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小说:不治病就被宠 作者:_吾涯
    “你少来这套,”季闻钟强行把伞夺回, “别以为你说眼熟我就会给你让你看, 你那点把戏还是省省吧。”

    沈鹿:“……”

    季总这么有经验,到底是被他亲哥骗了多少次?

    “不是, 我真觉得眼熟啊, ”季飞泉十分冤枉,“哎算了, 我先去看看我的车, 回来再跟你计较。”

    他说完便松了手,走到门口随便拿上一把雨伞,开门出去了。

    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又下起来的, 整栋别墅都被笼罩在雨声里, 沈鹿又开始担心自己的画室, 这雨要是再下个一天一宿,他怕是明天都回不去了。

    而季闻钟低头看着那把伞,眉心微微地蹙了起来——说也奇怪, 为什么他能将回国的事忘得那么彻底?

    他现在知道自己回了国, 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回的……父亲的命令?好像并没有这么回事。

    而且, 为什么只有回国的机票,没有返程的机票?他独自回国,又是怎么回去的呢?

    季闻钟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失忆了,想着想着他甚至开始头疼起来,可就是想不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过……直觉告诉他, 这件事可能跟季飞泉有关。

    季飞泉一直居住在国内,如果回国不是父亲的意思,那就只可能是因为季飞泉了。

    他正想到这里,季飞泉看完车回来了:“还好还好,你这地方排水能力不错啊,雨才停了几个小时,外面居然已经没什么积水了。”

    季闻钟没理他这茬,而道:“你过来。”

    “怎么了?”季飞泉走到他面前,“你相信我见过你手里这把伞了?”

    “十年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季闻钟抬起眼,“上次我们去吃烧烤,你想抖我十年前的黑历史,后来被打断了——那会儿你想说什么?”

    季飞泉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吗?”

    季闻钟:“?”

    “你居然不记得了?”季飞泉在他旁边坐下,满脸难以置信,“你忘了?我亲爱的弟弟,你失忆了吗?”

    季闻钟:“??”

    沈鹿好奇地问:“到底是什么事?”

    季飞泉没立刻答,而是指了指那把黑色的雨伞,对季闻钟说:“这伞你是从哪弄来的?不是你的吧?”

    季闻钟:“鹿鹿给我的,他说他在十年前遇到过一个人,这把伞是那个人给他的。”

    季飞泉张口就是惊人之语:“屁啊,这伞是我的。”

    沈鹿:“?!”

    “啊不过,你十年前见到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季飞泉忙道,“准确来说,这把伞是我给季闻钟的——我本来还不确定来着,但是你们要说它不是你们两个的,那肯定就是我的了。”

    季闻钟手指一紧:“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着急啊,你要是完全不记得了,那我只能慢慢给你倒,”季飞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十年前你回过国你记得吗?”

    季闻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有一张回国的机票,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买这张机票。”

    “因为是我叫你回来的,”季飞泉有些心虚地看着他,“实在不好意思,弟弟,我现在告诉你实情,你能不能答应,一会儿听完以后别揍我?”

    季闻钟:“……你先说。”

    “嗯……我叫你回来的原因呢,是因为我缺钱。”

    “?”

    季飞泉:“我缺钱——当时我刚刚大学毕业,本来应该回家继承家业,但是我根本没想过回去,大学毕业是老爷子对我的最后通碟,我没理他,于是我们闹掰了。”

    “闹掰了之后,他就不再给我打生活费了,我那时候玩车,一个月花销动辄几十万上百万,他不给我打钱我怎么活?”

    “我用仅剩的存款苦苦支撑了一个月,终于撑不下去了,我穷疯了,差点去抢银行,但是又不想蹲监狱,于是我仔细合计了一下,想到一个好主意。”

    沈鹿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季飞泉这个纯正的纨绔子弟,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果不其然,季飞泉露出一个迷之微笑:“我策划并实施绑架了我弟弟。”

    季闻钟:“……”

    沈鹿:“?!”

    季飞泉估计知道自己要挨揍,忙不迭挪到了旁边小沙发上:“那会儿他好骗嘛——我用公共电话给他打国际长途,跟他说我出车祸了,我要死了,但是前段时间跟爸闹掰,他不管我死活,你能不能回来看我一眼,我们两兄弟聚少离多这么多年,哥哥临死前想看看你,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遗愿。你别告诉爸我联系过你,不然他就不让你回来了。”

    沈鹿:“……”

    这种话……季总真的相信了?

    “但是,”季闻钟可能是不肯接受现实,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住在宁城,而我的机票,并不是飞往宁城的。”

    “废话,让你直接飞宁城那我不是自投罗网?一看到这个地儿,咱爸就知道绑架你的是谁,我又不傻。”

    季飞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当时跟你说我在外地,我也确实在外地,于是你当天就买了回国的机票,我在机场接到了你,你看到我没事还挺惊讶的,然后我说我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车祸什么都是我瞎编的,怕你不回来。”

    沈鹿:“然后呢?”

    “然后我这傻弟弟就信了呗,我带他上了一辆大巴,中途给了他一瓶饮料,”季飞泉又心虚地笑了,“我怕他知道真相以后给爸打电话破坏我计划,所以我在饮料里加了两片安眠药。”

    季闻钟:“……”

    沈鹿:“……”

    这到底是人干的事吗?!

    季飞泉继续说:“本来我不想回宁城的,但我实在对其他地方都不熟,而且想到我最后肯定会暴露,车什么的也全在家,所以就带着他回了宁城,大概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大巴吧,结果没想到安眠药下多了,这小子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他睡觉的时候呢,我就想办法在不暴露的情况下给老爷子发了勒索短信,跟他说我要五百万,给了钱我就放了你儿子,你要是报警,那我就撕票。”

    沈鹿忍不住了:“你真敢撕票?”

    “那怎么可能,就是吓唬他的,而且五百万对他来说又不多,他想跨国报案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定的,他犯不着拿自己儿子冒险。”

    季闻钟显然已经在克制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了,他尽可能和善地说:“所以你搞到钱了吗?”

    季飞泉:“搞到了,老爷子挺痛快就给我打钱了,于是我就把你给放了,告诉他们你在哪里,让他们自己过来接。”

    “放你的地方呢就是在宁城,我刚也说了,一说地点我肯定暴露,不过也没事,反正钱我拿到了,给他的账户是我一个朋友的,我让朋友把钱转给我,最后这笔钱流动到我账上,老爷子肯定也就知道绑架他儿子的是谁了嘛。”

    “所以我拿到钱以后,那真是争分夺秒,开上车就跑路,至于你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

    沈鹿听完以后,沉默了。

    季闻钟比他还要沉默。

    季飞泉又补充:“至于这把伞呢,是因为那天下着雨,我怕你淋着,就随便从家里拿了一把给你,你当时安眠药药劲刚过,迷迷糊糊的,我让你在哪待着你就在哪待着,特别听话。”

    沈鹿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对季总的同情大幅增加,并且,觉得季飞泉更可恶了。

    他忍不住道:“所以,最后你父亲没有收拾你吗?”

    “收拾了啊,咋没收拾,”季飞泉说着抬起自己的腿,右小腿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你看看,当时我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我爸漂洋过海带人来抓我,见了面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上来就把我腿给打折了。”

    沈鹿:“……”

    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断腿”?

    活该!

    他还有什么可解释的,绑架自己亲弟弟,这可不是普通的混蛋。

    “但是,”季闻钟看起来很冷静,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真干过这种蠢事,“这样你也只能证明我十年前来过宁城,并不能确实鹿鹿遇到的那个人就是我。”

    季飞泉托腮思考:“这个吗……”

    沈鹿:“你还记得你当时把他放在哪里了吗?是不是在一家画室附近?”

    “画室?这我不知道,我又不画画,怎么会关心附近有没有画室,”季飞泉皱起眉,“你别着急啊,十年过去细节我也记不清楚了,等我好好回忆一下。”

    他认真思考了两分钟:“好像……是在一个广场边上?那个广场当时还挺有名的,广场上有一个造型奇怪的雕塑,说是知名设计师设计的,叫什么广场来着……”

    沈鹿心头一跳:“时心广场?!”

    “对对对!”季飞泉连连点头,“这广场当年还算一个标志性地点,我爸出国十几年,早就不熟悉宁城的环境了,我怕他找不到所以选了这个地方——不过这广场现在已经不在了吧?我记得前几年那一片统一改造,新建了美术馆,周围建筑拆了好多。”

    沈鹿松了一口气:“美术馆建起来之前,那里就是我当年学画的画室,离时心广场不远,我每次来回都会经过广场。”

    “那就没跑了呗,”季飞泉一拍自己大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季闻钟:“时间呢?时间能对上吗?”

    季飞泉:“……这我哪知道,我就记得是夏天,具体几月几日我真想不起来。”

    季闻钟:“你刚才说我被你骗回国之后,因为安眠药昏睡了两天两夜,我回国的机票是那一年的7月23日,那么鹿鹿遇到我的时间应该是7月25或者7月26……”

    他说着看向沈鹿:“你还记得那一天是几月几号吗?”

    “我当然记得,”沈鹿内心止不住地狂喜起来,心跳都因此变快了不少,“7月25日下午四点多,我从画室学画回来,中途遇上的你。”

    “好了,”季飞泉拿起那把雨伞敲了敲自己的掌心,“这地点也对上了,时间也对上了,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吧?”

    沈鹿:“……”

    问题……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的。

    他一直将救他的少年奉若神明,但是今天,这位神明突然从云端跌落,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还是……被人骗着吃过安眠药的那种。

    他艰难地启唇道:“人生……导师?”

    季闻钟:“……”

    季飞泉见他们之间气氛古怪,连忙打圆场:“鹿鹿,这个吧……你也不能完全怪他,十年前他也就跟你一样大嘛,而且那会儿我爸还没完全死心,还是想让我当继承人的,毕竟我是长子,所以对闻钟的培养可能就松懈了一些,就是在绑架事件之后,他才彻底认清我是烂泥扶不上墙,放弃了我——嗯,这么想来,我好像也算因祸得福吧。”

    沈鹿:“……”

    因祸得福是这么用的吗!

    他重新看向季闻钟,有些难以接受地问:“所以……你当时自己都不清醒,居然还能主动救人,还跟我说了那么一句蕴含着丰富人生哲理的话……”

    季闻钟也觉得难以启齿:“可能……就是因为还不清醒才说的吧,按我以前的性格,如果是清醒状态,都不会主动跟你搭讪。”

    沈鹿:“……”

    看出来了。

    不用以前,现在也是。

    季闻钟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又问季飞泉:“后来呢?后来我是怎么回到国外的?”

    季飞泉:“我真不知道,我当时直接被揍进医院了,压根没再见过你,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只能去问老爷子。”

    这会儿廉悦刚好从楼上下来,听到他们的只言片语,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在讨论什么:“季飞泉!你那点破事你好意思拿出来说,我要是早知道你干过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嫁给你!”

    “哎呀别这样老婆大人,是他们非要问我的,”季飞泉立刻起身,黏黏糊糊地凑了上去,“而且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这都0202年了,还不准人家浪子回头吗?”

    “浪子?”廉悦嗤笑一声,“就你还好意思自称浪子?钥匙十块钱三把,您配几把!”

    沈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说这季飞泉脸皮也忒厚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季闻钟还陷在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忽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拿起一看来电显示,脸色陡然一变。

    他冲沈鹿比了个“嘘”的手势,咳嗽一声,将电话接起:“喂?爸。”

    “爸”这个字响起的瞬间,季飞泉浑身一僵,还没说完的话就那么硬生生卡在了半截。

    他竖起耳朵,就听季闻钟略带惊讶的声音:“什么?您要回国?”

    作者有话要说:季飞泉:笑容渐渐凝固.jpg

    无奖竞猜:季总被父亲带走以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他完全忘了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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