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小说:掌中宠 作者:扶礼
    沈知南抵达澳洲时, 一切按照原有行程进行着,会议、应酬、谈判, 他一如既往地在生意场上厮杀拼打, 算计利益,揣测人心,沈知南非常得心应手。

    深夜, 却被一通电话打乱所有行程。

    文哲告诉他,她晕倒在长街闹市,且医生说她心有旧疾创伤程度为二级。

    三天的时间直接被压缩至两天,他还想更短更快, 但是情况已然不允许, 和澳洲原材料供应商的老外, 一开始就说了要求, 价格可以商榷但是必须和沈知南谈, 任何一个别人都不行。

    前脚离开应酬的酒局, 后脚就已经踏上回国的飞机。

    人抵达宁城时, 凌晨三点。

    推开卧室的房门, 没开灯就能在隐约借月光看清, 床间空空如也, 整个空间呈现出一种寥寥冷情感, 他站了会儿,一人面对着满室的黑暗,几分钟后出了房间。

    在隔壁客卧找到了人。

    看来,她是刻意在拉远和他的距离。

    客卧窗帘只拉到一半, 月亮偷偷跑进来,铺半室的清辉,沈知南背光站在床沿边注视着女人,长发遮掩半边脸,呼吸均匀。

    月光渡上美人骨,平添几分惊艳,第一次细细看她五官,顿觉一股赏心悦目之感,美虽美,眉是皱着的。

    梦里都在难过?

    在回国的飞机上,不停地会想起她质问盛柏那些话语,几分挣扎几分崩溃,都不愿意向他表露,她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他。

    男人眸子很深很沉。

    半晌后,他转身拉拢窗帘,将繁星万里和清清月色都隔在窗外,而自己则用最小的动静换衣服洗漱后,上床把人捞进怀里一把拥住。

    好软,

    这是当时唯一的想法。

    ......

    被沈知南抱着的那几个小时里,星晚是清醒的,她完全睡不着也不敢乱动,浑身火烧似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晨曦时分。

    一缕阳光透过缝隙渗进来。

    已经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的星晚,此刻出于背贴着男人身前的状态,他胸口温暖,隐约能感受到心跳声。

    不知多少女人幻想能这样躺在沈知南怀里,但她真正面临时,又如雾里看花,似真似假。

    【你是真没见识过沈知南玩女人的手段。】

    顾惊宴的戏谑嗓音突兀地在脑内响起,那男人丝毫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晚晚。”

    沈知南倏地开腔,声线里透着睡醒后的低哑和磁意,懒懒叫她时,缱绻得不行。

    眼下的姿势,她被迫以他手臂做枕,他要抱着她,一只手臂从她颈下穿过,借着那抹阳光,就能清楚地看见沈知南落在眼皮下的手指,根根修长,莹白如瓷。

    作为深度手控的星晚,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手非常好看,看着看着,突然就轻声问了句:“你认识顾医生吗,顾惊宴。”

    听说,顾老爷爷给宝贝孙子起名时,希望孙子一生惊艳非碌碌之辈,艳字呢,有些女化,遂改字为宴。

    顾惊宴深负众望,倒也没让顾家人失望,学神二字一直顶在头上,6岁被评天才神童,17岁顶尖医科大学双博士毕业,读博期间发表多篇关于心外论文被争相报道点评,引数名界内老前辈都道一句“后生可畏”。

    顾惊宴从学校到工作,一路开挂,在心外界以手法技术迅速被人熟知,年少成名,将自己名号打得震天响,千金难求专家号,外人只一句话评他——

    顾教授不看病,只救命。

    如今二十五的顾惊宴,已是国内第一医院的心外科科长,人人都要尊敬地喊一声顾教授。

    听顾惊宴的话中意,他好像很了解沈知南。

    沈知南一手圈搂着她,一手指尖撩拨地掐了掐自己喉结,清嗓低笑:“在我怀里想别的男人?”

    那日,在电话中,那句“盛星晚,聊聊?”听时都不用细细去辨别,光那说话的调调,就只能是顾惊宴,所以他在通话结束后直接拨打给文哲,让文哲直接去顾惊宴办公室找人。

    盛星晚没忍住蹙眉的冲动,她不过是问一句,刺她做什么,占有欲?

    “那你到底认不认识顾惊宴?”

    沈知南见她追问得执著,索性将人直接翻了面,使她面对着自己,“对顾惊宴很感兴趣?”

    男人清隽眉目距在咫尺,近看的蓝痣愈发吸引视线,盛星晚眼光落在他的眼尾,故意放慢了语速,“所以——认识还是不认识?”

    沈知南从她颈下抽出手臂,收回手时捏了她脸蛋儿痞笑道:“全宁城都知道,惊宴和我关系好,好到大家都猜我不谈恋爱是因为他。”

    “......”

    岂止是认识,简直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盛星晚心中噎得慌,她看着男人痞笑的英俊模样,只觉寒意丛生,这两个男人凑在一起准不是什么好事。

    见她不说话,沈知南捞起旁边矮柜上的手机看一眼时间,七点十分,他今天还得去公司。

    盛星晚故意捱着不起床,她可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换衣服,索性半起靠在床头,沈知南像无人般在她面前换衣服。

    背对着她,无意间就看见男人流畅的背部线条,肌肉紧实有力,那身材一看就是常年健身保持,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绝不是女人会产生厌恶的夸张肌肉。

    只一眼,匆匆收回视线,耳朵一下就烧了起来。

    昨日半夜,沈知南和衣而睡,没逾越雷池没占她半点便宜,抱着她时也温柔克制,仿佛和那个要在女厕强上她的男人不是一人,不曾想,越是能克制欲望的男人,越是强大可怕。

    大多数男人以下半身思考,被欲望驱使的比比皆是,不得不承认,一个能在事业上取得成功的男人,其他方面也要比寻常人出色,他理智,懂克制,懂权衡利弊左右计算。

    到底什么样的经历?才能长成一个沈知南。

    盛星晚倏地一惊,心中暗警自己,不准对沈知南怀有好奇心,往往好奇心是所有坏事端的开始。

    这才打消了深想的念头。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沈知南已收拾规整,哪怕只休息三个多小时,此刻看上去状态也是极佳,正慢条斯理地往手腕上戴一块儿英式机械表,眼皮一抬却是看向她。

    “年底公司事情多,没时间陪你。”

    那太好了,你忙你的。

    “我估计会晚一点到家。”

    没关系,不回来都没事。

    沈知南从她脸上窥见一抹笑意,当下就挽唇浅笑着改口:“但是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我不放心,你随我去公司看看吧。”

    盛星晚:“?”

    她忍住顶嘴的冲动,还是温温柔柔地带笑说:“不是有江渔在么,她会照看好我的。”

    “我亲自照看比较好。”沈知南戴好腕表,低头看眼时间,“下床洗漱吧。”

    “......”

    她一个狼狈的落魄千金,要是真跟着沈知南去HK总部,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浪花来。

    绝不能去。

    盛星晚磨蹭着下床,尝试着和男人讨价还价,“我身体还不太舒服,不想出门。”

    那点儿小伎俩被沈知南看得透透的,她在怎么聪明,在他面前只能说是年轻,但他没有拆穿,也选择纵着她那点小心思,“那就乖乖待在家。”

    “好的,沈总。”

    那句沈总,是用文哲那谨慎小心的口吻喊出来的,沈知南一怔,下一秒摇头失笑,这丫头......

    在他笑时,盛星晚正好拉开窗帘。

    满室阳光满洒,沈知南面窗而立,笑意融进光亮里也融进她的眼眸里,那一刻的盛星晚绝对不会知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见他如此胸无城府的笑过了。

    见过沈知南的人都知道,此人时时脸上带笑,温润的笑,讥诮的笑,蔑视的笑,所以人送笑面狼的外号,时时刻刻他嘴角都噙一抹笑,但是笑意永远只浮于表层。

    被他的笑意晃了眼睛。

    盛星晚回避目光不再看,视线落在窗外,看到的是数不尽的桃树,漫山遍野绵延不绝,若是等到三月开出桃花,景致定然美不胜收,那就是十里桃花真正的人间仙境。

    在男人温润目光里,她随意找一个话题,围绕顾惊宴开了口:“顾医生昨天找我问一个女人的下落。”

    “嗯。”他敛了敛笑意。

    “叫霍......霍什么,听说顾惊宴挖了她一颗肾。”

    “霍东霓。”沈知南替她补全姓名,陈诉事实时很平淡,“嗯,一颗肾。”

    顾惊宴真的挖了那女人一颗肾。

    后背无端地就弥漫一层寒气,带着股麻意,爬了满身。

    “肾呢?”

    “给顾惊宴未婚妻了。”

    “......”

    沈知南说得云淡风气,好似吃饭喝水的寻常小事,完全不曾体会到作为旁听者的她,心中是如何的震撼。

    如果物以群分,人以类聚的话,那......

    转念一想,物以类聚这词放在眼下就有点不合时宜了,他和顾惊宴关系走得近,如果三观不合性情不相投也不会成为好友,但那顾惊宴已经狠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了。

    当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沈知南绝非良善。

    换作任何一个女人听这个故事,都会同仇敌忾地替霍东霓鸣不平,她连眉色都冷了下来,“既然如此,还非要找人干嘛,一颗肾不够还要索命?”

    “你不懂惊宴。”

    呵呵,谁要懂这种衣冠禽兽。

    沈知南见她面露不屑,也不替顾惊宴开解辩驳,只淡笑着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太关注别的男人,我会不高兴,乖乖等我回家。”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盛星晚心中四下荒凉,所谓的南沈北顾,被众人捧上神坛的两个男人,前者是斯文败类,后者是衣冠禽兽,真是平分秋色不分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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