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由侍女服侍着吃完了早饭,想要去见归蝶和阿市的要求再次被无视了,他觉得气闷,却无处发泄自己的烦闷心情。
侍女退下后,屋子里只剩三郎一人,桌子上放着点心,不远处还散落着三郎用来解闷的看了一半的志怪小说,只是昨日还被三郎捧在手中读的津津有味的小说,现在却没了吸引力。
三郎的视线落在章子门上,外面已经是春天了,正是樱花盛放的季节,他不由想起了去年与归蝶一同赏樱的时候,只是过了一年的时间,当时轻松愉悦的心情现在却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走到门前,手扶上门板,然后陡然用力拉开章子门,门板划过一道轨迹哐的一声撞到门框上,门外明媚的阳光一下就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三郎不适应的微微眯起眼睛,抬手遮住丰沛的阳光,一时有些愣然。
今天的天气是不是好过头了。
他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心中的烦闷被美好的阳光渐渐安抚下来。
守在门前的侍卫看到三郎后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行礼,头都埋得很低不敢直视三郎的面容,也不知是为了害怕还是羞愧,他们之前都是织田家的侍卫,如今却站在了三郎的对立面,无论原因是什么,都对三郎有种天然的愧疚感。
三郎嗤笑一声,也不知是笑他们的装模作样还是笑自己的无可奈何。
侍卫的头埋的更低了,他们背叛织田家是不容争辩的事实,即使出发点是为了三郎好,他们也无法做到坦然的面对三郎。
因为那份愧疚,三郎走出房间的行为并没有受到阻拦,他也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的廊下找了一处阳光最好的地方坐了下来。
春日的阳光并不灼热,在温凉的空气中有种使人安心的味道,被这样温暖的感觉包裹着,三郎烦闷的心才逐渐趋于平静。
但三郎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他晒着阳光昏昏欲睡时,一个巨大的阴影罩在了三郎的身上。三郎睁开眼,看到的正是面无表情俯视着他的池田恒兴。
他下意识的皱起眉,那张丝毫看不出岁月痕迹的俊美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你挡到我的阳光了。”随后又忍不住刺了对方一句,“我以为不会在这里看到你,看来背叛总是来自意料不到的人。”
背光的男人因为三郎的话,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往日清朗的嗓音出现了一丝黯哑:“我只是不想失去主公。何况是主公先背叛了我们,当初说想要夺取天下的,难道不正是主公您吗?我们啊,就算是死在战场上,但想到是为了主公夺取天下这种伟业,也不会有半分后悔的情绪,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说想要死去这种话,不觉得太过任性了吗,主公。”
三郎神色一黯,默然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冰冷,“因为那才是我最初的目的。”
池田恒兴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可怕,从看到遗书开始压抑至今的怒火猛然爆发出来,他一拳打在三郎身后的廊柱上,俯身捏住三郎的下巴强迫对方直视自己,眼神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一句一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随心所欲的对主公做想做的事情。”
话音刚落便侧头咬住了三郎的嘴唇,一手扶住三郎的后脑,一手扯开三郎的腰带摸向腰身。
三郎完全被对方骇人的气势惊吓到了,回神想要反抗的时候对方已经从他的嘴里退了出来,方才还气势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抱歉。”
三郎的衣襟被重新整理妥当,腰带也被重新系上回到原有的位置,在三郎一脸蒙蔽的状态下,池田恒兴转身离开了。
三郎的身边不满前田利家的眼现,这件事情很快便被完完整整的传到了他的耳中,他把玩着属下送来的东西,面上不显,实际心里嫉妒的快要发疯,从以前开始,池田恒兴便是主公的心腹,后来又来了个明智光秀,这两人一直在主公面前晃悠,把属于他的关注都从主公身边分走了。
前田利家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黑色的木盒阻隔了探究的目光,前田利家却清楚的知道木盒中的小东西所能带来的功效,他犹豫了片刻,憧憬与占有欲纠葛在一起混杂成难言的欲,望,他招来了侍女,把东西交给了对方。
* * *
三郎经历了池田恒兴的事情后又回到了屋中,守在门外的侍卫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安慰三郎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三郎直接无视了对方,刷的一声关上了章子门。无所事事的三郎再次拿起昨天看了一半的书,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傍晚,当晚饭被端来时他毫无防备的吃了下去。
不久后,三郎的屋内传来了桌子翻到,碗碟碎裂的声音,门外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刚想询问便被走来的前田利家阻止了。
“你们下去吧,主公这里有我照看着。”
侍卫没有多想,遵从指令直接离开了。
前田利家拉开章子门进去时,便见碗筷打翻一地,三郎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前田利家愣住了,他从未见过主公如此狼狈又如此的诱人。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心脏在胸腔内平稳的跳动着,只是其间汹涌而来的感情却要满涨出来,他怜惜的抱起三郎,走过绘着樱花三郎最喜欢的屏风,把三郎放在了松软的被褥中。
身体接触到柔软的被褥,方才因为失重感而清醒稍许的大脑再次迟钝起来,身体涌现出的不仅仅是热潮所带来的烦躁感,还伴随着药物过敏般的刺痛和轻微的窒息感,身体被翻动的感觉微乎极微,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的麻痒感却极为明显,苏苏麻麻的像是被拿着毛球之类的毛茸茸触感的东西轻轻扫过,刺痛过后,困倦袭来,身体像是被云朵包裹形成紧闭而柔软的空间,三郎的思绪高高抛弃又轻轻落下,然后不停的下坠,坠到无梦的黑甜乡中。
三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屋内起了轻微的鼾声,前田利家欲行不轨的手收了回来,脸上的无奈展露无遗。
说好了会让对方乖乖听话的药效呢?真是虚假宣传害死人。
前田利家脱下外衣在三郎的身后躺下,今日的夜分外宁静,前田利家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想了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三郎的事情,他总不能一直这样囚禁着三郎,也许他该与正从京都赶来的明智光秀坐下来好生谈谈关于自己主公的事情,虽然不甘心,但主公决定下来的事情,大概也只有明智光秀能劝阻下来了。
前田利家在纷杂的思绪中不觉间也睡了过去,过了片刻,黑暗中响起第三个人的呼吸声,身着夜行衣的阿雪从柜中走了出来,脚步像猫一样走到两人身边,俯身看着熟睡的两人,视线在三郎美好的睡颜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皱着眉把手中的苦无抵上了前田利家的脖颈,犹豫片刻却收回了手。她小心避开睡在外侧的前田利家,用盖在三郎身上的被子裹住三郎,抱起柔软的一团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丝毫不见吃力。
岐阜城外,明智光秀等人已经等候多时,先被救出的归蝶和阿市看到安然无恙的三郎后才齐齐松了口气。
被子中的三郎在懵然不知的情况下被救了出来,几人顾不上说话,齐齐上了马车,悄然离开了岐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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