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月光还没死

    柒染还是比厉铖快一步,因为厉铖堵车了,他后来坐着摩托来的。

    她进去的时候,那保姆捏着针管在放水,小聪明躺在摇篮里。

    她过去抱住他,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呼吸平稳绵长,像是刚睡过去。

    漂亮的女人看着她一脸阴沉。

    孩子已经被120的人抱走,厉铖跟着去了医院,但她留在这里,阻止了报警。

    陈宏担忧:“你冷静点,他没事的。”

    “你出去。”柒染道,“我想跟她谈谈。”

    她神色似乎冷静了下来。

    陈宏想了想还是转身替她把门关上,他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冲进去,他担心她一时情急,那保姆狗急跳墙伤人。

    等陈宏一走,女人的气息一下就变了。

    她浑身散发着一股亡世的气息,那是忘川河畔的岁月鬼魂的喧嚣,是人魔神大战沾染的血腥和残虐。

    那保姆瑟瑟发抖,分明这个女人脸容没变,她却吓得几乎要尖叫。

    柒染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那双手滑腻,却像蛇信子一般。

    她凑到她的面前:“说说,你为什么骗我?”

    保姆吓得说不出话,然而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我……不是……故意……的。”她的眼泪流下来。

    “有人逼你?”

    然而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柒染放开了保姆,从她身边拿起针管,似乎在试验怎么扎进人的身体。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害孩子?”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她的声音有着惶惑和惊恐,充满哀伤和无能为力的扭曲和嫉妒,“我原先也是喜欢他的,我感谢厉先生的帮助,尽心照顾他。”

    这样一个孩子,谁能不喜欢他呢。

    他聪慧又可爱,灵动讨喜,除了时不时找妈妈令她越来越愤恨。

    她说到这儿捂住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起我的孩子,他躺在病床上,每天那么可怜无助,忍受磨难,为什么你们的孩子却能好好躺在那儿,健健康康无忧无虑,这世道多么不公平。”

    “我每天看到他有多么痛苦。”每天都在煎熬,“然而还要装作喜爱怜惜。”

    她一点也不想,不想感恩戴德,不想照顾他。

    可是这是谁的错呢?厉铖并没有逼她来到这里,她的小孩的磨难也不是他们造成。

    况且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为什么还会这样扭曲?因为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而这保姆重男轻女。

    你看,人心多么难测。

    保姆因为感恩而来到这里,她喜欢先生和太太的小孩,并且将对自己孩子的爱一并尝试着给他。

    然而孩子并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依赖于她,她开始意识到这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每天躺在病床上,生死未知。

    她开始扭曲,心理变态,她恨不得这聪明的小孩代替她的孩子去死。她觉得世道不公,一切都不可理喻。恩情是什么?或许恩情在她心里都成了绑架和勒索,成了原罪。

    陈宏进去的时候,保姆已经疯了。

    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会儿“我没有”,一会儿“放过我吧”,一会儿尖叫喊有鬼,又哭又叫。

    他看的皱眉,却是没怀疑到柒染身上。

    这姑娘虽然我行我素,哪里就有那么能耐了。估计是自己承受不了后果。

    他随后报警,给这人做个档案记录,免得她再去祸害别人家小孩。

    柒染到的时候,小奶娃还在做检查。

    厉铖整个人都在焦躁中:“我不是让你不要去吗?你为什么还去?!”

    柒染:“他给我打了三次电话。”

    “三次电话,你拉我黑名单的时候不是挺果决的吗?”

    “你非要给我争论这些吗?”

    厉铖抱住她:“对不起,我只是不能忍受……”

    不能忍受什么?不能忍受明明他都已经调查好了,那个保姆有一定经验也没有什么污点,明明这人看起来如此真心实意,明明她对小聪明的慈爱不似作伪,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他此时极度的自责,反而无法把这些说出口。

    女人也抱住他,声音温柔:“我知道。你不用说了。”

    她早就看出来这人看似冷硬,其实极度缺爱。

    他与父母关系冷淡,因为他早就不相信他们的爱;

    他找拜金女生孩子,因为他害怕得到又失去的爱情;

    他看重小奶娃,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儿子也和自己有一样的童年。

    晚间的时候,厉董事长也来了。

    厉夫人回去左想右想都不对劲,心里面怦怦直跳,最后打了厉董事长的电话。

    这时候小聪明已经被转移到了厉家私人医院,厉董事长很快查明了事情原委。他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功夫,他孙子就差点遭人毒手。

    “你现在一个保姆都控制不了吗?还怎么管理厉氏集团!”厉董事长一来就是噼里啪啦的质问。

    柒染:“董事长,我建议你不要这样说话。”

    厉老爷子看向她:“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连孩子都看不好的废物。”

    厉夫人弱弱道:“还不是你要让人出来,哪里就是别人的错了。”

    厉老爷子:……这废物妻子还会顶嘴了。

    厉铖道:“安静一点,否则就出去。”

    这下子总算安静了。小孩儿现在已经醒了,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厉铖把位置让出来,柒染就坐下去。

    他看到柒染眼睛亮晶晶的。

    “笑笑笑,跟个傻子一样。”

    他好像听懂了,发出简单的音节:“啊~啊……”

    一连串的啊啊啊。

    厉夫人忍不住往前了一步:“我是奶奶。奶~奶。”

    他还是啊啊啊,然而厉夫人喜得眉开眼笑。

    “普通的小孩都不会发声呢,真聪明,哎呀,长的也好。”

    小孩一般在3-4个月才会发声,小聪明只会单音节,然而已经很好了。

    厉董事长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见小孩没有大碍又走了,毕竟大家都挤在医院难免吵闹。

    因为柒染一直在家,保姆一直没能动什么手脚。

    她今天怀疑的时候是保姆第一次给小孩喂安眠药的时候,她捏着自己孩子的照片,心中阴暗滋生,把安眠药从兜里拿出来,却没有拿出针管。

    安眠药是为了防止小孩哭闹准备的,她想叫别人的孩子也尝一尝被医院折磨的滋味。当时柒染让她伸手,她就把安眠药握在手心里,那照片成了最好的挡箭牌。

    柒染走了以后,保姆因为害怕把窗帘拉上,她给孩子喂了安眠药,捏着针筒游移不定。那针筒里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水,她心里也没底,因此一直没动。

    幸好保姆是第一次犯案,心里面慌张游移,否则他们赶到的时候恐怕孩子都凉了。

    小聪明在医院住院观察了一晚上,见没有什么异常,医生就让他们把孩子领回家了。

    等事情告一段落,柒染问系统:“这个世界怎么回事?我记得原著里没有这一环。”

    系统:“有些世界刚刚形成小说世界,主线意识很强,因此会想方设法将剧情圆回去。”

    “小聪明相当于拜金女的金手指,你和厉铖的感情升的太快,世界意识到了。”

    柒染若有所思:“这么说的话,女主应该会提前出场了。”

    -

    厉铖最近非常不开心。

    因为那件事的关系,两个人都没打算再请保姆。

    柒染愿意哺乳,他又感动又高兴。

    然而因为她长时间没喂过,有点回奶,要重新哺乳必须要每天多试试,但是那小子喝不出来就要哭,喝不够也要哭,还把柒染弄的生痛。

    他去给他泡奶粉吧,他居然嫌弃上了,偏要扒着他女人不放。

    啊……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惹人厌的臭小子。

    偏偏柒染对他脾气好了不少。

    他哪里知道,柒染其实脾气没好到哪去,但是每天看到厉总一副怨妇脸就心情变好。

    厉铖每天都在想把儿子丢出去的一百零八式。

    最近整个公司的人都发现,总裁心情不好,乌云密布。虽然还是那副扑克脸,但就是感觉整个人周围都有点阴凉。

    总裁最近家里是不是办丧事,怎么一股幽怨的气息萦绕。

    而总裁想的是,他应该做些事,在这女人面前找点存在感。

    年底的时候,厉总搂着小娇妻求表扬:“阿染,我把你在的直播平台收购了,你以后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柒染一脸黑线:“我那是作吗?你什么眼神。”

    厉总香了一口小娇妻的手:“我还给你买了一座岛,我们可以去岛上玩,你还能直播,怎么样?”

    女人哼哼一声:“还行,你买的什么岛,我看看。”

    厉总把资料翻出来。

    柒染翻开一看。

    我去,这不是女主的岛吗?

    “你见过她了?”她手指点着上面的照片,上面的女人清雅如兰,笑起来脸颊有一对酒窝,醉人而纯美。

    厉铖兴致勃勃:“明天签订转让书的时候要见,你要来吗?”

    柒染:“不去。我明天承诺要给粉丝揭秘最后几件私藏古董,没有心情跟你玩耍。”

    厉铖有点失望,他觉得直播在柒染这儿排第一,儿子排第二,他根本就是个不受重视的老三。

    晋升无望。

    但好在他今天把那小子送走了,他有点蠢蠢欲动。

    那小子还不乐意,他妈一发话,他就扁着嘴被爷爷奶奶接走了。跟成精了似的。

    厉铖开始想跟她亲热。

    柒染顺从地靠在他怀里,说实话,他们很久没有夜生活了。

    小聪明大晚上不睡觉,爸爸一旦弄出点声音他就开始喊,好几次差点弄的厉铖阳痿。

    虽说知道他看不见,但这种事任谁也有心理阴影,久而久之柒染差点把人撵到单间去睡。

    厉铖一见柒染这柔顺的模样,更兴奋了。他有一种征服了这女人的错觉,这种感觉飘飘欲仙,让他还没开始就激动得不行。

    两个人衣衫尽褪,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厉铖挂断。

    那人又打来。

    他又挂。

    还打。

    柒染站起身就开始穿衣服,一张脸冷若冰霜:“你以后去跟你的工作过吧。”

    厉铖:……为什么和老婆亲热到他这儿就这么难。

    男人捏着手机走到窗边。

    “喂,是厉先生吗?我是朱彩。”

    电话那头的女声柔美而动听,如夏日清凉的风,也像秋阳下湖面跳跃的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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