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恐怖的妖力波动从远处悍然爆开, 剧烈的余韵一层一层犹如汹涌的波涛一万向四境撼动而来。
用弓的灵媒者一般都是远距离攻击,这就需要很精准地收敛自己的气息,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被对方发现甚至于近身,还没有感知到对方的气息。
虽然对方太过出其不意, 但龙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逼到如此境地。
【好强。】
脑海中闪过这两个字的同时, 她就立刻将长弓横于胸前, 嘴里念出一长串莫名的咒语,单手结印,那迅即的速度都只能看见手指的残影。
嗡!
横于胸前的红弓瞬间溃散成无数的流萤碎片, 但又在一瞬间凝聚成一片游光流动的结界膜。几乎在结界凝聚而成的瞬间, 就被咆哮汹涌的妖力洪流撞击。
ying——
极高频的惊鸣甚至将地面寸寸碾碎,但是那恐怖的力度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正当龙叶做好重伤的准备之际,那妖力却犹如潮水一般很快就褪去了。
这时,红色的结界在女孩儿的面前碎成星星屑屑的光点,她单手捂住肩膀, 将刚刚脱臼的地方掰正。然后又从包里摸出一个小药瓶, 倒出两粒药珠吞下。
“竟然是......”
龙叶攥紧了五指,脸色阴沉。
“佯攻。”
【——被骗了。】
女孩儿立刻扫了一眼刚才白猫的方向,果然发现对方的气息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短短两天,她竟然就被骗了两次???
天呐, 这哪有一点沉熟稳重又强悍无敌大师姐的样子?!!
越想越不行,越想越不对,龙叶气鼓鼓地站了一会儿, 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然后就摸出手机,用一指禅戳着屏幕开始打电话。
“喂,帮我查一下......”
与此同时——
夏娆已经叼着卿苍跑远了,不过她突然就被一只手捏着后颈肉提了起来。熟悉的气息让她原本戒备的肌肉松懈下来,眼底立刻涌起几分欣喜之色
“......大人?”
“嗯。”
少年把白猫放在肩膀上,掌心搂着受伤的仓鼠,他垂眸扫了一眼那被灵力侵蚀的伤口,下意识便皱起了眉。
【伤及心脉,有点严重了......】
“先离开这。”
封九抬头看了一眼对岸隐匿在人群中的除妖师,下一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当时是在遇见那个奇怪的灵媒者之后,才收到夏娆传过来讯息。封九曾预想过夏娆可能会遇见什么危险,但是从未想过他们会被如此多的除妖师围攻。
甚至看对方的行动范围,手段术法,以及各种细节,都可以看着这是一个非常有组织且手段老到的除妖师世家。
最重要的还是,之前在儿童乐里面见到的那个灵媒者,竟然就是追杀夏娆的主要人物之一。
少年皱着眉,选了条人烟稀少的小路迅速往家赶。
“大人,他的伤......”
白猫折了耳朵,恹恹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漂亮地蓝□□眼湿漉漉的,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手里因为重伤昏迷的小仓鼠。
这时,封九被小猫的声音从沉思中拉了出来。他先是沉默了两秒,然后才开口,
“灵力侵蚀了心脉,伤得很重。”
“那——”
夏娆急切地想问什么,不过下一秒她就听见封九冷淡地补了一句,
“不过......即便是对方人多,凭你们两个,也不该搞的如此狼狈。”
“......”
白猫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耷拉了脑袋,万分愧疚又懊悔地答,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她一直待在山上,即便在人类社会中呆了十年也从未跟除妖师打过交道,太缺乏实战经验了。
“对方的信息和情报呢,为什么追杀你们,有头绪么?”
封九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他原以为那点残魂会附着在什么东西身上,然后被当成了古董什么的,即便万分之一是在除妖师手上,一缕残魂而已,也不如此兴师动众。
——结果的一切都和他料想的恰恰相反。
“苏瑜说那是首都龙家,目前尚存的除妖师世家中最为出名的一家。至于为什么追杀我们......”
夏娆顿了顿,然后才开口继续道,
“他们好像很早就料到了我们会去首都,就连大人您给到的位置他们都提前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殿下的残魂绝对是在龙家的手里。”
但是......
一缕残魂而已,怎么引得偌大的家族如此大动干戈?
除非......他们知道那缕残魂属于谁。
“......”
沉默了几秒之后,他们同时意识到了什么。一旦将威胁联系到了小阿凉身上之后,封九的脸色便一瞬间沉了下去,身上的气势更是可怕。
几分钟后——
砰!
锁住的阳台门被大力拉开,房间里面亮着灯,干净整洁,满满都是少女身上的味道。
但是——
她不见了......
————————————
西区,正在开发的白阳山森林公园深处。
沉睡的少女安静地躺在石板之上,柔软的短发散开,就像花儿一样美好而无声地绽放着。
无数冷白色的魂团游动在她的四周,柔和的光亮萦绕在少女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让原本就白皙的肤色又染上了几分梦幻的光泽。
眉眼精致如画,鸦色的羽翼安静地栖息着,那张昳丽的面容,就像是一块被世界之手精心雕琢过的琉璃,美得惊心动魄。
楚越跪在她身边,低低地垂着眸子。那双墨色的眼瞳映衬着无数游动的魂团,就像是包容着萤火星光一般地,
然后,在那双眼眸的最深处,倒映出了少女安静而美丽的睡颜。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睡着了的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楚越就像一直这样守着她。甚至很阴暗地想过,若是她就像这样一直沉睡,不会苏醒过来的话,也好。
为了避免自己触碰到她,楚越特地戴了一双黑色的手套。
曾经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自然不能触碰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而现在,他是一具被怨念侵蚀的行尸走肉,便更不能触碰到她了。
因此,楚越只能像现在这样,跪在她身边,然后默默地注视着他的公主殿下。
“那个时候,您向那只猫妖许下了什么愿望呢?”
他知道八尾猫最后选择的人就是她,但是想了这么多年,楚越也猜不到她许下的愿望是什么。
【不是活下来......】
【也不是愿大凉社稷万年永安......】
【甚至,不是和那只猫妖永远在一起......】
楚越十六岁那年就守在她身边了,做了公主殿前五年的侍卫。他了解她的一切喜好和习惯,甚至下意识的小动作。
但是,唯一想不到猜不透的就是......
——她到底想要什么。
那个看着美丽纯善至极的公主殿下,到底想要什么呢?
“不过那已经都无所谓了......”
楚越认真地抚平她袖口的褶皱,就像是在做什么极为重要且庄严的事情,
“请您耐心地等一等。”
他稍一抬手,阴影中的冥语便走了出来,然后动作温柔地将少女抱起,然后步伐轻缓地往里面走。
——那里有一具冰棺。
就是很多年前,楚越总是对着它自言自语的那一具。
那里面是一袭艳丽奢华至极的皇室花嫁,是曾经刚登基的新皇命了三千织女打造出来的,说是等着以后公主出嫁的时候用。
少女被轻柔地放了进去,几乎是进入的瞬间,皮肤表面就很迅速地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楚越趴在棺边望着她,神色间有一种病态的温柔,明明是柔和如水的眼神,却让人感觉到了一股悚然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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