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宋琰的话, 虞晚的手机差点没拿稳掉了下来,跑到阳台边往楼下看了看,果然停着一辆十分嚣张的骚红色超跑。
虞晚站在门边往猫眼外面看了看,拉开门:“你怎么来了?”
宋琰手上拎着一袋鸭脖一袋外卖:“给我找双鞋, 我穿45码的鞋。”
虞晚站在门边, 被这人理所当然把她家当成他自己家的语气惊呆了:“我家没有男士拖鞋。”
男人微微勾了勾唇角, 没拿到鞋子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鞋套也行。”
虞晚递了双浅蓝色的一次性鞋套给宋琰:“下次来的时候提前跟我说,我这边什么都没准备。”
虞晚一边捡起地上的一只毛绒兔子扔在沙发上,茶几上的两本书放在书架上,卧室因为太乱抢救不过来, 直接把门关上了。
“下次我叫人送两双棉拖鞋过来,”宋琰穿好鞋套进来,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餐桌上, “在家里穿着鞋总感觉不舒服。”
“空调温度太低,”说着拿起遥控器调高了亮度,“女孩子应该待在温暖一点的环境里。”
说完把外卖袋拆开:“去拿几个盘子过来, 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对着一桌子外卖盒子。”
虞晚走进厨房洗盘子,转头看着宋琰:“等等,这里是谁家?”
他一个客人, 是怎么厚颜无耻地反客为主的。
看宋琰脖颈上还缠着绷带, 那是为了她才留下的刀痕, 虞晚到底还是不忍心把他轰出去。
晚上六点钟,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她饿了。
两人面对面坐好, 宋琰拆开一包鸭脖子递给虞晚:“怎么想起来给我买鸭脖子?”
虞晚:“老话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你脖子受伤了,要多吃点鸭脖子。”
宋琰看着眼前的女人,问出了和赵辞一样的话:“为什么是鸭脖子?”
下午试完镜虞晚就开始馋给宋琰买的鸭脖子了,后悔没给自己也买一箱:“因为鸭脖子好吃。”
宋琰琢磨了一下:“你当我是鸭吗,吃什么补什么。”
说完给虞晚夹了块糖醋排骨,一双桃花眼弯了弯,唇角微微勾起:“还是上门专给你一个人服务的鸭。”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暧昧,像贴在人耳边说着话。
宋琰戴上手套,开始拆蟹,把拆好的蟹放在白瓷盘里递给虞晚,又帮她倒了一小碟醋。
“试试看我的技术怎么样。”
虞晚看了看盘子摆放得整齐分明的蟹黄蟹肉,拿起筷子蘸醋尝了尝,心悦诚服道:“太厉害了。”
宋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穿着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比在外面的时候柔软,让人很想好好疼疼她。
“有多厉害,嗯?”
虞晚品出来不对劲,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宋琰一脚,低声骂道:“老流氓。”
宋琰不喜欢虞晚对他客客气气礼貌生疏的样子,他就喜欢她骂他,尤其是她红着脸的时候,让人想狠狠抱着她,亲吻她的脸颊和嘴唇。
像过去的七年,他做过的无数个梦里那样。
宋琰:“尝尝这个糖醋鱼,醋多糖少。”
虞晚以前在一个采访里说过,她喜欢吃糖醋鱼,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醋多糖少的。
虞晚吃了半条鱼才想起来,她今天晚上要跟肖景天吃晚饭,不能吃太多,于是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宋琰也没怎么吃,他一直在看虞晚吃,桌上的菜式都是他以前吃过觉得不错记在专门为她记的备忘录里的。
“那一块去散散步吧,你家小区门口有个小花园,我来的时候看过了,里面环境不错,去那儿走走吧。”
虞晚看了一眼时间:“我一会得出门,约了人。”
宋琰:“什么人?”
虞晚:“一个朋友,他把我这套房子买了,帮了我的忙,我得请他吃饭。”
宋琰抬了下眸,正在收拾餐桌的手顿了一下:“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虞晚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肖景天。”
“《帘卷西风》男一号,大众男神,跟周芯莹炒过cp。”
虞晚说着,转头看着身侧的男人,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去年周芯莹是不是在你家厨房被拍到过?”
宋琰靠在椅背上,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你都在哪看的八卦。”
男人漆黑的眸子微微沉了沉,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审视:“倒是你跟肖景天,你俩怎么回事。”
虞晚在洗手间洗好手出来:“没怎么回事,朋友之间帮个忙,就跟我救过你,你也帮过我一样。”
“你跟周芯莹又是怎么回事?”
宋琰没回话,虞晚看出来他不想谈他跟周芯莹的关系,大约以前是真有过什么事吧。
周芯莹的长相和气质都是偏清纯的,白莲花人设,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白月光,没准宋琰根本不是没有白月光,而是不想说。
虞晚啧了一声,越是说不出的爱意越是深沉,宋琰越是避讳不谈,就越有事。
去年吃瓜的时候虞晚看过那张照片,周芯莹在宋琰家的厨房里,好像在切水果,宋琰靠在料理台边,姿势十分闲适,看起来关系很不一般。
这几年玉丰在周芯莹身上砸下的那些资源,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让一般明星眼红的存在。
总裁和当家花旦在一起的事在这个圈子里并不少见。
宋琰势力大,把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都压了下去,之后周芯莹开始和肖景天捆绑炒cp,跟宋琰的那点事才淡了下去。
宋琰不愿意多谈,虞晚也不好再问,她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宋琰:“没有。”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好,虞晚估摸着是因为周芯莹,她回房间拿了把伞出来:“趁现在雨不大,赶紧回去吧。”
宋琰接过虞晚递过来的粉色碎花小伞,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去哪吃饭,我送你过去。”
虞晚:“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就行。”
她偏头往他脖子上看了看:“你身上还有伤呢,工作做完了就早点休息。”
宋琰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一块下楼吧。”
虞晚:“不行,我还没换衣服,妆也没化,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宋琰在虞晚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穿着一件白色宽松T恤,下身是粉色棉质五分裤,扎着简单清爽的马尾。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也很柔软,像邻家小妹妹也像居家小妻子。
“怎么见别的男人还得盛装打扮。”
“没有盛装打扮,”虞晚走进衣帽间,站在衣柜前看了看,“去餐厅吃饭总不能穿身上的家居服吧。”
“万一被狗仔拍到,不知道要怎么写了。”
虞晚一边挑衣服,干脆跟宋琰说了实话:“肖景天可能有点喜欢我。”
宋琰把手上的小花伞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往前走了两步挡在虞晚面前,垂眸看着她:“你是怎么看出来他喜欢你的?”
男人靠得太近,个子高,气场又太强大,她完全被他压制住了:“上次活动,我,肖景天,还有周芯莹,他老找我说话,还主动加我微信,都没理过周芯莹。”
“还有这次,他买我的房子帮助我,今天试镜的时候带着我走戏,还帮我挡住了一个狂热男粉的袭击。”
宋琰听完:“那我没帮过你吗,你怎么不请我吃饭。”
“妈的,脖子好疼,是不是伤口又渗血了。”
虞晚往宋琰脖子上的绷带看了看:“没渗血。”
“我本来说给你熬鸡汤的,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明天我给你送公司去,这个诚意够了吧?”
见宋琰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虞晚继续挑衣服,拿出几件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你眼光好,帮我看看穿哪件合适。”
宋琰第一眼就把吊带和v领的pass掉了。
男人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浓浓的偏执和热切,但他掩饰的很好,把这些情绪统统藏在了眼底,一遍一遍在瞳孔深处翻涌着。
宋琰帮虞晚挑了件捂得严严实实的长袖长裤,臭着一张脸:“夏天蚊子多,餐厅空调开得又足,多穿点没坏处。”
虞晚才不信宋琰的鬼话,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墨绿色的吊带长裙,外面配了件黑色披肩,又从鞋柜里挑了双黑色高跟鞋。
她换好衣服拿起包,准备从衣帽间出去,靠在门边的男人却不让路,像一堵又高又大的墙,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他抬起手,将女人的披肩往上拉了拉,指尖触到她细腻柔滑的皮肤,咽下喉间涌上来的一丝苦涩,声音低沉:“早点回家。”
两人一块下了楼,上了各自的车。
虞晚的车先开了出去,雨下得有点大,她没注意后面跟着那辆红色的超跑。
到了约定好的餐厅,肖景天提前到了,他看起来也是认真打扮了一番,穿着黑色的薄西装,皮鞋铮亮。
肖景天:“你今天很好看。”
虞晚:“你也是。”
两人一边吃晚饭,聊了会天,虞晚说自己正在找房子,很快就能从被他买下的房子里搬出去了。
肖景天说不急。
然后又随便聊了几句,多是圈内的事。
室内空调开得低,肖景天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起身走到虞晚身后给她披上:“这样就不冷了。”
虞晚把衣服拿下来还给肖景天:“谢谢你的好意,我本来也不冷。”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肖景天让服务生把空调调了高。
吃好饭,虞晚用纸巾擦了下嘴,她感觉肖景天对她应该是有点意思的,不然不会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她穿。
把沾了自己体温的外套给女人穿,已经是非常明显的示爱信号了。
到了停车场,肖景天对虞晚说道:“雨下大了,路不好走,我送你回家吧。”
虞晚想跟肖景天说清楚,让他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对他没有那种感觉,也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意思。
这种话吧,又非常难说,毕竟肖景天没跟她表白,也没直接说他喜欢她。
万一她会错了意,就会很尴尬,要是她试镜成功,他们还得在同一个剧组待上好几个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不好相处了。
她认真斟酌了一下措辞,正要开口说话,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晚晚。”
虞晚转过头,看见穿着白衬衫的男人靠在那辆骚红色超跑旁,指端捏着一根烟,抬眸看着她:“过来。”
他眼神温柔,语气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警告,声音不大却充满危险,像猛兽护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虞晚对肖景天说道:“我就先走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宋琰以前从来没叫过她晚晚这个名字,就算在他家长辈面前演戏的时候都没这样叫过她。
所以她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他在帮她。
她转身朝他走了过去,一时忘了计较,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男人摁灭烟头,温热干燥的手掌揽住她的腰,什么都不用说,肖景天应该就明白了。
看宋琰的身份就知道,虞晚不是他能动的女人,除非他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等肖景天上了车,虞晚抬起手,想把宋琰的手从她腰上拿开。
男人的手掌像钢铁般坚硬,掰都掰不动:“好了,别演了。”
男人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手上一用力,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声道:“人还没走呢,正隔着车窗往这边看。”
他气息逼近,贴着她的耳边,声音低哑:“乖,别乱动。”
虞晚没再动,肖景天也真是,上了车还不赶紧走,留在这找虐还是吃狗粮。
两人的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男人身上的烟草味涌进鼻腔,虞晚差点被呛到,拧眉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到底抽了多少烟?”
宋琰把人狠狠勒进自己怀里,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耳朵:“你跟他吃了多久的饭,我就抽了多少根烟。”
虞晚:“他离得那么远,听不见,你不用演得这么投入。”
“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上来气,松一点。”
男人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手上的力气更大了,像是要把她的腰折断。
他目光扫了扫她莹润饱满的嘴唇,视线往下划过精致白皙的锁骨,手指轻轻触上她的脖颈。
男人指尖微凉,低头埋在她颈间,气息滚tang,虞晚的身体不自觉地轻轻颤了一下。
他靠得太近过界了,她的语气带了几分恼怒,低声骂他:“宋琰,松手。”
宋琰:“这里还疼吗?”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柔,带着巨大的心疼,他指尖所指正是当年那几个杀手用绳子勒住她的那一圈皮肤。
虞晚突然没了骂人的力气,音调也软了几分:“不疼了。”
她从一出生的时候命就不好,被黄如兰带走,像养一只狗一样被养大,什么都得靠自己,没人问过她累不累,疼不疼。
宋琰:“别骗我,当时一定很疼。”
想起七年前那个冬天,十五岁的她被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杀手逼在墙角里,脖颈被粗凉的绳子勒住,皮肉生疼,呼吸也被夺走。
虞晚无意识地往宋琰怀里缩了一下。
宋琰紧紧抱着虞晚,安抚着她。
肖景天的车从眼前开了过去,宋琰松开怀里的女人,神色如常地勾了下唇:“哥这演技,去演个电影什么的,没准能拿奖。”
倒是虞晚,怔了好几秒才从刚才的气氛和情绪中抽离出来,看着他道:“挺好的。”
宋琰拉开车门:“上车,送你回去。”
宋琰开车跟他这个人一样,张扬嚣张,不违法交通法的前提下能开多快就开多快,好在他车技好,没出过事。
到了虞晚家楼下,宋琰下车撑开伞,绕到车门另一侧接虞晚出来,把她送到楼道里。
“早点睡,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冲进雨幕,雨太大了,两个人撑伞的时候,他把伞面全倾向她了,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半。
衬衫布料贴在身上,湿漉漉的难受。
虞晚叫住宋琰:“上去换件衣服再走吧,不然容易感冒。”她家虽然没有男人的衣服,但她有几件oversized的T恤和衬衫,尺码很大,可以给他穿。
宋琰转过身,撑着那把粉色碎花雨伞,隔着雨幕看着站在楼道前的女人,轻轻笑了一下:“不了。”
在餐厅停车场的时候他就差点失控,怕这个时候上她家去,用她的洗手间洗澡,穿她给他的衣服,他就真的控制不住不想走了。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像在故意考验他的忍耐力,隔着噼里啪啦的大雨直往他耳朵里钻:“你脖子上的绷带湿了,医生说不能碰水,换了再走。”
作者有话要说:宋大佬:女人,你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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