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妙拍完照，立刻把手机收了起来。
她对走回来的慧嫂露出笑脸, “慧嫂, 房子里还有不少衣服是以前的租客的吧？你有他们的电话吗？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拿吧。”
慧嫂表情僵硬了一瞬, 很快又恢复正常，“有是有, 不过他们走以前都说东西不要了，你们要是不喜欢都扔了吧。”
苏妙妙转了转眼珠, “真的吗？屋里还有个包，里面有银行卡和现金呢。”
简静不由扭头看了苏妙妙一眼，她可以确定这小姑娘在说谎。
慧嫂认真看了苏妙妙几眼, 没看出什么来, “哎，那他们真是太粗心了，行，我一会儿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晚上直接去取。”
她说是这么说，但是没有动的意思。
苏妙妙也不可能硬要, 只是对系统说，「统哥, 能入侵她的手机吗？把所有电话都拷贝出来。」
系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立马来了精神, 「放心，交给我吧。」
天聊成这样就没法继续了，苏妙妙四人——没错, 是四个人，温文全程没说话，很容易就让人遗忘了他的存在。
只是他也不是像外人看到的那样是在充木桩，而是仔仔细细感应了慧嫂家有没有阴气，遗憾的是没有任何收获。
总之四人很快从李家离开，重新回到了大马路上。
张帆抱着自己的宝贝相机说，“慧嫂的态度特别可疑，肯定有问题。”
其他人也这么想，苏妙妙不紧不慢的说，“她家供的画像也很奇怪，我们先找家网吧查一查，看看网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个建议十分合理，其他人都同意了，几个人网吧里连了网一搜，居然真查出了一点门道。
是一个非常有名气的邪‘教，一点也不亚于现实世界的某轮‘功。
但是这和李家闹鬼也联系不上，张帆脑洞大开，“你们说会不会是慧嫂家信邪‘教，打算拿我们这些租客做祭品。”
温文无精打采的说，“如果是这样，昨晚的梦是怎么解释？”
人力显然不可能操控梦境，而且还是群体操控。
张帆摸着下巴，“也许这个邪‘教新的邪神真的存在，我们进了李家的院子就和进了祭坛一样，一个都跑不了了。”
苏妙妙慢悠悠的说，“似乎也有可能，因为慧嫂确实不想让我们退租的样子。”
尽管他们也不可能退租。
简静用力搓了搓手指，没有化妆的脸色非常难看，“那我们能不能今晚不回院子住，在外面把剩下的六天熬过去。”
苏妙妙和温文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张帆挠挠头，“能行吗？那个声音不是说让咱们在李家活过七天，如果咱们不回去住，是不是违反规则了？”
简静皱眉，语气又快又急，“那我们怎么办，要真是什么邪神，我们怎么办？”
她一连问了两个怎么办，看起来十分焦虑。
温文看了她一眼，用没什么活力的语气开导，“不一定是邪神，可能就是单纯闹鬼。”
昨天晚上他察觉到了阴气和怨气，可以肯定是鬼而不是别的东西的气息。
苏妙妙语气镇定的分析，“都别急，副本是有局限性的，我认识的一位有经验的零组调查员说过，副本和现实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线索会在我们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不会让我们去大海捞针。我们找不到，那一定是方向不对。”
简静听了焦虑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更加急躁，“什么才是对的方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果今天晚上再来一次，我们谁能活下来？”
张帆看她有些失去冷静和条理，好脾气的安慰，“没事，我们一定能挺下来的，昨天晚上竟然能过来，今天晚上也一定可以。”
简静也意识到自己的焦躁，她努力压抑有些拔高的声音却不太成功，“你说的倒是轻松，万一呢？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就下班路过，怎么就进这么一个破地方。”
苏妙妙说，“简静姐，你要为自己的命负责，急躁不一定会把你推向死亡，但是对事情毫无帮助。”
她眯起眼睛，在太阳低下像一只慵懒的猫科动物，语气奇异的有种压迫感。
简静像被人破了瓢凉水，一个激灵突然清醒了过来，“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张帆又打圆场，“能理解，这不咱们都是命悬一线，千钧一发，生命垂危嘛。”
系统叹息的声音响起，「这姑娘这么急躁，不单纯是因为她的心理素质。」
苏妙妙眸色深深，「鬼在激发我们的负面情绪。」
而显然简静是被影响最深的那个。
这么想着苏妙妙歪歪头又语气柔和的分析，“我们现在的活动范围就是这个城中村，包括这个城市。
我刚刚问慧嫂其他租客的住址，她不给我们一定有问题，我们回去再和邻居打听一下。
租住最短的也得住满一个月，房东一般情况下不可能租退，而且肯定有住时间长的租客，他们一定会和村里的邻居熟识。”
系统说，「真是万能的邻居啊。」
它正在筛选慧嫂手机里的电话簿，然后伪造一个假的号码打过去，但目前为止不是没人接，就是目标不对。
苏妙妙他们不可能干站着等它筛选，所以自己也行动双管齐下最好。
别说，这个主意还真有用，他们成功拿到了前两任租客的新地址和电话。
两个租客在城市的两个方向，那么他们就得分头去拜访了，这会儿是白天应该没大问题，所以分开就分开吧，没有人有异议。
分组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苏妙妙昨天晚上在简静的梦里给她留下了太深的阴影，简静选择和张帆一起走，那么剩下的就是苏妙妙和温文了。
苏妙妙和温文去拜访的是上上任房客，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出来打工，两个人都并不富裕，从他们租住的环境就能看来。
他们打车到了地方以后，穿过狭窄的胡同，迈过污浊的脏水和烂菜叶，天空存在于缝隙之间。
狭窄的楼道内，苏妙妙确定了门牌号上前敲了敲门，“您好，是宋小姐家吗？”
来开门的是一个挂着黑眼圈的青年，他一手端着手机，另一只手开完门就不停地向上戳着屏幕，忙之中抬头看到是两个陌生的学生，不由有点儿疑惑的问，“你们找谁？”
苏妙妙露出无害的笑脸，“我们是石楠街李家刚刚入住的房客，从邻居那打听到之前你和宋小姐在那里住过。”
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他说，“那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苏妙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在那里住了几晚，但是每天晚上都不停的做噩梦，有的时候还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所以……就想向以前住的房客打听一下情况，真是不好意思呀。”
“哦，没事。”男人随口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回忆了一下，“我和小晴在那里住了一个月了，她确实是说过睡眠不好，劝我退了房子。”
他说完，高声喊了两句小晴小晴。
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穿着居家的衣服，精神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见到两个陌生人坐在客厅里也露出非常奇怪的表情。
温文基本上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所以还是苏妙妙主动开口把情况说了一遍。
小晴神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按理说慧嫂对我们挺好的，我们背后也不应该说人坏话，但是她家的房子确实有点古怪。”
她拍了一下自己男朋友的肩，“这家伙经常上夜班，晚上基本都是我一个人住在那，以前倒是也有邻居，但他们在我住进去没几天以后就搬走了。”
她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外套，“每天晚上我都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噩梦。奇怪的声音倒是没听到，但是噩梦从来没有间断过。”
苏妙妙连忙问，“那你还记得做过什么样的噩梦吗？”
小晴想了一下表情有些恐惧的说，“记得，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总是梦到一个女孩子，大概比你小几岁。”
她看了眼苏妙妙，“但我看不清她的脸，记得她躺在水泥地上，我站在屋子的角落里。
晚上我一做梦都会看到她，而且这个噩梦十分诡异，我梦到她离我越来越近了。
就仿佛如果梦里那个女孩子和我的距离再近一点，就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再也住不下去了，就直接退房。”
小晴的男朋友似乎并没有她经历的那么深刻，他摸了摸头说，“我晚上住在那里也没什么感觉啊？”
小晴说，“你晚上在那睡过几次觉，不都是白天回去补觉。
你真的一次噩梦也没做过？”
小晴的男朋友明显是个粗枝大叶的性格，他努力想了想才说，“好像有一点印象。”
小晴眼底的恐惧似乎更深了，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搬出来是对的，再住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看着低头沉思的苏妙妙，“你们要是方便的话，还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住吧。”
她劝完又有一点迟疑的说，“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慧嫂是我说的，我住那的时候她对我们挺照顾的。”
苏妙妙点点头又试探着说，“那小晴姐你知不知道他们家出没出过什么事？比如说有人死在那个院子里，自杀或者得急病？”
小晴摇了摇头，“这我上哪儿去知道，不过我和那的邻居处的挺好的，也没听他们说出过这事，你知道这事儿一般是瞒不住人的。
而且死过人的房子我们也不是没住过，但是这没死过人的房子反而这么诡异，你们说会不会他家的房子以前是乱坟岗，所以才这么邪门儿。”
小晴的男朋友手指还在不停的戳手机屏，他忍不住吐槽女朋友，“都说了让你少听什么鬼吹灯鬼关门之类的广播剧，你也不听，胡思乱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多鬼。”
小晴立刻拧了男友一把，然后对苏妙妙他们笑了笑。
苏妙妙点了点头又说，“那小晴姐，你知不知道有别的租客的联系方式，我想再找他们问一问。”
小晴有些奇怪的看着苏妙妙，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直接搬走不就行了。
不过她还是说，“我搬去的时候上一个没和我做两天邻居就搬走，我们倒是加过微信，我把他的微信号给你吧。”
苏妙妙说了声谢谢，又说，“要不你帮我问一下吧。”
小晴一想也是，于是和那位租客聊了几句语音，对方的说辞和小晴的差不多，都是总是做古怪的噩梦，半夜感到难以形容的心悸，白天倒是没什么事情，而且也没听说过闹鬼啊死人之类的事儿。
苏妙妙他们和小晴道过谢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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