。”
听到声音,孟阮抬头看去,金爷爷和薛奶奶迎面而来。
“听说你们要回来拍照,我和你们金爷爷还想过去看看呢。”薛奶奶说着,咳嗽两声,“没想到这还就……遇上了。”
金爷爷赶紧给老伴儿抚背,嘟囔:“都说不让你吃太多甜的,不听话。”
薛奶奶接过保温杯喝口水润润喉,笑着继续说:“祝你们百年好合。两人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的啊。”
说罢,老两口掏钱。
“这是做什么?”孟阮赶紧拦下,“您和金爷爷的祝福对我们就是最好的!您们千万别破费。”
老两口相视一眼,想着俩孩子也都出息了,是不在乎这点儿钱。
“这样啊,我们结婚时有人送了我们一对陶瓷的鸳鸯摆件,我一直收着。”薛奶奶说,“不是值钱东西,就当我们的心意。”
孟阮征询沈夺的意思,沈夺同意。
“谢谢您和金爷爷。”孟阮笑道,“其实我们要是能沾到您二老的福气,将来也能有钻石婚就好了。薛奶奶您不如再传授我一些……婚姻保鲜的箴言吧!”
薛奶奶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望向金爷爷的眼神依旧饱含着一如几十年前的依恋和爱慕。
“傻孩子哟,哪里有什么箴言呐!”
薛奶奶看看孟阮和沈夺交握在一起的手,再看看自己和老伴儿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叹息。
“生活就是酸甜苦辣,油盐酱醋。”她掸掸老伴儿身上的落叶碎渣,“两人牵着手一直走啊,谁也别落下谁、丢了谁,这辈子不就这么过来了吗?”
金爷爷一笑,冲着孟阮和沈夺点点头。
“沈先生,孟小姐,可以拍了。”
薛奶奶一听,又赶紧上前拍拍他二人的手,最后说道:“牵着手,相互扶持,相互理解,就是最好的婚姻,也是最好的爱情。”
***
深夜。
孟阮坐在院里的秋千上。
沈夺洗完澡见她没在,拿着毯子出来给她披上。
“拍了这么久,不休息?”他一边说,一边坐在女孩身边。
孟阮自然而然地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在想金爷爷和薛奶奶的话。”
沈夺握着她的手揣在怀里为她供暖,轻声问:“怎么?”
“就是觉得庆幸。”她说,“庆幸那时候没有放开你的手,也庆幸你之后没有放开我的手。如果我们中有一个先放开了,我们都不会有今天。对吗?”
沈夺心底叹息。
在他心里,从头至尾都是她没有放开他,而他做的只是坚持——他俩之间,他是最幸运的那个。
“软软,我们一定也会拥有我们的钻石婚。”
孟阮支起脑袋,认真问:“真的?”
“真的。”沈夺点头,“我们已经牵着手就再也不会放开。除非我活不……”
孟阮赶紧捂住他的嘴!
“胡说八道什么呢?”她喊道,“我才同意嫁给你,你就想我当寡妇是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我就做鬼下去找你!”
沈夺心头猛地颤栗,当即拉开女孩的手,郑重道:“是,我胡说。胡说。”
还没爱够怎么能死别?
孟阮抱住他,安静了会儿又说:“我觉得我在花灯节时许的愿望实现了。”
——希望我们都可以变得勇敢,相互守护着一起走下去。
“所以,我们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哪怕是世事无常,也不怕。我会给你生好多孩子,他们就是我们的延续。”
沈夺一愣。
“金爷爷和薛奶奶相爱一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儿女吧?”孟阮说,“我们吸取这份遗憾,既有钻石婚又儿孙满堂。”
她越说心中越发向往。
弯起的小鹿眼里光芒温柔,甜甜道:“生一个像我的儿子,一个像你的女儿,好不好?”
沈夺怔然,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应接这话,只傻傻地说:“好。”
他想,这话应该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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