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 我给你带了天妇罗, 少吃点, 别被发现了哈!”
阿薰趴在桑岛慈悟郎病房外小小声敲响窗户,窗棂很快翻开一条缝, 现任鸣柱偷偷摸摸往里面塞了个纸包给前任鸣柱。
看看左右无人, 她抠着窗户继续道:“师傅, 明天我就要出发去锻刀人的村子, 已经拜托了别人帮您带天妇罗。要乖乖吃药,早点痊愈哦!”
桑岛老爷子立刻就把窗户拉开,胡子上还沾了点面衣渣渣:“去任务?”
“去修养, 顺便等刀修好。”无论谁问她都是这句话,老爷子不疑有他:“嗯,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养好身体。”
“好哒, 那我先回病房啦。”她压低声音笑眯眯冲老人家挥挥手, 桑岛老爷子就把她往回赶:“去去,去多吃点东西多睡会儿。”
所有人都致力于将鸣柱养胖,奈何怎么也胖不起来,每次都是稍微刚有点起色人就又进了蝶屋,这猫养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其实其他柱进出蝶屋的次数并不比她少, 只不过别人看上去都没有这么凶险而已。
鬼杀队的柱,就没有宽以待己的。
桑岛慈悟郎摆摆手关上窗户赶徒弟回她自己的病房,摸摸胡子到底也没说什么“不要去涉险”之类的话。
第二天一早阿薰就只带了备用的短刀在身上离开蝶屋前往锻刀人居住的村子, 有同去送补给的隐带路,也算是为了在路上保护他们。
最近鬼的活跃程度比以往数百年都要频繁,已经有隐部队险些遭遇鬼物的报告传来,柱们都会在行动中下意识关照下这些没办法挥动日轮刀的辅助,没有要紧任务时顺路护送并不是什么怪事。
阿薰和隐的关系还要比其他柱更好些,她不太像个标准宇智波那样憎恶弱小,大约是因为自己也曾经弱小过,所以格外宽容温和。像现在这样抄着袖子走在车队旁边时,就连新入队的隐也敢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有的人,明明一拔刀便是燎原烈焰与暴怒雷霆,偏偏就让人觉得人畜无害。
通常情况下隐部队选择的行进路线大多躲避人烟,除了考虑到保密外也是为了不吓到普通人。毕竟鬼杀队是不为政府所承认的秘密组织,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低调些。
黑衣黑裤脸也蒙得严严实实的隐驱使驮畜沿着古老荒芜的山道行走,阿薰很有耐性的跟在队伍中听他们八卦。
什么蛇柱和恋柱又在发狗粮啊,虫柱不小心又配置出了可怕的药剂不好处理啊,水柱和风柱到底是不是前世有仇啊,岩柱竟然是个喜欢毛茸茸的猛男啊,以及那个很有名的宽脑壳小子又断了一把刀啊……等等等等。
就很热闹。
斋藤大人的嘴是出了名的严,和这样的人一起讲八卦很放心有没有?
一行人就这么不慌不忙向锻刀人隐居的山村走去。
入夜后车队寻了合适的地方围在一起休息,预计明天傍晚前就能到达目的地。平时也会有低级剑士护送运输队伍,这次跟了一个柱,大家更放心。拴好驮畜后隐们争着想帮鸣柱搭个帐篷,却被她拒绝:“点一堆火?我坐在火堆旁守夜,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可以钻进货车里睡觉。”
这个安排合情合理,充分考虑到了效率与安全。
于是十分钟后她要的火堆就准备好了。
隐不仅搭了个火堆,火堆上还架了锅子煮着热水,旁边烤着食物,一截放倒的树干充作凳子,几只竹筒削得干干净净一点竹刺也没有……真是多才多艺!
“今晚就辛苦您了,斋藤大人!”为首领队“啪”的弯腰鞠了个躬,阿薰笑着接过他递上的竹筒水杯抿了一口:“多谢你的糖,早点休息,等明天就要辛苦你们啦。”
等他走后阿薰就坐在树干上抱着竹筒喝热糖水,盯着火堆看似发呆实则警戒。
到了后半夜,营地东边的灌木丛忽然嘈淬作响,背着包裹钻出来的青年还没来得及为逃出生天窃喜,眉心就被一支烧成炭的树枝刺了个正着。
“小偷?”
他抬头看到对面站着个身形瘦削的妙龄少女。她背对火光,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双目有神气息绵长,微卷的长发只在发尾处松松扎了一下垂在背后,和服外披着件黄色羽织。
少女手里握着树枝充做武器指过来,看上去一点威胁也没有。橘黄色的篝火从她身后透过来,为她蒙了层融融暖光。
青年保持着四肢着地爬出来得动作没变,向后坐在腿上双手合十顶在额头:“不是小偷!我真的,不是小偷!”
但他这个形象真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半夜三更的深山老林里,行动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背后背着包裹甚至还蒙着面目……然而对面的少女竟然就信了,放低树枝走到一堆篝火边朝里面塞了几块枯木招呼不请自来的客人:“请坐。麻烦您小声点,其他人都休息了。”
原来是个行商的队伍,并不是隐居山中的妖怪。
青年这才捞起衣服屁颠屁颠挪到她对面席地而坐。
“你怎么自己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啦?”少女说起话来声音软绵绵的,就算语气不那么客气也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失礼,好像她就该带着点小小的刁蛮才对。青年把包裹放在脚边解开给女孩子看:“我姓下村,祖上一直都是陶匠,家里开了家陶器店。最近店里总是有怪事发生,我实在是害怕得厉害,不得不逃了出来。”
风吕敷里包着的全是垫了软纸的陶器,种类齐全。
女孩子看着这些陶器眼里一片迷茫:“所以,发生了什么?”怎么看都是些普通陶瓷器皿,并没有刚刚察觉到的危险的气息。
下村抱紧胳膊抖了抖:“事情是这样……自从父亲去世后,我发现家里的陶器变成了妖怪!”青年压低声音凑近火源:“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陶器自己移动的声音,在地板上跳来跳去跳来跳去……”
“额……?”少女的表情有些尴尬,她斟酌着措辞,试图让对话变得正常点:“是老鼠在跳吧,世上哪有什么妖怪,你想得太多了。”
“不不不!绝对不是老鼠!”下村整个人缩成一团,树影蒙在他脸上显得面色惨白:“老鼠爪子摩擦地板和陶器‘悾悾’撞击的声音能一样么!”
阿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被吓坏了的人:“好吧,就算是你家的陶器变成了妖怪,这种小付丧神又不会对主人家里做什么坏事,有必要这么怕吗?”
“关键是它不仅仅晚上出来散步啊!”下村一下子激动无比:“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看到那只壶非要占据店里最显眼的展示架。真是的,明明不是我家的作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把它挪下来第二天一定会看到其他陶器的碎片,那只妖怪壶就待在昨天刚清理过的地方!”
他双手抓着脸越挤越近:“这难道不可怕吗?”
她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让人超有安全感!
“好吧好吧,你别离火堆那么近,小心被烧到。”
女孩子又往篝火里添了两根枯枝,不大走心的把他往远处赶了赶:“就不能把它扔掉吗?实在不行干脆砸掉,总之肯定有能够解决的办法。”
如果只是妖怪的话。
“我就是这么做的嘛。”下村扁扁嘴:“趁着白天妖怪睡觉把它扔掉了,然后带着其他作品离开原来居住的地方。现在是打算搬到大城市里重新开家陶器店,都说人多的地方就不会有妖怪作祟,说不定生意也会好起来。”
“你要看看我的作品吗?”说着他把注意力转移到那堆瓶瓶罐罐上,小心拨开包在外面的软纸让阿薰看那些瓷器的色泽与花纹:“漂亮吧!”
她很给面子的每只都看了两眼点点头:“我不太懂陶瓷,但是觉得它们都很好看。光滑饱满,圆润对称,没有让眼睛不舒服的地方。”
这种普普通通客客气气却真心实意的夸奖让年轻陶匠红了脸:“嘿嘿,嘿嘿,父亲也说我很有制陶的天分,说不定将来哪一天我也能成为陶艺大师。”
“哦哦!嗯,到时候一定会收藏你的作品放在家里欣赏。”女孩子微笑起来:“我的未婚夫他很喜欢茶,用漂亮的瓷器喝茶应该会让他高兴。”
下村:“……”
啊……这样啊……
坐在篝火对面的少女垂下眼睛,周身映照着浮动的火焰,她抿嘴笑得温柔,神态安详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人。
下村闭了嘴,没过一会儿躺在地上抱着他的作品们昏昏欲睡。
阿薰将目光移至林间停了片刻再次挪开,又瞄了瞄几乎快要闭上眼睛的年轻陶匠——这人刚刚出现时她捕捉到了些许可疑气息,却又瞬间突然消失,不知道是否与他有关……?
是鬼,还是尾随的盗贼,抑或是林间野兽?
她将手抄进羽织袖子,实则已经握紧了短刀蓄势待发。
距离天亮还有很久。
下村躺在篝火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那种既熟悉又可怕的“悾悾”声。就像空陶罐在地板上规律敲击似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贴着耳朵……
!
妖怪来了!
他像是被火烫了一样弹坐而起,篝火还在噼啪燃烧,坐在对面的少女正疑惑看向自己:“怎么了?”
“妖怪!”他怕得上下牙磕在一起直抖:“妖怪要来了!”
她“噗”的捂嘴笑起来:“什么啊,是风吹着树枝啦,不信你看?”下村顺着少女的视线向后转头,看到被风吹断的树枝折了一半挂在树干上规律撞击,发出“悾悾”的声音。
“原来是树枝和风啊……吓死我了!”他抹了把冷汗重新躺下,放松神经很快再次入睡。阿薰挪开袖子,看着被盖住的一滩陶器碎片陷入沉思。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鬼吗?
鬼舞辻无惨竟然连个罐子都不放过!
这已经不是没有人性的地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看点
猫咪就该
毛茸茸
肉墩墩
养不胖
就很没有
成就感
其实是壶的一只壶。感谢在2020-05-20 09:00:00~2020-05-21 12:0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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