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白不甘示弱地对夫人回以一笑, 眼睛狐狸一样眯起,脸颊上一对小酒窝可爱又无辜。
夫人心底瞬间小鹿乱撞。
“各位客人用餐吧。”她把视线挪开,优雅端庄地说。
众人开始食不知味的晚餐,四角惨白的蜡烛让他们感觉像在灵堂吃饭的感觉。
尤其这里还坐着三只鬼。
嘴里什么味道一点都尝不出来。
很快, 夫人放下餐具, 优雅地擦干净嘴。
嘴唇颜色更红了。
“管家,讲讲城堡今天的情况。”她说。
管家行礼, 指着座位上几个人开始介绍。
“这是来应聘少爷老师的叶先生。这是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的旅行者王先生、林小姐。这是请来维修城堡窗户的木匠陈先生。还有应聘守卫的柳小姐。”
他手最后指向奚白。
“这是之前约好为您画像的画家,奚先生。”
夫人眼睛一亮“就明天早晨, 让奚先生到花园来。”
管家微微皱眉“是。”
“还有一件事, 奚先生摘了花田里一朵玫瑰。”
“玫瑰。”女主人的神情略微不自然“摘了就摘了。”
“可这是老爷亲手为您种的。”管家语气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你在指责我?”女主人眼睛眯起,妩媚的眼形眯起时带着强烈压迫感。
“我怎么有资格指责您呢。我只是提醒您, 老爷不久就要回来了。”管家语平静但很呛。
这是在吵架?
线索!
所有求生者都意识到这一点。
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听两只鬼的对话。
听到老爷两个字, 女主人脸色很不好“他在外面那么久还有脸回来。”
有情况。
众人屏息凝神期待他们说更多。
但奚白的声音突然插进了两只鬼的对话。
“外面的花田都是老爷为夫人种的吗?”他举手,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女主人和管家终止对话看过来。
女主人隐含愤怒的脸色立刻柔和下来, 她喜欢和小帅哥聊天。
管家这个老男人早就看腻了厌了。
管家则神情警惕, 他知道奚白不简单。
“是的。”女主人柔媚地笑,是中年女人的风情万种。
“好厉害真羡慕您啊,有一个这么宠爱您的丈夫。”奚白捧脸,俊美的脸上满满都是羡慕。
羡慕——等等, 是不是哪里不对?
你不应该羡慕啊。你羡慕什么啊!
女主人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但看着奚白的脸她瞬间把一切疑虑抛到脑后。
小帅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城堡外花田的所有玫瑰都是他亲手为我种的,从他第一次见到我开始每天都会种一丛玫瑰,一直到现在。”女主人说起男主人时脸上却没多少温馨感动, 反而显得平静漠然。
“你眼睛怎么红了?”女主人说着说着就发现卷毛小帅哥眼眶红了。
奚白拿手捂住眼,清亮的眼泪从指缝间流出。
“没事,我只是太感动了。真是——令人感动地爱情啊。”
手背后的眼睛红的可以滴血,他勾起嘴角,咬牙切齿地说。
女主人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但没有多想。
也许艺术家的情绪就是如此敏感多变吧。
“不是的。”她摆出悲伤的表情“他对我并不好——”
“真的?”奚白一秒放下手。
“嗯。”女主人以为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他和我结婚结婚十年,九年都不在家。回家也很少跟我说话,沉闷又无趣。”
“一点不像你,年轻又幽默。”说着女主人羞涩一笑,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奚白。
等等。
其他逃生者越听越不对味儿。
怎么聊着聊着就撩上了?
女鬼撩人?
你醒醒,这不是聊斋,这是恐怖游戏!
“帅哥果然是有特权的。”陈天嘀咕。
女主人这样的大美人在现实世界都少见,虽然是女鬼吧——
但人类的胆量是无穷的。
具体可以参考那位姓宁的姓许的前辈。
他的确有那个色心,但没那个色胆。
毕竟女主人单手就可以撕了他。
再说,鬼脸都藏起来了,谁知道真实死相到底有多惨。
“幽默,我的确挺幽默。您丈夫喜欢这样的吗?”奚白微笑问。
“他为人严肃,比较喜欢乖巧听话——”夫人被奚白两个小酒窝晃得眼晕,话没经大脑就说出来了,说到一半她陡然止住。
“你怎么三句话不离他?”女主人狐疑问,她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但聊了这么半天却没从奚白眼中看到一丝痴迷。
甚至对方都没问她喜欢什么。反而话题一直围着戚寻转。
“我只是想和您丈夫打好关系,以后才好‘好好’相处。不是吗?”奚白一脸纯良。大眼睛闪着光。
女主人呼吸一滞,冷却已久的心脏好像又跳动起来。
看来他是喜欢上自己了,才会想着以后怎么应付戚寻。
这样想着,她的神情立刻柔情无限起来“没关系的,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他会喜欢的。”
“是吗。”奚白直接离开座位坐到女主人身边“姐姐,老爷叫什么名字啊?”
奚白脸嫩,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而女主人死时已经四十多了。被叫姐姐简直让她心花怒放。
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这句姐姐的古怪意味。
“怎么那么像宫斗的语气。”林霞小声跟男朋友王盼耳语“像刚进宫的妃子向皇后问安的感觉,阴阳怪气儿的。”
“你想多了吧。”直男王盼表示什么也没听出来。
“戚寻。”女主人叹气“明明才三十岁看起来却跟五十岁的老头一样,让人心生厌倦。”
“没关系,他喜欢年轻的。”奚白说。
所以肯定会喜欢我。大姐,你年纪大了,早点给新人让位吧。
“真会说话。”女主人以为这句年轻是在说自己,捂嘴笑起来。
两人其乐融融的氛围看的管家狠狠皱眉,他出声打断“时间很晚了,夫人该休息了。”
在旁边一直出奇安静的戚朝立马从椅子上滑下来,抱着球往黑暗里走去。
女主人也站起来,聊天的热情似乎瞬间就消退了。
“明天再见。”她匆匆抛下一句话,跟着戚朝一同消失在漆黑的黑暗里。
管家冷冷看了奚白一眼“客人自重。”接着他也离开。
“你对鬼也下手!”三只鬼一离开,柳月立刻向奚白竖起大拇指。
厉害,实在厉害。
“大姐是个很温和的人。”奚白说。
幸好女主人已经走远,不然听到奚白这堪称刻薄的称呼肯定要气活过来。
为什么你能如此无辜地一秒变脸啊,刚刚亲热叫姐姐的人是谁?人家一走你就改口就大姐了!
“你这样不好。在么能叫一个女人大姐呢?”柳月说。
“哦。阿姨。”奚白眨眼。
洁白表象下是满满的黑泥。
“好了。注意时间。”叶流站起来,审视的视线从奚白身上扫过“别耽误到零点。”
说道零点,其他人纷纷站起来。
“回楼上。”叶流说,脸色凝重。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们还没忘记下来时楼道里的那只鬼。
“等等。”奚白说着,迅速拔掉了桌子四角的蜡烛。
“灯。”他把蜡烛往前递了一递。但没有一个人伸手来接。
这种蓝光的诡异白蜡烛他们有病才接!
“不要?”奚白失落“好吧,那我一个人拿着。”
说完他率先走上楼梯。
其他人远远离他一大截,生怕蜡烛中钻出鬼波及到他们。
黑暗的楼梯,安静的只有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逃生者们屏气凝神听着身后的动静,但一直走到第四层各自房前,背后都没有响起多余的脚步声。
看来鬼不在。他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之前下楼时柳月问过管家能不能让她和叶流一间,但被拒绝了。
除了王盼林霞外其余人只能一人一间。
晚上离开自己房间出了事后果自负。
现在只能各回各回家,先苟过这一夜再说。
奚白抱着四根蜡烛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刚进门,门就在背后嘭一声自己关上。
“谢谢。”奚白说。
省了自己关门的力气,懂事儿。
他把蜡烛放在画像下。
四根蜡烛摆成一排。
接着他满怀期待地揭开画布。
手顿住。
把白布合上。
再揭开。
没有,画里的人不见了!
奚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睛黑的可以滴出墨汁。
“在哪呢?”
他举起蜡烛在房内翻找,空荡荡的房间很快被翻的乱七八糟。那些盖着百步的石膏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齐背向他面壁站着。
奚白走上前拍拍其中一个雕像肩膀。
雕像顿时一个哆嗦,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你看见他去哪了吗?”奚白沉声问。黑漆漆的眼神哪里有刚刚无害的样子。
雕像:我不敢说,你也别问。
它选择沉默。
奚白伸手按上雕像后脑勺“说。”指缝间被捏碎的石膏粉末簌簌落下。
石膏像哆哆嗦嗦指向前方的墙壁。
奚白把蜡烛凑近,上面是阴影组成的两个字。
零点。
一楼大厅的时钟刻度缓缓指向零点。当分针与时针彻底重合的一刻。
一团漆黑的阴影从巨大的吊钟中爬出,张大没有舌头的嘴。
尖锐凄厉的鸣叫从喉咙里挤出。
气息传到四楼每一个还未入睡的逃生者耳中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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