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离早在润玉进到湖底便有所感应,看着他在洞门前犹豫不决,她的心也跟着摇摆不定,本来已经下定决心的复仇大业也随着他的到来受到冲击。你为什么要来!
簌离看着跪在云梦泽前的儿子,又心疼又生气,你到底为什么要来动摇我,你不是在天上做夜神殿下做得好好的,你是尊贵的殿下,为什么要来这里!
润玉说他觉得来日方长,以后一定能与母亲共享天伦。说完,便离开了。
等润玉一走,簌离就哭着冲了出来,说自己不是不愿意见他,只是现在自己身负血海深仇,现而今已经计划好了要报仇,自己不愿意拖累他。
这时,余昱拖着润玉从暗处走了出来,簌离心里一惊,“你们刚才不是已经......”
余昱其实第一次听到润玉小时候被母亲那样对待心里是很生气的,虽然簌离的理由是为了润玉好,但是终究是伤害了他,还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难以抹平的伤疤。每每看到润玉胸口的伤疤,余昱只觉得心都要揪起来了。
看着簌离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余昱突然有点好笑,想想簌离刚才的话,又想想润玉有时候也小固执的样子,这两人还真是亲母子。
“你怎么不问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有没有朋友一起玩?”
“你当年做下的那些伤害他的事情,如今成了他的禁锢,你有没有想过?”
“你能不能不要一副为他好的样子,你都没与问过他究竟想要什么?”
簌离当年因为背影与花神梓芬有几分相像,就被天帝强行占有了,这才有了润玉。簌离是龙鱼族的公主,与天帝生下的润玉本体是银龙。自然也就与龙鱼族的小孩子长得不一样,他也自小因为这被其他小孩子欺负。直到有一天,润玉的额头上长出了龙角,他的噩梦也从这儿开始了。
天后善妒,若是知道了簌离与天帝有过一段,还生下了润玉,龙鱼族必定受到牵连,簌离为了不让天帝天后发现润玉的存在,在润玉的龙角长起来后就把它割掉,逆鳞长起来就把它拔掉,小小的润玉因此受到难以想象的折磨。
每每想到这里,余昱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般。
润玉拦住激动地余昱,“觅儿。”润玉心里也很复杂,像是一团打了好多结的毛线,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簌离早在见到润玉,心理防线就一退再退,“我......我不是......”簌离看着润玉长得这么英俊的样子,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母亲。”润玉自从知道当年是自己抛弃了母亲就自责不已,赶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
“我,我不是不想见你,当年,我本与钱塘君的世子定下婚约,但是,因为被太微诱骗,有了润玉,只能退了婚约,钱塘君一怒告上了天庭,为了惩罚龙鱼族,太微居然轻易就将水族八百里天湖划给了鸟族。从此,我们只能屈居于笠泽之下。只是我的小泥鳅渐渐长大,竟然生出了龙角,族里的孩子们欺负他,有一天他受不了了大声呐喊,引起了轩然大波,引来天界注视,天庭派水神来查探,一见润玉,便知道他是天帝的儿子。但是水神仙上并没与拆穿我们只叫我们好生藏起来,于是,我只能动手割掉玉儿的龙角,但是这孩子自愈能力实在太强,龙角很快便会再生长出来,不得已......”说到这,簌离泣不成声。
润玉接过她的话;“我实在觉得这样活着太痛苦了,听族里的老人说,鱼离了水便会死,那时的我,一直以为自己虽是个怪胎,但是好歹也算数条鱼吧,于是就乘着夜色,偷偷上了湖面,第一次看到了满天繁星,那是觉得自己就算这么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你在湖上遇到了荼姚,她将你带回了天庭,随后,就折回来,屠尽了我龙鱼一族。”簌离只要一想到父兄惨死在自己面前,就像是血色染红了双眼,满脑子只有父亲叮咛自己要报仇的话语。
“母亲,您别这样。”润玉生性善良,不愿意母亲被仇恨困住。满眼担忧的喊道。
“玉儿,这是母亲的报应啊。要不是我当年错信了太微的话,也不会害得你祖父和舅舅惨死,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
“伯母,我父亲当年救下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这样折磨自己的。”
“你是...你是水神之女。”
“伯母,此地不宜久留,不如边走边说吧。”从刚才余昱就感觉到有一股视线在盯着这里,现在这股视线却突然不见,联想到天后往年的种种做派,余昱只觉不好。
润玉当然是最信任余昱不过的,听到她这般说,意识到事情可能麻烦了,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簌离边要走,刚走到湖面,便撞见赶来的天后荼姚。身边还跟着一个黑衣人。但是这个黑衣人的气息怎么感觉......
荼姚见到本以为早就死了的簌离居然还活着,有联想到了润玉渡劫是遭受的一切,立马对簌离大打出手。
润玉赶忙上前拦住,求天后放过他们母子,还说自己从未有过要与旭凤相争的念头,现在只想与母亲一起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但是天后不为所动。反而还加大了攻击力度。余昱早在离开时就分别发了消息给旭凤和水神,感觉到有两股气息飞速靠近,连忙密音告诉旭凤先躲着看,不要出来,旭凤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是听话的答应。
余昱和润玉这些年潜心修炼,本就修为高超,一时之间,场面僵持下来,荼姚就准备发动琉璃净火痛下杀手,水神及时赶到。
荼姚一时投鼠忌器,开始周旋起来,水神与余昱打着配合,让荼姚自己说出了自己当年做的孽。旭凤在一旁听得震惊不已。
“母神。”旭凤不想再看他们周旋,从暗处走了出来,只是这是,那个明媚的少年,眼睛里面没有光了。
荼姚惊愕得看着走出来的旭凤,不敢想旭凤听到了多少,“旭凤。”
旭凤没理她,转身看向余昱和润玉,“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旭凤,你在胡说些什么?”荼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为这个儿子图谋了这么多年,他居然说要把自己给别人一个交代。旭凤却不理会她。
余昱瞥了旭凤一眼,虽然旭凤是信得过的,但是荼姚嘛,余昱还是出手打晕了她。旭凤也没多说什么,显然他还是有些了解自己这个母神的做派的。
随后,润玉和余昱还是将簌离、小泥鳅和彦佑带到花界安顿好,才和旭凤,水神带着荼姚返回天界,将荼姚告到天帝面前,还是旭凤亲自揭发的,天帝不得已,只好将托打入天牢。
余昱却对这个结局并不满意,虽然荼姚被打入天牢,但是只是身份变了,有朝一日,只要让她抓住机会,她一定会卷土重来,而且天帝这个罪魁祸首还没有解决。
余昱果然没有说错,荼姚当然不甘心,于是将自己的琉璃净火传给了来看望自己的穗禾,命令她用琉璃净火杀掉水神和余昱。
不过被余昱及时察觉,并没有成功,润玉抱着劫后余生的余昱颤抖不已,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失去她了。余昱只得抚摸着润玉的头安抚他。
“觅儿,我们成亲吧。”余昱的手一顿,“好啊。”
大婚典礼上,太微微笑着祝福两位新人,喝下了余昱敬的茶,不一会儿,就只觉浑身无力,太微大惊,颤抖着手指着润玉“润玉,你对朕做了什么?”
“不过是会修为尽毁罢了。”余昱淡淡的看着他,只盯着看他倒下。
旭凤也很震惊,“锦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就不顾及润玉嘛?”
润玉连忙抱住余昱,便是自己完全不介意,“旭凤,太微当年害死了我的母亲。我只是做了一个女儿应该做的,而且,只是毁了他的修为,他若是有骨气,应当会自行了断,我也不必脏了我的手,只是我想,天帝陛下怕是没这个胆量。”
旭凤自从母神被关,多多少少也打听到了一些,这会儿自是没什么理由反驳,“旭凤,从今天起,我与润玉怕是要离开了,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这天帝润玉没什么兴趣,还是你来吧,你加油。”
说完,两人便牵手离开了,留下一个烂摊子丢给旭凤。
多年后,旭凤整理完政务,看着润玉和锦觅寄来的书简,又好气又好笑,当年说好应该不会再见两人,不定期的寄书简,或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给自己,美名其曰,有乐同享,其实就是在炫耀。
旭凤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也总算将当年的事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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