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两人收拾好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趁着爸妈一个看报,一个做饭的时候偷偷从房间出来,江辰脸色还有些不好,看着阴沉沉的。
江母余怒未消,“哟,你还有起床气了,我走之前是不是让你叫阿音起床吃早餐?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你还是学医的,就只顾自己睡。”
江辰:……我也没吃你咋不说呢?吃个别的还被你中途吓退。
阿音瞧着这副场景,趴在餐桌上不敢说话,但是嘴角眼梢全是笑意。
江母看她这副幸灾乐祸的场景,火也烧到她身上,“还有你,叮嘱多少次了,早餐一定要吃,不吃早餐肠道会吸收食物残渣,那就相当于在吃屎!”
阿音、江辰:……
江父赶忙救场,“你们妈也是担心你们,这以后你俩结了婚,江辰要是照顾不好你,我们担心,你亲生父母那边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阿音乖巧地点头。
江辰却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词,十分配合地道,“爸妈,这结婚的事……我,我们想快一点。”
江母脸色有些不好,“快点做什么?有了?”
江辰吓了一跳,这才做了几分钟啊,怎么可能有,“没有没有,是我比较想早点把阿音娶回家。”
江家父母点点头,对结婚这事上了点心。
江辰回到自己房间,拿起手机,看到阿音十分钟之前给自己发了短信,“就你这几分钟的时间,我可没想好下半辈子□□就这么交到你手上。”
江辰气的咬牙切齿,立志让她今晚好好感受一下到底是“几”分钟!
第二天阿音在床上躺了一天……
如果说和阿音在一起是江辰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奢望的实现,那么和阿音分手就是他如遭雷击坠入冰窟的天刑的加身。
分手,回想起来并不是毫无预兆的。
之后的那个暑假,当两人第一次在外面亲吻被邻居看到后,流言蜚语四起。
“你听说了吗,江家的一双儿女谈起了恋爱哦。”
“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是不是的有什么关系,他们俩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呀!”
“天呢,这不是乱……吗?”
“嘘……”
阿音和江辰手牵着手从不远处过来,几人看到两人之后暂时停止了议论,江辰低头去瞧阿音的神色,阿音笑的有些勉强,“不必在意,我们走吧。”
身后的议论声又响起,“你说江家父母是怎么想的,居然能接受这种事情,简直是毁三观。”
“再怎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是这么个护食的呀,那江家一对儿女从小优秀,样样都拿得出手去,这可是他们的污点,污点!”
“你还说呢,江家爸爸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了这个事,是怎么接受的啊。不怕人家讲的啊。”
江辰明显感觉到手中的小手微微攥紧了手指,他心中有些不安,默默用了力来安抚。
分手是阿音提的。
不久之后的一天帮网,她从外面回来,神色很是不对,买来的零食连放都没放,冰淇淋化在购物袋底部,一片狼藉。
她保持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从红霞半天坐到月上梢头,江辰似有所感,忙上忙下地擦桌子,扫地,整理冰箱,洗衣服……似乎在给自己找事做。
就在他晾完衣服准备去洗澡的时候,阿音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叫他,“哥哥……”
江辰勉强一笑,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叫过自己哥哥了。
他坐到她身边,伸出的手在阿音看不到的角度有些颤抖,“怎么了,阿音。”
阿音苦笑一声,“我们分手吧。”
江辰脸色立马白了,怀疑自己耳朵,却又不得不信,“你胡说什么!”
阿音好像突然来了勇气,她转身面向他,“你听到了。”
江辰:“我们都要结婚了,我们……都……”
阿音:“我可以不在乎,你可以不在乎,爸妈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能任由爸妈被人这么指指点点,何况爸爸的官途,江辰,人言可畏。”
江辰:“所以你就选择不要我了?江音,你真是狠心。”
阿音含着泪笑,“我没有不要你,你还是我哥哥啊……”
江辰已经有些口不择言,“哥哥?哪有人会跟自己的哥哥上床!”
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颤抖着手去搂她,阿音惨白着脸推开他跑了出去。
江辰站在原地,从头到脚地冷。
江音消失了,和她的亲生父母一起。
她的亲生父母是旅行家,二十多年前因为旅游到这里把阿音弄丢了,如今又到这里,却把阿音从江辰这里弄丢了。
江辰从没想到江音会一走了之,不,他该想到的,她一向狠心,向来对他无比狠心,高中的时候就可见一斑。
阿音今年正好大四,毕业的事情料理起来很简单,有钱的话,出国留学也变得很简单。
她在父母的帮助下去了国外一所不好不坏的大学留学,大学的质量并不是她所在意的问题,她在意的是:留学可以让她远离国内,还他们一片安宁。
阿音回到了以前那般生人勿进的模样,疏离又冷淡,在新学校里也几乎没有交到朋友。是啊,大家都是出来学习的,光是异国他乡的生活和晦涩难懂的学习就很难了,哪有人是真心实意出来交朋友的,看着阿音这么有距离感,也懒得去融化冰山。
失恋带给阿音的看起来好像只是回到了以前的性格。
事实上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心生活,无心这世上的任何事情,每天情绪都不高,对吃喝玩乐没兴趣,学习好像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学习的时候就盯着一处发呆,有时候是天空,有时候是绿树,有时候是活动栏上张贴的海报……
直到第三个学期,阿音才缓过来一点儿,开始时不时地参加留学生聚会,偶尔也会去个派对,交到两三个不深不浅的朋友。
【江辰独白】
第一个月,我只是有一点难过,更多的是生气,气她不告而别。
第二个月,我开始否认分手这个事实,我想我并没有答应她。
第三个月,我想她快回家了。
……
第六个月,我有点不习惯这种生活,我想她回来。
……
第七个月,是我惹她生气的,是我说错话了,她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道歉。本来男朋友就该让着女朋友,不告而别什么的,女孩是有耍脾气的资本的。
……
第八个月,爸妈让我去认识别的女孩。呵,我有女朋友的,那不是出轨吗?
……
第十个月,她……还会回来吗?
第十一个月,酒真难喝。
第十二个月,我不过就是跟女朋友吵架嘛,妈为什么大半夜地对着爸哭?我瘦了是肯定的啊,工作太忙了,这有什么好心疼的?酒?偶尔喝喝不是挺好的吗。烟我又没有抽,我就是试了试,想知道那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人着迷。阿音又有什么好的,能让我牵肠挂肚这么久?
第十三个月,我受不了父母看着我的眼神了,那让我觉得我可怜又可悲。我想搬出去,到时候阿音回来也有地方过二人世界了。
第十四个月,搬出来的日子挺好的,至少听不到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他们真是可恨!可恨!!!
……
第十六个月,我可能要去拜访一下眼科的同事了,我最近眼睛总是无缘无故流泪,我又没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不过就是女朋友哄不好而已,肯定是生病了。
……
第十七个月,同事说我眼睛十分健康。那我应该是睡眠不足吧。
……
第十八个月,因为太瘦,我的腹肌都没有了,阿音可能真的不要我了吧。
……
第十九个月,呵!
第二十个月,阿音,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要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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