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一天从你这句话中上上下下,横冲直撞。
——星星日记。
刚看到任臻王英俊压根没往那箱子上想,此刻听到她问自己,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一下。
任臻看着他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怕他不记得箱子长什么样,她还复述了一遍那箱子的外形,“我当时放在调解室桌子上了,走的时候没想起来带走。”
任臻看着王英俊,目光开始不确定,“东西还在吗?”
身旁的时柏年突然轻咳了一下,他拽了拽狗绳,对任臻提议,“先进去吧,让他慢慢给你找。”
任臻只好点点头,余光瞥到一只毛耸耸的东西从腿边走过,她下意识后退一步,顺着时柏年手上的绳子看过去,发现了一条长毛猪。
“这猪真好看!”毛发看起来晶莹剔透的。
时柏年:“……”
王英俊的嘴角又抽了下,善意提醒她,“这是下司犬。”
“犬?”任臻脸上一热,她对犬类不是很了解,刚才她乍一看真的以为是只好看的香猪。
任臻微微弯腰伸出手想摸一摸它亮亮的毛发,时柏年看到这一幕吓一跳,立即拉着下司躲开,“它会咬人。”
任臻的手蹭的缩了回去。
时柏年紧攥着狗绳,脸色瞬间沉着,很难看。
下司犬本性十分凶猛,有很强的扑咬能力,属于中华名猎,如果真咬到她,后果不堪设想。
任臻今天接连被吓到,她彻底不敢动了,“对不起。”
“先进去。”
回到院里,时柏年把狗拴起来喂了快熟肉,洗了手才上了楼。
王英俊带任臻去接待室坐下,又亲自给她倒了杯水,“任小姐你先喝杯水,我去找你说的箱子。”
任臻浅浅一笑,说了句辛苦了。
王英俊讪讪,心虚地转身走出接待室,迎面遇上进来的时柏年,立即上前把人拦下商量对策,“年队,你刚怎么叫任小姐进来了呀,那东西已经扔了,我现在怎么给她变出来!”
时柏年牵动嘴角,慢悠悠地回答:“自己想办法。”
“年队!”王英俊苦哈着脸,“你可得帮帮我,要不是,”他挑了个委婉一点的说法,“当初是年队你说是对方不要的。”
“哦。”时柏年突然冷了脸,他低吟:“我是以为她不要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突然要了。
和好了?
不能多想,时柏年脸色越来越臭了,甚至不太想说话。
任臻跑了一会的确有些口渴,她喝了一杯水还想续,起身拿着水杯到门口的饮水机前接水。
视线往门外瞥了眼,她看到给他寻箱子的人正在跟时柏年低头说话,王英俊嘴巴和手不停地动像是有什么急事,而时柏年看着脸色很黑,隐约有发火的架势。
仿佛有所觉,时柏年抬头看向她,目光穿过王英俊的肩膀跟她对上,那一刻,他上楼的脚尖突然一转,朝接待室走了过来,任臻当时心里咯噔一下,直起腰转身快步回到位置上,装作若无其实地喝了口水。
时柏年进来看到任臻,又想起昨晚的种种,他越想越气,走过去正要问,接待室外传来刑侦大队队长段竹的呼唤声。
“小王,看到年队了吗?”
王英俊沮丧地指了指他身后,“在里面。”
段竹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进接待室。
因为时柏年站在门口,段竹没看到里面还坐着一个女人,看到他便张口就是调侃:“我在七楼都听到你被咬的消息了,我着实惊了下。”
目光瞥到低垂在时柏年腿边的食指,段竹看着那两排小牙印又乐了,“哪儿家的妞儿啊,下嘴这么狠,怪不得找创可贴呢,昨晚都出血了吧?”
段竹贱嗖嗖地拍了下时柏年的肩膀,“禁欲狂解禁了?闻所未闻啊!”
因为两人从大学就认识了,十多年的关系开玩笑段竹也不避讳,等注意到远处满脸错愕盯着时柏年的女人时,他才敛了脸色,笑容逐渐消失在嘴角。
任臻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不能用加速来形容,她感觉自己的耳膜只打鼓,下一秒可能会猝死在这里。
卷翘纤细的睫毛下敛,看向他垂在一边的手指,记忆慢慢回笼,昨晚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慢慢拼成一张完成的胶带,像一盘影像带在脑海里回放。
【你到底跟不跟我领证?】
【我什么都不图,也就是你皮相好配得上我。】
【急什么没说不结,但这话等你清醒了再给我说一遍。】
【你属狗的啊!】【不我属猪。】
她早上起来彻底断片,以为昨晚是自己喝多回的家,刷牙洗漱的时候她还自恋自己酒量好,喝完酒回来还能自己泡蜂蜜水喝。
任臻抱住太阳穴,不敢再回忆了,天啊,她昨晚都说了什么莲言莲语。
还把他的手给咬成那样。
羞耻,愧疚,心慌,这些情绪让任臻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放下杯子站起来,一时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段竹看到她,脸色一下垮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任臻认识段竹,之前盛少谦带她出去见朋友小聚的时候见过段竹几面,但对方似乎对自己的印象并不好。
“我……我来拿东西。”任臻讲话磕磕绊绊,这时救星王英俊出现,他再三犹豫,还是决定进来实话实说箱子已经丢了,但不等他开口解释,任臻已经拿起椅子上的挎包看向他。
“箱子找到了麻烦你帮我拿给段队。”
任臻侧脸向段竹解释:“箱子里的东西是少谦的,我现在见他不方便,还烦请你帮我转交带给他。”
段竹咬了咬牙,看了眼王英俊,没答应。
任臻悄悄攥了下小拳头,给自己打气,抬头鼓起勇气看向时柏年,“那个,能出来一下吗,我们谈谈?”
时柏年跟任臻离开后,段竹跟王英俊面面相觑,前者把创可贴放桌子上一甩,屁股靠在桌沿上双手抱胸眯眼看着他。
“说吧,怎么回事?”
王英俊心虚,但很快他转念一想,反正东西不是他丢的,应该不会骂到他头上。
想通了,他开始解释事情的来由。
说完,段竹静默着没说话,一旁的小王开始八卦,“段队,刚听任小姐的意思你跟她认识?”
“关你什么事?”段竹不耐烦地扬眉。
“不是,我总觉得年队和任小姐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你说任小姐有没有可能……”
“放屁!”段竹剑眉一竖,双手抱胸振振有词:“追他的女人都排到了日本,他怎么能看上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也配?”
看着段竹满身戾气,情感小白王英俊瑟瑟发抖,细细想了想跟任小姐的几次接触,发表自己的意见:“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觉得任小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
隔壁纠纷调解室。
任臻把门关上,转身对上时柏年探究的眸子,她心中一悸,紧张地咬了咬唇。
时柏年洞悉地盯看着她,得出结论,“想起来了?”
任臻的脸颊再一次热起来,烧红着脸点了点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还有你的伤!”
时柏年轻轻倚在窗台上,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没有说话。
任臻受不了这样炽热露骨的眼神,就好像一个黑洞,随时能把她你溺进去一般,沦陷了再也出不来。
任臻动了动唇瓣,她脑子跟嘴巴不同步,讲话颠三倒四,“不过你放心,除了没打HPV疫苗,我没病的。”
“呵……”
感觉越说越错,在这里待太久容易缺氧窒息,任臻不敢看时柏年的眼睛,昨晚估计是她这辈子最荒唐的一天,跟人求婚,撒泼打滚,还张嘴咬人。
任臻对他深深鞠了一躬,“再次抱歉!”
“我我我我走了。”
她拉开身后的门要跑路,又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耳边又有阵凉风刮过,只见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脸颊按在门板上,那道张开的门缝在她眼前消失。
合上了。
男人微微埋首,低低沉沉的嗓音回荡在她耳畔:
“昨晚的话还作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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