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真的是法杖吗？”
中原中也满脸复杂。
这个形状怎么看都是剑吧……？
“是法杖。”闪灵不为所动。
“行吧，你说是就是吧，”中原中也没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的纠结，“所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闪灵想了想。
“呃……因为想见你了？”
女孩说完，抬头就对上了中原中也那副“你吃错药了吗”的表情。
闪灵确实是因为想见中原中也才出来的，毕竟现在在这座城市里，只有老好人中原中也才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了。
“你没事吧？那天没伤到脑袋吧？”中原中也问。
闪灵面无表情地举起法杖就朝中原中也的头顶敲去。
现在她大概能理解，前一天太宰治被她问“脑子有没有出问题”的时候是什么感受了。
想见中原中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至于另外一个原因，闪灵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那天闪灵因为受了伤而不太清醒，所以在游戏厅里的时候没注意到太宰治做了什么，但现在恢复后再仔细想想，少年当时完全是在白濑和杏子的心里埋下猜忌的种子。
虽然她早就发现中原中也和“羊”的相处方式有些不自然，但一直以来她都只是以局外人的身份旁观着，并没有想过要和中原中也探讨这方面的问题，她也没有立场去对别人组织内部的相处方式指手画脚。
事实上闪灵并不觉得太宰治做错了什么，太宰治在这件事里最多算是催化剂，就算没有他从中作梗，以“羊”现在的做法，这个组织用不了多久也一样会分崩离析。
但闪灵没办法开口，她和中原中也最多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再加上立场上的不同，基本站在港黑一方的闪灵就算是提出这一点也只会被当成挑拨离间吧？
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反正不论是发布这项任务的医生，还是执行任务的太宰治，都不会让中原中也遇到什么危险才对。
毕竟是即将成为伙伴的人。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中原中也戳了戳闪灵的脑袋，他刚刚别扭地说了好长一段安慰女孩的话，结果回过神来却发现对方根本没在听。
很气。
闪灵回过神来一脸茫然，中原中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女孩试图亡羊补牢。
“……没什么，”中原中也扭头不看她，只是盯着前方眼神放空，“不是什么大事。”
他原本是看闪灵似乎在纠结些什么，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所以才放弃形象掏心掏肺地说了那么多，不过现在她似乎已经想通了。
虽然自己的话似乎完全没起到作用，但至少闪灵现在看起来精神多了。中原中也叹气。
最终的结果是两人相对无言，只能坐在长凳上一起听海浪拍打岸边的礁岩。
“呃，那个，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中原中也有点坐不住了。
“……想去吃咖喱。”
“咖喱？”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不到午餐时间吧？”
于是实话实说的中原中也遭到了闪灵智慧的凝视。
咖喱的话题姑且被搁置，一提到咖喱，闪灵就想起自己还欠着织田作之助一份饭钱的事。
她已经欠着人家钱快一年了，再不还估计连对方都要忘记这事儿了。
虽然直接用医生的卡还钱会很轻松，但总感觉用别人的卡还钱和用别人的卡花钱有哪里不一样，似乎前者比后者更过分一点。
但就算想自己赚钱还给织田先生，她现在也才不到十一周岁啊……
如果是太宰治的话大概不会有这种顾虑吧。
“我说你啊，怎么又开始了？”
中原中也的声音打断了闪灵的思绪，年幼的萨卡兹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然后她就被对方的手指戳中了眉心。
“十岁的小孩子总是皱什么眉啊？”橙发的少年的指尖微微加大了些力道，戳地闪灵不由得开始向后仰。
很快闪灵就抓住了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指，制止住中原中也的欺压行为。
“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中原中也把自己的手指从闪灵手中抽出来，“我们是朋友吧？”
少年说着把手放回了衣服口袋里，刚刚被女孩的手握住时的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手指上，细细软软的触感和他自己的手完全不一样，没有明显的骨节，没有掌心上的茧，也没有任何伤痕。
中原中也垂下眼帘，努力想将手上的触感忘掉。
闪灵并不知道中原中也在想什么，她只是决定采纳对方的建议，然后开口提问：“中也知道能让我赚到钱的方法吗？”
中原中也如愿以偿地忘记了刚刚还印在大脑皮层的触感，剩下的只有茫然。
“港黑那个首领不会给你钱吗？”他说完觉得这句话好像有什么不对，所以又补了一句，“就是，零花钱之类的……？”
闪灵摇头，为了防止误会最终还是把借钱的事讲了一遍。
初秋的风卷着零星落叶，海面波光粼粼，海滨公园的某张长凳上，多了两个纠结的人。
……
最后两人双双坐进咖喱店，刚点完单就听见店门被推开的声音。
“啊。”闪灵看清来人后不由自主地出了声。
中原中也看了看闪灵，又扭头看了看门口，又回头看了看闪灵。
“啊！”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嗯？”进来的人看见闪灵，花了几秒钟才回忆起这个女孩，“是你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闪灵还在纠结，但话已经到了嘴边，事到如今与其继续拖欠着这笔债，不如把债主换成更常见到的医生，“今天请让我帮您买单吧。”
织田作之助说好，然后坐在了闪灵旁边。
结果直到吃完买单他们三个也没再说过话。
闪灵和织田作之助倒还好，中原中也差点就被憋死了，羊组织里大家吃饭的时候向来热热闹闹的，虽然那时候他也不开口，但现在不一样啊，三个人中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啊！
不过就算他再难受也没办法，那位借了闪灵钱的织田先生他不了解，但估计也和闪灵一样披着淡定面瘫的无口人设吧。
请问我现在后悔结交了这么一个无口朋友还来得及吗？中原中也开始自我吐槽。
如果闪灵能听见中原中也的心声，大概会再拎起法杖敲一敲他的脑袋吧。
……
见到了中原中也的闪灵一整天都保持着微妙的好心情，甚至连吃完午餐回到诊所见到正在上吊的太宰治都没能影响她的愉悦。
女孩淡定地扶起太宰治脚边歪在一旁的椅子，因为窒息而无比痛苦的少年立刻站住了，并发誓以后再也不尝试如此难受如此反人类的自杀方式。
不，如果你果断点利用自己的体重在一瞬间勒断颈骨的话，是不会这么痛苦的。闪灵想着，明智地没有出声。
“小闪灵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太宰治捂着喉咙，声音有些沙哑。
闪灵点点头，让少年在椅子上坐好后抬手解开他脖子上已经有些磨损的绷带。
“呐，可以告诉我……”太宰治还想继续说，却因为闪灵的动作而停了下来。
年幼的萨卡兹伸出右手食指点在少年的双唇上，看向他的眼睛里只剩下认真：“先别说话。”
太宰治乖乖地闭上嘴，看着闪灵拎着法杖跑去找药，女孩轻飘飘的裙摆在他的视野里晃来晃去，很快她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眼神太具有迷惑性了。
那样认真，那样专注，仿佛把面前的人当成整个世界，那双暗色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倒影。
就好像自己真的成为了她唯一注视着的珍宝一样。
鸢色的眼睛紧盯着女孩的脸。
“感觉好点了吗？”帮太宰治擦完药后闪灵问道。
“嗯，好多了哦，”太宰治说，依旧沙哑的声线中满是乖顺，“多亏了小闪灵呢。”
“别说话，”闪灵重复了一次刚说过的话，“让你的声带休息一下吧。”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半晌才读懂对方的眼神，补上一句解释，以及一个安抚效果百分百的名词：“大概等会儿就会好了，阿治。”
实在不行就悄悄用治疗法术。闪灵暗自打定主意，虽然想让太宰治不发现她的小动作可能有点难。
好在太宰治的嗓子确实没过多久就恢复了。
“呐呐，小闪灵——”太宰治拖长了声音在闪灵耳边念叨，“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了嘛——”
“……还了一直欠着的钱。”闪灵说。
太宰治看起来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他眨着眼睛，表情有点呆滞。
“怎么了？”女孩注意到少年的表情不太对劲，对其投以疑惑的目光。
“没事，”太宰治低头轻笑了起来，“真好啊，小闪灵……”
突然被发卡的闪灵：？
不光是太宰治，晚上回到诊所的森医生也注意到闪灵的心情愉快。
医生对她提出了和太宰治一样的问题，闪灵对他做出了对太宰治一样的回答。
不过最后她还补上了一句：“医生的钱我以后也会还回来的。”
医生当场露出了一副傻爸爸的表情，看得旁边在吃蛋糕的爱丽丝差点扔了手里的叉子。
“小闪灵不用在意这些的哟，”医生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新的小裙子，“小闪灵只需要可爱就够啦！”
闪灵的好心情在爱丽丝的骂声中消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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