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给根杠杆，老子能日天

    张大狗这一口气整噎在嗓子眼里，半天不知道怎么发出去。而周围顺着味道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换成旁边人嘟囔两句还真不是大事儿，可张大狗却是第一个冲到摊位前面的。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还真挺丢脸的。

    可骂街……被这么十几双死鱼眼注视，张大狗真的做不到。甚至还有种他特么和这些咸鱼仰望的是同一片星空的微妙羞耻感。

    最终，在经过了极其复杂的心里活动过程后，张大狗最终走向了以毒攻毒的艰辛路程。

    “来一叠咸鱼。”

    “好，好的。”摆摊的丈夫先反应过来，下意识递给他一碟咸鱼，一个咸鸭蛋，一碗小米粥。

    张大狗拿着托盘端着就去了旁边的小桌开吃。

    几乎是存着咬死那咸鱼的心情，张大狗第一个炒炸咸鱼下筷。

    然而牙齿刚刚开始用力，他就听到清脆的“卡滋”声。是咸鱼被炸的焦酥的外壳。然后就是咸香的鱼肉。

    比起新鲜的鱼来说，咸鱼的肉要更加干枯。可意外却并不是了无滋味，而是变成了一种很是奇特的柔韧。甚至还有带着点反抗的弹牙。

    就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职场装孙子的社畜。用无害的外壳来伪装自己心里的野性。可时间长了，九九六的生活方式却让休息的时间也变得奢侈，至于生活累积下来的压力，更让人恨不得像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渴望长睡不起。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至于那些被藏起来的“狼子野心”，即便依然还在，也不能或者说不敢掏出来。只有和三五好友，推心置腹的酒后真言里，才敢泄露一二。

    张大狗突然觉得嘴边的美味变得不是滋味起来。可再转头看那双瞪着自己的死鱼眼，又觉得受到了鼓舞。

    一条咸鱼都他妈能仰望星空，他一个大活人还能过得差了？再不济，也就和这条鱼一样，被晒干，扔进油锅，摆上餐桌。可万一赢了呢？

    一旦赢了，他就能海阔天空任他翱翔！

    这么想着，张大狗的心里久违生出一种奋斗的迫切。他甚至希望自己立刻入职，开始新一轮的奋斗！

    不过在此之前，“老板！你这咸鱼没做的还有没有？我要带走两条！”

    “有。”老板娘一看张大狗的反应就知道这咸鱼有市场。早晨多少还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去。干脆利落的给张大狗拿朔料袋打包。

    “兄弟，这是特别好吃吗？”边上有好奇的询问。

    张大狗拎着咸鱼深沉的点了点头，“吃后可以净化你的心灵。”

    “……”那人顿时觉得张大狗可能有病。

    然而不管如何，有了张大狗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且还是连吃再带走，后面的人对咸鱼的味道也充满了好奇。

    毕竟这咸鱼的鱼腥味实在太冲，结果竟然是好吃的？

    可也不能一概而论，臭豆腐还臭呢！可油炸臭豆腐加上特质蒜蓉调料香不香？那必须是香的啊！

    所以说不定这咸鱼也是好吃的不行！

    小镇人的经济水平还不错，小三十一顿早点的确过于奢侈。然而新鲜，总能吸引来勇士，很快，张大狗之后又有人点了一盘咸鱼。

    这次，这人没拿到座位上，就站在原地尝了一口，顿时惊为天人。

    “卧槽卧槽！这也太好吃了吧！老板娘，再给我包一条，我要带走。”

    容子隐这次一共就给了十五条咸鱼，眼看着俩人就买走了一小半。显而易见，后面过来的如果再不买，可能就没有了。

    于是，那些就冲着咸鱼来的人纷纷决定不再观望。很快，十五条咸鱼竟然全都卖光了。咸鸭蛋也是。等到最后来的什么也赶上的顾客，也懒得走了，索性随便买点摊位上别的早点。

    上午十点，两口子终于从镇上赶了回来。因为生意太好，所以他们今儿回来的比平时都晚一点。托了咸鱼和咸鸭蛋的福，他们自己准备的早点也全都销售一空，就连一丁点米渣子都没留下。

    可正是因为如此，这两口子反而还惆怅了。主要还是担心容子隐一个人提供不了这么多东西。

    “要不咱们去找小容大夫一趟？就说把今儿卖咸鱼的钱给他。”老板娘催着丈夫去问。

    丈夫点点头同意了，“先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咱们俩一块去！”

    在两口子眼里，容子隐已经不仅仅是寄卖的客户，而是能够帮助他们提高生意赚更多钱的金娃娃。肯定要格外重视。

    也是凑巧，容子隐今儿上午没什么事儿。但也没有把他们请进畜牧站，而是就站在外面说话。

    老板娘嘴皮子利落将镇上的事儿说了一遍，“所以小容大夫，您看您这边供货能不能稳定一些？或者说，多长时间出一批就行！”

    “倒是可以。不过我得想想。”容子隐点头，算是应承下来，但还是给他们打了预防针，“我就是自己随便弄弄，后面稳定下来也不可能大量供货的。”

    “而且现在是大家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弄那么多也就没人买了。”

    “还会这样？”

    “嗯。”容子隐点头，“更何况咸鱼这种食物即便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到底是在一类致癌物清单中啊！”

    “！！！”【沮丧值1000】两口子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难受。好不容易找到了办法，按照容子隐这个说法却不能成为长久的营生。

    容子隐劝他们，“不是吃了就致癌，只是不能长时间密集食用。而且只是咸鱼是这样，咸鸭蛋还是可以的。”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两口子看着容子隐的眼神都充满了迫切。

    容子隐回忆了一下在燕京看到的一些网红店家的做法，给他们提出了一个建议，“我觉得，其实可以限量。”

    “限量？”

    “对。你就直接告诉他们咸鱼是一类致癌食物，所以作为店家，即便发售也要限量。规定每人每周最多只能购买两次。超过次数，出于对身体考量也不予出售。”

    “这样，一个是考虑了食客们的身体，避免了以后万一出问题惹上矛盾，也可以让人觉得咱们为人实在。从心理上更加信任和理解。另外一个，也在无形中成为一种噱头，人都有好奇心，要求这么奇葩，给钱都不卖，反而会吸引更多人来买。”

    “原来如此。”两口子频频点头，头顶的弹幕里，对容子隐的敬佩值更是刷刷刷屏。觉得容子隐简直厉害坏了，三言两语，就给他们指点了一条康庄大路。

    两口子盯着容子隐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兴奋，在这一瞬间，冰冷的金钱交易也显得格外温情。就连弹幕里的小人都对着容子隐做出“给爸爸跪了”的姿势。

    容子隐忍不住被逗笑，可到底是上班时间，不能和他们说太多的话。于是在交代完后，就劝两人先走。眼看着就到中午，小吃部那头还等着开张呢！

    这俩人现在对容子隐的敬佩值已经到了四千大关。因此，容子隐只是稍微提了提，两口子就高高兴兴的告辞离开，至于容子隐没有和他们约定下次送咸鸭蛋和咸鱼的时间他们也没有太着急。

    容子隐给了他们一个新的思路，限量物品，奇货可居。眼下正是尝过鲜的时候，容子隐下一批鸭蛋想必也很快会好，等好了之后，正好预热。他们记得谁家念经济学的大学生好像管这个叫饥饿营销。

    “啊！果然还是小容大夫念的书多，法子也多！”

    两口子边走边兴奋，同时提供给容子隐好几百的敬佩值，累积之前的，迅速达到五千，达到了可攻略小弟的标准。

    而容子隐这次，也同样选择了放弃了。

    系统很是忧伤：宿主大大，你真的不想称王称霸吗？

    容子隐无语：法制社会，我不想自称王八。

    系统：……

    结束系统的脑内对话，容子隐准备继续工作。村里畜牧站的工作并不轻巧，而且相对繁杂。日常村民家里的猪羊鸡鸭有点毛病都会被送来问问不说，包括每个季度还得负责固定免疫。

    就像现在，容子隐刚歇了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了。

    容子隐顺着窗户往外看，正对上那人不怀好意的模样，并不是十分意外。

    说来这人容子隐也认识，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大错没有，可偷鸡摸狗却不少做。隔三差五还去县城里晃悠。眼瞅着奔三了，连个工作也没有。一句话概括，就是全靠偷电瓶养家。

    而容子隐之所以认识他，也和之前隔壁村因为鸭子被狠骂一顿的兽医王大壮有关。

    村里沾亲带故的多，那王大壮和这二流子算是表兄弟。王大壮在容子隐这里吃了亏，又不方便找麻烦，自然第一个就想到推这个二傻子表弟出来冲锋陷阵。

    容子隐别看身世坎坷了一点，可架不住学习好啊！那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二流子这样的更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心说话，都是村里的泥猴子，容子隐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有什么资格假清高？要真是攀高枝也就算了，现在还不是灰溜溜的回到村里来？

    因此，他酒桌上喝了点酒，又听说表哥吃了憋，被恭维几句，都不用别人劝，自己就热血上头非要帮着表哥把场子找回来不可。

    可容子隐行事一向谨慎，想要找毛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后，这二流子和王大壮凑在一起琢磨了好几天，最后终于定下法子打算给容子隐一个教训。

    于是，这二流子拎着只鸭子溜溜达达就沿着村头的小路过来找容子隐了。

    他是真拿自己当盘菜，进门之后，一甩手就把鸭子扔在容子隐脚下了。

    “我说你这畜牧站的兽医怎么当的？全村消毒就不管我家，这是瞧不起老子吗？”

    容子隐没发火，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鸭子。

    这鸭子被掐了一路，明显进气多，出气少，可却还挺精神，头顶弹幕“给根杠杆，老子能日天！”

    正常鸭子不会这样。容子隐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有套。

    果不其然，那二流子来了一句，“给做防疫吧！我新接回来的。”

    见容子隐没立刻动作，这二流子还催得急，“我一会还有事儿，赶紧弄完了赶紧消停。”

    可他越催，容子隐就越从容。不仅没有像二流子脑补的那样立刻给鸭子打针，反而拿出其他药剂像是要给这鸭子做更加精密的化验。

    每个村子养鸭的种类不同。就说容子隐在的村子，主要是以北京鸭为主。

    可这二流子带来的鸭子，虽然还是半大鸭，可容子隐已经能够看出这是一只番鸭。

    十里八村，养番鸭的村子有数的就那几家，最近的就是小王村。可小王村现在可是正在做鸭结核病的检查呢！这人却带了一只番鸭过来。

    容子隐明显感受到这人不对。

    偏这时系统还提示【二流子李铁柱阴谋值＋200】。

    与此同时，之前系统提供的技能【惊雷，这通天修为】也同时发动。

    那鸭子身上骤然出现几个带着不详雾气的黑点。容子隐观察位置，越发觉得这鸭子的情况是真的不太对劲儿。

    肯定也是鸭结核病了。只是观其病灶，容子隐总觉得这个鸭子说不定并非只有一种毛病，像是还有别的问题。

    但是更具体的就要通过检查。至于这个鸭子为什么病重还能活蹦乱跳，多啊办事被打了激素。

    激素并不一定可以治病，但却能帮着增加牲畜的活力。

    容子隐一思考，就明白这里的套路。家禽防疫针有许多要求，一个弄不好，打完反而会加速死亡。这鸭子从小王村来，如果是带着病来的，这人一直催自己，恐怕就是等着事后来闹事。

    系统：这也太缺德了吧！宿主大大你打算怎么办？

    容子隐想了想，十分淡定的对那二流子说道，“鸭子免疫可以，但是要先交费。各项检查加上免疫，总计一千七。”

    “不支持刷卡转账，请交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