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给徐训的伤口消了毒, 正往上贴胶布的时候,警局里来了电话。
徐训接完电话就开始披外套,说要出去一趟。关心也不拦他,只问他今晚回不回来。
“大概要熬通宵,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谁要等你。你不回来我一个人睡一张床, 不知道多快活。”
徐训边系扣子边道:“难道不是两个人更快活?”
关心脑海里立马浮现两人不穿衣服搂在一起的画面, 不由老脸一红。
“赶紧滚吧你,好好办案为人民服务。东沙河昨晚捞起具女尸, 这案子不破你也不必回来了。”
徐训笑笑没说话,搂过关心在怀里温存了片刻便要离开, 却又被对方一把拽住衣领。
“等一下。”
关心抿唇看着他, 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像是在欣赏自己刚处理完的“杰作”。两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交缠在一起, 看得徐训突然涌起了一股吻她的冲动。
但他还没行动关心就抢先一步伸出手来,捧住了他的后脑勺用力向下一压, 自己则微微踮脚对着他的额头轻吹了两下。
吹完后将人一把推开,若无其事地走到一边开始玩手机, 还颇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赶紧走吧, 帮我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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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训一路笑着开车到了警局。刚进办公室就被方思围眼尖地发现了端倪。
“徐队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晚上出来工作嫂子不高兴, 把你给打了?”
程栋拿了一份报告过来找徐训, 听到这话也笑了:“怎么可能,嫂子那么温柔漂亮的人,不会动手。”
“那可不一定, 打架有时候能增进夫妻感情。关起门来谁知道呢。”
“那你又那么肯定是打架,不是因为别的……”
徐训抬手轻咳两声,制止了两人天马行空的想象。方思围和程栋立马收起笑意,准备认真汇报工作。
刚开口说了两句,就听徐训的声音从正翻着的报告后面悠悠地传了出来。
“你们两只单身狗,懂什么夫妻间的相处。”
不是说谈工作吗,咋还搞人身攻击啊。两只单身狗相顾无言唯有泪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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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训召集几个人开了个会议。几块白板上列出了昨晚东沙河女尸的现场照片和被害者的生前照片,以及现今掌握的重要线索。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女人的照片,旁边还写了她的基本资料。从出生年月看女人拍这张照片时大概四十来岁,但因为天生丽质显得十分年轻漂亮。
程栋介绍着两个女人的情况:“东沙河的女尸已经初步证明,就是前一阵报失踪的刘金燕。现年五十八岁,身高一米五五。”
雷远插嘴问一句:“怎么发现的,她女儿来认尸了?”
“是,她女儿嫁到了隔壁市,前几个月刘金燕失踪后其女钱霞曾来报案,当时负责管辖的派出所民警给她做了笔录,记录了刘金燕的一些个人特征。因为没找到人头所以暂时还无法做面部辨认,但钱霞说过她母亲左脚脚底板有一颗很大的痦子。另外刘金燕年轻时左腿小腿曾有过骨折,那个年代也没有很好的休养治疗,腿上一直有疤。法医检验过尸体,确认左脚脚底确有痦子,另外小腿骨也有骨折的痕迹。对了钱霞还辨认了发现尸块的某个行李箱,和她母亲的一个箱子一模一样。”
程栋说着从报告里抽出一张照片,贴到了白板上。那是刘金燕生前在某火车站前拍的照片,照片里她拎了个箱子,确实和今天发现的一模一样。
但即便如此目前还不能百分百肯定尸体就是刘金燕。他们昨晚一共打捞上来两堆尸块,经法医拼接发现除了头部还缺了两只手掌部分和一截右小腿。想来刘金燕失踪几个月应该早已被害,东沙河里的尸块飘到了别处也很有可能。
所以徐训一早就安排打捞队沿着河一路往下游打捞,希望找到缺失的部分。另外钱霞也提供了自己的DNA样本供警方比对,技术科那边很快就会有结果送来。
最早发现尸块的目击证人都已做了笔录,刑警队还给钱霞做了一份更为详细的笔录。另外刘金燕的邻居们在今天白天也都接受了警方的询问,目前还未找到重大线索,也没有锁定特别的犯罪嫌疑人。
“但咱们也不算一无所获。”雷远看一眼徐训,冲他一扬下巴,“你早上救下来的那老头,咱们还没给他做笔录。”
“还没有?”
一说起这个方思围就炸了:“我都上医院好几回了,跟医生也是谈了又谈。可那姓马的老头就是不肯合作,一会儿这疼一会儿那疼。他又上了年纪,医生也不敢冒险,非叫咱们再多等一天,气得我肝疼。”
“他这么逃避询问,不会心里有鬼吧?”
徐训看一眼发问的年轻警察,又看了眼白皙上另一个女人的照片,示意程栋继续介绍情况。
程栋指着那张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的照片道:“这个女人名叫施永兰,是姓马的那个老头,哦就是马建东的老婆。二十一年前报了失踪,至今没有下落。对了,今天早上在第四小学,马建东的儿子不是也来了吗?他口中说的被马建东杀了的妈就是这个施永兰。如果她还在世的话如今正好六十岁。”
雷远眉头紧皱:“这么巧,又是一个失踪女人。刘金燕是马建东的邻居,她先是失踪后证明被害。而他的妻子施永兰则失踪了二十一年,他儿子马义军还口口声声说是马建东杀死了他妈。对了,马义军的口供做了吗,他怎么解释自己的说法?”
程栋点头:“做了,他说他妈妈自打嫁给他爸就经常被打,好几回还被打伤住院。我们联系到了施永兰的一个女性朋友,对方也说马建东确实有家暴的习惯。而二十一年前,施永兰在一个雨夜突然失踪,只留下一封书信。信里说自己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所以决定离开。那封信我们已经拿到,马义军也提供了一些他母亲的记事本,所以我们正在做笔记鉴定。”
“所以目前还是要先给马建东做个笔录才行。方思围你再上医院一趟,问问医生他的情况。”
方思围对这个命令苦不堪言:“雷队,真不是我想偷懒。你让我干点什么都行,我今晚保证一分钟都不睡。就是别让我上医院,白天他都各种借口,现在晚上他肯定拿睡觉搪塞咱们,我去了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干点别的更有利于破案呢。”
雷远也颇为头疼。
就在这时安静了许久的徐训终于开口:“今晚先忙别的,重点调查刘金燕的人际关系,排查可疑人员。明天一早我会上马建东家去。”
“是要查线索吗,我也去队长。”
程栋也跟着方思围附和,其他警察也都跃跃欲试。他们现在被马建东的骚操作搞得十分不爽,恨不得立马就破了这个案子。
但徐训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发言:“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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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章合锐带了两个人过来,亲自给徐训开门。
早在节目开拍之前,马建东就给了他们一把备用钥匙,允许他们随意进出他的老房子。前一阵子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好心替他收拾了垃圾,结果没两天他又整了一堆出来,堆得家里满满当当。
跟着章合锐来的一个摄影师就抱怨:“早知道就不费这个力了,这个老头有收集癖。”
“搞不好是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那东西也不值钱。咱们付他的拍摄费用比这些破瓶子值钱多了吧。”
章合锐没有多言,只是笑了笑,又站在门口看着准备进门的徐训:“要帮忙吗?”
“不用,守着门口就行。”
“你这可是欠了我个大人情,准备怎么报答我?”
“昨天那么一闹,你得了多大的宣传,回头片子上了电视收视率肯定高。这么高的回报还不满足?”
章合锐气笑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抠门。”
两人正说着话,一辆汽车停在了马建东家门口。关心从车上下来,一身徐训很少见到的运动打扮。
她朝几人走过来,徐训挑眉看向章合锐:“你通知她来的?”
“那当然,要不然名不正言不顺,回头马老头告咱们怎么办?”
“那你就能再吸一波热度,挣更多的钱。”
关心轻咳两声打断两人的谈话:“请问叫我过来什么事?”
“陪你老公进这楼里转一圈。”
徐训笑着阻止:“不用,她也跟你们一样站门口就行。回头马老头要是问起来,就说屋子里异味太重,她大小姐脾气发作给熏了出来。”
“谁大小姐脾气发作,”关心气得想翻白眼,又突然注意到了后半句,“马建东要出院了?”
听剧组昨天去探病的人说,马建东被徐训扔了那一下伤得挺重,躺床上一副十天半月起不来的模样。
徐训没回答,在她思考的时候已然进了老房子,章合锐就好心地跟关心解释:“我早上又派人去探病,说准备拿点换洗衣服给他,我估计他很快就会回来。”
这话说的,关心完全想不通其中的逻辑。
但还没等她想明白,马建东当真如章合锐所说的那样,急匆匆地从医院里赶了回来。陪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前去探病的某位副导演,气喘吁吁跟在身后。
马建东腿脚麻利地下了出租车,直奔章合锐而来:“章导,你们怎么随便就进我屋子呢?”
章合锐是场面上的人,扯瞎话张嘴就来:“是小关,想着说您住院了,过来拿点换洗衣服什么的给您送去。那位徐警官是她的爱人,今天正好休息就陪着一起来了。上回我记得您说过让我们随时过来,想干什么都行,是吧老罗?”
老罗是摄影师,当下就接话:“是啊,我这都有拍,回头咱们也能当素材剪进正片里。”
马建东不说话了,一双灵活的眼睛四处乱转,最后停在了自己屋子的玄关处。
几个人都不开口,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就在这时徐训的声音突然从房子里传了出来:“马先生,既然您出院了,咱们不如坐下来聊一聊刘金燕的事情。依法协助警方办案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您说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章导也是个阴险的人物啊。
章导:咱这不是尽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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