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阿音到教室的时候,陈小希还靠在桌子上喘气,废了好大的劲才把气喘匀了,对着阿音露出一个笑。
陈小希五岁之前是和阿音一起在娃娃堆里长大的,但是阿音越长大越漂亮,也越来越和自己玩不到一起去了。尤其是近两年,看着有些生人勿进的意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自己向江辰表白之后,阿音对待自己的态度肉眼可见的亲和了很多。
还能为什么,阿音自然是想陈小希“大业早成”,好为自己消除那可笑的隐患啊。
阿音实际上比陈小希和江辰要小一岁,只是小的时候粘江辰粘的紧,讹着父母给自己办了跳级,跳级之后虽然学习没有跟不上,但是也远远不算太好,有江辰给开小灶也才算个中上水平。不过对阿音来说,成绩,只要够上大学就好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愿望:能上远一点的大学就更好了。
江辰几乎是后脚就到了教室,他每天踏入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阿音的方位,今天也照常如此,寻到之后才表情冷淡地往自己的座位去。
江辰从来都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却在与阿音有关的事情上向来有失水准,向来不怎么关心课堂的他,总是在老师叫到阿音的时候抬起头来:这是他正大光明看向她的机会。也会在右前方那一片稍微有点什么动静的时候都会看向那边,眼神却总是精准地把握住阿音的背影,侧影和偶尔的正面。
他已经很努力在控制自己,却还是几天中有那么一次想法,想:如果他对阿音表白呢?阿音会不会恰好是那百分之零点一的概率刚好答应了?
随后又会否决自己:江辰,你不能如此自私,冒着让她失去全部的家人的风险,只为赌那千分之一的概率。
这天晚上,江家人一起吃饭,餐桌上,阿音专心和自己最爱的酸菜鱼做战斗,江辰却几乎是数着饭粒在拖延时间。江妈妈看着自家儿子有些食不知味,眼睛却一直看着自己的妹妹,她飘了个眼神给自己老公。
江爸爸心领神会,“阿音,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欺负你?”
阿音停了筷子,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没有人欺负我,大家上了高中都忙着学习。”
江爸爸心里便有了数:定是两个孩子又闹别扭了,以前这么问,阿音一定会说‘有江辰在,怎么会有人敢欺负我’。他看向江辰,江辰托着碗露出一个苦笑看向阿音的时候,眼神里竟多了丝痛苦和隐忍,江爸爸预感不妙,心想晚上定要和老婆商量商量对策,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影响了孩子的学习。
又一次从梦中醒来,江辰竟也有些习惯了,他已经失眠很久了,晚上早早上床睡觉,睡到半夜两三点就会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便会一直想着隔壁那个人到天明。
他好不容易等到五点半,起床换衣服出去晨跑,跑上一个小时回来,站在自己家门前往上看,一二三四五……“刷——”的一声,阿音就会拉开卧室的窗帘,伸个懒腰,揉揉眼睛,毫无防备地露出一个慵懒的笑,然后从窗前消失,去洗漱。
他拎着早餐上楼,惊呆了准备起来做饭的江妈妈,他笑笑,“妈,早餐买回来了。”
江妈妈看着越发瘦削硬朗的儿子,问,“怎么最近开始晨跑了?”
江辰笑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却不自觉想起那天……
那天,陈小希拉着阿音看杂志,封面是一个男模,陈小希十分色眯眯地偷偷问阿音,“是不是也看上了这帅哥的腹肌?”
阿音轻笑了一声,“腹肌谁不喜欢啊。”又看了一眼封面上的男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才是男神标配。”
林静晓吃着糖在旁边接茬儿,“阿音,不对,陈小希,你家江辰不就是吗?“
陈小希脸一红,“我又没见过,最多只见过前半句。”
阿音却是一笑,江辰便从那笑中瞧出了几分不敢苟同,就将这记在了心里。于是睡不着的早上便开始想着跑跑步做做俯卧撑来练练看。
江辰:真是着了魔了。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冷淡着过了两年,高三下学期,江辰的成绩依旧是名列前茅,阿音依旧是中等偏上不温不火。江辰“冷静”了两年,每次以为自己对阿音不过是一时迷恋,却每每都会被阿音的一颦一笑打败,他从高三开始就已经自暴自弃了。
小饭桌上,林静晓吸着奶茶问,“阿音,你哥最近怎么对你这么好,送这送那,还请你的好朋友,我和陈小希,喝奶茶。”
阿音看着属于自己那杯并没有开封的红豆奶茶,抿紧了嘴唇:那人,应该是准备采取行动了吧,尽早离开吧。
陈小希吸着珍珠含混不清,“你说会不会是我最近的追求有了效果,江辰准备答应我了?这奶茶其实是买给我的?”
林静晓差点儿把波霸从鼻孔里喷出来,“得了吧你,你这几年有得到过江辰的一个正眼吗?还不死心。”
陈小希,“我和阿音同桌的那一两个月,天天和江辰进行甜蜜对望!”
林静晓,“那是人看自己妹妹呢,你非自作多情,我也没办法。”
阿音一直沉默着听两个人对话,不知又听进去了几句。
自那天之后,阿音竟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来读书,有几次甚至读到了凌晨,江家父母都对此表示心疼,但一想到高三的压力,也不好多说什么。
高考过后,阿音报了祖国最南边的一所高校,回趟家都要一天一夜的,而江辰看着寄来家里的录取通知书,气红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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