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还要两天才回来吗?”商濛濛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男人,心跳蓦然加速。
燕淮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嗯,工作顺利就提前回来了,怎么了?”
怎、么、了。
淡淡的三个字,让商濛濛心口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变成了一片焦墟。
她没说话,任男人在自己额头亲了一下。
燕淮这会儿心情有点糟。星城下雨飞机晚点了五个多小时不说,在飞机上还遇到了年轻空姐的骚扰。
考虑到私人飞行器的安全问题,他一向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行。坐在头等舱,空姐每隔半个小时就跑过来半蹲着身子笑靥如花地问他需要什么。
长得也算过得去,就是嘴大,还涂了深红棕色唇膏,看起来像血盆大口似的。
不仅如此,制服衬衣的第三粒纽扣还开了。
直到回到家,看到客厅窗户透出来的那抹暖光,他的心情才好转起来。
燕淮并没有注意到商濛濛的异样,他现在只想快点泡个澡。亲完她,三步并两步上楼,直接进了浴室。
失落和难过从心口快速蔓延至全身,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得干干净净。
时钟指针刚好指向十二点。
二十三岁的第一天已经结束了。
商濛濛身子晃了两下,顺势坐在了楼梯上。
还以为他会记得自己的生日。
还以为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
还以为可以期待她和他的未来。
原来,只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痴人说梦。
这一刻,商濛濛竟然有了后悔的念头。
如果从来没有遇到过他就好了。没有遇到他,就不会有这样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三年。
可惜没有如果。
一直怀有期待是因为还不够痛。
现在,该放手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渐停,燕淮随意将半干的黑发向后抓了几下,踏出浴室,就见商濛濛像只温顺的小猫儿整个儿藏在空调被里,只露出半个后脑勺给他。
他看了眼室内温度,24度,不冷呀。
商濛濛闭着眼,感觉到身边的软床陷落下一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自觉地捱过去。
燕淮轻轻挑眉。
小女人一向粘他,晚上睡觉必定要抱着他才能睡得踏实。他体热,盛夏时节即便开了空调也难免觉得有些燥。
每次商濛濛都悄悄把自己整条小腿从薄薄的夏凉被一角探出去,手却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娇声娇气地道:“我不管,我就要抱着你睡,否则我睡不着。”
再冷硬的心听到这样直白又毫不遮掩的依赖,也会化成一滩水。
燕淮也不例外。
何况商濛濛看着瘦,抱起来并不硌人,香香软软的很好抱。
想到这里,他探出胳膊从被子底下搂住小女人的腰,稍一用力将人带进怀里。
商濛濛没有任何回应。
燕淮也不介意,低头就要吻她,手也轻车熟路地从她腰间往上爬。
商濛濛偏头躲开了他的唇,温热的吻就落在她的面颊上。
“我今天不想。”她淡淡地说。
燕淮一僵。
商濛濛从不会无缘无故地拒绝他。
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的时候,尽管他已然情动,但也不能不顾商濛濛的身体浴血奋战。
燕淮重重吐出一口气,略为扫兴地收回手,翻身躺回枕头上,声音低哑,“明早让陈大姐给你煮红糖水。”
商濛濛一时无言。
她身体不错,自从来了初潮,大姨妈一向准时,前后差不过两天。
然而一起三年的男人竟然不记得自己大姨妈是哪天?!
商濛濛有点想笑,自己这三年的美好时光与倾心相付,都是喂了狗吗?!
翌日清晨,闹钟声响。
虽然燕淮昨天凌晨才回,但他依旧要准时上班。摁掉闹钟,燕淮闭着眼手下意识地朝旁边摸去,空荡荡冰凉凉。
他唰地睁开眼坐起来。
却见商濛濛沐在清晨的薄阳中,低垂着眉眼正在给他熨衬衫,一头长发松松散散地垂在胸前,慵懒中带着点妩媚。
小巧的鼻头被高挺的鼻梁撑起,将她的五官轮廓变得立体而精致。
一时间,燕淮没有做声。
他的西装衬衫原先都是送到洗衣店清洗打理,商濛濛住过来后时常会帮他熨烫衬衫。她很细心,会将衬衫的每一处褶皱都熨得平展整齐。
燕淮发现,此时此刻的画面清新干净得像是老电影。就这样看着她,心中一片宁静。
他下床穿鞋,走过去,唇角扬起一抹淡笑,“怎么不多睡会儿?”
说着手探过去,想将人揽进怀里。
商濛濛脚步一转,将熨好的衬衣挂在衣橱里。
燕淮跟过去,掌心贴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滑过,力道渐大。
犹如大提琴发出的低磁而华丽的音色震颤在商濛濛耳畔,“要吃个餐前甜点吗?”
语气暧.昧,意有所指。
尽管不能一做到底,但可玩的花样还是很多。
男人潮暖的气息喷洒在她颈后娇嫩的肌肤上,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燕淮似乎有些得意,寻着她的唇,就压了过来。
商濛濛别开脸。
男人一怔,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人转了回来,“乖点,我一会儿还要上班。”
商濛濛掌心盖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一发力,将他推开。
燕淮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后退一步。
旖.旎氛围顿消。
燕淮呼吸还有些不稳,双目紧紧锁在她身上。对望片刻,才发现她眼底有淡淡的血丝。
昨晚没睡好?
难道是肚子疼?
没听说她有痛经这样的毛病呀?大概是姨妈期,心情烦躁吧。
燕淮咳了一声,往浴室走,“那我去洗漱,你去再躺一会儿。”
“燕淮,我们分手吧。”
低而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由内而外透着如轻霜般的冰冷。
燕淮脚步顿住,慢慢转过身,仿佛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不大,但隐隐流露出几分凛冽之色。
“我说,我们分手吧。”
空气凝固了三秒钟。
燕淮突然大步走近,不顾她的意愿,强势而霸道地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托着她大腿,一把将人扛了起来。
商濛濛瞬间大头朝下。她捏着小拳头捶上他的背,咚咚作响,“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她那点力量,燕淮丝毫不放在心上,走到床边,将人不怎么温柔地扔到床上。
商濛濛被摔得头发昏,没能及时起身,就被燕淮强势霸道地欺身压上,钉在身下无法动弹。
燕淮两条腿锁住她乱动的膝关节,单手控住她的两条细胳膊举过头顶,另手则捏住她的脸,作势欲亲。
四唇相贴,在被他撬开唇的那瞬间,商濛濛狠狠咬了下去。
顿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口内蔓延开。
燕淮吃痛,“嘶”了一声。
钻心的疼痛漾在舌尖。
商濛濛两脚踹开他,游鱼般一骨碌从他的桎梏中退了出来。低头拉好被他弄乱的睡衣,下床穿鞋。
“我今天就会离开。”她朝着衣帽间走去。
燕淮被踹地仰在枕头上,眸色阴翳。
他不会哄人,也不耐烦哄人。
当然多数情况之下,商濛濛都是温顺的,不需要他哄。
所以他极其纳闷,这女人睡了一晚怎么突然就变了。
听到行李箱在地板上拖动发出的轻微声响,燕淮从床上弹坐起来,鞋也未穿,赤着脚下地。
急步走到衣帽间,他一语不发,将正半蹲着收拾行李的商濛濛提起来,双手反剪着抵在了衣柜上。
商濛濛的身高在女孩子里算是高的了,此刻却被比她大了一圈的男人锢着,像是老鹰和小鸡仔儿。
她不再徒劳反抗,只平静地与他对视。
燕淮垂着眸,鸦羽似的浓深睫毛覆盖下来,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不知道这女人一大清早在作什么,但毕竟是跟了他三年的女人。看着她睡衣领口斜着滑落而露出来的一字锁骨,以及那白的近乎透明的一截颈子上,隐约可见肌肤下淡青色的蛇形静脉。
脆弱又美丽。
“别闹了。”他说,神色也渐渐柔和。她一向是温顺懂事的,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就……大度地原谅她吧,只要她保证以后不再动不动就用分手威胁他。
想到昨天自己像傻子一样的期待和等候,失望与难过,只换来了这三个字,商濛濛突然感觉到心口被针扎似的刺刺的痛。
她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来,“燕淮,这几年里一直是我追着你,迟迟不肯放手,是因为我想着你或许不那么爱我,但如果我日夜伴着你,怎么也能生出些许感情。”
“现在证明,我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我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不能指望一杯本就冰凉的水冒出热气。”
“不是我的,无论怎么追也追不到的。”
“这几年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燕淮垂眸注视着她,眉宇间渐渐沉了下来,语气也变成了一惯的上位者的口吻,冷漠质问:“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没有闹,我要和你分手!”商濛濛说的决绝而直接,“不是一时兴起!我要分手!”
燕淮不明白怎么就毫无征兆地闹到这个地步?看来女人这种生物就是不能宠,你越宠她越蹬鼻子上脸。
他缓缓松开了桎梏。
“想清楚了,离开我,你将什么也得不到!”他一字一字地说,声音冰冷。
这世上还没有谁能威胁得了他,她也不行。
三年里温顺听话的小女孩这次非常坚定,“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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