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女鬼的确长得纤细娇小,身量在两个大高个的对比下越发弱不禁风。就现在这情况, 要是不明真相的群众路过, 估计还以为是锖兔炭子仗着人多势众,把人家小姑娘欺负了。
女鬼小姐姐着实肤白就是白得有点过貌美,睫毛纤长卷翘, 五官秀气, 眼睛更是水盈盈的梨花带雨。哪怕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就有一种欲语还休的小白花气质, 看得社会姐灶门炭子很是柠檬。
人家这当鬼的都能自带小白花光环, 她这个正正经经的人类想要体现出柔弱还要全靠眼神戏演绎, 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呢。
炭子盯着她沉吟片刻,挡住了锖兔想要继续挥刀的手。
因为祢豆子的存在,她还是愿意相信这世上有善良的鬼。虽然少, 但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比如之前遇到的珠世就是一个温柔又技艺高超的好医生。临走前对方还慷慨地给了她不少珍贵药材,其中有几株是连鬼杀队的药房都不曾收藏的珍品。
这百年来, 珠世为了研究青色彼岸花的秘密, 从而打败鬼舞辻无惨,走南访北地去过不少地方,自然收集了各地的奇珍异宝。许多药草在当今这个时代已经绝迹,唯有珠世那里才有几颗珍贵的种子。
从那之后,珠世在她心中就是当代药神。
和她师傅赌神一个级别。
不过她也不至于天真到全心全意相信萍水相逢的鬼,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阴谋诡计。那田蜘蛛山是鬼的地盘, 附近的确有村人接连遇害, 鬼杀队的人来此探访也没澄清这是谣言,反而同样不知所踪。这足以证明这里起码有一只鬼的确存着害人之心,手上如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
只是不大清楚是不是眼前这只。
灶门炭子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心里很有数地意识到如果小白花鬼一个暴起袭击,就凭她现在的敏捷度,恐怕没等她把鬼掀飞,鬼就先把她血管咬开了。她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理直气壮地推着锖兔往前走。
“我很柔弱的,锖兔先生你保护我下。”
锖兔无奈地叹了口气,顺着炭子的力道迈开脚步。
虽然他很清楚就算不自己走,灶门炭子的力气也足以推着他走。
“你怎么还往前不要再走了”女鬼小姐姐见状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在她眼中,这向她走来的是人类小姑娘吗这分明就是鬼舞辻无惨“你被盯上了,你知不知道”
“我是鬼杀队的人,早晚都要被鬼盯上的。”灶门炭子站在锖兔身后探出了个脑袋,暗红色的双眸闪过一丝不解“你这么在意干嘛。”
“我当然在意你要是被抓到了,我可怎么活啊”
喜怒无常,动不动就物理开除员工的老板变老公,这哪个底层小员工顶得住。
锖兔瞪圆了眼睛,靠谱师兄的脑子里此刻有很多问号。
灶门炭子闻言更是愣住了,面色略显尴尬,干巴巴地开口“这位小姐,咱们见过吗”
“你没见过我,但我知道你。”白发少女说着就要站起身,却又被锖兔的日轮刀给吓地缩了回去,只能焦急地拍地面“来不及解释了,你赶紧走,累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灶门炭子还没有从“有个女鬼小姐暗恋我”的冲击中缓过神,就又听到了一个关键词,事业心极强的女人顿时再不管什么暗恋不暗恋,反正杀鬼是关键。按照这位小白花姐姐的说法,那个要追杀来的鬼估计就是这一切事件的罪魁祸首。
不过她也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着实想不大出来为什么这个作恶多端的鬼会突然盯上她。
十二鬼月的力量与普通鬼有着天壤之别,白发女孩只觉得自己跑了好久,一路上匆忙又恐惧,跌跌撞撞差点从山上滚下来;累却是在说话间便出现在她的面前,高高在上地站在蛛丝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白发男孩歪了歪头,模样矜贵又诡谲“我还以为你又逃跑了,原来是帮我找这个人类了啊,妈妈。”
少女颤颤巍巍地缩着肩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落下,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累、累,你来了。”
灶门炭子听完两只鬼的对话,瞬间明白对方为何对她有仇。
妈妈抛夫弃子,苦苦暗恋一个女孩,别说心里基本扭曲的恶鬼了,就算正常人也会感到不痛快。
不过这小白花小姐姐看样子没多大吧儿子都能用血鬼术了说好的鬼不能生小孩呢
有趣,想研究。
女鬼你已经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黑心医生在心中默默搓手手。
累将视线落到暗红色头发的少女身上,翠绿色的双眸仿佛没有温度的宝石,又好像是盯上猎物的蜘蛛“杀了你,爸爸应该会很开心吧。”
灶门炭子这是情杀这一定是情杀我真的好罪恶一女的。
她深吸了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锖兔的袖口,将他淡黄色的龟甲羽织扯出细小的褶皱。似乎是感受到炭子的情绪波动,锖兔微微侧过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女孩瞬间安下了心。
怕什么,我有大佬。
还是一堆。
冷静下来后,大脑就开始飞速运作,比起莫名其妙被当做情敌,她倒是对于累口中的“爸爸”更为感兴趣。如果那个“爸爸”也在这座山中的话,那这座荒山里就有三只鬼,这完全不符合“鬼不能聚集”的限制,难道鬼舞辻无惨会放过这样明晃晃抱团,又占地一方的一家三口
“你爸爸是”
小孩子累很是骄傲,高冷地扬了扬下巴“他是你只能仰望的大人。”
炭子皱着眉思考片刻,看对方这副明明想炫耀却又克制地绝口不提“爸爸”名字的谨慎模样,又想起这位小白花姐姐怕到哭出来的悲惨,顿时有了一个大胆地想法。
“你爸爸是鬼舞辻无惨吗”
听到那个不可说的名字,小白花顿时抖得更厉害了,翠绿色地瞳孔开始90级不间断地震。
灶门炭子看出了答案,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嘴里小声嘀咕“那我是把无惨给绿了”
锖兔
累显然没有同两人聊天的意思,如今这傻孩子是被黑心老板给忽悠晕了,满脑子都是自己事成后收到无惨的夸赞,从此多了一个天降的父亲。
他轻笑一声,翠绿色的双眸闪过一丝幽光。单论相貌他与那位“妈妈”的确长得十足相似,乍一看上去简直就是用刀子一点点雕刻出来。只是比起妈妈那柔弱小白花的气质,这位小少年倒是更像是炭子记忆中的恶鬼,冰冷又充满攻击性,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
估计是鬼舞辻无惨带出来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白瞎了那张小白花脸。
怪不得人家抛夫弃子,那个男人根本不需要家庭,他一个鬼就可以搞出来一家三口。
害,绿了无惨她膨胀了吗
当然要膨胀
累轻巧地从空中跃起,几个跳跃便停在了一个树杈上,他所站立的蛛网瞬间落下,铺天盖地的将他们牢牢罩在其中。那蛛丝虽然极细,每一根却都闪着骇人的寒光,只用看的便晓得其锋利程度与利刃没什么分别别。
白发女鬼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顿觉大事不妙。这两个鬼杀队的剑士或许不清楚,但她可是知道,累的蛛丝与他们的完全不同。那蛛丝更坚固也更锋利,不要说是一般的武器了,就连日轮刀也会被蛛丝斩落。
不过这次他遇到的却并非是那些初出茅庐的低等级剑士,而是与水柱只有一步之遥的靠谱师兄不,不如说是现任水柱恨不得每日寄信一问“锖兔你今天接任水柱吗不接任的话我明天再问一遍”。
锖兔神色不变,手腕翻转间让人眼花缭乱,清澈的水流缠绕在刀锋之上。
下一秒,比蛛网更加坚韧密集的流水就将头顶的蛛丝砍得粉碎,那风轻云淡的姿态和砍豆腐没什么两样。锖兔随手将日轮刀挽了个花,再次摆出水之呼吸起势的姿态,整个人宛如脱弦的利箭。
无论是敏捷度、速度还是力量都比身为鬼的累胜出不少。如果不是还要防备着敌我不明的另一只鬼,此刻锖兔想必早就将他斩杀在刀下。
小白花从来没见过累这副狼狈的模样,不消多时,他的身上便布满了日轮刀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他是十二鬼月的下弦五,非柱级别的剑士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而如今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连气息都没有变换一下。
“他是水柱吗”
“不是。”灶门炭子早已深谙缘一大佬说话的精髓,低调地表示“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剑士。”
小白花
灶门炭子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了缠着蛛丝的大树。刚刚没有来得及细看,如今才发现树杈上面绑着一个巨大的白茧,依稀还能看到茧外露出的日轮刀刀鞘。
小白花见她徒手就要摸上去,好心提醒“那蜘蛛丝比日轮刀还要坚硬,你的手会被砍断的。”
灶门炭子点了点头,无声地抬起脚,在小白花迷茫的注视下将绑着蛛丝的大树一脚踹断。苍天大树轰然倒地,掀起一地尘埃,地面都往下陷了不少。
本来被几个树杈撑着的蛛丝也自然而然地散开。
小白花“那你是”
“哦,我是一名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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