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这样吗?”
第二天一早阿薰准备好要带去侦探社的便当盒就用变身术变成三花猫团在风吕敷旁边。福泽谕吉从书房取了佩刀出来就看到桌上的两团,可爱倒是很可爱, 但这样逃避……算了, 或许有效吧。
猫咪软绵绵的“喵~”了一声, 孤剑士银狼二话不说, 上前用风吕敷包好便当盒提在手上,另一只手抱起三花,任由她顺着胳膊——肩膀一路趴在头顶趴好。
居所距离侦探社并不远,以福泽谕吉的速度,步行十五分钟到达办公室。推开那扇木门, 迎面就见谷崎润一郎小心翼翼朝妹妹谷崎直美手上捆麻绳, 太宰坏笑着把一只个头不小的“炸/弹”递给他:“交给你了,好好演!”
国木田独步站在旁边奋笔疾书, 大约正为剧本填充细节中。
?
“社长!”
太宰正在笑,听见声音扭头过来看见他和他头上趴着的三花猫,他顿了顿,指指江户川乱步的办公桌:“乱步先生刚刚出差去北陆地区解决杀人事件了哦!”
手忙脚乱生怕绳子弄疼妹妹的谷崎润一郎憋笑添了一句:“一定是觉得测试太简单了才逃出去。”
“嗯,测试?”福泽先生环顾办公室一周,目光最终落回面前的青年身上。太宰含笑认真解释:“是的, 看看阿敦是否愿意为了保护他人舍弃自己。炸/弹是假的,放心。”
看这个样子, 大约是谷崎润一郎演反派,谷崎直美演受害者,还有个炸/弹让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危险。
“交给你全权负责。”他像往常一样严肃,可惜因为头上趴了只三花的缘故, 画风有些歪。
福泽谕吉带着猫拎着风吕敷进了社长办公室,阿薰落地变了回来:“乱步不在啊……”
虽说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但硬要她面对一个比自己年龄大了六岁的“儿子”,说不别扭也不大可能。估计江户川乱步比她更别扭,平日里两个人基本王不见王。
就像固守各自地盘的猫一样,如果不是有福泽先生这个交集存在,他们估计会躲彼此躲得越远越好。
斋藤熏在久远的过去就结识了福泽谕吉并互许终身,此后时间错乱,前者四年时间对应了后者近三十年。乱步为养父抱了些小小的不平,就坚守的时间来说,确实不大公平。所谓造化弄人莫过于此,但这并不是斋藤熏的错误,他也只是有点点酸而已。
就像说好不会另行娶妻的单亲父亲结果还是娶了个妻子,乱步的心情和遭遇此事的独生子一模一样。
一心追求公平,他还是个小孩子。
阿薰看乱步也有点酸溜溜的——他和阿吉一起度过了漫长的十三年,是她缺席的十三年。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做个英雄,更想牵着他的手走过春夏秋冬,一直走到青丝泛白。
但是他们又不约而同不想让福泽谕吉为了家事焦头烂额,除了在他面前的保持客气恭敬的礼貌与谦和外,背过去谁也不会贸然侵犯对方的地盘。
猫猫们默认了武装侦探社属于江户川乱步,福泽宅属于斋藤薰。
要不是因为泉镜花的收养问题,阿薰没事才不会往侦探社跑。平日里偶尔托福泽先生带些和果子给乱步尝新鲜,更多时候只给他一个人准备便当。
江户川乱步其实很想尝尝社长的便当里都有什么啦,但碍于大侦探的面子就……“哼”一声扭过去喝汽水。
福泽先生拿这两个“小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惯着他们互飙演技以示敬意。
所谓难得糊涂……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办公室外,“导演”太宰治已经把接下来的剧目讲了好几遍,想想没什么问题便自告奋勇要去把中岛敦带过来。依据“剧本”记录,国木田独步在他离开一个小时后得出去把“炸/弹魔袭击侦探社”的消息透露给中岛敦知道,进而将大猫一脚踢进陷阱。
坐在办公室里听了全程的阿薰:“……”
你们真是不把老实孩子骗死不罢休啊!
又过了二十分钟,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带着正在求职中的中岛敦进入办公室,就从外面走进来这段时间里至少有五处值得怀疑的地方都被白发少年忽略过去,阿薰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大聪明的样子。
事件终结时并不知道炸/弹为假的少年为了保护其他人将自己作为缓冲垫覆盖其上,这股舍己为人的勇气却又令人侧目。
阿薰又默默点头。
福泽谕吉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但是看到阿薰点头就也跟着点点头。总归是夫人捡回来的流浪猫,比起其他流浪猫更多了几分可爱。
确定中岛少年入职侦探社,在办公室值班的社员们呼朋引伴一起去楼下的漩涡咖啡厅吃东西安慰他被欺骗伤害的心灵。福泽先生是不会去的,但他又怕妻子待在办公室无聊,干脆让她去和年轻人一起玩。
“去吃些东西也好,你还是有些太瘦了。”
阿薰想了一下回应他:“不如这样。我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接善逸他们,下班前回来一起回家。乱步不在,只能等下次再找机会当面告诉他收养镜花的事。”
“好,晚上见。”正好他等下也得出去办事,这样计划刚刚好。
于是中岛敦非常惊喜的见到“债主”从老板的办公室出来,还笑嘻嘻的冲自己点点头:“下班记得过去扫地,还有二十九天。”
一个月辛勤劳动弥补一时冲动,想必这少年会刻骨铭心一辈子,无论何时也都不会再将生而为人的底线降低到动物层面。
“是!阿薰姐!”他裂开了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还不知道有这个插曲的国木田独步听了好奇就问:“什么扫地?还二十九天?”
“我做错了事,因为太饿动了打劫行人的心思,这是惩罚。还好阿薰姐救了我,又肯给我机会改过自新,今后我一定要牢记教训好好做人。”
他毫不掩饰的坦诚错误,其他人并没有因此歧视,反而觉得这少年还不错——知耻而后勇,实数难得。
不过,打劫社长夫人……我们要是你可绝对笑不出来。
怕不是得被社长打死。
“嘛~还是一起下去吃点东西吧?”
漩涡咖啡厅的甜点很不错,与和果子完全不同的风格,阿薰并不讨厌。
一行人坐电梯下去,推开沉重的木框玻璃门,咖啡醇厚的味道迎面扑来。
“欢迎光临。”柚木长台后是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抬头见到侦探社一行就心情极好的冲他们打招呼:“日安诸位,哦?薰夫人今天也过来了吗?”
“是啊,混在队伍里托新人的福来吃点心。”阿薰笑着拍拍中岛敦肩膀,老板见了他上下看看张嘴就是恭维。
做生意嘛,客人家的小孩就是再讨嫌也要赞一句“可爱”。
很快餐单就被穿着女仆裙的女招待送给老板。
在阿薰意识里的早几年,咖啡店侍应的工作对女性来说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体面活了。敢出门昂首挺胸做这份工作的绝对是自立自强的事业女性,因此阿薰对她一向客气有加。
女招待抱着托盘笑眯眯。
没过多长时间餐单奉上,谷崎润一郎开始向被骗得团团转的新同事道歉,阿薰则坐在长台旁边看国木田和太宰治打闹边和侍应小姐聊天。
闭上眼睛只用听的就是狯岳揍童磨。
出息了我那不省心的师弟甲!
过了一会儿话题转移到猜测每个人前职业的游戏上去,中岛敦早把阿薰介绍自己“夫姓福泽”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猜过谷崎兄妹与国木田独步后,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太宰和阿薰身上。
前者无论怎么猜都猜不到,后者嘛……
“阿薰姐是……是那种传统才艺的私人教师吗?”她总是穿着非常合乎规范的和服,店铺装修充满年代感,就连说话也隐约带着复古的咬字,从声音里带出一股宁静,真的很难猜。
阿薰歪了下头:“猜错啦,我可不会那些风雅之事,太为难我了。”
也就是当初为了千方百计寻找鬼物踪迹,不然这些琴棋书画什么的,她才不会呢。
“欸?”明明阿薰姐长得就很像古装剧中大族姬君那种样子,完全想不出和她有关的职业。少年立刻转换目标去猜太宰治的前职业,同样猜来猜去连相关可能的边都没擦到。
热热闹闹猜了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说是有委托人来了办公室正在等待,下午茶这才散了。
侦探们返回办公室,阿薰打开手机给善逸发了个信息,确定一切正常才约好等下见面的地方。
“我先走啦,有机会再见。”
她扬起微笑挥手离去,顺便签了柜台上的账单——
没办法,太宰总是囊中羞涩。但凡他经常光顾的店里就没人指望他拿着单子痛快付清费用,不是一拖再拖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或者干脆在路上“发现”一个好友再忽悠去给他核账。
能把日子过得如此随心所欲真是种不得了的能力,阿薰也挺好奇他从前是做什么的。隐们都说这个年轻人身上浸透了危险的味道,奈何她只看到了寂寥。
这还只是个胆小又怕寂寞的孩子呢……就,超龄超高而已嘛。
作者有话要说:压线完成双更!
无语了,贴过来丢了半截稿子,还好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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