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彩的时间把握的很好,陈彦平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在厉铖的身边。但她委婉地向厉铖提出了邀约,表示上一次没能好好叙旧,希望能跟他好好聊一次。
厉总觉得没毛病,便答应下来。
“我到时候带着阿染一起来,你也带着你喜欢的人来吧。”
可是,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呀。
她突然之间把握不住厉铖的脉搏。
他不是刚刚还在生柒染的气吗?他对柒染的亲昵不是装出来的吗?他难道不是因为也喜欢着她念着她才那般爱护于她吗?
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咬了咬唇:“柒染,应该不会想见面吧。”
这话不清不楚的,但是厉总想了想,柒染的确应该不会想要来,上一次签一个转让书她都嫌麻烦,怎么会专门跑来见他的“青梅竹马”?
厉总觉得,她可能又要借机跟他提直播,还是别带她好了。
两个人分开没多久,陈彦平臭着一张脸出来了。
朱彩走过去,有些担忧:“怎么了?”
她从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如此喜形于色的样子。
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阴鸷,眼睛里的怒意根本无法收敛。
朱彩手指微颤,她以为他发现了她的动作。
女人的神色便有些慌乱。实际上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她并不喜欢他,是他自己对她温柔有加,她感激他的帮助,却没想过拿自己偿还。
她的内心是有些羞辱的,她觉得自己无法摆脱这个男人,那些帮助她宁愿是厉铖给予的。
陈彦平忽略了身侧女人的不对劲,他的眼睛向柒染看去。
那个女人跟没事人一样,言笑晏晏,不知道在跟厉铖说着什么。
他恐怕想破了脑袋都不会知道,这女人居然跟她的丈夫提那件糗事。她觉得陈彦平的脸色真好看,不找人分享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
然而厉铖一点笑意都没有。
他快要气死了。
补个妆都能发生这么多事。一个男人也太不检点了,裤子怎么能不好好系紧呢。
伤风败俗……
男人臭着一张脸也不好看,柒染莫名其妙。
“你不觉得好笑吗?”
他咬牙切齿:“你觉得很好笑?”
“又不是扒的你的裤子,做什么这副脸色。”
厉铖牙痒痒,我TM宁愿你扒的我的裤子呢。
这女人,脑回路真奇特,厉铖觉得头痛的毛病又回来了。
偏偏她还自言自语:“跟你说真没意思,要是陈宏,绝对要笑死。”
厉总赶紧拉住女人,不知道陈彦平现在什么感觉,就这情况,柒染能给他宣扬到天边去。
不过他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女人被别人占便宜。
他脸色依然很臭:“不要再跟陈彦平接触了,这个人睚眦必报,”而且还对你耍流氓!
没错,在厉总的心里,柒染那是怎么怎么都是好的,有毛病的肯定是别人。
柒染笑嘻嘻捏着男人的脸:“那么严肃做什么,来,给爷笑一个。”
厉总满心无奈,算了,小娇妻又单纯又好骗,还是他好好护着最好。
系统:你TM怎么看出来这女人又单纯又好骗的?怕不是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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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宴会结束以后,厉铖开始着手准备两个人的婚礼。
他原本就打算年底给柒染一个惊喜,不过人会随着喜爱的加深,对另一个人的态度也逐渐改变。
因此原本的惊喜就变了,戒指哪里够,办个婚礼才是要紧的。
领结婚证的时候,他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有就是孩子的原因,其实不见得就有多么喜爱柒染。
现在他觉得要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自己的小娇妻,婚礼自然就不能草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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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公布婚讯的前两天,朱彩终于将电话打了过来。
彼时厉总和娇妻正好运动了一番,心情颇好,看到号码就接了起来。
“喂,彩彩。”
那头的女声轻柔,“厉哥哥,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这周六有时间,你看?”
厉铖道:“这周六?可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朱彩也道:“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柒染沐浴后擦着头发,见到厉铖就把吹风机递到她手上。
男人接过来,打开开关揉着女人的发丝。那发丝柔滑黑亮,他忍不住用手顺了一番。
朱彩听到那边的响动,问:“你在吹头发吗?”
吹头发,那岂不是刚刚沐浴完,她的脸红了红,想到电话那边的人见不到,一时放下心来,更是有些窘迫。
厉铖道:“嗯……阿染刚刚洗完澡,我给她吹吹。”
朱彩听了内心苦涩,虽然早知道两个人同吃同住,肯定会有那方面的事情,但如此直观的亲昵还是叫人心里难受。
柒染问:“跟谁打电话呢?”
厉铖:“小时候的玩伴,好多年没见了。”
他的语气有些怀念和感叹,柒染似笑非笑。
朱彩那边又道:“那就周六下午六点半见怎么样?地点你来挑。”
厉铖答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朱彩倚在窗边,却是久久难眠。
同样难眠的还有陈彦平,他将所有的事处理了以后,回到家中,想起的却是一张惹人厌的女人的脸。
这张脸很难不令人心动,而主人不经意透露的神采却是真正令美人活起来的风骨,气质容貌,都是那么的独一无二,若是她真肯为一个男人柔情烂漫,难以想象那是何等的风景。
恐怕要叫人窒息,心甘情愿为她要死要活。
陈彦平再是不愿意承认,都不能否认那个女人倒在他身上时那一瞬间的僵硬和心里微妙的火焰。
实际上他从很早起就看过柒染的直播,因为朱彩的关系,他不像厉铖一样对这方面毫不关心。
不止一次的飘红,奇特的炫富女主播,陈彦平心里蔑视,手指却在女人的脸上轻轻停顿了一下。
那直播的一部分视频便自动播放起来,女人在视频里冷笑,一会儿又哼哼两声,像是挠在人心尖子上似的。
他甚至没怎么听清她在讲什么,因为她的音容笑貌,足以霸占整个荧屏。
但是在那之后,他再没有点进去过,因为他讨厌过于艳丽的脸,而柒染恰恰是他最忌讳的女人类型。
他选择朱彩,其实也有很多考量,但不可否认他的确为她心动。
但这种心动,在近段时间却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陈彦平有些后悔,他就不该给予那女人过多关注,就因为那件糗事,他怀恨在心,柒染的直播便叫他研究了个遍。
他最开始的确是研究的,但这个女人根本无法拿来认真对待,到后来,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初始目的,跟随着女人嘴角的笑容而笑,为她的不开心而不开心,也会觉得她很可爱,很跋扈,非常不好养。
像一朵娇贵的花,花朵会嫌弃你不能使用最精致的花瓶,然而它只是好好地待在那里,你便会觉得心生愉悦,空气都充满甜意。
忍不住地想要去抚摸,想要去亲吻爱抚。
这是一个越看越有魅力的女人,初始惊艳,日渐情深。
柒染的粉丝如今都还顽固不化,就是这个道理了。
陈彦平揉着额角,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拿起手边的电话,吩咐人不用再调查柒染了,那些资料,他暂时也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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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见到柒染,是在婚纱店里。
他的二弟要结婚了,在这家店里定制了婚纱和伴娘礼服。
而他临时有事,因此委托他来看看。
这家店是F国开在华国的定制店,店面看起来不大,进去却是别有洞天,一线女星和名媛们的很多高定都能在这里看到。
柒染正在试穿婚纱,漂亮的东西总是惹人喜爱的,她初时并不想来,但一见这件婚纱却爱上了。
极长的裙摆曳地,上身的腰部却是极简极细,仿佛不堪摧折,衬托出的长长的脖颈仿佛脆弱的花枝,展现出精致易碎的美丽。裙摆上镶嵌了华丽的钻石和精致的刺绣,使得这条婚纱的制作成本足以傲视群雄,叫人不敢因为简约之风而忽略它的昂贵奢华。
这种婚纱,极易挑人的气质,也极易将女人的气质烘托出来。
这是世界上最难以预定的婚纱设计师Michael的作品,他初时并不想售卖,这是他的灵感巅峰时候的作品。
后来厉铖联系到他,将柒染的照片发了过去,又亲自带着人与他见面,才得到他的首肯。
单单是照片,无法展现女人的全部,Michael此刻亲眼确认了柒染穿上后的美丽,他甚至用出了本国的F语。
“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美丽的小姐,如果不是厉总在的话,我真想将你珍藏。”
柒染唇边露出微微的笑意。
她用流利的外文与男人攀谈起来,并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
这位鼎鼎大名的设计师并没有因为柒染的不专业而忽视她的意见,相反,他对自己作品的主人都会给予充分的重视。
这次尤其让他印象深刻。
“天呐,厉,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是怎么挖掘到珍宝的!我此刻非常想将她带回家,她就是我的缪斯。”
“这种想法太美妙了。”
他想再度向柒染行一个吻手礼,然而男人制止了他。
他面带遗憾:“看来厉的嫉妒心很强,你要小心了。”
柒染笑了起来:“谢谢。我很喜欢这件婚纱。”
只是,恐怕没办法穿着这件婚纱嫁人了,她也不想浪费接下来的时光呀。
在无用的、和男人的相处中。
陈彦平一进来便看到柒染的笑。她的笑极为的好看,不同于平时揽镜自照的妩媚自信,也不同于直播时的撒娇装可爱,那是一种娇花照水静静开放的妍丽。
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意味。
陈彦平顿了一下,这个女人正好看到他,然而又转过头去了,仿佛不认识一般。
他们的确不相识,但发生了那种事,这女人却是这种态度。
他胸中一股郁气。
“娶了还不够?还要办个婚礼来丢人吗?”
这话语气不显,内容却着实尖刻,有点不像他惯来在人前伪装的风格了。
但厉铖只以为他对上次的事不满,因此没有多想。
他此刻对这位陈家长子充满质疑和不喜,更甚于从前。
男人的声音冷沉:“我要做什么,就不劳你来教导了。”
陈彦平道:“也对,你总是有好名声的。”
厉铖便笑:“名声什么的我自是不管,但我知道你却是要的。”
身为政客,哪个不爱惜名声的呢,实际上陈彦平在民众中的名声是极好的,他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仿佛爱民如子,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他这人心不算光明磊落,但在做上面却是没商量的,何况他本人经验丰富,头脑绝佳,也算兢兢业业从底层开始做的人,无论哪一点都没有叫他下马的道理。
但这人在某些方面着实冷酷薄情了些,这一点既是优点,也是缺点。若没有柒染,兴许二人还能求同存异。
然而眼下却是不能了,小娇妻明显惹了这人,他又哪里能独善其身。
陈彦平听出这人回过来的讽刺,细究下还有隐隐的威胁,他心中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只怕就是他来听,都会以为自己要对柒染不利了,厉铖有这反应也不为过。
他莫名觉得好笑起来,因为研究一个女人的视频而喜欢上这个女人,这在从前是多么荒谬的事。
何况他分明心动的就是朱彩,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他看了柒染一眼,女人自顾自拿出手机为自己拍照,指尖蹂/躏着娇艳的花瓣。那花瓣渗出的鲜红的汁将她的指尖染红,透出瑰丽炫目的色泽。
这个女人,她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美丽,除了性情骄纵跋扈、名声败坏,几乎无一缺点。
然而就是这样,更加引人前赴后继,叫人纠结的心脏都在疼。
陈彦平收回目光,平静地跟着接待者上楼。
厉铖拉住了柒染的手,陈彦平的平静让他有种危机感。
但他此时只当做是这个男人要报复女人,自己回去为她多添了几道防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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