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魏无羡的脸上,烦躁的想抬起手遮住阳光,结果却碰到了柔软的布料,抬眼一看,原来昨夜竟趴在贵妃榻边睡着了,看着榻上睡的香甜的金子曦不由微笑的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脸颊,软软的,滑滑的,不亏是琼华仙子,真好看。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魏无羡瞬间惊起,糟了糟了,昨夜醉倒直接睡到天亮,这金子曦和蓝湛可都在他的屋里啊,想到蓝湛,便忙向对面的床榻看去,只见蓝湛直接从床上翻身滚到地上,动作十分滑稽。
“噗!哈哈哈~”
蓝湛缓缓起身整理,撇了一眼嘲笑他的魏无羡,看到一旁在贵妃榻上还没有醒的金子曦不由皱紧眉头。
“你昨天让她喝了多少?”
看着蓝湛瞪着自己,魏无羡有些心虚的解释着:“这不能怪我啊,她昨天也是借酒消愁嘛。”
屋外敲门声越来越大力,蓝湛有些担忧,对魏无羡示意了一下床底,说道:“把她藏好。”
魏无羡立刻会意,赶忙抱起金子曦放在床底,蓝湛打开房门,敲门的弟子见到是蓝湛开的门,一脸震惊。
“蓝,蓝二公子……”
蓝湛颌首示意,便直接走了出去,那弟子见蓝湛要出去,忙喊道:
“蓝二公子,你要去哪?”
“戒律堂,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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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启仁和蓝曦臣站在戒律堂门外,一脸严肃,面前跪着蓝湛、魏无羡、江澄和聂怀桑四人,两边依次站着蓝氏弟子,每个弟子手里皆举着比人还高的戒尺。
“忘机做错,请叔父兄长重罚。”
蓝湛率先认错领罚,魏无羡见此赶忙为蓝湛解释道:“先生,泽芜君,我们偷喝酒确实违反了蓝氏家规,但是蓝湛,蓝湛他……”
还没说完就被蓝启仁厉声打断。
“胡闹!魏无羡你刚解禁不久,竟又惹出祸端,你是要把云深不知处搅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你不要因为你母亲是藏色……”
听到蓝启仁提到了自己母亲的名号,连忙看向蓝启仁:“先生,您认识家母?那您……”
“闭嘴!”
蓝曦臣见气氛有些不对,便看向蓝湛说道:“忘机,魏公子非蓝氏中人,而你却是明知故犯。”
“忘机知错。”
这蓝湛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一下,魏无羡焦急的看向蓝曦臣:“泽芜君,是我,是我拉着蓝湛喝的,他并不是自愿。”
“忘机知错,愿领责罚。”
“我说你这人怎么自己找罚受啊?!”魏无羡不满的看着蓝湛,自己给他求情,他倒好,一个劲儿要领罚。
“为首者魏婴,罚戒尺三百下,蓝湛与魏无羡同罚,其他众人,每人五十下戒尺,以示惩戒。”
听着蓝启仁宣布刑罚,魏无羡看了眼旁边一蓝氏弟子手中的戒尺,心有余悸。
“这么长的戒尺,三百下?!那我还有命回云梦吗……”
“打!”
一声令下,两边的弟子纷纷举起手中戒尺打在四人身上。
金子曦与江厌离赶到时,江澄和聂怀桑的戒尺刚刚挨完,互相搀扶着站在一边,不忍的看着魏无羡和蓝湛受罚。
江厌离见此赶忙去扶着自家弟弟,金子曦也连忙去另一边扶着聂怀桑。
“阿澄,你们怎么样?”
“阿姐,金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们了,”金子曦看着还在受罚的两人皱皱眉:“你们都没事了,他们怎么还在受罚,还有多少?”
“他们被罚了三百下,如今还有一百余下。”
“怎么罚了这么多?”
“对啊,蓝先生这次罚的实在有些重,不过,金姑娘你的额头怎么回事啊?”
金子曦见聂怀桑指着自己的额头,抬手轻轻触碰着自己红肿的部位,想到此就有些气愤,宿醉的头便更疼了,早上醒来起的猛,直接磕到了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底,而屋里空无一人,等她走出房门遇到一脸担忧的江姐姐才知道几人去戒律堂领罚了,也猜测到了魏无羡和蓝湛定是怕自己被发现也跟着受罚,所以才将她藏到床底下的,不过……金子曦松开聂怀桑的手臂,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到蓝启仁和蓝曦臣面前。
蓝曦臣看向来人,又见自家弟弟和魏无羡神色皆有些紧张,便不由猜测此事曦儿也必定参与其中了,暗叫不好,想要出口阻止。
“曦儿!”
“蓝先生,子曦过来请罚!”
没理会蓝曦臣的警告,金子曦笔直的跪在蓝启仁面前,目光坚定,她虽怕痛,但朋友在受罚,自己安然躲起来她是做不到的,况且她也确实是触犯了蓝氏家规。
“金子曦!你疯了?!你和蓝湛那家伙学什么?”
魏无羡深感头痛,完了完了,白忙活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抢着受罚?一旁的蓝湛也不赞同的皱紧眉头看着金子曦。
“胡闹!你把戒律堂当什么了?你现在在这逞什么英雄?!”
“没有,先生,昨日是我和魏无羡给蓝湛灌酒的,况且,昨日我也饮酒了。”
“金子曦!”
“阿曦!”
魏无羡和蓝湛见金子曦居然全部都招了,想要出声制止,却见蓝启仁大怒。
“成何体统!你可还知道你是个女儿家?以前教你的规矩呢?!你可知你母亲对你的期盼?!”
“子曦知错了,所以特来领罚。”想到母亲和蓝伯伯一直想把她培养成一个知书达礼的世家小姐,是自己不争气,这些日子又过于懈怠,让他们失望了,可是,看到额头上冒着冷汗的魏无羡和蓝湛,金子曦握紧拳头,直视着蓝启仁。
“只是先生这刑罚实在严重,魏无羡和蓝湛虽触犯家规,但现已知错,这三百下戒尺的刑罚实在过重,这样下去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了的。”
蓝启仁摸着胡子,微眯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金子曦。
“哼!我还没说怎么罚你,你倒是先为他们两个求上了情。”
“先生,如今大家皆在云深不知处听学,离课业结束还有些时日,再打下去怕是听学结束,二人的伤都没好,如今……”金子曦看着那长长的戒尺,咬咬牙,克制下心中的恐惧,继续说道:“如今曦儿犯错,也知错了,子曦自愿替二人各受一百下戒尺刑罚!”
“曦儿!”
蓝曦臣听到金子曦的话有些震惊,心里也更是担心她受不住,魏无羡见此也连忙看向蓝启仁,满嘴否认。
“先生!您别听她胡说!昨晚我都没见过她,她怎么喝的酒?”
“住口!子曦,这可是你的选择,一共两百下,你可受得住?”
蓝启仁打断了魏无羡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金子曦,也好,以前罚的轻,也确实要让她涨涨教训了,毕竟她与别人不同,身负血海深仇,不磨炼一下性子,恐其误入歧途。
“子曦受得住。”
“叔父!”
蓝湛见金子曦痛快的答应了,便着急想要蓝启仁减轻些刑罚,他不需要她替他受罚,他知道的,兄长以前说过她最是怕痛的,每次都会悄悄躲起来哭,然而这次蓝曦臣看到蓝启仁的眼神后便不再阻拦,对蓝湛摇了摇头,做了个警告的眼神,叔父已经决定了,便无法更改。
“还愣着干什么?行刑!”
戒律堂的弟子听到蓝启仁的催促,举起手中的戒尺,重重落在金子曦的背上,这一下便感觉眼睛瞬间充盈泪水,金子曦咬着牙,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双手紧紧攥住衣摆,果然如蓝哥哥所说,这么一看,当初那小小的戒尺确实也不算什么了……
蓝启仁看着已受完剩余几十下戒尺,想要冲过来的两人,缓缓开口。
“这是她的选择,你们如果干预,我会加重刑罚。”
魏无羡和蓝湛知道蓝启仁定会说到做到,便握紧拳头,担忧的站在一旁看着金子曦受罚。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百下还未打完,金子曦便有些只撑不住晕了过去,蓝湛和魏无羡见此赶忙上前接住,蓝曦臣也走到蓝启仁面前请求道:“叔父,曦儿到底是女儿家,又是主动来受罚的,如今又晕倒了,剩下的就算了罢。”
见蓝启仁默认了,蓝曦臣便看向蓝湛:“忘机,你把曦儿带回精舍,我去通知兰陵金氏的人照顾。”
“是。”
蓝湛抱起金子曦跟着蓝曦臣朝外走去,魏无羡被自家师姐扶起,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江厌离看出了自家师弟的忧心,便柔声安慰。
“阿羡,我先送你和阿澄回去,然后我去看看金姑娘如何了。”
“好,多谢师姐。”
几人和蓝启仁告了辞,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戒律堂。
走了许久,江厌离见远离了戒律堂,又见疼的龇牙咧嘴的两个弟弟,便不由轻训:“下次切不可这样胡闹了,阿澄,你对阿羡看的一向很严,怎么昨晚你还一起胡来了。”
“姐,还是别提了,回云梦后千万别和爹娘说。”
“师姐,也别说我的。”
江澄见魏无羡还有脸提他受罚的事,便不由埋怨道:“事情还不是因你而起!”
“那天子笑也没人逼着你喝啊?”
“你……”
看着像小孩子一样斗嘴的两个人,江厌离不由轻笑出声。
“好了,你们两个还要吵吗?”
“师姐~我哪哪都疼。”
魏无羡看着温柔的师姐,不由撒起了娇,江厌离便更加心软了,揉了揉魏无羡的头,轻声道:
“这次便是给你个教训,你先忍一下吧,等下课以后我给你熬些当归汤。”
“师姐,我这个伤要多吃肉才能好。”
在云深不知处吃素了许久,江澄也不由有些馋了:“要是有当归炖羊肉就更好了。”
“你们两个啊。”
几人刚走出长廊,便看见了站在庭院中央的蓝曦臣,魏无羡惦记着金子曦的伤,便急匆匆走过去。
“泽芜君!泽芜君,阿曦怎么样了?”
“有些发热,已经服下退热药了,绵绵和云云姑娘现下在照顾她,”蓝曦臣虽欣赏魏无羡洒脱的性格,但毕竟此事也牵连到了自家妹妹,不由口气有点严肃:“魏公子,曦儿毕竟是女儿家,切不能再带她胡闹了。”
“是,我知错了。”
“你们昨日虽过分了点,不过叔父也是在气头上,罚你们重了些,我与你指一地方疗伤,恢复得会快一点,避免影响学业。”
江厌离听闻,赶忙带两个弟弟表示感谢。
“多谢泽芜君关照。”
魏无羡想到了刚刚蓝先生分明是认识自己的母亲,便看向蓝曦臣问道:“泽芜君,我母亲……”
“哦,藏色散人当年与我叔父是学友,我叔父行为严正端方,可令慈她……”蓝曦臣说到此,不由一笑:“只能说令慈与魏公子行为一模一样,所以魏公子也不要埋怨叔父对你严苛了些,实在是……”
“啊?”
魏无羡尴尬的挠挠头,江澄却是在后面偷笑,蓝曦臣动身准备往回走,临走前朝魏无羡说道:
“叔父当年的胡子,留的可实在是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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