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迷醉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去沧澜山, 找有仙道百晓生之称的沧澜生打听消息。

    此地距沧澜山有三天路程,赶了两天的路,天黑之前二人在一间客栈安顿下来。

    方圆百里只有这么一间客栈,而今日住店的人奇多, 看那些人的打扮还都是道上的。趁傅云遥去柜台开房的功夫, 宁长渊找了个看上去青青涩涩极好哄骗的搭了个讪。那弟子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 与宁长渊说话时眼睛都不敢直视, 两颊还带着淡淡红晕。

    待宁长渊套完话抬起头来时,正见傅云遥立在柜台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小跑到他跟前:“好了?”

    傅云遥点点头, 眼睛却不看他, 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么会儿功夫他又在不高兴个什么劲, 难不成是和掌柜的闹不愉快了?

    走上楼的功夫,宁长渊凑近在傅云遥耳畔絮絮叨叨道:“苦海无涯那老道士下落无踪,现在满仙道都在找他,今个儿这些其实都是要上沧澜山的。”

    傅云遥瞥过眼来:“你方才是向他打听消息?”

    “否则呢。”宁长渊后知后觉敢情傅云遥这是在吃清离的醋, 他见傅云遥嘴角似乎松动一些, 那股莫名的憋气又上来了。

    傅云遥后脚跟进房门, 宁长渊正奇怪,就听见他道:“店里客满, 只剩一间。”

    宁长渊愣了片刻,晃晃烛火间瞥见傅云遥霜白面孔上泛着一丝不寻常的淡淡红晕。啧。这个傅云遥,连害羞都显得这么纯情。

    正解外衣的傅云遥见他在看自己,呼的吹熄了蜡烛。

    外头有月光透过窗户落进来,铺了一地银霜。宁长渊躺在床上半天, 听见房中有悉悉簌簌的动静,可是人迟迟不上床,突然想起天鹭山有结绳而睡的法子。他先前感觉稀罕,还亲身试验一番,结果被摔的够呛。这哪里是睡觉,简直就是走天堑!

    宁长渊突然起了心念,这傅云遥如此喜欢清离,却又要做个君子,自己何不刚好遂了他的愿。

    他一个翻身下了床推门出房间,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躺在绳上的傅云遥睁开眼,只抓住他奔出房间的背影。

    没一会儿,宁长渊抱着两大坛子的酒回来时,屋内已经重新点了火烛,傅云遥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前像是在等他。

    他三两步跨进门来,笑道:“我睡不着,陪我喝个酒如何?”

    傅云遥冷声道:“胡闹。”

    宁长渊将酒放在桌子上道:“方才我碰见邹问了,你要是不愿意我找他喝去。”

    这个邹问就是近日被他搭讪害羞的少年,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竟连人名都问来了。

    他作势端起酒杯拎起酒壶就要往外走,被傅云遥伸手揪住衣领拎回了座位。

    宁长渊呵呵一笑:“那你陪我喝?”

    傅云遥不置可否,只是眉头微微拧着,不太情愿的样子。

    宁长渊怕他后悔,见状赶忙帮他斟了一杯酒。

    不料一壶见底,傅云遥目光清明,毫无醉意,倒是宁长渊有些晕乎乎的了。

    现在宁长渊总算相信西门雪狂所说傅云遥在天鹭山上酿酒的事儿了。没想到七百年倏忽一过,当年滴酒不沾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个千杯不醉了。

    这才喝了一壶,宁长渊的目光已经有些迷离,他日常在心里骂一声这副身子不争气,否则自己怎可能连傅云遥都喝不过。一面看着傅云遥饮酒的时候,见他脸孔虽还是百年不变神色的冰冷神色,可是嫣红嘴唇与那双过分好看的桃花眼给他添了几分绮丽之色,上下滑动的喉结竟透出一丝性感。宁长渊仰头饮下一杯酒,他怎么觉得自己渴的厉害。

    两坛下肚,宁长渊已是头晕眼花,可傅云遥依然腰板挺直,眼中半分醉意也无。他心里不满,又闹着要继续喝酒,傅云遥无奈,又叫店小二送上几坛。宁长渊抱着酒壶喝的七晕八素时,也不忘自己最初的目的:喂傅云遥喝酒,把他灌醉了扔上床。

    宁长渊倒了酒,踉踉跄跄到傅云遥跟前。双腿一软跌入他怀中,微微抬看傅云遥一眼:“小道长,这杯我敬你。”

    傅云遥眉头拧的更深,像是在天人交战要不要将人推开。宁长渊内心嗤笑:都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宁长渊仰头喝下要敬他那杯酒,就势坐到他的膝盖上。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条红绳,红绳轻绕,酒杯打翻。傅云遥的双手被宁长渊绑在一起,宁长渊刚好被困在中间。

    傅云遥的眼中倒映出宁长渊挑唇一笑的面容,下巴被抬起,一道阴影猝不及防间覆了上来。

    两唇相贴时傅云遥呼吸一滞,宁长渊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傅云遥似乎太过震惊失了抵抗,竟被他一路攻城略地。宁长渊将酒水渡到他口中,离开时,还有些残余的酒水顺着傅云遥没有闭上的唇角向下流,沾湿了彼此的衣襟。

    宁长渊见他呆傻痴愣的模样觉得好笑,又火上浇油道:“我这杯酒的滋味比起小道长的如何?嗯?”

    傅云遥的目光凝在了他身上,宁长渊本以为对方会推开他,到时候他刚好借驴下坡。

    可傅云遥并未推开他,只低垂下眼眸,耳尖通红,口吻淡淡道:“很好。”

    宁长渊面上春风依旧,心里却是冷冷一笑:看来傅云遥对清离当真是情真意切,君子也不愿装了。

    宁长渊心里略有不爽,方要起身。猝不及防间,被一股力道翻身带上了床。

    后背传来吃痛才让宁长渊短暂的清醒了一些,他模模糊糊的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身影。

    呼吸炽热,眼神深暗如海。

    宁长渊微微抬起身,用挑衅的口吻道:“原来小道长喜欢在上头,行吧,小道长开心就好。”

    他的身子猛地被压下去,双手手腕被擒,两腿被人紧紧夹住。

    傅云遥的眼神太凶狠,凶狠到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宁长渊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失控的表情。本能的危险感叫宁云遥想逃,可是他浑身上下都被身上人死死扣住,丝毫动弹不得。

    原本只是想调戏对方一下,现在才知道自己是真惹了祸了,宁长渊急道:“傅云遥!”

    听到他的呼喊,傅云遥的眼神突然凶狠起来,声音压的低低的:“你喊我什么?”

    宁长渊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这么喊他,又试着用清离的口吻喊道:“云、云上君?”

    傅云遥的目光不断没有减弱,反而变本加厉,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不是这个。”

    宁长渊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这个还是哪个?难道是要自己连名带姓地喊他傅云遥?可是他莫名觉得也不是这个。难不成,傅云遥还有别的什么名号不成?

    “小道长?”

    “大师兄!”

    “小帅哥?”

    眼见着傅云遥如一座巍峨高山压下,压的他快喘不上气,他瞎喊了好几个名号显然都没喊对。

    二人胸膛贴着胸膛,鼻尖都快要对上鼻尖。宁长渊看着傅云遥恶狠狠的眼神,一点都不怀疑他会长出利牙咬自己一口。

    傅云遥呼吸炽热,平日里寡淡的瞳眸却像火一样烧了起来。宁长渊伸手去摸他的脸,发现他的脸颊烧红一片,却不像是醉酒。

    他猛地意识到:傅云遥莫不是又着魔了?

    彼时,外头出来传来一阵慌乱,狂风吹灭屋内的蜡烛,窗外有法宝光芒闪动,各色光芒透过窗户在黑暗中对峙的二人脸上闪动。

    蓦地,身上一空。

    待宁长渊坐起身时,屋内重新点燃了烛火。傅云遥闭了闭眼,压下失控的念头,背着渊虹剑背对着他:“我去看看。”

    他不肯转过脸来,宁长渊想也知道,傅云遥必定脸红了。

    他惯来记吃不记打,全然忘了方才被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事情来,小跑着到傅云遥身后道:“我和你一起去。”

    傅云遥迟疑一刻,侧过脸来一刻见到对方脸上的笑意,即刻扭过头去:“你留在这儿,我很快回来。”

    而后,再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跃出了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宁长渊:这傅云遥如此喜欢清离,却又要做个君子,自己何不刚好遂了他的愿。

    亲妈拆台:放屁,你明明就是馋人家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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