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漫步在草色稀疏的地狱。
地狱的风光有种奇特的魅力,它的笔画粗砺又尖锐,色彩是水墨的寡淡,唯有张扬的红色被这块土地钟爱着,凸显着。是非常有趣的旅游景点但并不适合长久居住。
我把想到的说给太宰先生听后,他被我逗笑了:“地狱适合居住的话还要天国干什么?”
也是,传说中的地狱都是给恶人居住的地方。
“说到天国……太宰先生希望天国存在吗?”
“这个我无所谓哦,天国存在与否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如果太宰先生希望的话,我们下次就去天国旅游吧。”
“哎呀,这就算了吧,我这种人去天国会水土不服的说。”
“怎么会呢,太宰先生——”
我没有再说下去,我已经明白太宰先生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了……太宰先生认为黑手党的自己不适合去天国。
“那就不去了,不过是一个旅游景点而已。”
“旅游景点……吗?”太宰先生低低笑着,“说出这种话的天上君也真是厉害呢。”
“那当然!”我得意的说:“只要太宰先生在我身边,我无所不能!”
“哎——无所不能?生孩子也可以吗?”
“‘无所不能’只是夸张啦,只是希望太宰先生可以多依赖我一点而已,生孩子这种事情我当然……”我突然陷入了思考,从第三章得知,我是可以变成女孩子的,女孩子当然会生孩子啦。那么问题来了——太宰先生从我眼前消失一分钟后,我的魔法就会从一百级掉到三级,也就是说,除非我不碎觉,除非太宰先生一刻不离的陪着我,不然……
太宰先生被我的沉思吓到了,他表情渐渐变得奇怪起来:“不会吧,你不会真的……”
“做不到呀。”
我把我思考的过程告诉了太宰先生,太宰先生沉默的听着,完了后太宰先生再次感慨:“天上君真厉害啊。”
“所以天上君现在是……女孩吗?”太宰先生轻声问道。
我看着自己一身女装:“不是的,我本来想变成女孩的,要做就要做到最完美嘛。但是太痛了,比从威压上掉下来还痛,所以我放弃了。”
太宰先生的表情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天上君很怕痛吗?”
“也没有啦……只是讨厌而已。”我当然不会说自己怕痛啦,那实在是太不帅气了。
说到讨厌,我想起了经纪人小姐问我的那些我答不出来的问题。
“太宰先生讨厌什么呢?”
“讨厌啊……哎呀,讨厌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反倒是说不清楚呢。”
“太宰先生可以慢慢说。”
如果可以,我想了解太宰先生的全部。
“好吧好吧,那么,我讨厌狗哦。那种踢一脚还会缠上来的狗最讨厌了,稍微逗一逗就摇头晃脑的把自己下巴交托给人类,这样的生物实在是让我困扰呢。天上君看过《忠犬八公》吧?”
我僵硬的点头。
呜哇,为什么我会有太宰先生口中的狗是我的错觉?
“几乎所有人看完后都会夸赞小八的忠诚,真是不可思议呢……”太宰笑眯眯的对我说,“因为他人对自己的一点好,就把全部都压在那个人的手掌上,当那个人不见了就心如死灰的狗……竟然还有人为那条狗塑像——究竟是人类想要得到这样愚蠢的忠诚还是人类在为愚蠢的自己哀悼呢?”
“天上君觉得呢?”
我觉得……
“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故事。”
我说,“如果小八没有遇见那位教授,它可能会被别人捡走,那个人也许会对小八很好,也许会对它很差;也有可能小八会成为自由的流浪狗,它会变得桀骜又野性,与人搏斗,与自然搏斗,它不会再为一点温暖和一点食物就软下心肠了,它会充满可能性,最后成为狗中之王也说不定呢。
而教授呢,他兴许会有别的狗吧,然后和其他狗上演忠犬九公的故事或者一条狗的使命什么的。”
“哎呀,世事是很无常的呢。”太宰先生感慨了一句。
“但是我说的那些可能都没有发生,太宰先生。”我笑着说:“小八它遇见了教授。”
“我知道这只是偶然,但这不也是命运吗。我想小八不是因为什么一点好而倒在那个手掌上的,它是倒在了那无数可能中最温暖的手掌上。”我拉着太宰先生的手又紧了几分:“小八它不是不聪明,它只是感受过温暖便没法忍受寒冷了,所以只能一直等下去。但是,太宰先生,小八一定至死都没有后悔过遇见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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