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关心回忆起马建东在洗手间里的那段自言自语,依旧觉得毛骨悚然。
“女人全TM的是麻烦,一个这个两个也这样。早知道当初杀了之后就该把你们剁了喂狗,省得被人从河里捞上来找麻烦,呸。”
录音师阿捷听到这段话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迅速叫来了章合锐, 将音频重新播放给对方听了一遍。
章合锐也没含糊,立马就通知了警方, 还让阿捷将这份录音备份。
“给警方一并送去。”
阿捷有点疑惑:“这东西有法律效力吗?”
章合锐也不清楚:“送去吧,管它有用没用。听警方的。”
刑警队很快就派了人过来, 直接在酒店里将马建东逮捕。组里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是听同事私下闲聊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么说那天马义军说的都是真的,马建东真把他老婆给杀了?”
“看不出来啊, 挺好一老头。”
“哪里好,不就跟你说话多了点。早跟你说了这人不是好人, 你看他跟女生说话时的眼神,不怀好意。”
被数落的女生后背一凉, 此刻也是心有余悸。
片子到这里算是彻底拍不成了, 章合锐大手一挥直接提早收工, 一转头已经跟副导演讨论起了第二个case的拍摄进程。
“其实早就开工拍摄了, 双方都挺合作的, 就是矛盾太大怕是调和不了,可能还是得上法庭。”
“明天我亲自过去,你注意拍摄进程, 提早跟司法官打声招呼,免得打扰人家的正常工作。”
关心快走的时候正巧听到了这段,便问:“是市法院民事庭的司战司法官?”
“是啊,小关你感兴趣吗?这个case是不成了,不如咱们谈谈别的case,你自己挑一个。”
关心却有点一朝被蛇咬,尴尬地摆摆手:“我得先休息两天,再说吧。”
-
马建东被抓,关心以为徐训肯定会要熬几个通宵,谁知他就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一早关心起床想去健身室练练器械,就听见电子门锁解锁的声音。
一夜未睡的徐训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就是一双眼睛熬得通红,胡茬也有点长,平白增加了几分沧桑的男人味儿。
他冲关心打声招呼,又道:“让阿姨帮我做份早餐,我先洗个澡。对了,你先别出门,有话问你。”
关心本来没出去的打算,听到这话脑后的反骨又蠢蠢欲动。
徐训消失在走廊前最后又补了一句:“跟马建东有关。”
这话成功勾起了关心的好奇心,她索性把阿姨赶去洗徐训的脏衣服,自己进厨房开始给人做早餐。
等吐司烤好鸡蛋煎好,牛奶麦片煮到完美的程度时,徐训也顶着滴水的头发来到了餐厅。
“我的手艺,尝尝。”
徐训看她一眼拉开椅子坐下:“也不用这么献殷勤,怕我不告诉你怎么的。”
“老婆给丈夫做早餐是献殷勤吗?”
关心托着下巴看他,就跟那天做蛋糕时的情景差不多。睡衣领口依旧很大,徐训一侧头就能看到惹人的风景。
为了安心吃早餐,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关心坐下。
“别打听案件,还没审完。”
“一晚上还没审完,不顺利吗?”
徐训笑而不答。
关心猜的不够准确,事实上不是顺利而是根本就没有进展。一晚上马建东的嘴就没开口说过话,不管雷远用什么方式,哄也好吼也罢,甚至告诫他警方已经在老房子一楼的浴室里找到了属于刘金燕的血迹,马建东依旧不为所动。
一句话,老头不是普通人,心理素质异于常人,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早上他临走前,还听到雷远在办公室里抱怨:“这么大年纪,也不能不让睡觉不给喝水,万一出点什么事一堆的麻烦。他要是个壮小伙老子早有法子收拾他了。”
关心见徐训不回答便又问:“那你让我留下干什么,还指望我给线索不成?我可不成,我就一弱女子,跟马建东也不熟。”
“你们组里的人可不这么说,拍摄这些天你们关系不错,马建东很愿意跟你聊天。”
“那是他看我长得漂亮,所以才跟我聊个没完。都是些陈词滥调,我也是为了节目才应付他。”
马建东在中老年女性眼里可能还算得上风度翩翩,但在关心这样的年轻女生眼中那跟别的老头没什么两样。
徐训这么帅,她要想找男人聊不能找他吗?
“不必太谦虚。”徐训拿起牛奶杯看向关心,眼神富含深意,“若是没有你,我们逮捕马建东可能还要晚几个小时。谢谢你替他开了麦克风的开关。”
“嘿,提这个干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警民合作嘛。”
徐训突然欺近,吓了关心一跳。两人的眉眼近在咫尺,极具洞悉力的眼神直透关心心底,什么谎话在此刻听来都很可笑。
“行了,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本来也没想太多,就是碰碰运气。要是他真的四下无人说点什么那就赚了,就算没有别的能录下他上厕所的声音我也能觉得很解气。”
“看来你很讨厌这老头,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就是去马义军公司那次开始吧。我在楼梯上被马义军不小心推了一把,当时是马建东扶的我。”
“扶了你还不好吗?”
关心冷笑:“你扶别人不扶肩膀不扶腰,专挑人臀部扶吗?”
“他可能年纪大手脚不灵活,事发突然没掌握好位置。”
“那你要是扶错了,是马上收手呢,还是趁机捏两下?”
关心长这么大没吃过这种哑巴亏,所以马建东必须死。
徐训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脑袋,跟拍宠物似的。然后他快速吃完了面前的早餐,又吩咐关心:“去换身衣服,咱们出去一趟。”
“去哪儿?”
“去跳舞,记得打扮得漂亮点。”
关心挑衅地挑挑眉:“你老婆我什么时候不美了?”
“一直都很美,但可以更美一些,美到惊天动地最好。”
说完他起身收拾碗筷进厨房,但走出一段后又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望着关心。
关大小姐立马又变得很心虚。
“你是不是早就听过他一个人在那儿嘀咕杀人的事情?”
“呃,也许吧。”
徐训没有戳穿她,只是提醒道:“以后别这样,发现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否则你会有危险。”
-
关心没想到徐训带她去跳舞的地方,居然是马建东家附近的广场舞大会。
幸亏他一早就提了是室外,关心总算穿了件厚实的长款大衣,内里是浅色的毛衣和深色的裙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喜庆又讨人喜欢。
两人一出现在广场上,立马吸引了大爷大妈的注意。
他们这个小队平日里多跳交谊舞,就像马建东那样人人都有一个舞伴,但从来没有年轻人加入。今天关心和徐训来了,立马给广场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受欢迎的程度比关心平日遇见粉丝还要隆重。
尤其是徐训,七大姑八大姨都抢着和他跳,跳的时候就忙不迭地推荐自家的女儿侄女什么的,恨不得立马就招他回家当女婿。
徐训每次都笑眯眯地应答,顺便把关心介绍给她们:“我太太在那边,她跳的比我好。”
关心从小学舞出身,一招一式都比别人优美灵动。更难得的是这种古早的舞步她竟也会,跟几个老头跳的像模像样。
几轮下来,关心累得够呛,徐训也跟一帮爷爷奶奶打成一片。
听说他结婚后几个阿姨十分遗憾,又追问他家里有没有兄弟。
徐训答:“有个哥哥,已婚。还有个小妹不成才。”
立马就有老头插嘴:“你妹妹今年多大?我家小儿子大学毕业没两年,在软件园工作,可以让他们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嘛。”
旁边的老太太都笑话他:“老贺头你可真是忙啊,一边自己要花开二度,一边还要给儿子张罗婚事。”
“他自己的是没希望了,老刘说没就没了。他不得抓紧儿子的嘛,总得成一桩才是。”
关心一直到这会儿才明白徐训带她来的真实目的。
所谓人老成精,再说大家多少有顾虑,碰到警察一本正经打听消息,他们就会有顾虑,难免一些他们认为不重要的事就不提。
这会儿面对漂亮的小姑娘俊俏的小帅哥,那待遇立马不同。很快关心就听他们提起了刘金燕和马建东的事情,还提到马建东曾给了刘金燕一只戒指。
“我听说老刘没把戒指还给老马,老贺你说,她是不是给你了?”
贺老头立马否认:“当然没有,给我干嘛,那是个女式戒指,我要了也不能戴。”
“这么说你是见过罗?”
贺老头有点不好意思:“就见过一回。”
可惜他的话声音太小,基本没人听。大家都开始聊起了他和刘金燕的关系,一面感叹一面又害怕。但每个人说到马建东的时候,表情又有些异样。
带了点八卦又带了点恐惧,最终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句:“哎呀别提这事了,晚上该睡不着觉了。把人家小姑娘吓着可怎么好。”
关心就笑:“不会,我胆子很大,不怕吓。”
“看你年纪小小的,又这么漂亮,胆子这么大?”那个阿姨一双眼睛在关心脸上打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说出重点,“我总觉得你看着挺眼熟了,很像以前的一个电影明星。”
她一说其他人也开始附和,并且一连说出了好几个老艺术家的名字。
“不对不对。”烫着时髦锡纸烫的阿姨打断了他们的话,“不是这些,是曾眉,演《望江女》的那个,眉眼特别像。”
关心的脸色从他们提起她像某个明星时就变得有些不好,一直到听到曾眉的名字,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阿姨们却还没察觉,依旧在讨论着曾眉。
“我家那口子以前特别喜欢她,总夸她漂亮,还买了张她的海报贴家里。后来曾眉不出来演戏了,他还特别失望。”
“曾眉去哪了?”
“听说全家都移民了。”
关心突然发现,徐训轻轻捏住了她的手。
-
回去的路上,关心显得很安静。
她靠在副驾驶里,像是在认真听车里放的轻音乐。偶尔徐训问她一句两句她也会回答,但都是言简意赅。
见她这样,徐训突然开口道:“要不要去逛街?”
关心疑惑地看他:“你今天不用上班?”
“昨晚熬了一夜,可以休息几个小时。”
“那你不如回家睡个觉。”
“可是我想置办些年货。”
关心这才意识到,新年马上就要到了。街上人流量明显比往日多了不少,很多人提着大包小包,都是满载而归的喜庆模样。
有情侣穿着红色的情侣服依偎在一起,在某家网红奶茶店前拍照留念。
一切都是新年的模样,打开车窗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到路边小路放的各种迎接新年的歌曲。
像关家徐家这样的人家,通常是不需要亲自置办年货的,自有人去办这些小事。也就朋友世交间或是生意伙伴的礼品需要底下人挑选好后过目一番即可。
关心今年因为正好接了工作,这些事情就都交由Anda处理。反正她亲戚朋友都不多,唯一的一份厚礼大概就是为潘真如准备的。
听说她急着办婚礼,可能过完年开了春就要操办。关心给Anda定的要求是,价格可以略贵一些,但东西不必过分稀有。比如可以封一匣子黄金过去,但绝不可以送一颗稀有的珠宝。
徐训见她沉默不语,又问:“不想去?”
“你打算去哪里?”
“去一趟新华路,需要买几套茶具送长辈。至于其他随你挑,你若觉得新华路不好,咱们就去深蓝广场。”
前者老一辈子人偏爱,后者更受年轻人喜欢。
关心对去哪里无所谓,也不是非要买什么高档货。只要能跟徐训像一般夫妻那样做些事情,她就觉得挺高兴的。
至于为什么高兴,她也说不清。
“就去买茶具吧,我也挑几套。”
-
关心坐在茶具店里由店员服务着喝茶的时候,才意识到其实去哪里还是挺重要的。
也不是只要有徐训陪着,就可以在这种她完全不感兴趣的店里一逛逛一天。
关键是徐训也没空陪她,他正跟店老板在那里闲聊,具体聊什么不清楚。从她坐着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徐训掏出手机给对方看了点什么。
是想要订制某套茶具吗?
那边徐训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头冲她微微一笑,用口型和她说了句话,大意是很快就好。
关心装作高冷不在乎的样子,把头撇开继续喝茶。
徐训便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店主身上。店主姓赵,看模样六十岁左右,一双眼睛颇为有神。他盯着徐训给他的照片看了片刻,沉吟着道:“似乎有点眼熟,有一阵子总觉得身边出现类似长相的男人,但我不敢肯定是不是他。”
徐训又示意他往后翻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是同一个,只不过是不同年龄段的马建东。从三十多岁一直到如今六十多,一共十来张照片。
赵老板看着看着眉头不由紧锁,在看到某张马建东中年的相片时,他拿手机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一下,脸色瞬间很难看。
“他、他是不是姓马?”
“是。我想你应该认识他。”
“我认得他,但我没想到这几年在我身边晃悠的人就是他。他想干什么,想对付我吗?他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他想杀我?”
徐训出声安抚了赵老板几句,又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能详细地和我说一说吗?”
-
从茶具店出来已过中午,关心惦记着徐训一夜没睡的情况,也没兴致拉着他到处闲逛。两人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吃了顿简餐,随即关心就提议回家。
徐训把车开到了归荑馆楼下,让关心提着她刚买的茶叶等东西先上楼。
“我回一趟警局,有点事儿要办。”
“你刚刚没接电话啊,警局有什么急事?”
“要审一趟马建东。”
“不是已经有人在审了吗?”
“遇到点困难没审下来,我去接他们的班。”
关心拎着东西站在大厅前的台阶上,看着徐训的车快速驶远。一直到车子驶出自己的视线她才突然反应过来。
徐训这一整个早上带她去的两个地方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他根本也没打算休息,查到自己想要的线索后就又一头扎进了工作里。
陪她散心什么的,根本就是镜花水月。
这人这么能算计,马建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怕很快事情就会水落石出吧。
-
徐训赶回局里的时候,雷远等人已是快累瘫的节奏。身体上的疲倦尚能支撑,关键是精神上的。
“油盐不进刀枪不入,老子都想揍他一顿。”
徐训给雷远递了杯浓茶,示意他回宿舍睡几个小时。
“把笔录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一句都没说。”
“我看看你们都问了些什么。”
记录员拿来的审讯记录厚厚一叠,全是雷远他们向马建东提的问题。这些问题角度刁钻或言词犀利或动之以情,一般情况下普通的嫌疑人都很难招架,几个回合下来就会老实开口。
有些甚至会痛哭流涕,一边抽烟一边忏悔。
但马建东没有,从头到尾连个声都没出。没有开口讨过吃的喝的,也没有说要抽烟,甚至都没要求上厕所。就这么熬了快一天一夜,意志力可谓相当坚韧。
对付这种人,你跟他讲党和政府的政策是没有用的,只能朝他的弱点下手。
徐训拿着几个搁了东西的证物袋,拎着走进了审讯室。
雷远不肯去睡,就这么坐在旁边的观察室里隔着玻璃默默看着。他双手抱胸神情凝重,眼里早没了最初对徐训这个空降兵的不屑。
有实力的人就是很容易让人信服,如今的雷远对徐训的能力已没有丝毫怀疑。但他还是很好奇徐训要怎么让这该死的老头张嘴。
刘金燕不能白死,施永兰也不行。
-
审讯室里光线充足,几盏灯照着马建东,照出了他佝偻的轮廓。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熬了这么久精神状态比起来之前差了很多,和一截风干了的脱水蔬菜似的。
他听到开门声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但眼角的余光很快瞟到了徐训的身影。于是他有了点反应,默默地抬头看他一眼,又将脑袋垂了下去。
徐训也不计较,笑着来了句:“轮到我了,他们都被你熬累了,你还挺厉害的。”
马建东没有反应,依旧是那副雕塑般的模样。但徐训知道他在听,他这会儿一定认真地在听自己讲的每一个字。
他不交代就证明他还在乎这两个案子,而他既然在乎就一定想要知道警方究竟掌握了多少线索。
徐训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坐到了方思围的旁边。后者原本已有些疲倦,这会儿一见队长来了,立马又来了精神。
但他刚要开口就被徐训给拦下了。
两人连带着一个记录员就这么沉默着,好半天没人开口。徐训倒也没闲着,将带来的东西在桌上一样样地整理着。方思围好奇地盯着看,记录员也往这里瞄了几眼。
同样的,马建东也不自觉抬高了下巴。
徐训花了五分钟整理东西,在将审讯室内的气氛降到最低点时,他终于开口道:“好,那我们一件件来。先说最近发生的也是比较明确的案子,刘金燕分尸案。”
和雷远一样,他也选择从这个案子切入。施永兰是马建东的妻子,是他更为在乎的人,对他来说重头戏总要压到最后。
徐训查看了雷远的提问,理出了对方的审讯思路。他想从攻破刘金燕案进而劝说马建东承认施永兰案。
他甚至有劝马建东,一件都做了,还在乎说另一件吗。
但马建东很聪明,他咬死了不说第一件,就让警方没办法展开第二件的调查,从而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徐训盯着那个问题看了几眼,随即开口:“咱们先从你和刘金燕认识说起。广场舞的老太太们都说刘金燕在那里住了很多年,你们很早以前就在一起跳舞。不过那时候刘金燕的老伴还在,你们也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去年刘的丈夫因病去世,你和刘金燕搭档跳舞的次数明显增多,后来就成了固定的舞伴。
“这本来是挺好的事情。你老婆失踪多年,她又是新丧,两个老邻居互相知根知底,如果能走到一起共度余生,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你的那些老邻居都说,在贺中华出现之前,你跟刘金燕几乎已经成了公认的一对。可是贺中华突然搬了过来,他是新搬来的,年纪比你大几岁,据说年轻时老婆嫌他穷和他离婚找了别的男人。这个老头一来就抢了你的风头,成功把刘金燕抢了过去。这事儿说起来有点过分,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觉得他这么做很不厚道。关键是,你都跟刘金燕交换了订情信物,她给了你一双自己做的老布鞋,你给了她一只嵌宝石的戒指。你们就差领证了,结果她说分就分,转头就跟贺中华好上了。”
徐训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在给马建东消化的机会,也是让他有时间好好回忆一下自己犯案前的心路历程。
从即将找到老伴的喜悦,到煮熟的鸭子突然飞了的失落。尽管人已经被他杀了,但这种愤怒依旧留存在心里轻易散不去。
他越想就会越生气,越生气就越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
徐训给足了他第一波积攒怒气的时间,然后拿出一个证物袋放到了桌上:“刘金燕有一件事情做得不太合适,她没有把这个戒指还给你。理由应该挺简单,那双老布鞋你已经穿了,不可能再还给她。所以作为交换的戒指她也不需要还给你。但其实这两样东西的价值并不对等。听说她还把戒指给贺中华看了。”
听到这话的马建东终于有了比较明显的反应,他抬起头来盯着那个戒指,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愤怒。
“我能理解你的不高兴,也能猜到你对刘金燕的离开有多么生气。你肯定在想事情怎么这么巧合,二十年的事情居然又发生了。”
这一回,马建东的眼里不仅有愤怒,还有了厌恶。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么么哒。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