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系统一瞬间觉得, 此情此景有点捉奸在床的意味。
只是捉奸的人看起来难以置信,被捉的倒是云淡风轻。
云朔归理都没理云溟, 将玉盒子打开。盒子入手温凉,没了尖利的禁制, 很快显露出真实面貌。
盒中妥帖地垫上了一块绒布,一块完好无损的龙骨正安分地躺在那里。云朔归能够感受得到, 那东西和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不过更深的联系却也没有了。
云朔归略略安心, 将玉盒压下, 便立刻入了戏,神色淡淡地看向云溟。
从转瞬之间, 他从一个年轻的君王,变成了不因人热的修者。
“鬼王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他眸中一派疏离,隐隐掺杂着些憎恶, “又觉得我会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将我从仙道掳走的恶人”
“你想起来了。”
“我是玄衍仙宗之人,心思清正。又不是鬼王, 不会那么简单地忘了自己是谁。”云朔归淡淡地戳开云溟的痛点。
方才还一派从容的鬼王,此时略略垂眸, 岔开话题道“哥哥要走”
“不敢做鬼王的兄长,”云朔归的声音里带上了些怒意, “谁知道你玩到什么时候就腻了,将残废的兄长一个人丢下。”
“你想起来了。”云溟喃喃着重复了一遍。
不是指想起了身为陆清行弟子的自己, 而是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他的兄长。
但即便如此, 哥哥还是选择了以这样冷淡的态度对他。
哥哥好像一点承认他的打算都没有。云溟想。
云溟上前两步“哥哥想走”
“谁是你哥哥”年轻的君王足尖轻点, 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敏捷身法跳上了殿宇的屋脊。
看着紧跟着上来的云溟, 云朔归冷笑一声,指尖闪过一丝灵力,将两人隔绝开来。
“看来鬼王是在幻境里待得久了,乱了神志。或许只有将幻境破除了,你才能真正清醒”
伴随着骤然升起的气势,世界动荡不已。
原本认真维持着世界正常运行的人物,全都停下了手中的事物,惊恐不已地看着云朔归的方向。离得近的侍从吓得坐在地上,口中喃喃着“不要”。
已经启动的术法没有怜惜它们,天幕支撑不住地颤抖了片刻,便产生了条条皲裂的痕迹,最终片片碎落。
虽然面前的景象没有如他所想地发生改变,但龙骨已经到手,云朔归毫不恋战,朝空中飞去,一身暗金色长袍在空中划出金色的长影。一片片古朴的建筑从他眼前略过,最终消失无踪。
城墙已经近在眼前。云溟的幻境从来都只延伸到皇城内,只要出了这座城,云溟的幻境对他就再也没有威胁。
在站上城楼之前,云朔归都是这么想的。
暗金色的人影停滞在城楼上,看着远方车水马龙的景象,心中微微一怔。
外面并不是如他所想,到了魔界的深处。相反,那里平庸却和乐,稀薄的灵力微微流动。在他的记忆深处,隐隐有过这样一番光景。
那是很久之前,在做皇子时,他也曾经登上城楼,看着外面属于自己的子民只是那时,他心中还有些愉悦,此时却唇角僵硬到勾不出一个微笑了。
云溟的幻境还没结束不可能,他那一招下去,幻境早已破了。
那么只剩下另一个可能。
周遭阴森的鬼气挑动着云朔归的神经。他深深叹了口气,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了面色如常的云溟。
“世事变幻几百年,早已经是沧海桑田了。”云溟淡淡道,甚至因为云朔归的反应,他面上还起了些许的疑惑。
他瞟了一眼下面的光景,收回了面上的疑惑“不过变得也不太多。”
至少哥哥还能认出来。
“是啊”云朔归声音低沉,“而这里仍旧是一座死城你杀了他们。”
确实存在幻境。他之前确实一直生活在幻境里。
只是云溟的幻境,建立在真正的皇都之上。这种幻境之术要求极其苛刻,除非这座城是空的,否则幻境不可能成型。
云溟用什么手段清空的整座城池,略一想象就能得出答案。
他认真地看着云溟,仿佛想要将人看透。
“对。”云溟淡淡道。
云朔归喉咙干涩“为什么”
虽然久闻九幽鬼王威名,但云朔归真的想不出云溟为什么要杀这些人。这是什么人,才能将自己的故土变成一片焦土。这种殃及无辜的杀戮,云朔归实在难以理解。
“为什么”云溟略微回想了一下,“我死后成了鬼修,丢失了一段时间记忆。等我回来的时候,哥哥已经不在了身体还在,神魂却丢失了。”
当初大皇子为了保命,选择了手刃女皇。
在他处于下风时,云溟出手偷袭女皇,改变了战局,自己却命丧女皇之手。
大皇子本就难以承受亲手杀死女皇,弟弟的身死更是让他无法接受。他铤而走险,用禁术与自己的寿元将云溟炼化成为鬼修。
阵法成功的当天,云朔归体力不支昏迷过去。等他再度醒来时,云溟已经消失了。云朔归那时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以系统的说辞,他是可以选择立即脱离身体去做下一个任务的。
但他还是拖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拖什么,或许是期待没有任务以后,还能和云溟再见一面。
但直到他硬生生把自己拖死,云溟都没有再出现过。
从那以后,云朔归就把任务对象都当成了大猪蹄子,再也懒得分给他们几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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