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赶了半天的路,终于在天黑前到达栎阳,聂怀桑原定与孟瑶在栎阳汇合,如今孟瑶还未到,几人便决定先听取魏无羡的意见,去酒肆坐坐打探消息。
酒肆里,魏无羡从腰间掏出一串钱拍在桌上。
“三壶酒!”
“你疯了?!”
江澄瞪大眼,看着店小二迅速把钱收起来,那眼睛笑的都成一条缝了。
“公子爽快,我们栎阳的常山红下了肚啊劲可足了,非得公子这样的人才能驯服,各位稍等啊。”
见小二离开取酒,魏无羡才缓缓说道:“我们花点钱才能套出话来。”
“我看你骗我们来这就是想接机喝酒,你的钱花完了可别和我们要!”
“酒来咯~公子,您要的酒。”
魏无羡接过酒闻了闻,好香啊~忙要递给金子曦一碗让她尝尝,只见一旁的蓝湛伸手挡住。
“有话快问。”
魏无羡讪讪放下酒碗,思忖了一下,便转头看向店小二。
“小二,我们这是第一次来栎阳,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说来听听啊?”
“客官,你想听什么好玩的事?”
“嗯……”魏无羡摇晃着手里的酒碗想了想,说道:“我指的好玩就是越怪越好玩,比如哪里有什么鬼宅、分尸、荒坟、摄魂,诸如此类的吧。”
“公子……您这口味还挺重。”
“噗!”
看着那店小二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魏无羡的表情,金子曦不由笑出声,见众人都看向她,忙故作镇定的喝口汤:“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继续。”
店小二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时间晃了眼,愣是半天没出声,蓝湛见此皱紧眉头,想着怀中阴铁异动的方向,率先开口。
“栎阳东南方向是何处?”
“东南方向……”小二被叫回了魂,细细一想,“那是常氏的仙宅,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一件怪事。”
“你们出了城走上几里,能看见一座修的很漂亮的宅子,那便是常氏的宅子。”
聂怀桑打开扇子扇了扇,想着自己所知晓的里面有没有这个常氏宗门。
“栎阳常氏……就是驻守在此地的仙门世家?”
“对,这常氏宗门虽然人口单薄,但在栎阳也是住着十几口人,”小二说完回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可是不知最近怎么了,一个个都销声匿迹了。”
“失踪了?”
“应该是,可应该也不是。”
“什么意思?”
“说失踪呢,是因为常氏这十几口人在栎阳再没出现过,可每到晚上都能听到常氏府邸传来咚咚咚的拍门声。”
几人听闻面面相觑,确实是件怪事,难道和阴铁有关?便继续追问下去。
“拍门声?”
“对,都连续敲了十几天了,每天都把门拍的震天响,里面又是哭又是叫的,好像所有人都被关在里面出不来一样。”
“没有人进去看过么?”
“去啊,可是这白天里面空无一人,一到晚上就拍门,你们说这瘆不瘆人,”说着,抬头看了看外面见黑的天气:“哎……这马上又要到晚上了。”
小二说完便起身招呼下一桌去了,几人还在想栎阳常氏的这桩怪事,突然,蓝湛怀中阴铁异动异常,一时间竟被干扰到了心神,金子曦担忧的扶住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的蓝湛。
“阿湛,你怎么了?可是阴铁又有异动了?”
魏无羡也赶忙走过来查看:“蓝湛!凝神!蓝湛!”
蓝湛捂着被阴铁灼的有些发热的胸口,突然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一个大宅子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多人,皆是被摄灵之像,难道是……
“走,去常氏。”
几人闻言,拿起佩剑准备要走,却发现聂怀桑仍坐在原地,面露犹豫,金子曦见状走到他面前,聂怀桑犹如见到救星,目光闪闪,看着他的表情,金子曦柔柔一笑:“聂公子,此去也不知要多久,你且在这里等一下瑶阿兄,若我们迟迟未归,你便带着瑶阿兄来寻我们。”
“多谢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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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出了栎阳行至常宅门口,夜色已深,可宅子里并未传出店小二所说的声音,江澄见状皱紧眉头。
“会不会是那小二在胡说八道?”
蓝湛从怀中掏出乾坤袋,只见袋子闪闪发光。
“有人在这里用过阴铁。”
“走!”
没走几步,面前的大门忽然传来了那店小二所说的拍门声,魏无羡见此,隔空画符。
“开!”
大门瞬间打开,露出了门口挂着的两个死相惨烈的女子,再往里面看去,只见院子里躺着一地死尸。
“血流成河,被灭门了。”
魏无羡看着身边几人,只见金子曦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抓着衣摆,以为她被吓到了,便挡住了她看向里面的视线。
“阿曦,莫害怕,一会儿你跟在我身后。”
几人走进去,纷纷上前查看尸体的情况。
“尸体发青,眼仁变色,颈部皆有红色裂纹。”看着这些尸体身上熟悉的症状,魏无羡表情严肃:“这里的人,死前都曾被制成傀儡,究竟是谁这样痛下杀手。”
忽然感到阴铁再次异动,蓝湛举起袋子,众人皆跟着阴铁异动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正一脸悠哉的靠坐在他们对面的屋顶上看着他们,少年长相十分英俊讨喜,可配上此时的场景,便觉异常瘆人,见他们看过来,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对尖尖的小虎牙。
“来了。”
少年站起身,手持佩剑,刚准备要会会下面几人,只见一白衣道人缓缓飞过来,定定站在屋顶一角看着他,道人如夜色中一抹月光,身长玉立,臂挽拂尘,背负长剑。
“薛洋,今天不能再让你逃了。”
“切,晓星尘,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追了我那么久,还是被你找到了。”
江澄看着薛洋一脸嚣张的模样十分不爽,便上前一步质问。
“你是何人?为何要滥杀无辜。”
薛洋没理会下面的江澄,反而一直欣赏着自己带着手套的左手,一脸的漫不经心。
“十几天了,玩都玩腻了,今天终于热闹了。”
“薛洋,自你下岐山以来,残害宗门无数,我追了你半月有余,都被你设计逃脱,如今更是虐杀常氏十余口人命,今天定要你认罪伏诛!”
晓星尘一把拔出佩剑直指薛洋,那双好看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薛洋见此站直了身体,口气依旧漫不经心。
“仙友,这认罪嘛,我认,可这伏诛……就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抓到我了。”
说罢转身要逃,魏无羡见状符篆一出,幻化成一根发光的细线甩了过去,江澄一脸疑惑。
“这是什么?”
只见魏无羡轻轻一拽,那线竟牢牢绑在薛洋的一只手腕上,将薛洋拽过来重重摔在地上,薛洋躺在地上,一脸新奇的看着腕部发着微光的细线。
“好玩。”
屋顶上的晓星尘见状,一剑刺了过去,薛洋连忙用手中的佩剑挡住,两人交手间,江澄拿起佩剑想要过去帮忙,被魏无羡伸手拦下。
“先观望,这仙友灵力醇厚,不知道要比这小子高多少倍。”
说完便看向从进门便一直沉默不语的金子曦,见她依旧脸色苍白,便更加担心了,走近一看,只见金子曦的额头上还有些许汗珠。
“阿曦,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打斗中的薛洋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抬眸看了一眼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金子曦,邪邪一笑,抵住晓星尘挥来的剑说道:“她呀,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
金子曦缓过神,愤然看向薛洋,见她情绪如此激动,魏无羡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薛洋,问道:“阿曦,你认识他。”
“不认识。”
金子曦握紧拳头看着打斗中的那人,虽不认识,但他知道的事情可是一点也不少啊,想到刚刚那位道长说他从岐山下山,岐山……呵,原来是温氏的狗,一直默默关注金子曦的蓝湛见她情绪忽然激动,便走到她身边握紧她颤抖的手,将一股柔和的灵力度了过去,瞬间安抚了金子曦的心情。
打斗越来越激烈,魏无羡看着一直注视着薛洋的金子曦,眼眸一转,在每次薛洋飞身躲避招式的时候,便拽一下和他连接着的细线。
见三人都看向他,便挑挑眉毛说道:“怎么样,好玩吧。”
晓星尘见状趁机用剑抵住薛洋的胸口,薛洋毫不在意,依旧笑的吊儿郎当,指着腕部的细线看向魏无羡。
“你这个叫什么符?这么厉害。”
“我这个叫无衣,也叫同袍,不过用来对付你,太小题大做了,我得给它另外想个名字。”
“那不如叫同死吧。”
“小心!”
一直注视着薛洋一举一动的金子曦看见他的小动作,率先叫出声,然后将站的靠前的魏无羡一把拽到身边,自己因躲闪不及,反而呛了一大口粉末。
“乾坤袖。”
蓝湛走到被呛得不住咳嗽的金子曦身边,轻拍着她的背,而另一边被乾坤袖中招的晓星尘,眼看就要被薛洋一剑刺死,千钧一发之际,一袭黑色道袍,长相清俊的男子一把挥开薛洋的剑,并反手将剑架在了薛洋的脖子上。
“星辰。”
“子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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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制服后,便被吊绑起来,因为刚刚的打斗,还没来得及互相介绍一下,晓星尘便率先拱手见礼。
“原来几位都是世家子弟,难怪气度风雅,出手不凡,这位是我的好友,宋岚。”
蓝湛也拱手回礼道:“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久闻雅名。”
“不敢当,蓝二公子过奖了,今夜我恰好在附近游猎,看到星辰留下的讯息便赶了过来。”
江澄看着面前一直听说但却从未见过的两人,不由感叹自己的幸运。
“二位名动天下,没想到会有幸遇见。”
“切。”
一边被捆绑的薛洋听到他们的对话,嗤笑了一声,魏无羡见状走到他面前。
“小朋友,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互相寒暄,觉得实在是虚伪的想吐而已。”
“你!”
晓星尘忙制止住有些愤怒的江澄,看着一脸坏笑的薛洋说道:“这薛洋,你别看他年纪轻轻,确是劣迹斑斑,别看他现在束手就擒,等他逮到机会一定会想办法逃脱,我们不要被他乱了阵脚。”
魏无羡听闻,看着薛洋身上被他加盖的两个符篆,不由一笑。
“有点意思,我到要看看他会怎么跑。”
一旁的蓝湛看着乾坤袋中已经好久没再有异动的阴铁,便上前一步定定看着薛洋。
“交出来。”
“什么?”
“阴铁。”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害命,并未谋财,无论是什么铁的还是金的,我一个子儿都没碰。”
金子曦看着薛洋那无辜的样子,黑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竟觉得有些可爱,说实话,要不是已经猜到他的底细,见到常氏弟子的尸体,她还真就信了。
“蓝湛,你和他啰嗦什么啊?直接上手不就好了,来,我来。”
魏无羡被烦的掏了掏耳朵,将佩剑递给了身边的子曦,对着薛洋开始搜起身来。
“哎哎哎,你一个名门世家的公子哥儿对我一个大男人上下其手,就不怕传出去不好听么?”
见什么也没搜到,魏无羡站起身回敬道:“不好意思啊,仙门百家论脸皮厚,我是第二,绝对没人敢称弟一。”
“有点意思,”薛洋略有些欣赏的看了魏无羡一眼,“不过,你这样搜是搜不到的,若是那边那位小姐姐来搜,可能会找到也说不定。”
魏无羡听了十分恼火,金子曦见状赶忙制止,走到薛洋面前定定的看着他。
“下山前蓝伯伯曾说过温若寒之所以能练成傀儡是身边有人相助,如今看常氏宗人身上的症状,想必那人便是阁下吧,即如此,阁下怎会不知阴铁为何物?如果你说出阴铁的下落,还可能得到从轻发落的机会。”
说罢,金子曦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又走进薛洋几步,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人震惊。
“我知道你一路上屠杀了不少宗门,但我也知道那些宗门里的人多为作恶多端,行为也劣迹斑斑,拿你的命换他们的命实在不值。”
“金姑娘,你这是……”
几人听见金子曦说的话皆是大惊失色,那是灭门之案,即使是这个宗门的弟子真的作风不正,可其中未免也有无辜之人啊,这怎是一个正派世家的小姐说出的话。
只有薛洋盯着金子曦看了半天,露出两颗小虎牙,咧嘴笑了起来。
“金子曦,若不是我知道你的事情,我都要被你说服了,真不知道你身为琴川钟氏的人,是用什么心情说出你刚刚那番话的。”
“你!”金子曦抓紧自己的衣服,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果然如她所料,她轻笑一声:“呵,你果然知道,看来温若寒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既然如此,他这么重视你,定会想方设法来救你,说!阴铁到底在哪?”
两人的对话信息量太大了,几人消化半天才回过神,琴川钟氏?是哪家仙门?魏无羡疑惑的看向蓝湛和江澄,蓝湛确是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金子曦的身上,未理会魏无羡的话,江澄见状俯到魏无羡身边小声回答着:“琴川钟氏在十一年前便被灭门了,只是不知这金姑娘和琴川钟氏有何渊源?”
魏无羡想到聂怀桑之前说过,金子曦并不是兰陵金氏中人,又想到刚刚进门时金子曦那苍白的脸色,难道……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假设,魏无羡走到她身边。
“阿曦,别激动,他既然不肯说,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走。”
几人纷纷在常氏宅子搜查起来,然而搜寻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此处不像镇压过阴铁。”
听到蓝湛的话,几人若有所思,若阴铁没藏在这里,那到底在哪呢……正思忖着,突然一阵呼喊传了过来。
“魏兄!蓝兄!江兄!金姑娘!”
“聂兄。”
只见聂怀桑带着孟瑶一行人走了进来,看着院子里的惨状,不由担忧道:“我接到孟瑶后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搞得这么惨。”
“曦儿。”孟瑶看着庭院中的尸体,不由想到了什么,面露担忧,快步走到金子曦面前,查看她的情况。
“瑶阿兄,我没事。”
孟瑶见她脸色不大好,想她定是想到了以前的事,心疼的抚了抚她的额头,才回身像几位公子拱手作揖。
“让几位公子见笑了,实在是有些担忧家妹。”
“无碍,无碍。”
“聂公子担心各位公子安慰,特派在下来迎接,”聂怀桑说完,转身看向蓝湛说道:“宗主接到蓝宗主的密函,还请公子前往清河一叙。”
“兄长来信?可是云深不知处有事?”
“应无大碍,不过还请公子同我一同前往,聂宗主在不净世恭候。”
见此,魏无羡便同晓星尘商议薛洋一事,毕竟事关阴铁,最终决定将薛洋交于他们几人带回不净世看押处置,为避免夜长梦多,几人决定连夜出发,而宋岚和晓星尘并不想涉足于任何仙门世家有关之事,便决定就此别过。
“如若日后诸位需要我二人为天下略尽绵薄之力,我二人定当义不容辞。”
“不知二位师承何处?如何相寻?”
“在下师承白雪阁。”
“在下师承抱山散人。”
“抱山散人!”
魏无羡见晓星尘与自己的母亲师承一人,有些激动的向晓星尘问起了自己的母亲,可奈何晓星尘入门尚晚,只知魏无羡的母亲藏色散人是师父的得意门生,并未有幸得见,两人又聊了几句,见其他人皆准备妥当,便就此别过。
“告辞。”
“晓星尘!”薛洋看着晓星尘和宋岚的背影,一脸坏笑:“你可别忘了我啊。”
晓星尘淡淡的看了一眼薛洋,便继续和宋岚一起上路,一黑一白,两尾拂尘,皆是清风傲骨,金子曦看着他们的背影竟觉有些羡慕,聂怀桑不知金子曦所想,只看她一直盯着人家的背影,不由小声轻叹:“果真是翩翩公子,连金姑娘都看痴了。”
魏无羡离得近,听到聂怀桑的话,侧头看着还在注视着人家背影的金子曦。
“阿曦,你喜欢我小师叔这种调调的啊?”
“胡说什么?”
金子曦朝他翻了个白眼,这魏无羡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哎哎,你别生气嘛,谁让你盯着人家背影那么久……”
魏无羡看了看晓星尘,又看了看蓝湛,除了性格上比蓝湛开通一些,剩下之处两人竟有些相像。
“我只是有些羡慕。”
“羡慕?”
疑惑的看了看心生向往的金子曦,又看了看已走出很远的晓星尘和宋岚,有些不解。
“嗯……两个人,两把剑,互为挚友,执剑江湖,远离世家间的纷扰,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愿望所努力……”
“这有何难,”魏无羡勾过一旁静静听他们说话的蓝湛,“待阴铁一事结束,我和蓝湛一起陪你,我们三个人执剑江湖。”
另一边的江澄见状略有不满,这个魏无羡!把他这个从小长大的兄弟放哪了?!
“魏无羡,你说什么呢,我呢?”
“你?你将来还有莲花坞要管啊。”
魏无羡摸摸鼻子,把江澄拐跑,那虞夫人不得和他急啊。
“魏兄!还有我!”
看着突然凑热闹的聂怀桑,魏无羡挑挑眉:“算了吧,到时候还不一定谁保护谁呢。”
“聂兄,你看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揍他!”
“江兄,我正有此意,魏兄,你有本事别跑!”
“不跑?你当我是傻子啊?!”
看着互相追逐的几个人,金子曦不由轻笑出声,这几个人果然如长不大的孩童一般,不过,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她真的很喜欢。
蓝湛看着身边柔和轻笑的金子曦,又看向远处的魏无羡,心里默念着他刚刚的话,三个人执剑江湖……嘴角不由轻轻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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