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正在给向桓则的绷带打结, 听到他这么说,手一抖,没收住劲儿, 又给他把伤口勒出来了点血来。
向桓则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去,我知道我很优秀, 被我表白你很激动,但是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江临手上的动作顿住, 慢慢抬眼去看他。
向桓则没看到他有什么心里话, 倒是眼神很警惕, 非常警惕。
向桓则轻咳了一声,连忙改口,“我跟你开玩笑呢, 看把你吓的,胆儿这么小。”
江临闻言, 眼中的警惕瞬间化为愤怒。
他手上用力, 使劲拉紧纱布, 只有斑斑点点血迹的纱布上瞬间红了一片,紧接着他的耳边传来了向桓则的一声闷哼。
向桓则使劲儿抽回手, “疼疼疼,轻点儿啊同学, 你下手也太狠了。”
“嘁。”江临冷哼一声, “活该。”
“这种事儿能乱开玩笑么”
向桓则悄悄打量了一下他, 还是没看到他有什么心理活动, 于是试探性的道了个歉,“那行,我错了,不该拿这种事开玩笑,你别生气好不好”
江临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你这话说的怎么就跟哄小姑娘似的”
“我不会因为这一句玩笑话就生气。”
“啊”向桓则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你现在不就是在生气么”
“我”
江临一噎,瞪了他一眼,使劲一拍桌子,起身走到床边坐下,“行了,你的手包好了,可以走了。”
向桓则闻言,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啥不是吧同学,你这就不管了”
他走到江临跟前,把手举起来给他看,“我本来就擦破点儿皮,你看,被你一包流了这么多血。”
“所以呢”
“所以,所以是你二次伤害了我的手,你不得再重新给我包一下”
江临朝桌子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酒精纱布都在桌子上,自个儿包。”
向桓则一听他这敷衍的态度,不乐意了。
他一屁股坐在江临旁边,抬起那只受伤的手,“不行,这血是你给我勒出来的,你来包。”
江临偏头看他,露出一个近乎温柔的笑,“我给你包我给你两拳头你要不要啊”
说着,他抬手去推向桓则的后背,“起来,别坐我床上。”
向桓则被推了一下,不但没挪地方,反而还往江临那儿凑了凑。
他一手撑在江临旁边,身子微微前倾,将包着纱布的手怼在,“你这人真是太不负责了。”
“我不管,你给我包。”
江临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一股热气吹来,痒的他直缩脖子。
他往旁边躲了躲,又推了一把向桓则,“滚,离我远点,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自己包。”
向桓则不管,又往他身边凑了凑,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不行,你要是不帮我包,我今天就睡你宿舍了。”
江临被他挤到墙边,没办法,只能站起来回到椅子上。
“随便你,我宿舍里没那么多东西,空地儿挺大的,够你打地铺,你要是愿意住就住。”
“不过先说好了,我这儿可没有多余的被褥,要睡你拿了被子再来睡。”
“你当我傻呀”向桓则身子一歪,无赖似的往他床上一躺,“我要是回去拿了被子,你还能再让我进来”
他把那只没受伤的手枕在后脑勺,微微偏过头,嘴角噙着笑,“我要睡,那肯定就是睡你床上,你要是不嫌弃,过来咱俩一块睡呗。”
江临气笑了,“合着你这意思是我拿你没办法了呗。”
“你给我再包扎一次我不就走了么。”向桓则轻笑道“你看你,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儿,非得整的咱俩这么剑弩拔张的,多不合适。”
两人相隔五米,一趟一坐,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挪地方。
向桓则说的不错,江临确实很在意那个玩笑。
其实朋友之间随口说一句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玩笑真的没什么,但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自己就是很生气他开这样的玩笑。
尤其是向桓则说的时候还那么认真,就真的很烦,这种玩笑怎么能乱开呢
向桓则心里也没有多平静,刚才那句话究竟是脱口而出的玩笑还是脱口而出的心里话,他也不知道。
就姑且当这是他脱口而出的玩笑,可江临那么生气,明显这个玩笑开过了。
他一直非拉着江临再给他包扎一次,就是想两人闹着玩开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总不至于两个大男人之间,因为一句我喜欢你的玩笑正儿八经的道歉,这也太尴尬了。
江临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马上该睡觉了。
他轻出一口浊气,“行行行你过来,我给你包。”
向桓则一乐,连忙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到江临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把那只手上的手举起来。
江临斜睨着他,见他这举动,没忍住,弯了下唇。
向桓则悄悄松了口气,心道可算是笑了。
这次两人的位置换了个个儿,江临坐在高的椅子上,向桓则坐在矮的凳子上。
刚才向桓则的角度是重点看到他的睫毛,这个角度是重点看到他的鼻尖以及柔软的嘴唇。
江临的唇是淡淡的粉色,看着真的好软。
会有男生的嘴唇长得这么软么
向桓则的思绪越飘越远,眼看着就要飘到晋江不让描写的地方了,他猛地回神。
为了防止自己再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把凳子往前拉了拉,又开始对着江临犯贱,“呦,江同学,终于舍得对小的展颜一笑了”
江临慢条斯理地拆开他的纱布,重新给他擦酒精,上药包扎。
“因为你刚才跑过来的样子特别像一只直立行走的拉布拉多。”
向桓则抬腿,用膝盖撞了下他的小腿,笑骂道“滚吧你,我哪里像拉布拉多了”
“我要是拉布拉多,你就是,嗯你就是小豹猫,又凶又傲娇。”
“重点是傲娇。”
江临毫不客气的把沾了药的棉签使劲怼在他的伤口上,听着向桓则的闷哼,他不以为然的说道“哎呀,劲儿使大了,不好意思啊。”
向桓则乖乖闭上了嘴。
世上的男人千千万,唯有傲娇惹不得。
向桓则被二次伤害的手又被二次包扎好。
收了酒精和纱布后,江临二话不说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门啪的一声关上,向桓则看着那扇还在微微震动的门,轻笑着摇了下头。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轻喃道“你是真的傲娇啊。”
这天晚上,江临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昏暗的小巷子,他好像喝了酒,意识在清醒和模糊之间。
他手上拿着一个酒瓶子,正在巷子里左摇右摆的走。
走了两步,他仰着脖子举起酒瓶,可那瓶子里再怎么也倒不出来一滴酒,于是他使劲把瓶子往前一摔,嘴里还骂着“又没了,破酒,真不禁喝”
丢掉瓶子后,他并没有听到酒瓶子碰撞地面发出的声音。
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让他发出了疑问“咦奇怪,以我扔出的角度和力度来计算,酒瓶子早该落地了啊,这怎么没声儿啊。”
然后又走了两步,他看到了自己扔的酒瓶子,也明白了酒瓶子落地没有声音的原因。
酒瓶子此时正静静地躺在一个人的身上,而那个人正静静地躺在地上,他的身下是一大血。
江临见状,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快步跑到那人的身边。
只见那人浑身是伤,脸上也尽是被打过的痕迹,一只眼睛甚至被打的肿到睁不开。
虽然江临不相信自己一个酒瓶子能把人给打成这样,但是那个酒瓶子确定是落在这人身上无疑了。
而且说不定这人本来还清醒着呢,就是被他一瓶子给砸晕了。
江临深呼吸了好几下,努力的平复了下内心的恐惧,颤着手去探他的呼吸。
在食指感受到了细微的热气后,他重重地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还活着。”
江临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120,不一会儿就有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梦里的场景一转,他来到了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被他砸晕的男人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的给他插了一堆管子,忙活了大半夜后,一位护士拿着缴费单过来找他,“先生您好,麻烦先去缴一下费,缴费窗口在一楼大厅。”
江临看了一下缴费单,吓的差点当场心脏病发作。
“我去这么贵”
护士小姐嘴角带着亲和的微笑,“您的朋友伤的非常重呢。”
不管怎么说,这位仁兄确实是被自己的酒瓶子给砸到了,自己帮他承担一部分医药费也是应该的。
江临只好捂着心脏去缴费。
他先把医药费给交了,等他醒了以后,再把不是自己造成的伤的治疗费用给要回来
他转身下楼,准备去缴费,结果梦的场景又是一转,转到了一个普通病房。
病房里一共两个床位,他正坐在一个床跟前倒水,而自己守着的床上坐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
男人身形修长,身上几乎包满了纱布,从露在衣服外的手腕和脖颈处就能看出来。
他眉目俊朗,棱角分明,左眼因为伤的严重也被包了纱布。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散落在两边的刘海微微遮住了那只被包住的眼睛,看着就像漫画里的男主角一样。
直到那人把连转过来,江临的手忍不住使劲一抖,水洒了大半杯。
向桓则。
梦到此处戛然而止,江临猛地惊醒,喘着粗气坐起身来。
他抬手抓了一把头发,用力的深呼吸,心跳渐渐平复了下来。
怎么会突然梦到他呢而且梦里出现的地点和事件在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发生过。
自己穿书前没见过那条巷子,也没有去过那家医院,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很希望可以救向桓则一回
这也太玄幻了。
江临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最后只能把它算在向桓则今天开的玩笑头上。
都怪那货,非要开这种让他心神不宁的玩笑,害得他做这种奇怪的梦。
明天去了教室应该再给他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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