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挣扎最终宣告失败, 灶门少年无可奈何, 只能就这样红着脸指路, 任由小姐姐一路扛着自己回到狭雾山。妹妹祢豆子已经昏睡了两年时间,他很怕最后的亲人会在自己不知情时撒手人寰,归心似箭之下也就不那么计较被女孩子拎着领子。
她确实跑的很快啊!
“沿着路向左前方转, 一直走到山口,再有七、八百米就是鳞泷师傅家。”进入山脉距离目的地就不远了, 隐约能看到有道高瘦身影站在树下默默等待。
培育师鳞泷左近次早就收到鎹鸦通报, 过去四十七年没能回来的孩子们, 今天就要被鸣柱送回家。这让他忍不住想要走到最显眼的地方去, 免得那些小家伙们在家门口迷了路。
熟悉的蓝色浴衣首先映入眼帘,紧接着有些奇怪的影子很快来到面前。
“鳞泷先生,我是斋藤熏。”
她把少年拎下来放在他身边继续道:“送其他孩子的遗物过来, 所有能找到的都在这里。”
“多谢,鸣柱大人。”戴着天狗面具不知相貌的白发中年人先是抱了抱浑身伤痕通过选拔的小弟子, 然后微微冲少女低头鞠了一躬:“谢谢。”
“不用谢我,这孩子独立斩杀了手鬼为同门们报仇, 我只不过旁观搜索并提交报告而已。”
她轻轻拍了下身边少年的肩膀, 后者一脸空白:“鸣……鸣柱?”
“柱就是鬼杀队剑士中最强的存在。”鳞泷师傅及时科普, 灶门少年觉得自己有点不大好。
“嘿嘿,抱歉啊, 藤袭山里我不能插手你的战斗,不怪我袖手旁观吧?”大眼睛弯成两条弧线,她看上去更像是个漂亮得过分的普通少女。
炭治郎跟着笑起来, 略微带了几分尴尬:“不,该抱歉的是我,您能保护自己实在是太好了。”
阿薰抬眼望天抓抓头发:“不用对我用敬语和尊称啦,我的资历与鳞泷先生比起来不值一提,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功绩,反倒得过富冈先生不少关照,跑这一趟是应该的。”说着她解下背在背上的包裹递出去:“所有面具,包括破碎的都在。”
“还有这个,您不介意我借用了一下吧?谢谢。”女孩子解下一直戴着的面具也交出去。
“怎么会介意。”鳞泷先生接过包裹:“请跟我进山小坐。没什么能拿得出手感谢,只能请您喝杯热茶。”
“啊呀,都说了不必用敬语,您喊我阿薰就好。不然将来遇到富冈先生又该怎么称呼他呢?”阿薰动作娴熟拎起有些不情不愿的现场唯一伤员,跟着鳞泷培育师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位于山腹内的木屋前。
由于身处深山,茂密的森林遮住大片阳光显得略有些阴冷,鳞泷先生刚表示总算到地方了邀请客人坐下休息,木屋门板就以一种非常眼熟的力道和角度被人踹倒在地——木屋中走出一个个子矮矮穿着粉色和服嘴上咬着竹筒的……
“鬼?”
阿薰下意识摸向日轮刀,灶门炭治郎慌慌张张迅速反手抱紧她的胳膊阻止她冲出去:“请不要,祢豆子,祢豆子不吃人,她是我妹妹!”
“怎么回事?”
阿薰一时无法甩开他,保持着警惕姿态眼看名为祢豆子的鬼之少女听见动静转头寻找。
少女迷迷糊糊转过来,看到兄长眼前一亮,飞奔着扑向他。阿薰来不及将身边两个人塞到身后,炭治郎松手张开双臂迎接妹妹爱的抱抱。兄妹两平安重逢,鳞泷先生也忍不住弯腰摸摸这个脑袋再摸摸那个脑袋。
被鬼之少女绕过去的阿薰:“……”
“阿薰小姐,这是我妹妹。”炭治郎放开妹妹把她推到她面前:“祢豆子和其他鬼不一样,她不吃人!”
小小的女孩子咬住竹筒发出“嗯?嗯?”的可爱声音,围着客人转来转去一脸好奇,时不时还要扭头回去找哥哥扯扯他的袖子。
世界上还真有不吃人的鬼?
阿薰弯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蹲下来和她保持视线水平,不需要开写轮眼也能看见这孩子眼底的纯真与善良。
但她终究是个鬼。
“鳞泷先生,”少女最终还是把压在刀镡上的手放下,炭治郎长出一口气却又听到她紧接一句:“我对这孩子保留怀疑的态度。出于对富冈先生和您,以及炭治郎的信任,我可以不主动攻击并允许她在我面前继续活下去。但是,一旦她发生任何异动,请诸位不要怪我。”
阿薰站起身本打算抬脚就走,转念一想就这么走了只怕让人心理压力过大,犹豫再三还是走进院子找个木桩坐下,真就喝了杯茶才告辞离去。
“阿薰小姐身上环绕着温柔和悲伤的味道。”抱紧妹妹的炭治郎看着她远去,粉白色背影被山风吹过就像旁边缺了什么。
鳞泷左近次叹息:“加入鬼杀队的每一个人,背后都背负着悲伤的故事。”
——离开狭雾山范围已经是数天之后,沿途调查数起惨案,有些与鬼无关,有些有关。
除掉刚刚转化为鬼吃掉孩子的女人,初春的风乍暖还寒,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让人打从心底里氤氲着无法消散也无法解释的惆怅。
这几天阿薰马不停蹄的穿过数座城市巡逻,跑得有些累,灶门兄妹的相处又让她想起从小到大只靠谱过一次的兄长……硬被压入心底多年的伤口在这样的夜里难免有些破溃。
“老板!再来一瓶!”
这年头独自坐在居酒屋喝酒的女人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但人家自己毫不在意,其他蠢蠢欲动的男人在看到被羽织盖住的刀鞘后也收起各种绮思不敢上前。
头发有些绒的年轻姑娘几乎一个人就喝掉了一瓶大吟酿,单手托腮另一只小手拍在桌面五只白皙手指快速轮换着敲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规律又灵活,似乎应和着藏在她心底的曲子。
老板看看天色,又看看脸颊嫣红的客人,鼓起勇气上前劝解:“姑娘,不能再喝了。你的家人呢?天都黑了,赶紧回家去吧。”
回家啊……
“嗯嗯,我是该回去。差不多就行了,不能让大家替我担心。”她胡乱扔了张纸钞站起来就走,脚下摇摇晃晃好像要倒却也没倒。
老板一直盯着她走出去才敢上前收起酒钱,想到那么年轻的女孩独自在外喝酒一脸郁色,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这样的世道。”
这样的世道,把人逼成鬼。
阿薰扶着有些潮湿的墙面走进僻静小路,夜幕笼罩下的深邃天空中传来阵阵闷雷涌动。这是初春的第一声雷鸣,空气越发湿润,很快带着凉意的小雨淅淅沥沥洒向人间,公平的洒在每一个人身上。
“下雨了?”她摊开手掌接住唤醒万物的春雨,【全集中·常中】状态下整个人都沉浸在生命力爆发的空气中。
覆灭万物的暴虐雷电同时也能催生万物,雷声之后几乎能听见植物竞相发芽抽条的声音,各种昆虫从蛰伏中醒来抖动鞘翅,混着忽远忽近的人声。她突然间就执拗的不想看见任何人也不想与任何人交流,并起手指使用忍术,烟雾之后少女站立的地方留下一只毛发干净如同家养的三花猫。
普普通通的变身术而已。
“喵嗷!”
猫咪试图迈开四条腿向前走,顺拐加腿软,前脚绊后脚,头一低叽里咕噜滚出去滚了一身泥。
三花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右爪苦恼的揉脑袋,没一会儿就把头顶雪白的毛揉得灰不拉几一片又一片。
五秒不到,她把自己造成了流浪猫。
算了,先随便找个干燥点的屋檐窝进去睡一觉再说。
雨下了一夜,天亮后巷口磨磨蹭蹭走出一只别别扭扭的流浪猫,探头探脑慢吞吞,就像会害羞的小姑娘。
猫咪该有的敏捷灵活在它身上一点也体现不出来,时不时趔趄一下,仔细看去似乎还有些顺拐。
“妈妈你看!猫猫摔倒了!”
小男孩清早跟着母亲出门买菜,小短手指着四脚朝天奋力挣扎的三花大声叫喊,猫身瞬间僵硬,继而挣扎的更加用力。
可恶!猫为什么不能站起来用两条后腿走路!
年轻母亲闻言也看到了路边翻不过身的三花猫,她露出温和微笑带着孩子穿过泥泞路面,弯腰帮猫翻过来,起身摸摸儿子头顶:“这样小猫就能回家了。”
如果不是就快连自己也喂不饱,这么好看的猫带回家养着也不是什么问题。
“猫猫再见,走路小心呀,不要再摔倒啦。”
小孩子戳戳猫耳朵,被猫咪不耐烦拍了一爪,他笑眯眯跳起来追上母亲:“妈妈妈妈,猫猫是温柔的好猫猫,它没有用爪子抓我!”
“那是因为我们对猫猫温柔了啊。想要被人温柔以待,就要先温柔待人。”
母子俩提着竹篮越走越远,流浪猫也看到了其他野猫的正确走路示范,轻快挥动四肢瞄准一辆货车轻轻一跃就钻进去挤在货物间搭乘免费交通工具。
做人必须遵守人类社会各种规则,不做人就不必了。
与此同时。
站在阴影下躲避太阳,头戴毗卢帽的青年男子竖起扇子挠挠头发有些疑惑——小鸟小姐人呢?明明看到她微醺着走进这条小巷,自己也就低头看看衣服整不整齐的功夫,怎么人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看点
头铁少年
也拗不过
头铁小姐姐
两个头铁
不一样
是鸣柱
不是喵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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