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说,“林施主想问我和苏施主的怎么相识的, 其实我和她之间交情泛泛, 倒是她和我师姐是旧相识。”
林白白惊奇的说, “佛门不是不收女弟子吗?我是说师太除外。”
小和尚轻轻笑了一声,“我师父以前是在外游走的和尚, 他在很多寺庙挂过单,入门的弟子只有我一个, 至于我师姐……”
他顿了一下,“那是因为他在我师姐幼时的时候救过她,和她有半师之谊, 后来师父去世的时候我年纪还很小, 这几年都是师姐在照顾我,包括我生活中的很多事情。”
“我和苏施主也是因为我师姐才认识的。”
“原来是这样。”林白白感叹,“我就没有小师父你们这么厉害的背景了。
我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家里面世世代代也没出过奇能异士。
就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倒霉,生下来八字就轻,还是百年难遇的极阴体质。”
他看小和尚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 估摸着人家肯定也知道什么是极阴体质。
“我这种体质嘛,小师父你也知道最容易招鬼, 能活到成年的没几个。小的时候家里面人给我拜了一个大师做师傅,别说我也是运气好, 碰到了一个有真本事的人。这要是为了骗钱,说不准我就完了。
然后就不知不觉中走上了这条路。”
林白白说着摇了摇头,很是唏嘘的模样。
小和尚微笑, “或许这也是上天赐给林施主你的机缘。”
林白白无奈的摊开手,“是机缘,还是折磨呀!能不能退订啊!”
小和尚笑而不语。
……
一楼的房间内四个住客还在喝酒,房间里的电视开着,床上的扑克牌凌乱的摊着,但是四个人表情都很奇异,带着一种微妙的紧张和凝重。
赵志有点急躁的说,“这又来了一拨住店的人,事情还干不干了,昨晚咱们就应该动手。”
“那女人很警醒,就我们四个人住店,而且还是一起来的,她肯定会怀疑。”白友抽了一口烟,吞云吐雾中漫不经心的说,“如果她的房间里反锁了呢,到时候我们稍微闹出一点动静,她一报警,我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那要不我们先别干了。”段明成放下喝空了的啤酒罐。
“那这一趟不就白来了,我们的钱可快花完了。”赵志急忙说道。
“要不等两天,等那几个小孩走了再动手。”一直沉默的高引说。
白友按灭了烟头说,“现在是个好时机,再等就不知道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小孩更好控制,一块杀了灭口。”
其他三人安静了一秒,赵志咬咬牙说,“也对,年纪小自己出来玩儿,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我们还能多捞一笔。”
其他两个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要再多杀几个人,心里总有一点忐忑。
白友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似乎有点不屑,“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你们怕了?出息。”
“瞧瞧你说的,抢了那么多回钱了,有什么好怕的?”段明成把啤酒罐捏平,“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明晚最合适,如果明天没有人来,那就明晚动手。”白友说。
“白天咱们有一个人先潜入进那女人的房间里,藏在床底下或者柜子里头,总之藏的隐蔽一点。”
“等半夜人都睡了的时候,再从里面给我们开门,我们先把那个女人制住了,然后再收拾楼上那些小的。”白友开始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个行,咱们先商量商量,谁藏在屋子里头,谁在后面动手,还得有一个人上楼望风,看着那几个小的。”赵志第一个赞同。
其他人也缓缓点头,几个人将电视音量调大,罪恶的计划渐渐掩盖在电视喜剧节目的欢笑声中。
……
同一时间老板娘一个人静坐在屋中,她开着灯,屋内的光线却依然很昏暗,一团黑色的雾气在她背后不断的涌动。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不动那几个小孩,他们身上有充足的灵气。”
老板娘平静地说,“杀人太频繁,会引起警察的怀疑。
这世界上总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会这些东西。”
那个苍老的声音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人都已经杀了那么多,为什么还婆婆妈妈的,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亲人了?”
老板娘的思绪不由在他的声音中飘远,她想到了两年前,她还在学校里念书,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学业上那些问题。
那一天。
“晓茹,作业借我抄抄呗。”
“行啊,那星期六请我喝奶茶。
“好,没问题,借我抄一个星期。”
她正和同桌说说笑笑,突然听到老师在教室门口叫她的名字。
她连忙站了起来,走向老师,“老师,怎么了?”
老师表情有些凝重,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样,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你家里出事了。”
当时她只觉得头脑嗡鸣了一瞬,心里面有些慌乱,“到,到底怎么了?”
老师却没有回答,只是说,“我陪你回去看看吧,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她后退了几步,有些茫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师揽着她的肩膀,让同桌帮她把书本整理好,然后带着她打车准备回镇子里。
市里经常堵车,尤其是工作日,她那天和老师离开学校,虽然不是高峰期,但是路上车依然很堵。
她又向老师追问了好几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老师却依旧没有给她具体答案,只是说,“有人报警,警察要求你回去一趟。”
她看着缓慢移动的车子,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推开车门下了车,就朝镇子的方向跑。
后面的几里路她几乎是拼着命跑回去的,直到站在熟悉的家门口,扶着门框喘不上气儿来,她突然就丧失了走进去的勇气。
苍老的声音还在继续,充满蛊惑意味的要求她继续杀人。
老板娘的思绪从最艰难的那段回忆里抽离,转向了和这个人真正见面的那个夜晚。
那已经是姐姐一家出事的两个月后,当时凶手已经抓住了,她鼓足勇气回到旅店里,拿着从网上准备的各种能够通灵的工具,想着如果真的有鬼魂,她想见一见亲人。
但是每一次忐忑激动又恐惧的心情中,所有的办法都没有起效。
很久以前她就听到过的一个声音,那个总是被当她当做幻觉的声音响起,“你想见你的亲人吗?”
一个想字似乎就从此万劫不复了。
那以后她就跟着这个自称老鬼的人,修炼各种通灵的法术,在他的要求下不断的诱骗不同的人来旅店,吸取他们的生气。
那些人有欠债很多年不还的老赖。有的是欺男霸女,天天来纠缠前女友威胁她,如果不复合就杀了他们全家的渣男。
也有她深夜走在路上,想要劫财又劫色,但是白日里却被人称作老实人的抢劫犯。
这些人都有罪,他们该下地狱,但她也走上一条不归路,连去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不回头就不回头吧,她一定要再见亲人一面。
老板娘的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想到了今天见到的那个圆脸的小和尚,听他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一般小孩都不会想的,放下。
放下啊……
哪有这么容易又便宜的事儿呢?
……
苏妙妙和凌枝兮在屋子里,两个人也没有睡觉。
苏妙妙站在凌枝兮身后,手指穿过她那松鼠尾巴一般毛绒绒的头发,来回把玩。
凌枝兮已经习惯了她的小动作,她拿出一把小巧的锤子,又开始砸核桃,但她有些漫不经心砸了两个,就又陷入了沉思。
“枝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一点紧张?”
紧张倒不至于有多紧张,反正上次连黄泉路都走过了,她是在想另外两个家伙,尤其是丁小荷那个不靠谱的。
也不知道那家伙参与的副本凶不凶险,当然这种忧虑她是打死也不愿意透露一分。
她对苏妙妙说,“你肯定一点也不紧张。”
苏妙妙懒洋洋的说,“我这不是心宽嘛。”
凌枝兮还以为她会狡辩几句,结果这人连狡辩都懒得狡辩,直接就认了。
正这么说的话,就听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凌枝兮刚想站起来,但是马上她又想到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家伙也在这,三人行,总要有人带脑子。
于是她没有着急去开门,高声问了一句,“谁呀?”
但是没有人回答。
苏妙妙歪歪头说,“要不我们开门看看?”
凌枝兮说,“算了,如果是小师父他们回来了,肯定会吱声,如果是别人深更半夜敲门肯定不怀好意,如果是鬼就更没有必要开了。”
苏妙妙摸了摸脸颊说,“我最近看了好几部恐怖小说,都有鬼来敲门的桥段,艺术果然源于生活。”
凌枝兮翻了个白眼,都懒得搭理她了。
苏妙妙兴致勃勃的说,“根据套路主角还不能躲在床底下,因为有的鬼是跳楼死的,会头着地,在你躲到床底下后凝视着你。”
凌枝兮想到那个场面也有点头皮发麻,然后她反应过来,在闹鬼的地方还有心情给她讲鬼故事,这家伙果然是一种叫做苏妙妙的生物。
她把小锤子往桌子上一丢,“核桃你自己砸吧。”
全面监控旅馆的系统这时候忍不住嘲笑,「妹儿,你又把你同学逗毛了。」
苏妙妙悠闲地说,「我的乐趣你不懂,外面有人吗?统哥。」
「没人也没鬼,阴气窜动的很快,我没抓住尾巴。」系统说。
「没事,它不可能一直藏着自己的小尾巴。」
苏妙妙把砸好的核桃仁吃掉,语调很轻快的说。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一次,但是见屋里人都没有开的意思,也就再没有动静了。
凌枝兮看了看手机,虽然一闹鬼,手机基本就废了,但是楼下也没什么动静,应该是没出事,估计还是鬼想要吓唬他们侵蚀他们的意志,这都是贯用的套路。
后半夜苏妙妙和凌枝兮出去找林白白他们换班守夜,再也没发生什么过异常。
这个夜晚除了一开始,后面几乎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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