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不错, 没想到, 这些日子你捂着藏着, 居然真给你弄出来这样的好东西来了。”帝辛爱惜的抚摸过匕首的刃, “也罢,你送我这样的好东西, 我也不能吝啬,便将这个送于你罢。”
他说完从腰际解下来一块通体洁白,造型像鸟似凤的美玉来,就递给苏垣。
苏垣一愣, 真没有想到他不过送出两把匕首而已, 子受居然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醒过神来后连连摆手推拒, “这个我如何能收?太过贵重了。”
帝辛一把抓住他乱摇的手,不由分说的将玉放入他的手中,“这算什么?对我来说, 苏垣你这匕首更得我心,相比之下我倒觉得你这礼物更为贵重。”
苏垣目瞪口呆,这, 这哪里能比?他曾听过一句话叫做黄金有价玉无价, 他这送出去两柄铁匕首,哪里能比得上这美玉,玉从古至今都是很珍贵的东西,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在他的观念里, 这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的好不好?
还待推拒,子启笑眯眯的说道:“你便收下罢,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白白收下你的东西。”
“可也不能拿这么贵重的玉来回礼吧?”苏垣赧然说道。
帝辛已经收回手来,他的心情很是愉悦,“什么贵重不贵重的,无论什么东西,值得就行了。”
这两人都坚持己见,苏垣也不好在推脱,玉珏在手心中冰凉滑腻,似雪若云,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美玉,他心中感慨,难怪贵族都喜欢佩玉,世人也有君子如玉的说法,更多的是当下人们佩玉也是有着吉祥如意的象征的。咳!话说回来,一般的人又哪里能佩玉饰?许多平民多用石饰或者骨饰的。
像他自己就不爱这些叮当环佩,他娘亲手帮他做过几个骨饰的,可都被他压箱底了,出门就是干干净净的一身。
见他收下,帝辛这才满意,又跟子启谈论起了刚刚试过了匕首的感受。
苏垣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心中隐隐有些得意,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夸奖了,脸上虽然稳住了,可心中到底还是乐开了花。
两人聊了一会儿,帝辛又看向苏垣,“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去一趟王都吗?商王一直都很重视有才能之人,就算是平民奴隶,只要有真材实料都会大力提拔,你要是去了的话,仅仅凭你这铁器,就能得到赏识,高官厚禄自然不在话下。”他苦口婆心,依旧想要好好劝服苏垣,让他能同意去王都。
苏垣制作出来得铁器让他更坚定了让苏垣入商的决心,用铁做出来的匕首如此坚硬锋利,那么用铁造出来其他的兵器有如何呢?一定不会比这匕首差,拥有这样技术的苏垣,一定也必需入商,不能让他被其他的人所用。
“这个问题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哪里都不会去的。”苏垣一如既往地坚定摇摇头,还嫌他的事儿还不够多啊?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答应他们去王都?
“其实商王他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帝辛很是无奈,想努力解释洗白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造谣,他要是知道了,真想锤爆他的狗头。“这些年来,外有东夷侵边滋事,内有贵族阶层的抵制使绊,还有一个周方国越来越壮大,虎视眈眈,他一直想要改变局势,奈何无能臣相助,若能有一个伊尹相佐助,局面想必会大好。因此他才不拘任用人才。你去了王都,必能前程似锦。”
帝辛的话说的很诚恳,若能得苏垣相助,就如得伊尹一般了,可见对苏垣的重视程度。
从认识苏垣以来,偶尔谈及时政问题,苏垣总能一针见血的点出利弊,他提出很多的观点与说法都让人耳目一新,初初听之觉得可能性不大,然而细想深思之下又让人觉得照他的说法或许可行。
这是一道新世界的大门,神权,皇权,儒家,道家,道德思想,简直闻所未闻过。也许,在苏垣的手中,这些都能一一实现,帝辛很急,他不知道实现这些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他知道,这或许是改变他目前困境的唯一办法。苏垣就是他必须牢牢抓在手中的救命稻草。
然而苏垣并未听出他话中之意,或者说是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兄弟为什么热衷于替商王说好话,难不成都是商王的脑残粉?
苏垣笑着摇头,“人各有志,你们不必再说这些了,我不过一升斗小民,平日里弄花逗鸟闲散度日就很好了,实在受不了拘束,成日里劳心劳力的过日子。”
他说的都是大实话,也就是穿越来了这个要啥没啥的时代,他不得不为家人,为部落操心,改善一下生活,要是穿越到了唐宋元明清他妥妥就能做个米虫。
他在后世时,不也就上班下班打个卡,能将将就就的混日子嘛,人家努力想升职,勾心斗角都与他无关。
帝辛眼角抽了抽,又是一阵气闷。每次都是一样的说法,好生没趣。
“那如果商王下王令让你入王都为官,你又当如何?”子启眯眯眼,若有所指的问道?
“噗~哈哈!”苏垣像是听到了特别好笑的事,“子启公子这话好生奇怪,有苏离王都这么远,商王如何知道我这一介平民?还有啊!他让我去我就一定要去吗?啧啧!难道他还会派人来抓我不成?”
帝辛与子启面面相觑,不得不说苏垣真相了,他们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而且军队都已经在路上了。
“子启公子,商王与其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还不如多多关注民生。”苏垣道。
帝辛神色一凛,随即恢复如常,笑问:“如今大邑商治下,民生尚可,不知你所说这话是何意?”
见苏垣笑笑没有答话的意思,帝辛又道:“此地不过就我们三人而已,有什么不可说的?我这实在是好奇,还烦请苏小公子解惑。”
看在他这么诚恳的份上,也就闲聊而已,苏垣也没多想,“据我所知,平民百姓好酒饮是吧?”
帝辛点头,“确实,可这不正反应出了他们条件还不错吗?”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如今粮食并非丰盈,每年收获的粮食确有多半用于酿酒,若是遇到天灾人祸,到时候粮食够吃吗?百姓没有吃的,会发生什么就没人能够预料到了。”苏垣道。
苏垣从子启两兄弟口中也了解了一些商王朝的时局,征伐东夷,大军出征怎能不需要粮草,未雨绸缪,就应该多多储备粮食才对。
帝辛眼中闪过一道幽深的光,也不再多言,细细思索起来。聪明人说话,只需要点到为止就行了,苏垣话虽然没有说透,可谁都知道他所说的后果。
商人酗酒,可酒都是粮食所做,如此的确是浪费了很多的粮食啊,苏垣说的很有道理,帝辛却不知道,后人在粮食紧张的时候,酿酒都会被官府管制,禁止私酿,必须要有官府的许可才能酿造。他更不知道,周王朝代替商朝之时,给他的六大罪状,其一便是酗酒。
“只是,这酿酒百姓人人都会酿,如何能够阻止他们?”帝辛想不透。
“咳咳!”苏垣单手握拳,放到唇边轻咳一声,“子受公子,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也不过一介商人,这些事情不应该你来操心。你这是多虑了。”
帝辛哑口,咬了咬牙,好你个苏垣,好你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便偏偏要你谋其政。
苏垣自是不知道他心中的盘算,又聊起别的,几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通,苏垣这才告辞回去了。
岂方国宫城领主府,陶雍百无聊赖玩弄着手中的匕首,满腹的怨念,大哥,大哥居然又走了,过来送东西连面都没露,到了宫城外,只叫了个仆人帮他送进来便走了,哦!对了,还带了一句话来,说是很忙,他马上又要巡视各方国买卖,便不来见他了,什么买卖这么重要?这几个月来他都巡视了几回了?
自嗣子大典之后一别,都快半年了,半年都没有见到他了啊!不用说也知道他这是在躲着自己。陶雍郁闷,他这是还没有原谅自己吧,可惜的是这些日子他被管束着学习嗣子的各种礼仪,□□乏术,根本就无法出去见他。否则他早就飞出领主府去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雍儿。”领主淘邦伯走了过来,今日的他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可是见到陶雍,脸上还是露出一个笑来。
“父亲。”陶雍放下匕首,站起身行了一礼。
陶邦伯挥手让他起来,自己坐到了刚刚陶雍的位置。看到桌案上放着的匕首,笑问道:“这是陶胥送过来的?”
陶雍点头,“是,这是苏垣新做出来铁匕首,是个稀罕物,大哥就赶着给我送来了。”
提到了苏垣,陶邦伯的眉头微微一皱,“是有苏部落的那个苏垣?”
“正是。”陶雍回答,发现陶邦伯脸色似有不对,“怎么了?领主府的盐,和马车都是有苏部落提供的啊,上次嗣子大典,他们还来过的。”陶雍还以为陶邦伯是忘记了,提醒道。
“这个我知道,不过有苏部落祸事临头了。”陶邦伯叹息一声道。
陶雍闻言一惊,连连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祸事临头了?”
“大邑商王已经派出军队前往有苏,怕是要征伐有苏。”陶邦伯郑重其事的说道。
“什么?”陶雍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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