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林芝兰微微蹙眉,也压低声音问道。
江安荷的贴身大丫鬟紫藤目光警惕往四下扫了扫, 林芝兰挥挥手, 冬青和夏朱都走到门口去守着。
“小姐, 家里死了人!”紫藤小声说道。
“死了人?谁?”林芝兰心里一个咯噔。
“那位沐华小姐。”紫藤答道。
“……如何死的?何时?”林芝兰一脸震惊。
“前日夜里死的。小姐,具体如何死的奴婢并不知道。昨儿大少夫人就让奴婢来找过您了,可侯府的人说您和侯爷出城去了,今儿大少夫人一早就打发奴婢到侯府附近守着, 奴婢一见您回来, 就立马进来找您。大少夫人说,让您回一趟家,但别声张。”紫藤说道。
“……!”林芝兰脑力思绪飞转。上次她回去才不久, 见那沐华还好好的,十几岁的年纪, 突然得了是什么暴病的几率也不大。家里让人悄悄来找她回去,又不让她声张, 怕是这沐华的死,定是另有蹊跷。
“大嫂夫人可有说别的?”林芝兰问道。
“不曾!大少夫人只是一再跟奴婢说, 一定同您讲不要声张。就说回去看看老爷。”紫藤说道。
“老爷可还好?”林芝兰又问。
“奴婢听大少夫人讲,老爷已经一天多不曾进食。”紫藤叹了口气。
“成,你先回去。我跟府里打声招呼马上过去。”林芝兰说道。
在这个年代, 出嫁的女儿和娘家还是一体,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是小事,她大嫂江安荷万不会让人等了她两天。林家出了事, 她万不会坐视不理。何况除了那郑氏,她大哥二哥大嫂,还有是林父,待她都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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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兰打发了紫藤,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瞬,抬头看着夏朱,一脸严肃吩咐道:“夏朱,你去找侯爷,就说我娘家有人来传话,说我父亲身子骨有些不爽利,我回去看看。见过了侯爷,你就去找管家让人备好马车,在大门口等着我。”
夏朱应是,转身飞快走了。
林芝兰带着冬青,一路小碎步疾走,直接去了老夫人院里。
林芝兰跟老夫人说,她娘家有人捎信儿来,说他父亲身体骨不爽利,让她回去看一看。
老夫人一听,又见林芝兰面露焦急,忙叫她赶紧回去,说侯府有她呢,让林芝兰不用着急赶回来。
林芝兰谢过老夫人,转身就走。
从老夫人院里出来,走到大门口,马车已经备好了,夏朱等在马车旁边。
林芝兰问道:“可有同侯爷说了?”
“奴婢按照您的原话跟侯爷说了,侯爷说让您尽管回去,晚一点儿他会去林府接您。夫人,侯爷还派了两个护卫跟着。”夏朱指了指马车后面跟着的两名护卫,一边说道,一边扶着林芝兰上了马车。
“夏朱,你再去找侯爷,跟侯爷讲说不用他特意来接我。就说我不定今天回不回来,如果我事情忙完了自己会回来,倘若没忙完可能会住一晚上。让侯爷不用来回跑,怪辛苦的。”林芝兰想了想又吩咐夏朱。
现在还不知道林家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贸贸然让李幽林去了林府,怕是不妥。
这事儿要不要让李幽林知道,还得去了解过情况,和她大哥二哥商量过后才能定。
夏朱应是,转身快步往回走。
夏朱腿脚好,待会儿自己会追上来,林芝兰也不等,吩咐马夫快点赶车。
夏朱跑到了外院,找了李幽林把林芝兰交代的话重复了一遍。
李幽林听完没说话,只点点头,挥挥手打发了夏朱,让她去追林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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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林府的偏门,林芝兰一下马车,就见她大嫂江安荷眉头紧锁,焦急不已地在那儿等着,一见林芝兰,立马迎上来。
林芝兰跟她大嫂点点头,回头跟两名护卫说让他们先回去。两名护卫抱拳应是,转身就走,却在林府不远处停住。
林芝兰见他们不肯走,心道怕是李幽林有吩咐,也不再管,上前挽住江安荷往门里走。
两个人带着丫鬟走进院子,江安荷语带哽咽小声说道:“兰儿你可回来了,家里出了大事。”
“大嫂,你莫着急,慢慢讲。”林芝兰轻轻拍了拍江安荷的手。林芝兰沉稳的声音,莫名的安抚了江安荷。
江安荷深吸一口气,几乎用气声说道:“兰儿,那沐华死了,是你大哥、失手打死的!”
“为何?”一听这话,林芝兰眉头微蹙,小脸紧绷。
江安荷拿帕子擦了擦眼睛说道:“上次你回来之后,我就安排了婆子看着沐华,轻易不让她出院子。想着等她到了年纪出嫁也不过是两三年的事情,到时候哪怕是家里贴点儿嫁妆,她只要出了府,也算是清静了。可我拦得住沐华,却是没有办法拦住郑氏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她几乎每日都去看沐华。”
林芝兰点点头:“大嫂你接着说。”
“因着三番两次地碰到郑氏对父亲目露嫌弃之色,所以上次算是撕破脸后,我借机把她身边的人能换的都换了,父亲屋里也安排了两个可靠的婆子伺候着。”
江安荷叹口气接着道:“但那之后,郑氏对父亲又开始尽心尽力了起来。我就想着,好歹他陪了父亲许多年,怎么说也是我们名义上的母亲,事情不能做得太过难看。所以,在郑氏找了我几次说那两个婆子用着不顺手之后,我问了一下父亲,父亲说随她吧,我就想这毕竟是父亲屋里的事儿,就把郑氏身边的丫鬟婆子给她调了回去。”
“管家的钥匙她可有给到你?”林芝兰问道。
“不曾,但这家里除了那把象征性的钥匙,如今已基本在我手里了。先前倒是无妨,但沐华进了府,我发现她们母女俩暗自在划拉家产之后我就也没客气了,尤其是上次算是已经撕破了脸,我就没再顾忌。这家毕竟是姓林的。”江安荷眼神略微发狠。
“那我大哥又为何会失手打死那沐华?”林芝兰问道。两人说着话,脚下却是没停,一路疾走。
“前儿夜里,你大哥从外头回来,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说想去看看父亲,我就跟着他一起去了。结果没想到,我们一进院子,见丫鬟婆子都被赶在院里,离屋子远远的。那郑氏身边的丫鬟婆子见我们进来,张嘴就要喊,我上去抽了一巴掌,说谁敢出声立马打了板子拉出去卖了。我和你大哥小跑着往屋里奔,一进门就见郑氏和那个沐华竟然拿着枕头盖在父亲的脸上,在往死里闷父亲。”江安荷想起那个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忙伸手拍着胸口。
林芝兰听着心里一揪,握着江安荷胳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把江安荷掐的嘶一声。
江安荷能体会林芝兰的心情,她这个做儿媳的见到那般情景都恨得牙痒,何况林芝兰这个女儿。
江安荷伸手拍拍林芝兰的手,接着道:“还好我们去得及时,不然父亲、可能就没了。一见到那场景,我跟你大哥都冲了上去,我去拉郑氏,你大哥扯开那沐华就用力往旁边一甩,没想到好巧不巧地,她头磕在了桌角上,当场就磕死了。”
江安荷想到那一地的血,伸手按住胸口。林芝兰想起先前在侯府,有人刺杀,她看到那一地的血也吓得不轻,忙伸手抱了抱江安荷,柔声安慰着:“大嫂,别怕!都过去了!”
“兰儿,你大哥杀了人!但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是事情闹了出去,你大哥……”江安荷又哽咽了,眼眶发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直都没合眼,生怕事情捅了出去,林若山这辈子就完了。
“大嫂,你先莫急!是她们母女先要害父亲,那沐华死不足惜!大哥不过是情急之下错手杀了人,怪不得大哥。你想,如果不是你和大哥过去看父亲,那没了的就是父亲了!”林芝兰安慰着江安荷,接着又问道:“那郑氏现在如何?”
江安荷拿帕子擦了擦眼睛:“郑氏见沐华死了,就发疯一般冲上来要和你大哥拼命,还说要去报官,现在被你二哥关起来了,还不知要拿她怎么办!”
“那沐华不是有人看着,为何又跑到父亲屋里去了?”林芝兰不解问道。
“是那守门的婆子,收了沐华的银子,又听了她卖惨,那婆子就放了她出来。婆子我也关了起来。”江安荷有些暗恨自己手段不够狠辣,连下人都镇不住,竟然敢玩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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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就到了林父的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门口有两个家丁守着。林芝兰扫了一眼,两个家丁都是身带佩刀,眼神锐利。她在侯府看多了这样的人,能看出来这两个人是练家子。
林芝兰点点头。
江安荷说道:“这是你二哥之前帮你大哥找来的,平时都是跟在你大哥身边。”
留了各自的丫鬟在外面,两个人一路进了屋子,就见林芝兰的大哥林若山,二哥林若辰都在屋内。林父闭眼躺在床上,脸上苍白毫无血色。
林芝兰匆匆跟她大哥和二哥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爹爹,您可还好?”
林父睁眼看向林芝兰,对着林芝兰伸出手,有气无力地问道:“兰儿你回来了?爹爹屋里这些糟心事儿,连累你了!”
林芝兰攥住林父的手,看着他那模样,心里一酸:“爹爹,您莫要这般讲!您先歇着。我和哥哥们商量事!”
林父点点头。
林芝兰走到桌边在椅子上坐了,小声问道:“大哥,二哥,大概的情况,刚才来的路上大嫂已经跟我说了。我想问问,可知那母女俩为何他们要害爹爹?”
林若山看向床上的林父,林父摆摆手,叹道:“说吧,都这时候了,没什么可隐瞒的!”
林若山也微微叹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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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没有妾室,当年林芝兰的母亲去世后,林父想着后院不能一直没有个女人。
但林父想的明白,自己儿女都有,两个儿子都仪表堂堂,各个能干,且年纪也不小了。他再娶并不想再生个孩子出来,免得到时候出了争家产之事,闹得家宅不宁。
机缘巧合林父认识了郑氏,郑氏长相不错。林父了解到郑氏死了男人,又了解到她没有孩子且不能生养,于是就托媒人找了郑氏,自己又问过了她。郑氏坦白自己生过一个孩子,但那孩子死了,因为当年生孩子伤了身子以后也不能生养。条件刚好合适,林父就娶了郑氏过门。
可郑氏进门没多久却怀了孕,林父觉得自己被骗了,被耍了,一气之下让郑氏喝了药,孩子打掉了,也彻底绝了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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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兰听完久久不语。心道怕是那个时候,郑氏就已经对父亲怀恨在心了吧?只不过隐忍这么多年,也难为她了。也难怪郑氏对小时候的林芝兰不尽心,怕是心中有怨气。
“那沐华,可是郑氏亲生的?”林芝兰又问道。
“正是,她们就是亲生母女。”林若山看了看床上面无表情的林老爹,又接着说道。
原来,郑氏说以为那孩子死了,其实不过是孩子丢了,一直没找到,就以为孩子死了。
郑氏说她不能生,给林父的解释是说找的郎中医术不精误诊。而后来是郑氏她表哥帮着把沐华寻了回来,帮着抚养长大。
郑氏早就知道,但一直没说。
这是最近才主动跟林父坦白,说她以前以为丢了死了的女儿找到了,又跟着林父一顿哭诉,说什么年纪大了孤苦伶仃,又说起当年没了的那个孩子。
林父念及这两年重病在床,郑氏服侍地还算尽心尽力,又想起多年前逼着郑氏喝了那碗药,多少心里有些愧疚。
所以,当郑氏提出以收养的名义把沐华接进府的时候,林父稍微犹豫一下就答应了。想着自己家里也富足,沐华不过一个姑娘家,到时候给点儿嫁妆就是了,也没什么大碍,也算弥补了他对郑氏的愧疚。
可没想到,沐华进府之后,郑氏又提出,想让沐华去林芝兰身边伺候,当时林父就不赞同。可郑氏一意孤行,在林芝兰回府之际提了出来,林父心里和郑氏生了嫌隙。
被林芝兰拒绝了之后,郑氏又三番五次找林父哭诉,说她毕竟不是这林府几个孩子的亲生母亲,日后也不想拖累几个孩子。她打算以后跟沐华出去单过,这样两边都合心意。
林父想了想这么多年家里只是表面和气,背地里暗潮汹涌,从来不曾真的和美过。
林父知道自己的身体也活不了多久,而郑氏还年轻,怕是自己走了之后,徒留她在家里,自己儿子和媳妇儿心里也不会舒坦了。
见郑氏这般提出,林父就答应郑氏说等他去了,就叫郑氏出府,自是会分她一些家产。
林父又在郑氏的几番催促下,把和离书写好了。
可坏就坏在这和离书上,没想到这母女二人拿了和离书,揣着林父写好的给她出府的家产清单,竟然等不及了,直接出手想闷死林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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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足蛇吞象。
听完林若山的一番话,林芝兰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语。众人一时也都沉默了。
半晌,林芝兰开口问道:“这事,打算怎么办?”
众人再次沉默。
林芝兰冷静分析道:“沐华死了,怕是郑氏不好办。”
“那对恶毒婆娘谋害父亲在先,我现在就去把那毒妇也打死算了!反正都已经死了一个!”林若山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不可竭就要往外走。
林父在床上剧烈咳嗽着,咳嗽完骂道:“若山,你糊涂!你的命不要了?”
江安荷连忙伸手拽住林若山的胳膊,死命拉着他。
“大哥!不要冲动!”林芝兰也出声劝道。
林若辰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这郑氏怕是真的留不得!”
“……!”众人再次沉默。虽说是一条人命,但为了避免日后麻烦,谁都知道林若辰这话目前来看是对的。
“爹,不管您如何想,但儿子觉得这郑氏是留不得了!她已经对您起了杀心,若不是大哥大嫂来的巧,怕是……”林若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何况毕竟那沐华是她亲生女儿,不管日后我们如何做,与郑氏已然结下了死仇,再也化解不了。”
林父重重叹气:“造孽!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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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荷把林若山按到椅子上,接着说道:“父亲,我在沐华住的屋子里,搜到了许多银票,还有一些贵重首饰。还有十来间铺子的地契,都写成了沐华的名字,我看了那上的时间,有些是几年前的。那些铺子,都是府里的,只不过一直管在郑氏的手中,但却是不在您给她的那清单里的。”
林父握拳重重砸床:“我这是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咳咳~!”
林父咳嗽着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我老了!这事儿你们兄妹几个商量着看着办吧,不要顾及我。”
林父挥挥手,打发几人出去。
见林父这般,几人都无声叹气,嘱咐了林父好好歇着,江安荷叫了婆子端了些吃食进来伺候。
想到江安荷说父亲一直没有吃东西,林芝兰走到床边拉着林父的手,柔声劝慰着:“爹爹,那郑氏这般,是她心肠歹毒。您不用多想。您吃点儿粥,不然您再饿坏了,儿子女儿们会心疼难过。”
林父见林芝兰这般懂事,颇为动容,他哽咽着点点头:“兰儿你跟你哥哥们去吧,爹爹一会儿就吃饭!莫要担心!”
林芝兰又握了握林父的手,随着几人出门,去了江安荷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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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山和林若辰兄弟二人商量过后达成一致,都说这郑氏是留不得了。
可难就难在郑氏毕竟是一个当家主母,平白无故没了不太好讲,死了又不能不办丧事。加上沐华也死了,倘若一家同时办两个人的丧事,这事情传出去,但凡有心人都会觉得事有蹊跷。
一时间大家再次沉默了,不知道如何解这个局。
“还有一件事,”林芝兰提醒道:“之前我听说送沐华来的那个郑氏的表哥,不知如今可还在京城?他那里该如何办?”
林若山再次叹气,林若辰冷着脸说道:“应当是在京城的,前几天他还来过府里见过郑氏。昨儿一出了事,我就派人去找过了,只不过一直不曾找到。今日又派了人出去找了,还没回信,要是找不到,这事怕是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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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这边阴云密布,安国侯府里,李幽林安顿往秦泽,回到了正宁院,见屋内静悄悄的,顿时觉得很无趣。
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外院。想起林芝兰走的匆忙,李幽林吩咐南风安排人悄悄去林府打探一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多久,去林府打探的护卫回来,跟南风直接进了书房,当面给李幽林汇报。
“如何?可当真是林老爷子身子骨不爽利?”李幽林靠坐在椅子背上开口问道。
护卫恭敬答道:“侯爷,林老爷子的院子,有两个家丁护着,身手不弱,属下怕惊动了,没敢靠的太近。除了林老爷子那个院子,还有一个女人住的院子,也有人守着,神情戒备。属下还和护送夫人回去的两个兄弟碰了面,他二人说夫人到了就打发他们回来,他们不好违背夫人的意思,只好守在街角。”
李幽林微微蹙眉。林府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神秘?
“可有见到夫人?”李幽林又问。
“手下远远的见到了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在林家大少爷的院子里,其他的不太清楚,夫人身边夏朱武功不弱,属下怕她察觉,看了两眼就走了。”护卫答道。
“你先下去吧!”李幽林打发了护卫,靠在椅子上,眼眸深邃,面无表情,看不清情绪。他手指轻轻扣着椅子扶手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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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上,李幽林带着南风和秦泽,先去了一趟大皇子府,把二皇子寻了丹药师进京的事情同大皇子说了。
大皇子听完,眸色深邃,眉头紧锁。
李幽林见事情说完,余下的就是大皇子需要思考的事情。想着林芝兰那边的事情,李幽林也不再多加逗留,带着秦泽告辞。
大皇子出言挽留秦泽在京城多住些时日,秦泽淡笑着点头说好。
李幽林又带着二人赶到林府,躲过家丁,三人利落翻墙,潜入了林府,一路悄无声息直接进了林若山的院子。
“侯爷?”守在屋子门口的夏朱一见到三人进了院子,连忙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小声喊:“夫人,侯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晚了一些!二更合一了哈!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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