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往旁边挪了几步，小小的个子试图挡住大大的盔甲，他焦糖色的大眼睛扑棱扑棱着长而密的睫毛：“亲爱的，你想聊点什么？最新出品的清洁能源还是还未推出的StarkPhone？”
好在泽娜丝向来选择性善解人意，比如此时她就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好的呢，我们来聊聊斯塔克先生的智能管家吧。”
“叫我托尼，”他不容置疑地开口，“别让那些听起来疏远的称呼破坏气氛。”
泽娜丝此时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在意这些，她微微侧过身为托尼留下遮掩盔甲的空间，眼神在装有摄像头与音响的地方游走。
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天，即使是对于泽娜丝来说也有点令人心绪过于震动了。
她试探性地开口询问：“贾，我可以这样喊你吗？你还在吗？”
优雅的男声回答她：“是的，斯塔瑞小姐，我一直在这。”
这不是一般的人工智能，泽娜丝压抑住心底的激动，如果不是托尼此时正忙着把他的宝贝盔甲盖起来，也许就能够看出她此时眼底涌起的些许狂热。
说真的，她今天情绪失态的次数过于多了。
可是这是贾，托尼斯塔克造出来的人工智能，疑似有了自己的思维能力的那种。如果她能够弄清楚这背后的过程，是不是就有可能类推出来另一个世界里的托尼是怎么把自己的意识备份制作成人工智能的？
她掐了掐自己的指尖让自己保持镇静，越是有可能遇到让安东尼恢复的关键她就越应该冷静下来。
谋而后动。
泽娜丝告诫着自己，她转过头去朝着托尼微微笑起来，言辞诚恳地赞美道：“您简直是个天才。”
托尼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就是转身拉了块布的功夫泽娜丝的态度怎么就变得这么殷勤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骄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膛：“这是自然的。”
他走到桌边，拿起了几个实验样品，低着头摆弄了几下：“不过你和那些傻瓜们也是不一样的，我看了你们公司最新研发出来的高功能感温机，想法不错可惜在我看来还能有更多的改善地步。”
泽娜丝当然知道到底还有几处地方可以改善，只不过一下子推出太过完美的产品所获得的收益不如一个逐渐完善的系列收益得多。
她现在并不是非常想把时间放在这方面的讨论上，泽娜丝有些生硬地想要把话题转回去：“托尼，能在说说老贾是怎么来的吗？”
对上托尼疑惑的眼神，泽娜丝随口捏造了一个缘由：“公司太忙了，我需要一个如此完美的人工智能帮我管理数据，保护不被黑客侵入。”
托尼放下手上的小摆件：“说起来我还有些好奇你们公司的防火墙是谁建立的，我和老贾合作都没能够进入……”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暴露了什么能被当做侵犯对方商业机密的秘密？
泽娜丝没有在意这个，因为公司的防火墙是她亲手修改的：“但是这些都不太保险，毕竟在你关闭了武器部门之后，我们收了不少单子。”
听到这里，托尼微微皱着眉打断了她：“也许我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你觉得不太好听。”
隐约有些预感到对方想说什么的泽娜丝冷淡地回了一句：“如果您知道不够好听就不应该把它诉诸于口。”
她意识到自己的过于急切了，更不应该因为他是托尼斯塔克而就用过于熟稔的态度应对对方，即使这个托尼要年轻个二十岁，他本质上依旧还是托尼斯塔克。
黑发少女微微敛下眼眉遮掩住那丝狠厉与不耐烦，打算等回到自己的住宅里就先升级出一款更先进的电脑，然后，她会亲自把这个叫做贾的人工智能的源代码一点一点地分析一遍。
即使亿万的1与0之间只有那么几个是它产生思维的小奇迹，泽娜丝也不会放过的。
“你还年轻，你才刚刚成年。”托尼不知道面前这个漂亮看起来乖巧的少女此时小脑袋瓜里想的是要把自己的智能管家给里里外外研究一遍。
他只是严肃地看着对方：“你可能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关闭武器部门，但是我希望告诉你的是，贩卖武器会造成很多无畏的伤害。”
“不，”泽娜丝的神色彻底冷淡下来，她换了一个站姿，比之前要显得更有攻击性，“贩卖武器不会造成伤害，只有使用武器的人才会造成伤害。”
她没有给托尼插嘴的机会，那双晶莹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给予他人伤害的，从来都是人们本身，所谓的武器、猜疑、可能性都只不过他们找的一个借口。”
“人的行为都是有目的的，那些表现形式都是我们为之而找的。你认为你需要通过关闭武器部门来为你的良心忏悔，所以你找出了那些滥用武器导致无辜群众伤亡的事例。”
托尼有些头疼地捂住了自己的额角，他挥了挥手：“你这完全就是诡辩。”
“哈，那如果设计改良更优良的更高级的武器是错的，”泽娜丝冷冷一笑，她手指指向那应该是盔甲所在的位置，“你现在在做什么？”
“见义勇为的救世主？”
托尼直起身：“我从来没有说过，也不会认为自己能够是全人类的救世主，我只不过是把那些被错误贩卖出去的武器销毁，帮助那些我能够拯救的同胞。”
泽娜丝不说话，她还是那个观点，武器自身从来就没有错，追求进化追求完美本来就是雕刻在基因本能里的东西，大自然的规律不就是通过自然选择的方式让物种进化吗？
两个人几乎算得上是不欢而散，至少她大踏步地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时候，有说有笑的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看着少女匆匆道别之后迅速离去的背影，佩普板着脸走下楼梯进入实验室：“托尼，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出乎她的意料，向来臭脾气的托尼斯塔克正翘着脚坐在自己的桌子上，手指间捏着几根细长柔软的黑发端详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愤怒的情绪。
佩普迟疑地询问：“你在干什么？”
托尼将手中的发丝高高地举起，日光灯让那几根发丝反光到浅淡近乎白色，他若有所思地开口：“没有，我只是在怀念我刚成年那几年遇到的漂亮姑娘们。”
“也许那群胸大无脑的女人里面有那么一个基因突变了的。”
担负起司机任务的朗姆洛通过后视镜打量着泽娜丝脸上的神情，后者看起来恹恹的靠坐在窗边，他有些担心：“泽娜丝，没事吧。”
少女没有理会那勤勤恳恳兼职众多并且试图扮演心理导师一把的特工，她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只不过是看着车窗外貌似发呆走神的样子。
车厢内的气氛简直令人窒息，朗姆洛不得不再次主动挑起话茬：“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聊得不错呢，高智商的火星迸溅之下甚至容不得一个臭男人。”
泽娜丝有些好笑地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朗姆，你这样会让我误认为你在吃醋的。”
朗姆洛松了一口气，他耸了耸肩，将跑车开得又快又平稳：“毕竟托尼斯塔克看起来对你挺有好感的。”
“得了吧，”泽娜丝讥笑起来，“托尼斯塔克那哪是对我有好感啊。”
“他顶多就是自恋。”
而她的身上正好遗传了斯塔克家族一脉相传的那些鲜明特质而已。
迷人的外表、过人的天赋，以及那同出一辙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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