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少年独有的温和声音, 纪安安心里却在想,这样好的他, 救了自己两次, 又怎么会杀‘纪安安’呢。
直到下午纪国平和唐秀英两个人下工回来,江焕才结束了今天的教学。
唐秀英问他,“阿焕, 今天给安安补习的情况怎么样?”她怕女儿不认真听反而白白劳累了别人一场。毕竟江焕不上课在家的时候少,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忙活,也没个人能搭把手。
“唐婶,安安听得挺认真。书上的东西稍稍讲一遍她就能懂了。”正如他所说的, 不会告诉唐秀英和纪国平。江焕脸色平常, 完全看不出刚刚发生过什么, 仿佛纪安安真的是他口中那个·认真听讲并且聪慧的小孩。
纪安安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想到刚刚他讲课时, 自己时不时看着着他的侧脸神游天外, 这叫听的认真……原来他也会面不改色的撒谎吗。
“那就好, 哎, 她要是能认真的学那就再好不过了。”唐秀英放下了心, 她也担心女儿的·成绩太差留级。
“唐婶, 安安认真学的话不会留级的, 你放心吧。我先回去了。”江焕安慰她后告辞道。
唐秀英劝他,“你这孩子,跟我们见外做什么,晚饭就在唐婶家吃。”
江焕摇了摇头, 拒绝道,“不用麻烦了,唐婶。爷爷还在家呢,我先回去了。”
说完跟纪国平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唐秀英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孩子!”
纪国平听到了后揽住了她的腰,“江焕他自己主意大,你啊,就别操心了。”
“对啊,娘,江焕主意可大着呢。”纪安安看着桌上那堆丝毫未动的零食补充道。
她拿过放在那人位置前面的课本,一阵风吹过,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纪安安一看之下便愣住了。
原本崭新空白的课本不知何时已被填满,每一个汉字后边都被人仔仔细细的注着拼音,使初学者看上去一目了然。书上的字迹隽秀有力,就如同那人一般。
唐秀英拍掉了纪国平的手,转头对纪安安说:“安安,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这一片心。要好好学习,听见没?”
“嗯,”纪安安怔怔的看着自己书上的笔记应道。
*****
这几天,纪安安放学的时候总有些后怕,她走两步就往后边看看,生怕纪欣又像上次那样突然冒出来在半路截自己。没想到几天下来竟然都没有再碰见她,就连在学校也没有再见过她。纪安安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有些奇怪,以纪欣的性子,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才是。
还未等她生出更多的疑虑,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自己送上门了。
放学回到家里,纪安安就听到唐秀英在和纪国平八卦纪家老家的事,“大房的纪欣最近好像出事了。”
“啥事啊?”纪国平随口一回,他并不是很关心纪欣怎么了。之前纪欣接二连三的害纪安安,早已将他心里对她的那点同情消耗干净了。
唐秀英说,“不知道被谁给揍了。听他们说,晚上出去一趟回来就被人揍了。连揍她的人长啥样都没看清。”她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惨的哟,鼻青脸肿的,之前被纪老头打都没肿成这个样。、
唐秀英在这里唏嘘,纪国平听了之后却笑开了,“报应。谁让她那么欺负咱家安安。”
“哎,你这人咋说话呢?”唐秀英嗔了他一句,随后自己也没忍住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她虽然容易心软,但也不是圣母,对纪欣这样害过自己女儿的侄女自然是同情不起来的。甚至心中还有种隐隐的欣喜。她作为婶婶,对纪欣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心里一直憋着口气呢。这下好了,被别人收拾了,可不是遭报应了吗。
纪安安在后边听见了倒是挑了挑眉,纪欣被人打了?怪不得这几天又没来学校,也没心思找自己麻烦了。不过谁干的这件好事啊,她可的去谢谢这人给自己报仇了。
*****
最近几天纪欣时运有些背,话还得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这段时日以来,纪欣隐隐觉得纪安安有些不对劲,每次跟她交手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但自己是经历了一辈子重生回来的人,身体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而纪安安只是一个八岁的毛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重的心机,不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并且还让自己没好果子吃。
而且只要是和纪安安有关的事情,全部都和前世不一样了。比如她和唐秀英的关系,分家,还有江焕……
黄小英的那件事,原本想等到江焕和她合作以后再告诉他的,这样他也能欠自己一个人情。没想到提早被·黄小英这个蠢货自己爆了出来。江焕更是利用这件事脱离了江家。纪欣直觉这件事不可能那么巧,刚好江富鬼迷心窍去取钱就被黄小英发现了,还嚷嚷开了。她直觉和纪安安脱不了干系。
于是,前几天纪欣打算去找纪安安对质,想套套她的话,看她是不是知道什么。结果却被她给岔开了,后来更是遇到了江焕。
看到江焕又帮了纪安安一次……纪欣·的双拳紧握,她觉得他们两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他们两家的房子都盖到了一起,以前纪安安说讨厌江焕的那些话是在自己面前做戏。
如果纪安安真的知道些什么,那字迹的那些人参,就和她脱不了干系……想到纪安安一直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纪欣的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最近三天两头的往山上跑,可是再也没见着像那样一片一片的野山参了。
纪欣看了看窗外张翠娥的身影,打算今晚再去山上找找看。
没想到,就是这最后一次上山,被人给打了。
她在老林子里刚走了两步,就被人用麻袋套住了。随后便是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到她的身上。
"啊!救命啊!你是谁!?"
可那人从头到尾都理会纪欣的呼救,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直到最后离开,纪欣的脑子里都是浑浑噩噩的。她想不出自己除了纪安安还得罪了谁,要不是纪安安不可能有这个劲儿,她都要怀疑是她了。
纪欣顶着一身伤回了家,第二天又挨了张翠娥一顿打骂和冷嘲热讽,“你是不是晚上去干啥缺德事儿了,才被人打成这样?”她狐疑的·盯着自己的女儿问。
纪欣默不作声,看都没看她一眼专心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自然又迎来了张翠娥的一顿冷嘲热讽。在她的宣传下,村里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纪欣晚上被人打了。、
这个时候人们没有什么娱乐生活,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就成为了乡亲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没到半天,这事儿就传到了唐秀英的耳朵里。
在纪欣想破脑袋都搞不清是谁打了她时,纪安安也在疑惑。
按书中所说,纪欣在村里人缘颇好,那又会是谁这么恨她,用麻袋套着她打呢,还帮了自己这么一个大忙。虽然她知道原书中的一些内容不可信,但穿书这么久以来,还真没看到纪欣跟谁有冲突。
没等她想明白,唐秀英就让她去给江焕送江老头用的药。是些平时在山上采的补药,纪安安想了下,就摸回了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捞出了一个布袋子。
里面都是山上的那些人参,怕被纪欣发现,她采回来后就一直藏在自己房间里,当做不知道这回事儿似的。现在分了家,可以拿出来用了。姜老头的身体虚,正好可以用这个补一补。
纪安安过去的时候江焕正在厨房里忙活,他这两天放学放的早,还能赶回来给江老头做顿晚饭。
少年慢条斯理的翻搅着锅里,时不时去灶下加个火,和平时那个冷漠的他不太一样,多了些温和。纪安安在门口子看了半晌他忙碌的身影,破旧的衣裳也掩盖不住他周身的气质。现世说会下厨的男人最帅,现在想想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锅里的菜熟了,江焕正要去拿碗装上,不经意间余光瞥到了门口的一抹身影。小女孩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呆呆地看着自己。
他拿锅铲的手一顿,那双深邃的眸子落在纪安安白净的脸上,“怎么过来了?”语气一如既往地淡。
纪安安却习以为常,也不以为意,几步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东西递了递,“我娘让我拿过来的补药,江爷爷用的。”
说完未等他还接过去,就把头凑到灶台前,夸张的嗅了几下,“江焕,你做什么呀,这么香!”她没有说谎,确实很香,他应该很会做菜,想来是在江家的时候被黄小英锻炼出来的。
江焕没接她这话茬,他伸手接过布包,顺便道了声谢。
“咦?你手上这是怎么了?”纪安安注意到他两只手背上都破了皮,还有的地方血迹未干,询问道。
他黑眸微动,将立即手垂了下去,用布袋挡住了,淡淡道,“没什么,劈柴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纪安安也没多想,随即问道。
“那你做饭手疼吗?要不要我帮你?”她看着江焕,眼里有些兴奋。她也是会做饭的,只是来到这里之后就没再动过手了。
第一次有除了爷爷和娘之外的人问他疼不疼,江焕的心间微微一颤。他认真的看着这个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女孩,她的眼睛清澈的像一汪湖水,总在吸引着他,让他不自觉的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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