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窗户纸即将捅破,这顿出院后的午饭,注定要吃出“各怀鬼胎”的效果。
谁成想,因为从煦一直笑眯眯地给陆慎非夹菜,还极其热情地招呼第一次来家里的费鹏程,意外的,又给饭桌气氛添加了几分诡异。
鲁达达卧槽,这什么情况,被离婚的现实刺激到了
从爸从妈怎么办,等会儿离婚的事要怎么开口。
颜诺老板你干嘛
费鹏程分财产消息曝光股价下跌股东会议、问责离婚股权变更公司动荡对手趁机挖坑破产我死了。
这顿招呼的是断头饭吧
只有陆慎非心情不错的样子,吃着饭,还和从煦聊了起来“我有点事,下午先走。”
从煦“嗯,你先忙。要是没什么事,我过几天也回a市了。”
陆慎非叮嘱“病例带好,回去了,医院那边也要再去看看。”
从煦“我知道啊。”
陆慎非“你回去的时候,我可能在出差。”
从煦耸肩,随意的口气“没关系啊,到时候电话联系好了。”反正他找律师,也要时间。
众人“”这处得可真是自然融洽。
饭毕,陆慎非说走就真的要走。
从妈惊讶,一直以为陆慎非要等他们捅破了窗户纸才走,她也不是真的想留人,毕竟陆慎非早就是前夫了,站在她的立场,纯粹是为从煦考虑,怕等会儿捅破了离婚的事,从煦受不了,陆慎非如果在
从妈还没开口挽留,从煦坐在沙发上,扬声“妈,他们有事,让他们先走吧。”
从妈犹豫,从爸想了想也好。离婚的事,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亲自来说。
从爸送费鹏程、陆慎非到门口,客气道“你们年轻人都有工作,小煦也出院了,不好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去忙吧。”
费鹏程满脑子分财产对公司有多大的影响,整个人神思不属,客套地应了一声,换好鞋先出去了。
陆慎非没要从爸送,说他们自己下楼,站在门口,望了眼从煦。
从煦端着颜诺给他泡的蜂蜜果干红茶,也看着门口,大大方方地抬手挥了挥。
像很多年前,老旧的巷子里,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时,远远的,从煦挥手冲他招呼的样子。
也像他们新婚,陆慎非特意去从煦单位附近,两人一起吃午饭,吃完分开、各自去忙,隔着马路,从煦挥着手和他道别。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曾经远在天边,如今近在眼前。
陆慎非眼底蕴着丝笑意,离开了。
门一合,屋内骤然静了。
鲁达达识趣地抬屁股,从客厅挪去了餐厅,颜诺抱着狗子也闪到了一旁。
从爸走回客厅,从妈也在沙发旁坐了下来,两口子都看着从煦,一家三口,相顾无言。
片刻后,是从煦先开的口“爸妈,离婚的事,我都知道了。”
夫妻俩意外。
从煦淡定的,笑了笑“没什么,离婚而已。”
从爸从妈对视,又惊讶地去看从煦“你怎么知道的”
从煦如实道“离婚证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我看到了。”
说完宽慰“没什么,不用担心我接受不了,我也明白大家隐瞒是好意,是怕我一时受不了,我都明白的。”
从妈近期一直处在差点痛失爱子的心情里,情绪很容易波动,这会儿聊起,看着反而安慰他们的从煦,不免又难过起来“我们不是有意的,只是那时候你刚醒,又忘了很多事,我们都想你开开心心的。”
哪怕这其中有谎言。
从煦“我明白。”
从爸叹“你都知道了。”点点头“能明白就好。”
说完,两口子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从煦。
从煦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是怕只有21岁记忆的他,无法接受已经和陆慎非离婚的事实。
但他真的已经接受了,也没什么事,更没有故作镇定。
从煦反复强调“我没事,真的。”
没事还真的
可他中午还在拼命给陆慎非夹菜,还说回了a市怎么怎么样。
从妈反应过来“你那时候就知道了”想了想,瞪眼“你是不是还舍不得他,想挽留”
从爸也想起中午,立刻跟着从妈一起劝“儿子,好马都不吃回头草,一场婚姻,结束了就结束了。你现在没了之前的记忆,可能有点无法接受和小陆分开,但现实就是这样,你得慢慢适应,慢慢接受。”
从妈干脆摆明了态度“复婚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什么回头草、复婚
“爸,妈,”从煦哭笑不得“没有要复婚。”
从妈还在自己的节奏里“是不是因为住院那几天,小陆一直陪着你,你就觉得,虽然离婚了,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从爸跟着从妈的节奏“没有这种可能了,已经离婚了,当初离的时候,还有离完之后,你的态度都非常坚决。”
从妈“儿子,你只是因为失忆了,忘了过去那几年,所以对他还留着感情。”
从爸“等你想起来,你连他的面都不想见。”
从妈“覆水难收,你就当他陆慎非是一盆被你泼出去的水。”
从爸“人要往前看。”
从妈手一扬“前面还有一大片草原”
从爸配合“等你采摘”
你们那个老友诗歌社是不是还没解散。
从煦听得直笑,笑倒在沙发里。
笑得从爸从妈直瞪眼,深怕他这是受了离婚的刺激。
鲁达达也没憋住“你这么笑,是因为悲极生乐”
从煦坐了起来,悲什么悲,也听出了一些情况“你们现在这么紧张我,是因为我失忆之前,就让大家担心过吧”
鲁达达赶紧闭嘴,从爸从妈齐齐噤声。
从煦没有问,起身,绕过沙发,走到从妈从爸身后,搭着夫妻俩的肩膀,搂着他们,认真且诚恳道“爸妈,我真的没事,不是装的。”
从煦“我好歹也是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比谁都惜命。”
从煦“和命比起来,离婚又算什么”
从煦“你们就我一个儿子,我最亲的人也只有你们,你们心疼我,我就算不为自己,为了你们,也要珍惜我自己这条命,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怎么可能为感情为离婚去纠缠难受”
从煦“你们刚刚不也说了吗,人要往前看。”
他捡回这条命,从此之后,只会往前看。
离婚的事捅破,安抚好父母,接下来,就是鲁达达。
鲁达达是在从煦的卧室一五一十交代的。
概括起来,大概就是,鲁胖子这么多年,一直在瞎折腾生意,这里干一票,那里捣两下,手里的项目多如狗,更是银行借贷部门的常客。
既然要借钱,自然要有担保人。从煦,就是鲁老板的担保人。
前前后后总共担保了七个项目,借了六次钱,少则十几万,多则几十万、上百万。
幸好,项目都赚到了钱,其中一些还赚了不少,借的钱也都连本带利的还了,年末还有分红。
唯一不好的,就是鲁老板脸皮太厚,每次都逮着从煦一个做担保、借钱,这不,最近这项目,资金流水就不太转得起来,眼看着快要弹尽粮绝。
从煦听完简直没脾气了,问鲁达达“我是羊啊,你就逮着我一个薅”
鲁达达叹气,上来就是三个字“你不懂。”
从煦挑挑眉,表示愿闻其详,什么叫他不懂,不懂什么。
鲁达达“你只记得学校里那些事了,不记得毕业之后的。”
鲁达达“学校里过得多简单,你帮我带饭,不还钱也没关系,我下次帮你带饭就当还钱好了。出了学校,哪儿是这样的。”
在社会上,人和人相处,最好不要提钱,朋友之间也不要,因为大家都混得不容易,钱也赚得不容易。
鲁达达朋友多、生意伙伴多又如何,最后找来找去,只有从煦愿意帮他。
从煦闻言揶揄“原来我还是个烂好人”
鲁达达皱眉“说什么呢骂我可以,不可以骂你自己”
从煦笑。
鲁达达也笑。
见微知著,将心比心,从大学到社会,从舍友到朋友,一个有需要,一个帮,一个车祸,一个第一时间过来守在病房里,这份情谊,谁都珍惜。
不过
从煦“以前我签了担保,以后不一定会签了。”
鲁达达“嗨”一声,大大咧咧,说“没事儿,我也不准备再乱折腾了。”
提起一个人“你刚醒的时候,有个和我一起来看你的女孩子,你记得吧”
从煦“嗯。”
鲁达达幽幽的“我准备求婚了。”
想结婚,就是想安定下来,也不想再折腾了。
鲁达达笑,聊着朋友间的知心话“我也怕破产,害了朋友,还让以后老婆孩子跟着我吃苦。”
鲁达达“等手里这个项目结束,我就不干了,盘个铺子,开个店,赚赚钱,过过小日子。”
从煦“嗯,挺好的。”
鲁达达啧道“就是吧,最近这项目,还缺点流动资金。”
从煦笑骂“滚蛋。”又借钱
鲁达达双手合十“最后一次不多,十几万就行,老规矩,我还写借条,五个点利息,年末再给你分红。”
从煦抠了抠耳朵,装耳鸣,听不见“啊你说什么”
“”
鲁达达“你变了。”
从煦“不瞒你说,我现在想到以前给你签了那么多担保,还借钱给你,我就悔不当初。”
鲁达达质问“友情呢”
从煦玩笑的口气“友什么情,我现在只想有钱。”
鲁达达看着从煦,观察着。
从煦“”
鲁达达第二次道“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对,“其实我刚认识你那会儿,就咱们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的你和现在差不多。”
开朗、爱笑,很阳光。
鲁达达“现在的你,是和失忆之前的那几年,不太一样。”很不一样。
从煦没问那几年怎么了,因为过去已经过去,都不重要了,他还是那句话“死过一次,惜命了,当然不一样。”
鲁达达点头“就当是第二条命,重新再来。”
重新再来的从煦,聊完后,当天下午,送走了鲁达达。
这下基本都走了,只剩下颜诺。
两人没在家里,挪去了颜诺开来的那辆911上。
颜诺主驾,从煦副驾,手里拿着这辆车的行驶证,证上印得清清楚楚,车辆所有人从煦。
颜诺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从煦“所以,你应该是我的助理。”
颜诺惊讶“你怎么猜到的”
从煦把行驶证放回手套箱,胳膊肘撑着扶手箱“都和你说了,我看出来的。”
最开始,是颜诺知道他的生活习惯,小到喝什么茶、茶里加果干都清楚。
后来,是颜诺整天捧着手机,病房里有人,他从不开语音,也不打电话,都是默默打字,似乎有意避着人。
但如果没别人,只有他们两个,颜诺就会开语音,毫不避讳,且聊的语气、内容都很正经,明显是在沟通工作。
颜诺感慨“不愧是叙老师。”这观察力,分析能力,绝了。
从煦却道“来吧,手机给我,剑虹的后台打开看看。”
颜诺身为从煦的助理,一直知道他有把签约合同放在老家的习惯,猜测离婚证都看到了,合同应该也看到了,于是没多问,摸出手机。
从煦接过,一边盘着手机,一边道“做我助理多久了”
颜诺“正式的话,是我大学之后,有一年多了。”
从煦在手机浏览器上点开了剑虹的网站“我一个月开你多少工资”
颜诺“不连五险一金,一个月一万二,年末根据当年的版权情况,再分奖金。”
从煦唰地抬起目光。
颜诺“”
从煦在心里默默流泪,叹“我当年刚毕业,找一个月三千五的工作,人家都不要我。”
颜诺听出来“你是嫌我工资高”
从煦重新看回手机“我是担心我一个网文作者,开不起这么高的工资。”
话音刚落,登录上作者后台。
从煦目标明确,一上后台,先点作者收益项,点进去一看,最上面,当日收益3654215。
三万六
从煦定住了。
颜诺“怎么了”
从煦重新看了收益单位,又重新数了个十百千万,确认那的确是三万六,不是三十六、三块六,也不是三毛六,是当天收益,不是月收益,也不是年收益,更不是光年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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