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人这题我没做过, 只会让她来主动求我愉悦
时法医婚后心机手札。
办公室一时陷入死寂。
时柏年见面前这两人立在门前不动面面相觑,他满脸莫名,“怎么了”
顺着他们的视线低头,那只紫罗红的钢笔安静地趟在地上, 可惜成了两段。
任臻弯腰把钢笔捡了起来, 发现笔尖变形, 磨砂大理石材质的外壳出了细碎的裂痕, 像是粉身碎骨。
段竹感觉自己身后有冷气扑过来,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不小心借走这支钢笔忘还回来,那几天时柏年的臭脸还历历在目,他对这只钢笔不知道有多宝贝呢,今天居然被摔了,甚至笔头都给摔断了。
“咳”段竹觉得自己也有错, 他一向大男子主义, 总不能让一个女人顶罪。
“对不住,推门的时候没想到里面有人。”
任臻发现他们几个人的表情有些不对, 尤其是时柏年, 目光定在自己手里, 目光沉沉,脸都黑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任臻握着手里钢笔, 突然觉得这笔的牌子有些眼熟, 款式也像是在哪儿见过。
几个人站在门口, 总觉得办公室有些压抑, 任臻挪开身位让他们进来,看到时柏年薄唇紧抿,她反应快,立即补话“我回头还你一支新的笔。”
段竹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担心时柏年发起火来任臻遭殃,立即叫王英俊,“既然记录做完了,你去把任小姐送回去。”
“不用了。”身后高大修长的男人出声打断他,“我送她。”说完发现王英俊和段竹跟雷劈似得打傻了一般看着自己,以为他们怀疑了什么,他面不改色地解释“我跟她顺路。”
段竹的脸色更是难以形容了。
时柏年被盗号了
他怎么回事按照从前,任臻早死了,谁要碰他钢笔估计要被眼神暴力脱一层皮,如今他的钢笔不仅被人碰了,甚至都摔坏了,他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人说话
最恐怖的是,他居然要顺路送任臻回家
段竹最近调查的案子比较多,有些神经兮兮,很快就脑补到时柏年为了支钢笔借送她的名义杀人灭口,他后背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段竹脚下生风什么也不敢说,二话不说离开现场,惹不起惹不起。
王英俊见势也立马撤了,年科长的脾气他领略过,他才不要当炮灰被骂,打了声招呼,转身一溜烟没影了。
他们一走,办公室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任臻握着钢笔,斟酌了一下,“你下班了要回去吗”
“嗯。”时柏年接走她手里的断笔,神色有些蔫蔫的,不高兴。
打完卡,时柏年跟她下楼,同事撞见任臻,都知道她是这案子的证人,也没把两人想到一块去,倒觉得这两人外貌旗鼓相当,并肩而行时远远看去才子佳人,倒是一道极美的风景线。
出了警局,时柏年看到院子狗窝周围有两个同事正在给他养在这里的下司犬喂食。
“年科长这狗最近瘦了啊,自从半个月前栓在这养,都不爱吃食了。”
“估计是换了环境不适应吧,营养跟不上,毛色也不如以前明亮了。”
任臻望过去,发现这好像是之前她叫错的那条狗,因为被她当成猪闹了笑话,她回去还专门上网查了资料,这狗是世界名犬,因嗅觉敏感,一些警犬训练基地也在培养下司做警用服役。
时柏年也听到他们讨论他的狗,他一接近那条狗吐着舌头蹭的一下从窝里窜出来扑到了他腿上,灵活的尾巴翘的老高,兴奋地用鼻子嗅他的全身,精神亢奋。
时柏年揉了揉狗头,把同事倒好的狗粮往前推了推,“吃。”
像是能听懂人话,下司犬使劲摆动着尾巴,低头大口吃了起来,完全没有刚刚蔫蔫的样子。
“它应该是不适应环境,一看见你精神不少,也只听你的话。”同事笑着,说完盯了会狗,离开了。
任臻站在他身后,“为什么把它养在这里”
“家里养不方便。”
“方便啊,我在家可以照顾,你要不带它回去养吧,它看着比上次见瘦了一圈,这样下去会营养不良的。”任臻看着他说。
时柏年直接拒绝,“不了。”
看着他走到车前拉开驾驶座的门,任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像就从刚刚她摔坏他的笔开始,他下午的情绪明显不对了,也不爱搭理自己,态度好冷淡。
回到家后,时柏年打开电箱把闸门复原,家里的电力恢复运作,家电纷纷发出叮叮叮的声响。
时柏年情绪不高,知道她没吃,打电话帮她叫了外卖,他没有吃晚饭的意思,拿着钢笔径直上楼到书房,连续两个小时没见他有下楼的架势。
任臻上网查了下那只钢笔的信息,这才确定了,这牌子的钢笔她在两年前买过,是同样的款式,只不过颜色不同,她送给网友的是只墨绿色笔,而时柏年这支是红色。
且不说这支钢笔或许对时柏年来说有特殊的意思,钢笔的原厂家也已经停产好多年,要想找一支同款似乎有些难度。
这让任臻一时犯了难。
任臻再看到时柏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见他穿戴整齐拎着小型行李箱下来,这一幕像是似曾相识,任臻放下钻笔起身,“你又要出去”
时柏年应了一声,盯着她白皙平静的脸颊,“我去一趟海市,三天后回来。”
说完,他想了想,“案子还没有结,你最近出门注意安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我尽量早归。”
任臻没吭声,心想你要真担心我,就别在这节骨眼上乱跑,可她只是心里嘀咕,并没有说出来。
时柏年走之前检查了一下家里的水电气余额,发现没有不妥,便放心地离开了。
时柏年在的时候任臻不好意思说,只要他平时备勤加班不在,这家就变得恐怖的很,他前脚刚走,任臻在客厅待不住,后脚跑上楼关上门钻紧被子里,房间的照明灯全开,灯火通明。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一闭上眼那些画面就往脑子里钻,她在被子里摸出手机,想给时柏年打电话,又想起这个点估计人在飞机上,手机是不通的。
时柏年落地后直接去了省公安厅,拿从网上搜寻到的椰子树棕榈科专家看,专家一眼就认出了水椰子,并告诉它这是热带海岸植物,二类保护野生植物,在国内也只有几个地方才有,数量极少,快要濒临绝迹了。
时柏年离开省厅直奔南边的几个沿岸泥沼村落。
他四处奔波在村落里一遍遍搜寻着梦中的场景,可屡遭碰壁,不甘心的他又找到当地派出所询问二十多年前的失踪人口,想从中找出吻合的人物时间,却一无所获。
三天来,他租车搜寻了一万四千多平方公里,辗转数十个村落和招待所,所见所闻,对每一个失踪案的时间地点都做了分析和推算,确定跟自己没有任何联系。
一个梦境把他引到这边,可二十多年前的事却是大海捞针,劳而无功。
去了才两天,时柏年就大病了一场,一夜高烧不退,在宾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还是被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这才将人叫醒。
最近几天任臻总是噩梦缠身,每每梦魇时想醒来,却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尖叫声把自己惊醒,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她捂着胸心脏大口地喘气。
时柏年离家的第三天,任臻毅然决然跑去医院检查。她最近晚上睡不着,失眠的厉害,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如果长期这样下去,哪天要被吓死也说不定。
到神经科做完一系列检查,医生给她开了助眠药,并且嘱咐她规律作息,舒缓心情不要多思。
任臻大老远跑一趟,只拿到七片安眠药,医生解释说这药是处方药,只能分次开给患者,这药在外面没有医生的处方药房也买不到。
任臻晚上睡不安稳,孟蝶那边又一直没有进展,时柏年归期未定,趁着欧阳飒飒周末没事,任臻打电话邀她来家里陪自己睡觉。
“你老公呢”欧阳飒飒进门换鞋,把包往玄关柜上一扔,探头问时柏年的去向。
“没了。”
欧阳飒飒猛地抬头,一脸懵逼“人没了”
任臻心里气时柏年离家三天连个电话也不给自己打,一时图嘴快就脱口而出了。
抿了抿唇,她解释“他出差了,这两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房子不错,宽敞,还是你最喜欢的大跃层。”欧阳飒飒转了一圈,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托我给你找的钢笔我没找到,那牌子都破产了。”
“那我自己再找找。”
欧阳皱了皱眉,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找一个三线钢笔,“不至于吧,一支钢笔而已,非要还他,你买个一线钢笔不是更有牌面”
“也是,那我有时间去看看。”任臻不再纠结了,拉着闺蜜在沙发上坐下,说起母亲孙佩珍想让他们办婚礼的事。
“本来就是做戏,如果办了酒席,我以后该怎么办”这样一来就闹得人尽皆知她结婚的事,到时候离婚了岂不是很丢脸。
欧阳飒飒瞥了她一眼,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事,只是好奇,“你们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他的人品你也讲过没什么问题,这么好一个金龟婿放这儿,你们就没日久生情”
任臻没吭声。
她倒是有过一点点心动,但时柏年那个冷淡的性子,动不动像一个移动的冰块,出个差也不见他往家里报平安,不想是对她感兴趣的样子。
欧阳飒飒说完去洗澡,任臻坐在客厅发呆。
不知道是怎么了,欧阳飒飒就顺口提了一句,她倒是越想越多,把自己气到了。
莫名其妙。
听着浴室的流水声,任臻眉头越皱越紧,幸好,一通电话打断了她所有思绪。
时柏年低哑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在做什么”
任臻低头看一眼腕表,晚上十点。
“正准备睡觉。”
时柏年站在窗边低低咳了几声,问“我跟局里请了假,打算后天回,这边的事还没有办完。”
“哦,知道了。”任臻应了一声,低垂眼睫。
可能是两人平时交流不多,电话里时柏年问她就答,没说两句气氛就僵住了。
任臻在那头不说话,时柏年又舍不得挂电话,他看着窗沿上那盆因为缺水枯萎的花,这家宾馆是这座镇上唯一一家,环境一般不说,生意也冷淡,服务员难免对房中的植物忽视了。
时柏年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三角梅的枝叶,上面的花骨朵一碰即掉,脆弱的很。
“这几天天气炎热,你把花浇一下,我看你从不浇花。”他没话找话。
听到这话任臻瞬间不愿意了,“谁说我不浇花杯子里喝不完的水我都倒花盆里了。”
时柏年“”
她还挺理直气壮。
挂了电话,任臻心情突然变好不少,她撂下手机,敲了浴室的门,“飒飒,你不是有亲戚过几天从美国回来帮我要两瓶安定片带回来吧,那安眠药在国外不是处方药也没有购买限制,这边医生只给我开了一周的药,我懒得一遍遍往医院跑。”
欧阳飒飒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一会我给她打电话。多给你带点。”
段竹最近忙得很,案子一直没有进展,上面的领导又施压,让他务必在三天内结案,这几天他吃住都在车里。
这一天,他带着几个兄弟到附近侦查,本来大家多蔫蔫的没什么精神,但一个老太的出现成功让案子转圜,露出了端倪。
这事也巧,石桥洞女尸案因为一直是对外保密,除了警局,知道这凶杀案的人少之又少,更别说是普通老百姓。
当时他们几个身上没烟了,段竹跟一个同事走进一家小卖部里买烟,里面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个头很矮满头白发。
瞧见他们进来,老太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立即从板凳上站起来,段竹买了两盒烟,付钱的时候发现这里没有二维码,只能用现金。
他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红票递过去,老太接过钱在钱箱里翻了又翻,发现找不开,只好递给他五十元,“对不住,找不开,我给你把零抹了。”
段竹实在不是个贪小便宜的人,尤其是对上了年纪的老人,他没接那钱,径直到冷柜里拎了几瓶饮料到前面结账。
段竹不着急,安安静静等老太给自己装饮料,头顶上的电视正在播放地方台的一个法制节目,段竹盯了一会,后知后觉发现这是电视台和他们局里联合拍的犯罪教育片。
同事没想到会在电视里看到自己,笑了,调侃身旁的人“段队,你不上镜啊,电视里比真人丑。”
段竹笑骂了一句滚蛋,接饮料的时候听见柜台对面的老太突然开口问话“警官,前几天石桥洞那个案子的凶手抓到了吗”
段竹本来心情还算放松,听到这几个字眼,跟同事一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猛地看向老太。
目光凛凛。
老太似乎很漫不经心,但又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一个劲打听这件事,“我看你们最近一直在周围晃悠,是不是已经确定了凶手”
段竹感觉一股寒气从脚下涌了上来。
时柏年电话里说的是今天到家,可到了傍晚,他还是没有一点要回来的意思,欧阳飒飒除了周末有空,平时都在学校里待着,没空陪她,今晚任臻又是一个人。
今天下午变天,早早就天黑了。
到了要晚睡的时候,任臻有些不安,她摸到手机给时柏年打电话想问问这人什么时候到家,不料电话打过去没响几声对方直接挂断了。
任臻以为他临时有事,就发短信问他回不回家,结果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任臻把卧室的照明灯打开,抱着手机等他的消息,时间一久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手机在手中滑落,她慢慢睡着了。
睡前忘吃安眠药的缘故,任臻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几个噩梦拼凑起来,吓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看一眼闹钟,发现时间还早,才六点。
任臻觉得口干,掀开被子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下床倒水,她一个人住习惯了,加上时柏年一连好几天不在家,任臻穿衣服没有避讳,从卧室出来也没多想,大摇大摆穿着丝质的睡裙到厨房倒水。
她只当时柏年不在家,裙子里面是真空状态,小白兔随着她下楼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嗯,你好好休息。”
“给你带了礼物,我得了空就去看你。”
“乖一点,别让人操心。”
时柏年温和柔软的声音回荡在厨房里,听到身后的动静,时柏年端着咖啡杯转身,视线穿过餐厅,跟楼梯上的女人对上视线。
这还是时柏年第一次看到任臻这样穿衣,他心猿意马,匆匆对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男人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堵住喉中的沙哑“怎么醒这么早”
任臻手搭在楼梯上,巴掌大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头发懒散地披在肩后,目光平静冷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时柏年答。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看见”任臻问。
“看到了。”时柏年乖乖回答,视线却不由自主下移,顿时又觉得不妥,立即挪开了视线,突然有些躁。
昨晚他着急登机挂了她的电话,等他下机已经是凌晨一两点,怕打扰她休息,就没有回电话。
任臻清澈的目光审视着他,刚才那些温柔的诱哄声一遍遍在她耳边回荡。
打电话的是他女朋友
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口沉甸甸的,很不舒服,脑子里浮现出时柏年对那支钢笔的重视,醋意蒙蔽了她的理智,不得不臆想出一出女朋友送礼物,情有独钟的时柏年对其爱护有加的好戏来。
任臻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些冒火,理智让她变得不清醒,甚至嫉妒上头,再多待一秒她怕自己会说出什么僭越的话来。
时柏年看着任臻拎着空水杯上楼的背影,一脸迷茫。
他说错话了
时柏年明显察觉到任臻今天的情绪不对,仿佛跟自己冷战似得,他主动找她说话,她都表现地很冷淡,甚至拿耳塞堵了自己的耳朵,拎着钻笔对着石板敲敲打打,爱答不理的。
今天周末,时柏年不用去警局,好不容易在家陪她一天,任臻却在闹脾气,这下急的时柏年团团转。
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小桌,男人的眼睛突然一亮。
因为影雕时需要长期久坐和疲劳,任臻在工作时喜欢在一旁备一个保温杯,里面会泡一些黄芪来缓解疲劳,像极了养生。
任臻坐在窗边给迎客松上色,趁着她松懈的空隙,时柏年不动声色悄悄拿起小桌上那只粉色的保温杯。
宽大的手掌微微使了些力气,把盖子拧紧,可他似乎又觉得不够,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拧好盖子,他放回去前自己试着用女人的力气去旋开盖子,发现纹丝不动,时柏年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把保温杯悄悄放在了她身后,归位。
时柏年有些紧张,他回到沙发上坐好,装模作样抓起茶几上的一叠报纸抖开,虽然视线定在报纸板块上,可心思已经飘到了自己十一点方向,盘算着她什么时候喝茶。
一会等她打不开保温杯,看到自己在这里就一定会上前求助帮她打开保温杯,到了那时候,他就可以自然地跟她搭话了。
想到这里,时柏年情不自禁地勾唇,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的计划是极好,非常完美,止不住的喜悦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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