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本丸。
“——嗯。已经过去快半个月的时间了吗？”
“为父的孩子们还是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主公在那个时代过得如何，吾很是担心啊。”刚出阵归来的太刀付丧神站在庭院门口，从本丸初始刀剑口中得知最新消息后，神色担忧。
“嗯！主人是打算带着全新的惊吓回来吗？”在朦胧夜色中显得格外亮眼的太刀付丧神，在对上初始刀剑男士不满的眼神后，脸上立刻露出狡黠的笑容，“——哟。晚上好啊，清光。”
加州清光叹息：“到底是谁安排你们两位去出阵黄昏时段的任务？主人和药研都不在本丸，你们身上的伤势就只能自我包扎了。”
“哈哈哈。偶尔出阵一下黄昏时间段任务，感觉也很不错啊。”鹤丸国永一笑就扯到了身上的伤口，“我去换身衣服，白色和服脏的地方很显眼。”
“需要帮忙吗？”加州清光皱眉目送鹤丸国永挥手回绝自己，独自离去。
“远征部队回来了。”小乌丸提醒了一下加州清光，“现在就请允许作为古刀的吾小憩片刻。”
“……啊。”加州清光目送小乌丸离去，而后抬步前往转移装置，去迎接远征归来的队伍。
“希望主人和大家能早些平安归来。”
刀剑的细语，随着庭院轻柔的风转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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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三日月留意到藤丸立香走神。
藤丸立香微微蹙眉，“刚才，我好像听到了清光的声音。”
“哈哈哈。如果清光知道主公在议事时因为他走神，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三日月闻言一怔，随后忍不住大笑。
“……三日月。”被自家本丸太刀付丧神调侃的藤丸立香无奈叹气。
“嗯。”三日月眼眸含笑，一双倒有新月的眸子明晃晃的晕人，“我们继续刚才的严肃话题。”
藤丸立香默默地端起茶，小啜。
她不言，三日月也不继续催促。书房内一片安静，除去熟悉的茶香，还有似有似无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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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哥。抱歉，我还是无法转移注意力。”晚饭过后，正在陪五虎退打游戏的药研心不在焉，他反复看向身后正在与狐之助和三日月军议的兄长。
留意到兄长已结束军议，连输五场游戏的药研放下了游戏机。
关于晚饭前，藤丸立香与时政的通讯内容，在厨房里忙碌的药研和五虎退多少都听到了一些。
药研：“如果大将按此世界规则，以‘普通学生’的方式离开时钟塔，时政卡住的程序数值是否能够继续更新？”
面对仍未认可主殿决定的弟弟，一期一振脸上满是无奈，“……药研。我们是主殿的刀，对于主殿已经决定的事情，不可越矩再去猜测。”
规劝完药研，一期发现坐在药研身旁打游戏的五虎退，注意力也从游戏界面转移到自己身上。
“退，先去洗澡吧。”一期温柔地提议道。
“哦、哦。”五虎退站起身，乖巧地离开了客厅。
药研目送五虎退从房间里拿起睡衣前往淋浴房，再望一眼仍关着门的书房。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微阖，“为什么要支开退？”
“我并没有支开退。”一期皱眉。
药研与一期对视，两相沉默。
感觉到客厅氛围不对劲，整理完军议内容的狐之助，双耳抖了几下，岔开话题道：“按照正常情况去理论，药研大人所言方法，是可行的。”
见药研藤四郎和一期一振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狐之助顶着压力继续道：“但是，此时空的未来正在消失。”
“时政之前检测到，我们无法离开此时空的原因——疑似此时空的历史抑制力将审神者大人误判为，对人类人物有正向影响的人物，并将其归类为此时代历史的一部分。”
“时政进行的程序是要将审神者大人存在与误判的历史成功剥离，重启便携转移装置，顺利走完这项流程需要一个前提。”狐之助眨了眨眼，它感觉自己不需要往下说，面前的一期大人和药研大人已经猜到了下文。
但碍于眼前两位刀剑男士大人都不言不语，狐之助硬是将话题进行下去，“此时空需存在‘未来’。”
一期&药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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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未来’不存在，立香和你们都无法回去原先的世界。”梅林促狭地看了藤丸立香一眼，“我来这里，是给立香带个有趣的消息。即便我觉得立香可能已经知道是什么消息，但请务必让我把它说完。”
适才书房除去熟悉的茶香之外，还存在着若有似无花香……对于梅林的“突然出现”，三日月和藤丸立香早有察觉。
两人并不意外梅林的到来，还将此前与时政通讯的话题顺利地进行完毕。而后，才与梅林说明现状。
虽然藤丸立香觉得关于己方的“现状”，没人会比梅林更清楚。
她转了转手中的茶盏，回应梅林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阻止你往下说。”
“——嗯。立香真是体贴。”梅林笑着继续话题，“这件事和立香的老师有关，哎呀，我指的是埃尔梅罗二世哦。”
梅林这番话，成功让藤丸立香回想起初始进入时钟塔、不幸身亡的动物科魔术师，自己名义上的“导师”。
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三日月，对上其似笑非笑的视线，藤丸立香：“……”开始有些后悔没有阻止梅林了。
“冬木市……也就是你们此次目标城市，几年前曾进行过一次圣杯战争。虽然我觉得那不过是远东地区的小型魔术仪式。”梅林在说最后一句时，话语里带有意味不明的笑意。
三日月认真思考了一番，“所以，‘圣杯战争’，就是小型的魔术仪式？”
“……三日月，不要被梅林带偏。”回过头看向梅林的藤丸立香，见他要点头继续误导，立刻开口纠正。
“哎呀。立香干什么要这么紧张？远东地区的‘圣杯战争’就是小型魔术仪式，式神的这句结论并没有错误啊。”梅林故意道。
三日月微微颔首，“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藤丸立香蹙眉。对于自己本丸的刀剑男士们所经历过的战斗来说，“圣杯战争”一点都不小型。
“天下五剑”之一的三日月宗近，是本丸里化形后，最具有神性的刀剑男士。对事拥有自己独特的思考方式，非常了解“规则”。脸上时常带有温和笑意，一言一行看起来都非常安稳。
然而，一旦他认定了什么，即便是藤丸立香竭尽全力去劝说，也很难改变其想法。
因此，三日月宗近在本丸，也属于“不搞事则以，一搞事，就必定是件大事”，令众人极为头疼的一类刀剑付丧神。
此时的藤丸立香非常想知道，刚才她和梅林的对话，到底让三日月“知道了”什么。
但如果她真问了，三日月也一定有办法不让自己知道。
是以，对已经表态的三日月，藤丸立香保持了沉默。
“继续刚才的话题。”梅林拉下兜帽，“在冬木市圣杯战开展时，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还是名学生。嗯，是一名盗走其老师——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费尽心思找到的征服王斗篷的学生哦。”
“形容词汇未免过多了。”藤丸立香抿唇。
梅林：“哎呀，不要这么不高兴嘛！这些都是有必要提到的。”
“然后呢？”三日月问道。
坐在沙发上的梅林，微微抬头与站在藤丸立香身后的三日月对视，“然后，便是当时还是学生的埃尔梅罗二世用征服王斗篷，召唤出了英灵征服王去参加冬木市的圣杯战争了。”
三日月：“他取得了胜利？”
“当然没有。埃尔梅罗二世当时不过是个资质一般的学生，能在那场圣杯战里活下来，纯粹是个奇迹。”
“嗯……关于那场圣杯战，并没有出现正常定义下的胜方。不过，若非要说个胜方的话，那也应该是我可爱的弟子赢了圣杯战。”梅林摸着下巴道。
藤丸立香抬眸，沉默地与梅林对视。
“好像稍微了解到一些规则。”三日月倒回最开始的话题，“那么，这就是您为主公带来的‘有趣的消息’？”
“打扰他人沉浸喜悦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哦，式神先生。”话虽这么说，梅林脸上却没有恼色，“既然如此，言归正传。我带来的消息是——在那次冬木市的圣杯战中，出现了两位埃尔梅罗二世。”
见室内两人都没有特别反应，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说单口相声的梅林，无趣摊手道：“是的是的，两个‘埃尔梅罗二世’。我没有说错。”
“除去当时学生年纪的‘埃尔梅罗二世’，还有一个本该是如今年纪的‘埃尔梅罗二世’。”
“不存在于那个时间段的‘他’，忽然在几年前的圣杯战里出现。然后没多久，传来大圣杯失踪的消息。与此同时，那位‘埃尔梅罗二世’也消失了。”
“这件事是在圣杯战的最后才被发现，关于那场圣杯战……结论就是御主们带着Servant一路艰苦厮杀到最后，却悲哀地发现奖品早就不翼而飞。”
梅林说完，又对藤丸立香眨眼道：“有意思的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目睹那位‘埃尔梅罗二世’存在的，只有现在长大成‘埃尔梅罗二世’的他自己。”
“果然，关于这件事，立香早就知道了。”梅林叹息，“不能看到有意思的反应，着实无趣。”
“这件事和如今冬木市出现的异常有什么关联？”藤丸立香松开紧握着茶杯的手，身体往后仰，自然地靠在椅背上。
梅林疑惑地看向藤丸立香，“嗯？你是真的不知道吗？冬木市出现了亚圣杯。”
“我的现视能力并不完全。”藤丸立香抬手揉了揉额头。
眼下发生的事情，全然与自己此前经历过亦或是得知到的事情不同。现在的她，也不敢确定眼下出现的熟悉人物，是否为自己曾经熟知的那位。
梅林：“——唔。那真是可惜了。你要是能够看到的话，说不定一下子就能取得亚圣杯，直接终止这场异常，拯救人理。”
“梅林……”藤丸立香咬牙笑道，“你就这么看着，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怎么会？”梅林表情无辜，“如果没有点挑战性，也无法展示我的能力。嗯……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我很愿意辅助你的行动，这是以‘你’为主导的行动，我可不能‘喧宾夺主’。”
三日月：“……”大概明白梅林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亚圣杯的准备时间要比大圣杯长一些。立香还有不少时间，在这期间内，说不定还能说服埃尔梅罗二世带你一起‘再’参战。”梅林此番语句中用了极为暧昧的“再”，说完后，也不等藤丸立香的反应，直接就离开了狭小的书房。
“主公？”在室内花香全然消散后，三日月见藤丸立香还在沉思。
“就算是亚圣杯，想要参战也是需要Servant的。”藤丸立香眉头紧锁，“Servant，也就是英灵。是死后，升格为超越人的存在的英雄灵魂。”
“——唔。所以，主公接下来是打算去寻找召唤‘英灵’的媒介？”三日月踱步从藤丸立香的身后来到她的面前。
藤丸立香将视线放在关上的大门，“三日月，我跟你说了英灵的定义。那么，你也该猜到了，召唤他们的‘媒介’是什么。”
三日月垂眸，“与英灵生前相关之物。”
“所以，拥有你们的我，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思去寻找‘媒介’。”藤丸立香将视线收回，重新落在三日月的身上。
“——嗯。侍奉诸多主人的我们，能帮助主公召唤出哪位已为英灵的旧主呢？”三日月并不认为藤丸立香会用自己的本体当媒介。如此，最有可能成为召唤英灵媒介的，便剩下门外粟田口刀派的其中一振。
藤丸立香叹息：“这得要看你们此前侍奉的主人，哪位不介意此次是亚圣杯之战了。”
“哈哈哈，皇室里的那些贵族，显然不在范围内。”三日月忍不住笑了。
“——哼。”藤丸立香轻哼一声，留意到时间已经直指晚上十一点，“明天我有事需外出一趟。今晚的讨论就到这，你也早些休息。”
“嗯嗯。虽然很好奇主公明天要去干什么，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询问的好时候，如此，老头子也只能谢谢主公的关心了。”三日月笑道。顺手替藤丸立香打开了书房的门，客厅已空无一人，就连狐之助也回自己的房休息去了。
“哎呀，这场面还真是罕见。”本以为开门会看到粟田口众刃齐刷刷望过来视线的三日月，“最后只剩下我与主公在熬夜，甚好甚好。”
藤丸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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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八点，狐之助坐在饭桌前吃着早点，看着电视的视线一移，就看到了藤丸立香穿戴整齐，一副准备出门的状态。
“今天时钟塔没有课，难得的休息天。审神者大人却这么早起来，是要外出吗？”狐之助甩了甩尾巴，提出了在座刀剑男士们都好奇的问题。
藤丸立香视线落在狐之助身上，“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容易呛到。”
“不……咳——咳咳咳！审……审神者大人……”正准备开口表明自己很小心不会呛到的狐之助，在转头追随藤丸立香身影时，呼吸一岔，下咽的食物突然就跑到气管去了！
狐之助被呛出生理性泪水，仍还眨巴着双眼等待藤丸立香的答案。
藤丸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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