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安进门就见到院子里的三个年轻男人站在那, 气氛僵持。
苏明灿脸上带着些兴奋,而江焕看着另外的两人面色不善
她有些头疼的看着突兀出现在院子里的两人, “苏知青, 你怎么在这?”
苏明灿一脸喜意的说,“安安同志,你回来了!”
随后才回答她的问题, “我、我和王飞过来找支书同志有点事,顺、顺便看看你……”说着还特意瞥了她一眼,后面那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纪安安震惊地看着他脸上那团疑似红晕的东西,半晌无语。这人是男主吧?怎么一点男主的气质都没有, 跟自己说个话居然还会脸红!?让你心动的不该是纪欣吗, 怎么现在纪欣不在了就一直来纠缠自己。
她那双大眼睛眨了眨, 随后果断的点点头, “嗯好, 那你们继续聊吧, 我还有事, 就先进去了!”说完便抬脚往自家厨房走去, 看也不看苏明灿那两人一眼。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对这人还是躲得远一点的好。
“安安同志, 我去帮你!”苏明灿急切道, 说完就想跟着纪安安进厨房。
却被自进门,那双深邃的眼睛就一直落在纪安安身上的江焕一句话给挡了回去,他冷冷道,“苏知青, 男女授受不亲,你和安安年纪都不小了,光天化日的独处一室,影响不好。”
他这样一说,苏明灿只得作罢,但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还从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他不满的看了江焕一眼,觉得他有些多管闲事,不过就是个邻居罢了。
江焕却并不在意他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此时见纪安安的身影微顿,他眉头一动,于是也跟纪国平打了声招呼,“国平叔,我去帮帮安安。”便也跟着纪安安进了厨房。
眼看江焕有机会能和纪安安两人独处,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拦住他们,苏明灿一脸急切的他,对纪国平道,“哎,哎,江同志……支书同志,男女授受不清,他怎么能和安安同志独处一室……”凭什么自己就不行。
却见纪国平笑呵呵的走到他面前去,刚好遮住纪安安和江焕的身影,满脸笑容道,“不碍事,不碍事,阿焕从小就像我们安安的哥哥一样,他是去帮安安干活的。”
又状似无意的提到,“诶,对了,苏知青,你们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苏明灿被他挡着,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却无可奈何。此时听到这个问题,对上纪国平脸上那状似了然的笑容,他之前找好的借口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支支吾吾道,“我……我……”
看完了全程的王飞实在没眼看他的怂样儿,平时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怎么一遇到纪安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于是便大发好心的在旁边帮他开口道,“支书同志,我们过来是想问下这个秋收的事情的。你看这稻子都熟透了,我们知青还有好几块田没有割,怕是有点来不及了。所以我们想能不能让村里的乡亲们帮着弄弄……”
……
这边厢,纪安安进厨房把篮子放下才看到跟进来的江焕,狭小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想起他刚刚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她心里竟无端的有些紧张,出口掩饰道,“江、江焕,你跟进来做什么?”
她双眼里显露出来的局促不安是那么明显,江焕漆黑的眸子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每次紧张的时候双手都会不自觉的捏紧衣角。
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开口,声音不似以往冷淡,反而有些温和,“我来帮你收拾那些药材。”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就在耳边,纪安安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她瞪着江焕,“收拾药材就收拾药材,站那么近做什么!”
她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以往在山上遇到的那只炸毛狐狸,江焕轻笑一声,看着她的双眸里全是笑意。
他就那么眼带笑意,认认真真的瞧着她,好像眼里看得见她一人。
纪安安看到了他眼底的自己,于是脸更红了,她羞恼的后退了几步,将篮子里的草药塞了一部分给他,“快点洗吧,晒干了就能给江爷爷用了。”之后便不再理会他,开始埋头清洗药材。
江老头的腿还差最后几味药,再喝几个疗程就可以彻底断药了。今天纪安安是特意去给他采的。
手里的草药散发着一阵阵清香,江焕看着蹲在地上认真干活的女孩,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温柔。
纪安安洗好几味药材后,忽然听旁边人说,“安安,你想去县里的小学教书吗?”
她抬头,只见那人专注的看着自己,眼神莫名的有些温柔。
她心底一惊,温柔?怎么可能,他最后不杀死自己就谢天谢地了,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重新再看,只见他双眼中的情绪和平日一般无二,只是许久未见多了些温和。刚才果然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纪安安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心里不知怎么的却又有几分失落。她说不明白自己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隐隐对这种感觉有些烦躁。
“安安?想去的话我可以托朋友帮调一下档案。”
江焕见她呆愣半晌没有答话,不由又说了声。
纪安安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来,就见江焕那双深邃的眼睛正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手不自觉的尼捏了捏衣角,“啊?哦……谢谢你,可我现在还不想离开村子,在这儿多陪陪爹娘挺好的。你也知道我喜欢摆弄草药什么的,去了城里就没这么方便了。”
这自然是随口说出来唐塞他的。主要是她记得这一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在家里一边给那些孩子代课,一边复习挺好的·,免得到了一个新地方还得花时间适应环境。
江焕想了想也是,她喜欢摆弄这些草药,家里房间里到处都是,到了城里就没这么大的地方放了。于是没再多说什么,眼里却滑过了几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
想到高考,纪安安想了想,便试探着说道,“江焕,要是能有上大学的机会,你现在还会去吗?”
江焕略带疑惑的看着她,先不说大学的名额难得,他都已经毕业六七年了,怎么可能再去上学。
但说到这个话题,他难得有些谈兴,不似以往言简意赅,竟然跟纪安安回忆起了赵菊芬,“小时候,娘……她经常跟我说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这样才能光宗耀祖。那时我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后来……”
谁知道后来赵菊芬走了,大学也不招生了……这件事好似对他没有了任何意义,心底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和爷爷好好的活下去。
后面的话江焕虽然没有说出来,可她却能明白其中的未尽之意,害怕他想起那些不好的往事,她连忙转移话题道,“我的意思是,以后如果,我是说万一高考恢复了,你还会去读吗?”
说完就怕自己漏了什么马脚,有些紧张的拿眼儿瞅着他。
江焕看到她这副小心翼翼的表情,眼里略过几丝笑意。但也不敢真的笑出来,怕把她给吓着了。
他想了想,才问道,“安安,你是不是听人说了什么?”
纪安安的脸一僵,自己已经隐藏的这么好了,怎么还是被他察觉出了端倪,她不自觉的避开江焕的视线,掩饰般摇头道,“没、没有。”
江焕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但纪安安明显不想说,他也没继续追问,只嘱咐她,“这话在我面前说了就算了,以后别在外面说。被有心人听了,会拿去做文章的。”
“我没在别人面前说,就告诉了你一个。”纪安安发觉他没有教训自己得意思后胆子也大了起来,闷声嘟囔道。
“嗯。”
纪安安没有发现,待她说出这话后,江焕看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
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要跟他说清楚,“我听别人说的,很有可能会恢复高考,你平时没事就看看书呗,万一这是真的,到时候也不至于没有准备。”
江焕看着她的双眼眸色加深,原来真有人在她面前说过什么。他的眉头也微微蹙起,虽然他最近看报纸也发现了一些政策的变化,可这件事的可信度能有多少……
见纪安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自己,好似在要他相信她,给她个答复一般,江焕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好,我会看的。”
“好!你一定要记得看!”
她一瞬间就笑了出来,就像阳光下的花儿似的灿烂,那双大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江焕感觉到自己的心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噗通噗通的跳着,随即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看着纪安安的眼里也跟着染了些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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