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精灵留下来的唯一希望？
这是一个超出了想象的答案。
卢修斯没有出现在前面近两千年的和平时光中，却出现在索伦与光明阵营的对立越发尖锐的时刻。
即便瑟兰督伊早已澄清，他们却不曾想过那预言竟然真的和这场波及全部生灵的战争无关。
为什么卢修斯才是那个希望？
瑟兰督伊并没有再解释这一点。
甘道夫又想了想，抓住了一丝灵感，但在看到莱戈拉斯时，他又沉默了。
礼厅里还挤着一群人类和矮人。听不懂精灵语的他们似乎耐心快到达极点了。
站得最近的那个人类，忍不住低声问甘道夫：“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算是一些精灵的内部矛盾吧。”甘道夫也有点措辞艰难，“你们先回避一下吧。等到军队回归……”
人类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甘道夫，又看了看身后的其他人，再看了看精灵：“但……”
话音未落，礼厅里面，刚才那股令人窒息的黑暗力量又爆发了出来，以一种更具攻击性的态势向人类席卷而来。
人类顿时忘了刚才想要说的东西，一哄而散。
在他们逃跑身影的后面，那股力量顺势把礼厅的沉重大门给狠狠拍上了。
甘道夫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没有跟着人类一起出去了。
其实听完自己父亲的解释之后，莱戈拉斯的感觉是更加局促了。
唯一的希望可以解释很多，但不包括瑟兰督伊牵手的那个动作。
莱戈拉斯很想问。
因为这对他来说，格外重要。
如果此时的他还是过往那么多年里的那个他，也许他会再次选择在精灵王言不由衷的沉默中退却。
但在护戒队过程中的一路相处，莱戈拉斯一直有看到自己父亲的反应。
他的父亲，也是他的王。
他也许经常高高在上，也经常睿智负责。
但他很少会像这一路一样，沉默得像是没有光。
莱戈拉斯猜，他是在担心卢修斯。
或许是因为有机会真正见到过他不像一位国王的样子，莱戈拉斯突然觉得，他想要把自己一直压下去的疑问，真正的问出来。
当他几番挣扎后抬起头，他看见了父亲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似乎是在给出一个最终到来的允许。
“你……”
卢修斯的爆发就在这个时刻毫无预兆的喷涌而出。
那股力量让人类落荒而逃的气势，重重的压在了精灵王子的身上。
莱戈拉斯没有一点防备，就被这股气势压得退了一步。
他没料到卢修斯的反应比瑟兰督伊还大。甚至不允许他说出那个疑问。
错愕看向卢修斯的时候，他的眼底甚至还透出一点淡淡的委屈。
就算满心困惑，精灵王子最后也没能对卢修斯有什么生气的感觉。
也许有过那么一个瞬间的无法接受，但那股在心里兜兜转转的别扭终究被卢修斯曾为瑟兰督伊做过的种种冲刷得无影无踪。
无论出于什么身份，他好像都没有资格对卢修斯质疑些什么。
但他不懂，卢修斯为什么会对他生气？
卢修斯生气的时候，就挣脱了瑟兰督伊的手。
精灵王低头，看见卢修斯似乎是随意搭在扶手上的左手。
更准确的说，他在看的是卢修斯左手上的戒指。
曾经属于精灵王的那枚蛇形戒指现在已经面目全非。
盘绕手指的蛇形似乎没有变化。但在那身躯缝隙之间，却好像镶嵌着一枚纯黑宝石，又好像有一道不具实体的浓雾在有限的空间里被挤压、翻滚着。
认真的观察时，浓雾又会在一眨眼的时间里面又消失不见，影影绰绰。
那上面的气息，和卢修斯现在施加于莱戈拉斯身上的一模一样。
也是曾经压载在他身上的。
正是因为知道卢修斯为什么生气，所以瑟兰督伊并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儿子解围。
“莱戈拉斯，有关你母亲的事情，一直没有对你解释，我确实有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奥莉薇拉是个很有魅力的精灵，聪明、优秀。我很尊重她，但我与她的结合并非因为爱情。
“在我继任精灵王之后，始终没有遇到我认定的伴侣，我并不强求。
“但因纳瑞斯、加里安以及其他的贵族们坚持认为，王国需要一个继承人。
“他们担心再次失去领袖，尤其是在知道我身上的伤势之后。
“所以，奥莉薇拉是被推选出来的那个人选。
“我与她的相处很平和，也很愉快，但我们都知道这不是贵族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我从不认可没有爱情的结合。”
瑟兰督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皱起了眉。
回忆的过程并不愉快，他也不想阐述更多的细节，只最后略过了很多信息，又说道：“你的出现其实是个意外。”
莱戈拉斯原本沉浸在身体与压力的对抗之中，没有想到瑟兰督伊会说那么多。
这真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父亲认真谈及自己的母亲，震惊溢于言表。
瑟兰督伊继续说道：“你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但不是一个错误。奥莉薇拉将你视若珍宝，我也一样。”
更多的感情都融入在过往的点点滴滴之中，瑟兰督伊不再多说。
莱戈拉斯听着，身体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是因为此刻的震撼，也还因为卢修斯的压力并没有撤回。
刚才瑟兰督伊是解释给莱戈拉斯听的，也是解释给卢修斯听的。
但解释完了，听者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当他发现卢修斯的表情还绷着的时候，也非常无奈。
他的手再次搭在卢修斯的手上，极为珍视的握着：“你别再欺负莱戈拉斯了。”
温暖的感觉随着瑟兰督伊的动作，再次充斥了礼厅。黑暗的能量波动被一股并不霸道的力量送回到卢修斯的身周。
就像精灵王在温柔的包裹住卢修斯的脾气。
这样的交替落在莱戈拉斯身上时，他很惊讶。
这不是他第一场经历相同的感受。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一直有这样的两股力量，一直在卢修斯和瑟兰督伊之间交锋。
卢修斯撇了一眼瑟兰督伊，冷哼了声，仍是略有不满的抽回了手，但也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莱戈拉斯的感觉很复杂，无法言喻。
但看着卢修斯与瑟兰督伊这种无声无言的互动，他忍不住问：“所以，选择卢修斯，才是你真正的选择？”
瑟兰督伊坦然地点了点头：“卢修斯不是因我而来，但感情是我自己的决定。”
“即便你并不拥有预言所期望的这种能力。”他又望着卢修斯补充了一句。
同一天内突然知道了那么多“新的辛秘”，就连甘道夫都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成功麻木了。
他把精灵王子的惆怅与失落看在了眼里，叹了口气：“但能够真正掌握这样的控制力，也难怪你终究还是成为了那唯一的希望。”
卢修斯依然对这种宿命论的论调不屑一顾：“假手他人的安全不值得任何一点提倡。”
瑟兰督伊摇了摇头：“我从未想过依赖你去实现我的目标。以后，莱戈拉斯也会承担起他应尽的责任的，只是并不急在现在，你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去催着他掌握。”
感受到莱戈拉斯再度出现的惊讶目光，瑟兰督伊平静的望着他，说的却是很少会给予儿子的直接肯定：“我相信你可以。”
“应该说，无论是作为一名战士，还是一位精灵王子，莱戈拉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甘道夫也连忙支持道。
“为时尚早？觉得我欺负他么？”卢修斯语气凉凉的给两者的长辈心态作了个总结，然后又笑了，笑得嘲讽，“瑟兰督伊，你是不是忘了，我比你儿子年纪小？”
莱戈拉斯＆甘道夫：……
瑟兰督伊笑了，久违的抬手，摸了摸卢修斯的头，嘴角持续上扬：“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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