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来人!快去请大夫!”李幽林再次喊道, 声音有些发颤。
外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可还不待有人进屋来,南风焦急的声在窗口响起:“侯爷?怎么了?”
李幽林高声急促吩咐道:“快去把莫大夫请来, 要快!你去!快!”
“是, 属下现在就去!”南风应声而去。
下一刻夏朱飞奔进来, 冬青落后几步也跟着跑进来。今天时候还早, 两个人都还守在外间。听到李幽林的声音, 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起身就往里屋跑。
冬青人未到近前, 先出声问道:“侯爷,夫人, 怎么了?”
夏朱先一步扑到床边, 伸手撩起床幔, 冬青紧接着跑近,伸手把另一边的床幔撩开。
床幔一撩开, 夏朱和冬青齐齐往床上看去,就见她们夫人林芝兰闭着眼睛, 皱着眉头,脸色苍白软软地靠在侯爷怀里, 而侯爷伸在空中的那只手一团糊。
二人心里都一个咯噔,齐齐问出声:“夫人这是怎么了?”
“中毒!”李幽林咬牙说道,脸色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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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毒了?”听了这话,林芝兰睁眼不解看向李幽林,她中毒了?她中毒了!她竟然中毒了!
一听自己中毒了, 林芝兰伸手按住抽痛的肚子,只觉先前还只是隐隐作痛的肚子,突然刀绞一般,她都要受不住,这是、毒发了嘛?这是要死了?
想到自己毒发要死,刹那间,林芝兰眼眶就湿了,一双大眼睛湿漉漉水汪汪看向李幽林,伸出一只小手揪着李幽林的衣服,哽咽着问出声:“侯爷,我还有救吗?我是不是要死了?”
林芝兰那怯生生强装镇定的声音,听得李幽林心里跟着一揪,他低头拿下巴在林芝兰的头顶蹭了蹭,声音暗哑:“兰儿不怕!我在,我定不会让你有事!兰儿别怕!”
冬青一听她家夫人中毒了,腿一软差点坐地上,被夏朱扯了一把才堪堪站稳。瞬间冬青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已经看到了侯爷手上的血,夫人这是中了什么毒?可还有救?
冬青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嗓子哽咽,她说不出话来,只用那关切又悲痛的眼神看着林芝兰。她多想伸手把她夫人抱在怀里,和侯爷却霸道地把夫人搂得那么紧。
中毒?夏朱蹙眉打量着林芝兰的脸,心生疑惑。她忙伸手牵过林芝兰的手,给她把着脉,夏朱沉默不语,脸色依然冷漠,只不过眉头蹙起。
可是把过脉之后,夏朱一愣,心中疑惑更甚。她又看向李幽林和林芝兰,倘若不是中毒,为何侯爷和夫人都是此般神情,难不成是她把脉把错了?还是中了何种高深的毒?她把不出来?
夏朱这么想着,又伸手给林芝兰重新把了脉。重新把过脉之后,夏朱确定她家夫人并没有中毒。
林芝兰兀自悲伤,心道夏朱沉默不语,自己定是没救了!她知道夏朱这丫头懂医术,更擅毒,如果夏朱都觉得没办法了,那她完了!她完了!
林芝兰想到这,再也忍不住,嘴巴扁扁,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簌簌直落,肩膀一耸一耸,抽抽噎噎。
她还不想死啊,她费尽心思弄到手的金条还没来得及花,呜呜呜,她的金条啊!
还有她的上门女婿还没找,呜呜呜~,她的上门女婿呀!
李幽林见林芝兰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心像被刀割一般难受!这么久以来,他兰儿还是第一次哭!可见内心是多么害怕恐惧又无助。
李幽林用力把林芝兰抱紧,嗓音沙哑:“兰儿!兰儿!不怕,不怕,已经去请莫大夫了!”
就在林芝兰悲痛欲绝,李幽林痛不欲生之际,夏朱突然开了口:“夫人并没有中毒!可是有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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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中毒?”林芝兰泪眼婆娑和李幽林相视一眼,二人异口同声问出来。
“是!奴婢确认夫人并没有中毒!”夏朱非常肯定的说道,接着又问:“侯爷可有检查夫人是否有外伤?”
李幽林满脸不解,有些怀疑夏朱的诊断,蹙眉问道:“你懂医术?”
“略懂!”夏朱答道。
“略懂?”李幽林心里更加怀疑,略懂就敢诊断了?
“但奴婢懂毒!”夏朱再次答道。
“为何先前不曾听闻?”李幽林坚信林芝兰就是中毒了,此刻对任何人都产生了怀疑。莫不是这毒是这丫鬟下的?又故意说兰儿没有中毒,就是想拖延,想等到兰儿彻底毒发?
“旧主子二少爷不让说!”夏朱冷漠说道,伸手就想去抱林芝兰,想检查她是否有外伤:“侯爷,让奴婢来看看夫人哪里受了伤?”
李幽林现在信不过任何人,这丫鬟的功夫他知道,可不弱,他可不能把他兰儿交出去,待会儿若是她突然下狠手,他怕救不及。兰儿已经中毒了,不能再受一点点伤!
“侯爷可知夫人哪里受了伤?”夏朱冷脸蹙眉再问。
李幽林把林芝兰抱起来,把她背后对着冬青和夏朱晃了一下,接着立马把林芝兰按回怀里,满身戒备把林芝兰护好了。
李幽林有些暗暗后悔,他应该先叫南风安排个护卫进来,如果待会儿这丫鬟要动手,他要护着兰儿不受一点伤,怕是不易。
夏朱看了林芝兰背后一眼,不解蹙眉,伸手就想去扯林芝兰的衣服,李幽林连忙伸手去挡。这就要动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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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冬青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睛突然瞪大,脸色忽地一红,小声叫了句:“夫人。”
林芝兰眨巴着一双黝黑的大眼睛,懵懵懂懂,也搞不清楚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为何她隐隐的觉得李幽林对夏朱起了戒备之心,两个人刚还过了一招。听到冬青叫她,林芝兰不解看向冬青。
冬青满脸涨红,看着林芝兰欲言又止,仿佛有难言之隐一般。
“冬青?”林芝兰按着肚子,要死不活地靠在李幽林怀里,气若游丝地开口问冬青。
“夫人,”冬青叫了声夫人,改为用口型说道:“月事!”
冬青神神秘秘米,夏朱不解,李幽林也不解。二人都看向冬青。
冬青无声的两个字,林芝兰瞬间懂了。她脑袋里哄的一声,她细心感受了一下,身子一僵,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哆嗦了两下。
啊!啊!啊!林芝兰在心里无声尖叫!她干脆死了算了!她为什么要活在人间!为什么?
李幽林看冬青对着林芝兰挤眉弄眼,鬼鬼祟祟,心中不悦,都什么时候了,这丫鬟还能不能有点儿规矩。
“兰儿,你怎了?”李幽林隐隐觉得他兰儿好像知道一些什么,他柔声问道。只是看着林芝兰更加苍白的脸,心中担忧又起!
林芝兰:“……”
这怎么好说?李幽林一个大男人,这叫她怎么说?何况如今搞到这么乱糟糟。林芝兰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口。
可李幽林内心焦急,生死关头,显然已没有耐心,他看着夏朱懵懂的样子知道她不知,看着冬青还在和林芝兰挤眉弄眼,想必这丫鬟是知道的,李幽林耐着性子问冬青:“你们夫人怎么了?你说!”
可怜冬青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对着侯爷一个大男人,她一张脸涨得通红,是真的说不出口。她求救般看向林芝兰。夫人,救命!
李幽林耐心耗尽,突然暴喝出声:“说!”
冬青吓得一个哆嗦,突然跪倒在地,再也撑不住,红着脸颤声招了:“夫人来了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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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没听说过!李幽林蹙眉不解问道:“月是,那是什么毒?何时中的?可难解?”
林芝兰一闭眼:“……”
冬青低下头:“……”
夏朱伸手摸了摸刀柄,她好像听说过这个,只是她是在哪听过的?是冬青姐姐跟她说过,还是郭妈妈跟她说过来着?
……
沉默!寂静!尴尬!
林芝兰看冬青都快哭了,忙伸手扯了扯李幽林的袖子摇了摇,小脸红扑扑地说道:“侯爷,让她们先下去,我来跟你说!”
李幽林低头看着他兰儿那红扑扑有了血色的小脸,心头一松,心道怕不是这个叫“月是”的毒是兰儿早就中了的?可为何上次莫大夫帮她诊脉没诊出来?
“侯爷?”林芝兰又摇了摇李幽林的袖子。
“嗯!”李幽林点头。
林芝兰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帮我准备东西!叫郭妈妈过来!”林芝兰看了傻傻的夏朱,还有恨不得同样死去的冬青,不忍心,想了想还是叫郭妈妈过来吧。
冬青如蒙大赦,两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施了礼,伸手扯着一脸不解的夏朱就跑。
李幽林扫了一眼冬青那仓皇的背影,心道这丫鬟如此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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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幽林低头看着林芝兰,柔声问道:“兰儿,你跟我说说那具体是个什么毒?你何时中的?又是何人下的?”
“……侯爷,这不是毒!”林芝兰红着脸伸手揪着李幽林的衣襟,用力扭着,恨不得就地死了算了。
李幽林更加不解了:“不是毒?那你为何会流这么多的血?”
林芝兰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李幽林,见他那张俊脸上满是懵懂无知与百般不解,林芝兰无奈叹气,这是个连亲嘴儿都不太懂的男人,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他说这么复杂的事情。
“侯爷,您不是女人……”林芝兰想隐晦地暗示一下李幽林。
“我当然不是女人!”李幽林不解为何他兰儿要说废话。
“……!!!”林芝兰一噎,“侯爷,我的意思是说,您不是女人您不懂,这个月事她是女人,每个月,应该是说长大了的女人,每个月都会来的,一件事情。并无大碍!”林芝兰磕磕绊绊总算说完了。
“可这个月是会流血,这东西不好!不要也罢!”李幽林皱着眉头,开始说浑话!
林芝兰一听,差点就地晕厥。
林芝兰耐着性子解释:“这个东西,它不是说,你不想要就能不要的。是每一个正常的女人,都有的,这跟生孩子有关。”林芝兰谆谆教导,试图给李幽林这个大傻子解释。可毕竟他是个男人,她也说不好意思和他说太多。
可流了那么多血,当真没有大碍吗?李幽林想到以前自己受伤,流了血,头晕的不行。他伸手摸了摸林芝兰的脑袋问道:“兰儿,你可有头晕?除了肚子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芝兰想说我胃疼,我被你气的胃部抽搐。
两个人突然沉默不语,李幽林不知道是在琢磨什么东西,眉头紧蹙,盯着林芝兰。
林芝兰被他那探究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低下头把脸埋在他怀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冬青,怎么这么半天了,冬青那丫头怎么还不送东西进来。
就在林芝兰百般无地自容之际,李幽林下一刻好心问道:“兰儿,你可要包扎?可要我帮你?”
-
包扎?
他还要帮她?
一听这惊世骇俗的话,林芝兰如遭晴天霹雳,她揪着李幽林衣服的手一滞。半天,林芝兰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说道:“这个,就不劳烦侯爷了,你先把我放下地吧。”
林芝兰知道自己身上衣裳已经弄脏了,她也不好往床上坐,想直接下地等。
李幽林却不放手,忙问道:“你下地做什么?本就不舒服!”
林芝兰叹了口气:“我得去收拾一下!”
正在此刻,郭妈妈带着一包东西进来了。郭妈妈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自然是比冬青那十几岁的姑娘家坦然多了。
“夫人,老奴陪您先去收拾一下。”郭妈妈走过来柔声说道。
林芝兰见到郭妈妈如同见到救星,看着李幽林伸手指了指地下。
李幽林见兰儿执意如此,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先下地,随后把林芝兰放下来,还体贴的帮她穿上了鞋子,又再次好心的问道:“可要我帮你?”
林芝兰小脸通红通红,心中怒火升腾,真想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帮什么帮啊?这是他一个大男人能帮的事情吗?
可郭妈妈在,林芝兰不好下了李幽林的面子,只能柔声说道:“侯爷,这真的不需要您了,我自己能处理。”
郭妈妈压下嘴角的笑意,连忙上前扶着林之兰去了偏房。心道侯爷当真关心她家夫人。二人都好到这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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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幽林站在地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还有衣服上那一团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什么月是的会流那么多的血?而且兰儿看着还没事。是真的没事?还是说兰儿在硬撑呢?
等林芝兰收拾好,换好了衣裳,红着小脸走出来。
可李幽林依然脏兮兮,傻呆呆地站在地上。
林芝兰低着头,只觉脸上烧得慌。她先跟郭妈妈小声说:“奶娘,你去拿些干净的被褥来换掉吧!”
郭妈妈应是,转身往外走。
林芝兰看着李幽林那一身的惨不忍睹,叹口气走到李幽林身边有些扭捏地说道:“侯爷,你也赶紧换身衣裳吧!真对不住!”
李幽林看着林芝兰,只见她已经换好了衣裳,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低着头,像是不敢看他。
李幽林突然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哦了一声,拿了衣裳就去了偏房换了,又去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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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妈妈带着冬青拿了干净的被褥进来,手脚麻利地把整个床上换掉了。
冬青满脸还是红的,郭妈妈小声说道:“夫人,上次还是在林家。是老奴疏忽了,您这次日子隔得比较久一些,老奴前几天本来还想着提醒您一下的,可一转头又忘了,下次老奴一定记得清楚一些。”
林芝兰安慰着郭妈妈:“奶娘,无妨的!”这个东西,早几天晚几天的都是正常。只不过她也一时忘记了而已。
冬青抱着换下来的被褥出门去了,郭妈妈扶着林芝兰在床边坐好,柔声说道:“夫人您先歇会儿,老奴去给您泡碗红糖水来。”
林芝兰点点头,她的肚子胀胀的,不是很舒服,想喝点甜甜的。她说道:“奶娘,多放点儿糖!”
郭妈妈应是,走了出去。
安静下来,林芝兰伸手按住小腹,颇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还有些不可思议。一开始她只觉得肚子有些痛,心道是不是吃错了东西,可后来听李幽林说自己中毒了,就觉得这肚子疼得无以复加,可现在知道自己没有中毒,又没有那么疼了。
林芝兰觉得有些好笑,这心理暗示作用还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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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幽林换好了衣裳,洗干净了手,施施然走进来。
他看着干干净净的林芝兰,乖乖巧巧的坐在床边,突然有些尴尬。
他在地中间停住止步不前,林芝兰听到脚步声知道是李幽林进来,也不抬头看他。
李幽林停了一会儿往前挪了两步,小声问道:“兰儿,你可有好些了?肚子还疼吗?有没有头晕?”
“谢谢侯爷关心,我还好!”李幽林尴尬,林芝兰也不自在。本就是如此私密的事情,又弄得一团乱糟糟的,被李幽林全看到,她觉得里子面子都没了。
两个人你也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一个站在地上发呆,一个坐在床边低着头耷拉着脑袋。
尴尬着!沉默着!寂静着!
郭妈妈刚把红糖水端进来,南风就带着莫大夫来了,南风在门外说道:“侯爷,莫大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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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幽林和林芝兰二人都没说话。
林芝兰想想刚才那一番混乱,翻了个白眼儿。其实如果不是李幽林先入为主,断定她中了毒,她清醒了应该能反应过来自己是来了月事。
可她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醒了之后肚子又疼,李幽林又难得的一脸严肃,满脸狠厉,二话不说就断定她中了毒,林芝兰就被误导,以为自己真的是中了毒。想着先前来刺杀不成,难不成又来下毒了?
当时想着要活命,也没想到阻止他去请莫大夫,这下好,丢人丢大发了。
“侯爷,能不能不要叫莫大夫进来了?我没事!”林芝兰语气带着哀求。有点儿忒丢人!
李幽林也觉得有一点尴尬,可是他看林芝兰流了那么多的血,还是有些不放心,既然莫大夫来都来了,还是看看吧。李幽林只担心林芝兰的安危,没留意到他兰儿那张低垂着的小脸已经烧得通红了。
李幽林轻轻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对着在窗外的南风说道:“请莫大夫进来!”
南风应是。
没一会儿过,妈妈带着莫大夫走进来。
林芝兰抬眼去看莫大夫,却吓了一跳。
只见莫大夫头发乱糟糟,呼哧带喘,脚步还有些不稳。
莫大夫见屋内几人表情平静,并不像有什么人病危的危急样子,他把药箱子往桌上一放问道:“侯爷,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南风那小子也没说清楚,把老夫从床上薅起来,扯着我就一顿飞,老夫现在的心还咚咚跳个不停呢。”
李幽林半天没说话,林芝兰就更不想说话,暗自觉得丢死人了。
郭妈妈看着两个年轻人那呆呆害羞的样子心觉好笑,到底是年纪轻,面皮薄!
郭妈妈上前一步对莫大夫说道:“莫大夫,大半夜的,劳烦您老跑了这一趟。是我们夫人来了月事,有些不舒服,侯爷太过担心,所以去请了您过来,还请多担待。南风护卫并不知道出了何事,只听侯爷说要请您,以为事情严重,所以对您老多多有不敬,还请多担待!”
莫大夫:“……!”就为了这么点儿事,就这顿折腾?不过听闻没什么大事,总是好的。
郭妈妈一番话说的好,莫大夫听完,微讶过后只觉得好笑,心道怕是侯爷这个年轻人,什么都不懂吧?莫大夫想起先前那个什么假的夜游症,心道侯爷也算有进步,还知道心疼他媳妇儿了。
医者心中无男女。莫大夫一个老人家坦坦荡荡,他点点头:“这么回事,无妨无妨!”
莫大夫走到床边,郭妈妈赶紧给他搬了把个椅子让他坐好。
莫大夫伸手给林芝兰把了把脉,随即点头说道:“并无大碍,只不过日子可能不是特别准,前后有一些差,回头我开个方子,抓点儿药调一调就好了!”
林芝兰点点头:“多谢莫大夫!”
李幽林一听他兰儿没有大碍,松了一口气,亲自送了莫大夫出去,让莫大夫开了个药方,说天一亮就去抓药。
莫大夫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幽林。哎,这侯爷当真是坐怀不乱哪!他都有心自告奋勇给侯爷把把脉,看他是否有何隐疾!可想了想,决定还是等侯爷自己提出来吧!他年岁大了,架不住侯爷那一脚踹!莫大夫摇摇头走了。
李幽林被看得莫名其妙,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莫大夫那眼神什么意思。
郭妈妈在屋里看着林芝兰把红糖水喝了,扶着她上床躺好,林芝兰想了想跟郭妈妈要了一个小垫子,铺在身下。
李幽林送完莫大夫不知为何又在外间磨蹭了一会儿才进来。
见林芝兰已经躺好闭上眼睛,李幽林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上了床,顺手把灯给熄了,把床幔放了下来,躺在林芝兰身边。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静静地喘着气。
林芝兰内心忐忑不已,她生怕李幽林这个好奇宝宝对这个事情好奇,再问她。
林芝兰果然太了解李幽林了,果不其然,下一刻,李幽林开口了:“兰儿,你可是真的没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莫大夫不是说了嘛!”林芝兰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你这个、你这个要流多久?你还能走路吗?”在李幽林的印象里,一个大男人流了那么多血,恐怕都走不了路了,他兰儿这么娇弱的,还能走路吗?
“!!!”
林芝兰真的想马上昏死过去算了,这狗男人能不能不要问那么多问题?
“兰儿?”可显然的,李幽林并不想轻易放弃。
“侯爷,这些事情,你就别问了!反正我是死不了的!”林芝兰语带祈求,还带着一丝丝赌气说道。
“哦!”李幽林听出他兰儿有些不高兴,他哦了一声,把嘴闭上。
林芝兰松了一口气,心道总算完了。
可下一刻,李幽林再次开口:“兰儿,你肚子还疼不疼?要不我给你揉揉?”
林芝兰再次叹气道:“真不用,侯爷,您赶紧睡吧!我刚才喝了红糖水已经好多了。”
可是李幽林却不想轻易放弃,他侧身躺着,借着黑暗,也不顾脸面,伸手就按在了林芝兰的肚子上,轻轻的揉了揉。
林芝兰不知道第多少次又叹气,她刚灌了一碗红糖水,他那大手按在她胃上,再按两下,她就得把那碗红糖水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侯爷,你揉错地方了,真的不用揉!谢谢您了!”林芝兰无奈说道。
“往上?还是往下?”李幽林明显听不懂人话。
林芝兰伸手把他的手扯开,可是下一刻李幽林又按了上去:“往上还是往下?”
那温热的大手隔着里衣贴在林芝兰身上,让她觉得莫名地舒服。她想起这个狗男人的赖脾气,觉得怕是不让他揉,今晚她是不用睡觉了。
林芝兰放弃挣扎,伸手扯着李幽林的大手稍微往下按:“就这,你轻一点揉一会儿就行!”
李幽林放轻力道,轻轻的,一下一下,揉着。
“兰儿真可怜!”李幽林突然很心疼林芝兰,感叹道。
林芝兰心中一暖,觉得这男人还挺会心疼人的。
可下一刻,李幽林微微红了脸又开口:“兰儿,下次你包扎,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包扎,是该这么说吧?之前他受伤兰儿对他那么体贴,那他也要礼尚往来。
“你闭嘴!”林芝兰终于忍无可忍,娇声怒斥。
李幽林见他兰儿发脾气了,手一哆嗦不敢再说话,只是轻轻的一下一下揉着。
那温热的大手,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力道,林芝兰觉得很舒服,仿佛肚子的酸胀都已经缓解了,她闭着眼睛,慢慢的迷糊了,没一会儿睡了过去。
林芝兰不知道,李幽林就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对这件事情算是上了心了。
不过当务之急,李幽林决定从明开始可得给他兰儿好好补一补。
-
第二天是端午节,晌午府里所有主子要在一起吃个饭。林芝兰现在管着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但她昨晚不太舒服,起得稍微晚了一点。其实冬青先前已经隔着门叫过,林芝兰睡得太沉没听到,李幽林心疼给打发了。
等林芝兰睡够自己醒过来,一睁眼就见李幽林侧躺着,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林芝兰有一种错觉李幽林整个晚上都没睡,就这么看着她。她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侯爷,你昨儿一晚上都没睡吗?”
“睡了,刚醒。”李幽林答道。
林芝兰松了一口气:“侯爷,您先下床!”
李幽林起了床,林芝兰也跟着起了床,叫了郭妈妈进来。
等二人收拾妥当,洗漱完毕,两个人沉默着一起吃了早餐。
林芝兰想起中午在老夫人院里的午饭,虽说都已安排好,但是还是要过去看看。她站起身要走。
李幽林脸色严肃,走到林芝兰旁边说道:“兰儿莫急,我抱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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