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嫏嬛孤注一掷, 选择了修行那本怪异的功法,功法本身,其实是不会改变修士的性别的, 至多也就是让人-皮肤更细腻一些, 声音更尖细一些罢了,除了缺少那物以外,这个人看上去最多也就是显得阴柔一些。
然而牧远当时砍下那物后, 胡乱的将自己得来的疗伤灵药往嘴里塞,不知里头是不会混杂了一些旁的灵药,牧远吃下后, 突然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是被打碎了重生一般, 剧烈的疼痛之下,让他甚至都没能按照功法上的运转轨迹运转功法, 反而因为太过疼痛无法维持原本的运转导致了真气运转的方向出了岔子,拐进了另一条路线当中去。
等疼痛不再, 牧远也冷静下来时,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 功法倒是成功修成了, 还让他一定程度上汲取了灾孽的力量滋补己身,可具体情况, 却跟那本功法描写得相差甚远, 除了主体没变以外,余下都变得面目全非。
更甚者,他还无法将错乱的真气运转轨迹给拉回正道去, 他现在按照功法上的运行轨迹去修炼,反而会伤到自己,他不信邪尝试了一番,还险些导致自己经脉俱断成为一个废人。
这甚至给了牧远一种功法本身就是错误的感觉。
但这又怎么可能?
牧远只能认为,是自己误打误撞修成的变异版功法,具备太强的排他性,所以才导致他不能修行原版。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他也试过转修回原本修炼的功法,结果依然不行,这也佐证了他的猜测。
但这也给牧远带来的一个难题,他见识有限,连凡人能用的功法他都不曾创造出来过,现在又怎么可能创造出自己现在所修行的功法的后续道路?
他连对自己怎么修成的这变异功法,都是迷迷糊糊的。
不过在修成功法之时,牧远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当时堪比生死时速,修成功法能动用真气之后,便且站且逃,彻底解决了自己身后的追兵,只是他修为尚浅,因此将别人解决后,他自己也深受重伤,跌进了悬崖下的湖里。
那时他已然昏迷,等他醒时,便处于了一个废弃的秘境当中,想来时顺着水流飘走时触发了秘境的机关。
那秘境已经废弃,以牧远对阵法空间的造诣根本走不出来了,秘境里头也没什么好东西,看上去是其主人临时性的居所,简陋得很,不过里头倒是有一个废弃的传送阵,牧远完全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启动的传送阵,没想到这传送阵还真能用,将他给传送了出去。
只是在他出去后,之那传送阵就彻底报废了,也无法让他重新回到那个看上去很隐蔽的秘境。
牧远是花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中州了,但他并没有选择立马启程回去,不是不想,而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去。
他从小就没接受过有关于修士的正统教育,一切全靠自己摸索,到了现在,不夸张的说,他依然是个文盲,甚至有些字都还得靠连蒙带猜。
牧家根本不在意一个牧家子弟连字都不认识会不会让牧家蒙羞,他的父亲厌恶极了他,连学堂都不给他上,牧远现在能认识字,都还全赖当初他偷偷摸摸去偷听,和之后他发迹了,专门去找的老师教。
但根本没有安逸的环境让他安心学习,总有人找他麻烦让他不得不中断学习,后来有了女人之后,牧远就彻底放弃了这种低效率的手段。
毕竟他的女人博学多才,无论牧远得到了什么宝物,都鲜少有她们认不出来的,牧远习惯了靠她们得到答案,省时又省力,因此便没有再去找老师教自己。
所以他虽然知道九州有九个州域,每个州域之间来回困难,但并不清楚该怎么从这个州域,通过仿佛没有边际的海到另一个州域。
因此不管他乐不乐意,他都只能暂且在扬州城安顿下来。
后来听闻扬州城最大的宗派神霄派即将迎来每十年一回的收徒大典后,牧远就更是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曾经他并不在意宗门,反而觉得拜入宗门不自由,毕竟资源他能自己挣,碰上不认识的东西他的女人也完全能给他答案,所以尽管不是没有宗门招揽过他,但牧远都拒绝了。
现在他却不得不主动拜入宗门,世事之无常,让人不得不报以苦笑。
哪怕牧远见识不多,也清楚的知道这个扬州城最大的宗派神霄派至多不过一个二流宗门,还比不上他在中州时意图招揽他的宗门,更甚者,因为这是正道的地盘,上升途径会远比中州困难。
毕竟魔道之人,离经叛道,只要弟子展现出足够的价值,短时间内所拥有的资源甚至能堪比长老,可正道却不行,无论你有再大的贡献,一句于礼不合就能将一切压下。
牧远从小就在中州长大,因此对正道自然是多多少少带着些偏见的,可惜现在他就是再不满意,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人会再跟他一起讨论功法的利弊,更何况他正走在一条无人走过的修行道路上,后续功法只能依靠自己去创造,可创造一门功法,所需要的积累无疑是海量的。
如今牧远褪去了原本的自命不凡,清楚到认识到目前的自己是办不到这件事的。
想创造一门功法,必然得阅读其它功法,触类旁通,而单靠他自己去收集功法,不知得蹉跎多少岁月才能真正创出后续功法来。
而宗门,无疑是一条捷径,一代代的积累,让每个宗门的藏书都是极其丰富的,不然也供给不了那么多的弟子,所以如果想加快创造功法的速度,宗门无疑是一个好选择,最关键的是,这也是门槛最低的。
世家以血脉维系统治,哪怕加入进去核心功法也不会轻易给外人看,相比之下,在宗门内,只要展现出天赋,确认弟子非敌人派来的奸细后,便能相对容易的得到宗门的核心功法。
并且,他对复活凌萱的事毫无头绪,也只有宗门,才有可能拥有这类禁术的存在痕迹。
种种原因之下,就算没有神霄派收人,牧远也会选择一个宗门加入。
不过他易招惹麻烦的体质,并没有因为换了个地方就消失了,依然存在的。
只是曾经那些找他麻烦的人,是想抢夺他所得到的法宝,是嫉妒他身边有美人环绕,可现在,却是因为有纨绔子看上了他的美色,有人‘英雄救美’因而让他被追求对方的女人嫉妒。
说实话,这让牧远有一种如同吃了屎一般的恶心感,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这样荒诞的理由而麻烦缠身,然而除了他自己清楚以外,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以为他是个男人,仿佛他本来就是个女人一般。
这比牧远之前发现发现自己的女人不爱自己了还要更受打击。
尽管他还是跟之前一样,从看似必死的绝境中逃了出来,但牧远却隐隐觉得,这还是跟之前不一样的。
至少,之前他死完完整整的死里逃生,他所在意的东西,也从来都没有因此而丢失过,可现在不一样了,不仅他自己失去了做男人的能力,他在意的女人,也死了。
这让牧远的心性比之前还要更偏激一点,他之前的自大偏激,尚且还有被人引导的缘故,现在却纯粹是因为遭遇了巨大变故,和身体所产生的心灵扭曲。
他恨把消息传出去的修士,恨那些贪婪的人,也恨凌萱的抵死不从。
就算她供出他了,又能如何?他难道就逃不掉了吗?
不,他依然还是有很大可能逃得掉的,因为他自起势起,积累的法宝就远超普通人的想象,哪怕他们一寸寸的去搜寻,也未必能找到他。
可牧远更恨的,却是自己。
恨自己自大到真的以为那些女人跟自己是因为爱他,恨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随便什么东西都敢拿,更恨他怎么没在灾孽寄生时,就死了呢?
嫏嬛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牧远遭遇了这么多事,不过就算她知道了,至多也就是对被他无辜牵连的人生出些怜悯来,却并不会诧异他的遭遇。
很简单,当一个人认不清自己时,摔跟头是必然的,收后宫不是他倒霉的点,他自己拎不清才是。
气运这东西,说来玄妙,但实际上,也不过就那么回事,毕竟运气衰盛,终究只是一时的,真正关系未来的,还是跟每个人的性格和处事有关,不然也就不会有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了。
牧远开后宫,跟他现在所遭遇的没有半分关系,毕竟在九州无论男女三妻四妾都是很常见的一件事,但问题只在于,他收了一群居心不良的女人在身边,最关键的是,还没有丝毫防备的想法,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一样。
要想跟人家谈感情,就得知道爱情之中容不下第三者,那些能和平共处的后宫,要么她们是不爱对方,要么就是被特殊功法所控制,真心实意的和平共处,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哪怕是父母,都会因为你更在意谁多一点而感到心里不舒服,更不消说跟你无亲无故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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