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善逸从不知道, 甜软可爱的师姐抄起木刀揍人能有多凶残。
那种轻蔑的眼神, 冷漠的表情, 中二爆表的鞭策……搭配爷爷桑岛慈悟郎的双倍训练简直就是双重地狱。
放下刀的师姐就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孩,会帮他清理伤口包扎,会替他和爷爷修补破掉的衣服, 会下厨做好吃的甜食。
可惜她有未婚夫了。
嘤。
不甘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师姐喜欢那个人。
她心里嘴上都只有一个人。
三十六层地狱般的密集训练被鎹鸦打破,抄着木刀追在后面无限追杀的师姐开始了作为鬼杀队队员的工作, 再也没人会刻意放慢速度追在他身后一追一整天……虽然逃不掉就会被师姐动手揍得满头包, 但是少了她桃山上寂寞了好多。
狯岳师兄和隐们离开后再没有回来, 爷爷也不提这件事, 少年听到他心里的沉沉叹息,把所有问题闷回心里锁好免得勾起他伤心。
再次逃跑失败踩中陷阱被倒着吊起来的我妻善逸又想起被阿薰追着训练的光景。
雷之呼吸对敏捷要求很高,大家都是速度型选手, 然而他无论如何闪避也躲不开师姐的刀,每天每天都被活活打肿一圈, 浑身上下疼得几乎爬都爬不动。遗憾的是,就在这种高压教育下也没能让他学会除霹雳一闪以外的任何一个型, 只是跑得更快躲得更急而已, 倒是师姐都快开发出新的型了……
“没关系。”再一次将企图逃走的师弟从陷阱中拎出来, 她拿着沾水布巾一点一点帮他把脸上尘土擦干净:“学不会也没关系。只要能活下去,只会一招也很有用, 就像师傅说的那样练到超越极限登峰造极好了。”
说着说着少女笑起来:“善逸的一之型很厉害啊,已经比我出刀的速度还要快了。”很快又板起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锤在他脑袋上:“你小子很狂嗯?出刀速度比我快你还有什么不满,是在嫌弃我的刀术吗!”
“嗷!不不不不, 不是啊!我不敢!我错了!嗷嗷嗷啊啊啊啊!”他挤着两只豆豆眼由着她把自己当做木砧锤来锤去。
阿薰姐……听上去和狯岳师兄完全不一样,该怎么形容呢?她就像夏日夜空中永不消散的花火,璀璨但又不比太阳那样耀目,月光般微凉温柔恰到好处。我啊,总是相信想要相信的人,就算听到她们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能遇到爷爷和阿薰姐这样温柔善良的人,大概这就是我的幸运。
……要是这种温柔能用在训练时就更好了!
“如果训练不认真,小心将来被鬼从耳朵里把脑髓吸走。”这是她最常用来恐吓的内容,而他也每次都会没出息的被吓到哇哇大叫。
“唉……师姐出去做任务了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少年扭扭被捆成毛毛虫的身体向山下看去,再次走来接收逃跑徒弟的桑岛慈悟郎摸摸胡子:“你可以明年去参加藤袭山最终选拔啊,这样还能让阿薰带着做做初始任务练手。”
“我不行的!会死的!真的会死的爷爷——!”
“不想死就赶紧训练去!每天训练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把剑技都用在逃跑上啊你这臭小子!”
桑岛老爷子和小徒弟斗智斗勇不亦乐乎的同时阿薰已经离开桃山很有一段距离了。清早起身尚未来得及出门训练鎹鸦就飞来大叫着催她动身朝东南方前进。
刚刚通过藤袭山选拔的队士们编号为癸,也就是最低级,这个等级会随着任务积累与阅历不断变化,实力最强信念最为坚定者便是柱。
作为新晋队员,理论上她的工作内容应该不会太过棘手。
——事实上也确实不会太难。她跟着搭档甘露寺蜜璃大小任务都接过手,就算一个人从头做起也丝毫不会有什么困难。
马不停蹄连续跑了一段时间增援和巡视后,鎹鸦金子带来了她的第一个单人探查任务。
“薰!薰!西西南,西西南,旅人走进去后再也没有离开,旅人走进去后再也没有离开,探查吃人的小镇!探查吃人的小镇!啊!”
鎹鸦盘旋着落下伸出一只脚,阿薰解开纸条展平仔细阅读线索……根本谈不上什么线索,只有个地点而已。至于报案人,也不过是一家与藤下家有生意往来的普通商户,希望追查一下运货的队伍到底是携货逃跑了还是真的在那个传说中的镇子上遭遇恶鬼失踪。
嗯,对报案人来说关键的是那满满一车西阵织,至于拉货伙计们的生命,就只有鬼杀队才在意。
“跑起来,跑起来!啊——!”鎹鸦的叫声有些凄厉,飞在前方指引方向。她握紧刀鞘加快步伐紧随其后,全力奔跑又搭乘了一段交通工具,这才来到金子指引的城镇外。
道路两边的水田已经荒芜,满满都是杂草和蔓延出来的野花。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镇,一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荒凉惨淡,远远看去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没有牢笼,也看不见任何有形的阻碍,为什么会无人离开甚至被传为“吃人的镇子”?
究竟,是什么在吃人,被吃掉的又是什么人?
换上香奈惠买给她的白底飘樱和服,少女抱着“画轴”东张西望走进镇子。
踏入这座小镇的瞬间光影几不可查的扭曲了一下,道路两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熟到让人不敢置信。
——时间似乎回到了那个春末,她提着两只刚买的笋走在路上,远远看见青衫少年不疾不徐的背影。
树上新蝉一阵紧似一阵的嘶鸣,震耳欲聋吵得人心神不宁。
“阿薰,你在这里发什么呆。”锦织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又被人推着左右摇晃:“你看福泽少爷看傻了吗?”
“……小锦?”
这是她的声音吗?
敦厚女孩低头笑得腼腆:“神主太太今天不是请了你去祭典上做巫女?再不上山就要来不及了。”
“啊……哦,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她把手里捆着笋子的草绳塞进锦织手里,抱紧破旧的油纸“伞”向镇子另一头的小山跑去。
神社就在那座小山上,比半山腰高些,靠近山顶的位置。
每年这个时候,祭典都是镇子里的头等大事,各家各户只要还揭得开锅就会竭尽全力协助这场盛会。
能被请去充当巫女跳神乐,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少女脚步轻快穿过镇子,入山路旁那块巨石一点变化也没有。再向上折过几个弯,山崖转折处有个供来往信徒上下山休息避雨的茅草亭——她怀着甜蜜喜悦又带了几分急切的心情跑进去,没等多长时间那道瘦高身影拾阶而上。
薄荷绿眸子里一片温润,不苟言笑的少年见到她就露出微笑:“等很久了吗?”
树上的蝉和草里的蟋蟀齐齐合唱,几乎快要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少年摊开手掌伸向她:“伞重不重?需要我帮你拿着吗?”
林间微凉山风拂过,吹起她粉色羽织宽大的袖子,如同振翅欲飞的蝶。少女抬起头看向他,抱着伞向前走了几步闭上眼睛:“阿吉……”
微颤睫毛再次开启,黑玉般眸子蒙上一层鲜红:“如果真的是你,那就好了。”
“为什么这样说。”少年露出诧异眼神微笑起来:“睡迷糊了?我当然是真的,还会有别人?”
“那么……阿吉,你的刀呢?最先告诉我剑士不能松开刀这个道理的人,是你啊。”勾玉环绕瞳孔不停旋转,山石草木像是硬被涂抹进画布的风干颜料一样一块接一块脱落,连她身上的羽织也掉了几块露出被粉红覆盖了的金黄。
“为了让我忘记日轮刀,所以任何与刀有关的因素就都被抹掉了,没有猜错吧?”
蝉鸣声消失了。
少年哀伤的看着她微笑,如同遇到烈阳的霜雪瞬息融化消失。
面前仍是那座熙熙攘攘的小镇。阿薰背后却一阵一阵发寒——她距离镇子大门不到一臂,里面的人每一个都目不转睛的从她面前走过。
倒不是说对自己的容貌有多自负,但是宇智波一族,向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不可能被如此忽略。
除非他们根本看不见。
不太像血鬼术,如果这个鬼的能力强到如此地步,幻术中那么长时间足够他下手不知道多少次,但她现在仍旧完好无损站在这里。
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罩子笼罩了这座小镇,里面的人根本看不见身边还有更广阔空间存在,如果一不小心踏入其中……一叶障目就再也无法离开。
“金子,把这个送回本部,回来后就在这里等我。如果超过七天我还没有出来,就去请求支援。”她草草写了一份初步观察报告命鎹鸦递交,免得万一自己一时片刻出不来再有不知情的剑士贸然走进去,那才真是头疼。
又不是所有人都有写轮眼能分辨虚幻与现实。
金子“啊——!”了一声伸出脚爪乖乖等她将纸条绑好,拍打翅膀迅速离去,阿薰抱紧怀里的刀,迈步走进热闹非凡的小镇。
没有穿透屏障之类的感觉,就这么轻松越过大门站在略微带些泥泞的土路上,她确认这与刚才的幻觉完全不同,但眼前的一切仍旧……越来越熟悉。
仿佛有一只手拿着笔根据她的反应不断修改增补这个世界的设定,熟悉的八百屋,熟悉的杂货铺,熟悉的粗点心店——幸好没有“锦织”再突然出现。
她松了口气,下一秒转身向后看,脚下的路通向小镇外,路边水田里稻谷饱满几乎被坠得弯腰压在地上,田里还有农人走来走去侍弄庄稼。
“……”
“姑娘?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苍老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一脸慈祥的老妇人提着篮子温和看向她:“忘记什么了吗?”
“啊,不是,抱歉,挡到您的路了么?”
阿薰向路边侧了侧让开通道想看她会不会走出去,哪知老妇人拐了个弯又沿着来时的路向镇子里面走:“天快黑了,不要出去,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独自夜行容易遇到危险。”
“镇子里那颗最大的樱花树下就是客舍,找不到落脚之地的人都可以去投宿。”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看点
姐弟相处
温馨愉快
单人副本
盛开的
樱花林下
惠子小姐的副本脱胎于《竹林里》
文豪们的隐藏出镜
想看社长?我也想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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