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红色-区域, 都是有瘟-疫-爆-发的地区。”施远狄开口道。
琅嬛拧眉,虽说早料到被染红的区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但也没想到竟全部都是瘟疫。
她还以为, 这次瘟疫, 最多也就是针对各大宗门呢。
毕竟像瘟疫破坏性这么大的东西,大范围散播跟灭世没什么区别,谁也不会想自己占据的领地是一片死地, 所以通常来说,哪怕用的是损人不利己的阴毒法子,大多数时候也都是极有针对性的。
可这回……
施远狄道:“嬛儿觉得是谁下的手?”
“我在虚界时, 看到小世界瘟疫的源头皆是肉块, ”琅嬛分析道,“如果肉块本身不是伪装的话, 那瘟疫应该都是疫兽带来的。”
施远狄笑眯眯的看着她,也不说对与不对。
琅嬛看了眼沙盘, 妖族占据的蛮州一点瘟疫的情况都没有发生,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有问题似的, 更正因为展现得太过明明白白, 却反而让人生疑,是不是有人故意甩锅给妖族?毕竟谁都知道, 疫兽是从妖族中分裂出来的, 谁知道有没有藕断丝连?
当然,也未必不是妖族故意如此做的,谁都以为它们不会表现得这么蠢, 可说不准还真是它们呢?
不过这次事件是疫兽们自己策划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疫兽们走到哪儿哪儿就爆发瘟疫,全部都是移动的病原体,因此哪怕是妖族,大多数也相当反感它们。
九州这片土地,是其上生活着的生物共有的,没有人会竭泽而渔,唯独疫兽,从未给这片土地带来过好处,走到哪,哪里就有灾难,民不聊生,死伤惨重。
也许疫兽中确实是有好的存在,可一个疫字,便足以让九州所有生命都联合起来驱逐它们,这种情况下,本来就跟善良搭不上边的疫兽便越发仇视生命,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也不让人感到意外。
当然,也有可能它们是被利用的工具,毕竟大世之争,什么妖魔鬼怪都开始跳出来了。
琅嬛凝眉沉思。
所以,到底是谁的嫌疑更大一点?
妖族?海族?还是不在大陆上居住,是住在日月星辰里的特殊种族?
想了片刻,琅嬛还是没有头绪,抬头看向施远狄,眨眨眼:“爹,想不出来。”
“总有怀疑的对象吧?”
“有,”琅嬛扳着指头算起来,“精怪、疫兽、妖族、海族、……还有邪修。”
稍微有那么些人口且叫得出名字的种族,几乎都被她列入了嫌疑范围内,施远狄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为什么怀疑精怪?”
精怪,名义来说,是属于妖族这个大分类的,不过很多时候它们都会被单独摘出来,因为它们都不是血肉之躯。
精怪泛指的便是那些以草木山石甚至一幅画一朵云成精得妖族,这些精怪性格平和,不喜争斗,哪怕是成精了,也习惯性偏居一隅不挪窝,在众人眼里素来都是与世无争的形象。
但琅嬛从不吝以最大恶意来揣测它们,与世无争?真与世无争,它们的名声又怎么会传播得这么广?更何况,又不是所有花草都是无害的,绞杀榕、食人花这些东西还少吗?
当然,琅嬛怀疑它们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
“精怪一直都是改善环境的好手。”
在很久很久以前,妖族中有血肉之躯的种族占据了整个妖族的三分之二,精怪得道艰难,本身实力又弱,很多哪怕成精了,在有些妖族眼里也依然是个食物,还是大补的唐僧肉。
因此那时精怪便跟妖族有了隔阂,后来在一个精怪的带领下,直接带着它们远走,在一片沙漠扎了根。
可到现在,那片黄沙遍布的地方,却再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一片绿意盎然,说那处原本就是林海也有人相信。
那时疫兽还没有现在这么人人喊打,直到有只疫兽修成了妖圣,偏又放任自己身上的毒素流出,害得妖族呆的那片土地死伤惨重,精怪身为妖族中的一员,这时候挺身而出,在被疫兽破坏而变得荒芜的土地上扎根,不到百年,便将或许要几千年才能恢复的贫瘠土地恢复如初,不至于让某些种族因此而灭亡。
在九州,最会种田的种族,已经不是种花家了。
有这个先例在,琅嬛很怀疑瘟疫是不是就是精怪跟疫兽合起伙来弄的,毕竟疫兽所造成的破坏,它们要修复起来并不算困难,完全可以就这么釜底抽薪。
所以在琅嬛心里,精怪身上的疑点,可比其它种族大多了。
更何况,琅嬛也一直怀疑,当初那只疫兽妖圣祸祸妖族的领地另有隐情。
毕竟能修成妖兽,怎么说也跟傻搭不上边,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放任毒素,找的理由还是刚成妖圣控制不住力量外泄,这可能吗?
而且以当时妖族疫情的眼中性,妖族大能竟然没能宰成那只疫兽,怎么看都像是早有预谋。
而当时最得利的是谁,事后一看便一目了然。
既然有一,自然也就有二了。
施远狄微微颔首,像是认可了琅嬛的说法,没再对琅嬛口中的怀疑名单提出异议。
毕竟,确实都有可能。
不过这其中,施远狄最讨厌的不是曾是人族劲敌的妖族,也不是某些高高在上不知所谓的狗东西,而是邪修。
邪修所修之功法,不拘泥于正魔,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都是疯子。
不敬不爱不憎不畏,没有任何身为一个人该有的感情,甚至不将人族视为同类,更不在意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破坏欲惊人,不在意得失,什么混账事都做得出来,在九州,可以说是跟疫兽一样人人喊打的存在。
想到邪修,施远狄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将琅嬛派过去捣毁邪修的据点,但一想到邪修那些损人不利己,也不在意自己命的邪修,施远狄就放弃了让琅嬛踩着邪修刷声望的想法,转而朝琅嬛笑道:“你不觉得,你怀疑的范围太大了吗?”
琅嬛摊手:“信息不够准确,怀疑的对象自然也就大了。”
施远狄笑笑:“那看来还是我的不是了。”
琅嬛好奇:“爹你猜到是谁了?”
“不知道,左不过那么几个,”施远狄眼底浮现出淡淡冷意,“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反正,我的人死了一个,我就去杀他们十人。”
在施远狄眼里,根本就没有冤枉了对方的选项,他也不信他们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没准还在里头推波助澜了,毕竟虚界,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所以不管是不是他们,杀了都不算伤及无辜。
施远狄杀心一直都不小,他从不跟别人讲什么大道理,暂时不想杀的,就暂且打服,嫌对方碍眼的,就杀了了事,什么挑拨离间深沉心机在他这儿都没有用,因为他连听都懒得听,无法容忍对方存在时,便根本不会给对方挣扎的机会,直接杀了了事。
阴谋诡计?
人的没了,还谈什么阴谋诡计?
某些自命不凡,喜欢动脑子解决问题的修士,碰上施远狄这类的存在,大概都很憋屈。
琅嬛对此也没什么看法,更没想劝老爹杀心别那么重,事实上,要不是她不了解到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到底是什么便会觉得寝食难安,她也会学她爹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
不过施远狄看上去倒不太赞成琅嬛学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移了话题,跟琅嬛探讨起了其它问题。
琅嬛修为尚浅,施远狄能考教的也有限,没说多久施远狄便没了可以考教的地方,毕竟再说下去,就是该指点她修行上的问题了。
但琅嬛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亲自演练,而不亲自演练,施远狄便基本无法给予建议。
这让施远狄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再跟闺女多相处一会儿了。
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很奇怪,毕竟父母跟孩子亲近是理所应当的,但九州的孩子在踏入修炼之路后便得学会独立,因为呆在父母身边的雏鹰是飞不起来的,所以在没有正当理由时,施远狄也只会偷偷摸摸注意着琅嬛。
毕竟他得让琅嬛学会不依赖他们靠自己解决问题。
老爹心里在想什么,琅嬛是感应不到的,不过猜却是能猜到,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跟他讲起了自己去小世界时的作为。
她没有过多谈论自己当时内心的算计,只简单的陈述了一下,就像她做的不值一提一样,施远狄却觉得,闺女这是在隐晦的夸赞自己求表扬呢!
但施远狄还是保持沉默,偶尔还会批评几句,点出琅嬛做得不好的地方,不过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笑着的,直到琅嬛掠过自己是怎么受伤的,讲到虚界时碰上的事,施远狄才流露出有些明显的不悦来。
琅嬛像是没看到一般,着重描述着自己的聪明机智,施远狄却只注意到被她轻描淡写带过的陷阱。
对此,琅嬛只用颊边渐深的梨涡来回应。
她这人呀,一向记仇,不过对付他们,还犯不着暴露出自己的势力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要忍耐。
区区几个小杂鱼,有什么资格让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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