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正在阮小娘下工准备带小姑娘去食堂填饱肚子的时候, 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她的名字。
“林婉玉,林婉玉同志!”
听见这略显急切的声音, 阮小娘转身然后就瞧见了似乎是厂里保卫处的人,挑眉问,“同志,有事吗?”
男人擦了擦额上的急汗, 喘气儿道, “林同志,你的丈夫好像急着找你,现在就在厂门口等着呢,说是有什么大事儿呢, 你快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阮小娘眼里一道锐光闪过,但很快便消失不见,笑着道了谢, “麻烦你跑一趟了, 我这就去。”
“没事儿, 没事儿。”看着对面温和有礼的阮小娘, 男人面色忍不住红了红,挠挠头道, “那,那林同志你先忙,我先行一步。”
阮小娘笑了笑点头, 等男人走了之后神情才渐渐变淡下来,而身边的元珍珍也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
母女俩一出厂门口便瞧见了在厂门口踱步的元贺,从阮小娘的角度看去,还能明显瞧见元贺藏在眼底的一丝急切和慌乱。
瞧见要等的人来了,元贺飞快的停下了原地打转的动作,扬着笑脸上前招呼,“你们来了。”
阮小娘眉头微皱,“嗯,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儿?”
顶着阮小娘锐利的目光,元贺手里的冷汗又忍不住往外冒了,磕磕巴巴笑道,“我,我能有什么事儿啊,不就是许久没见珍珍了,想来看看她吗。”
说完还学着以前一样笑眯眯的凑过身来,作势要揉元珍珍脑袋,但小姑娘却鼓着脸躲开了,看着元贺一言不发。
看着元珍珍避自己如蛇蝎一般的表情,元贺脸上也忍不住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笑道,“珍珍,怎么,这是不认识爹啦?”
元珍珍听见这话小手握着阮小娘也更用力了,绷着小脸好半响后才不情愿的出声,“爹...”
说完之后就直接扑进了阮小娘的怀中,不再往后看。
看着狗男人的一举一动,阮小娘眼眸微眯,随后目光深深落在元贺的脸上,“怎么,你这次就是来叙旧的吗?”
元贺强忍着眼底的心虚,挠挠头诚恳笑,“差,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我这次主要就是想来看看你跟闺女最近过得怎么样了,要是缺啥可以跟我说,你也知道我手里还有点子家底。”
听见这话,阮小娘听见这话轻笑一声,“啧...貌似你那点子家底也是我林家的东西吧,说这话你就没有不好意思吗。”说完顿了顿,又挑眉道,“不过若是你真有这心,我倒也不介意都拿回来,毕竟后院儿藏着的东西有多少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元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黑了一分,但很快又篡拳忍了下去,强笑道,“婉玉,咱们好歹也是夫妻,你分这么开有什么意思呢,你说是吧。”
看着狗男人强憋着火气面容略微扭曲的模样,阮小娘眉头挑了挑,“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装样子了,你是个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吗,说吧,这次到底有什么事儿能劳烦尊驾您来我这儿跑一趟?”
见阮小娘口气似乎不似前些时日那么冷硬了,元贺目光闪了闪,试探着开口道,“婉玉...你听说昨天咱们村里发生的事儿了吗?”
听见这话阮小娘目光变深了几分,不禁回想起了那天夜里凄凉又愤恨的哭声,半响后淡淡道,“如果你是说有关那个知青的事情,那我倒是知道的,从昨天开始这事儿就已经传到县里来了,不过...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阮小娘冰冰冷冷半点波动都没有的样子,元贺也不禁为接下来要说的话紧张起来,但想起陈家老两口说的话,心里又多了一份信心。
“婉玉,既然你知道,那我也就不多瞒你了......其,其实这事不知怎的突然牵扯上了丽荷,现在警察已经出动了,你也知道丽荷对我是没有半分虚情的,而且从前没出事的时候对咱们的珍珍也很是爱护,所...所以......”
说到这儿元贺却突然发现阮小娘脸上多了一抹笑意,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古怪...
看狗男人没说了,阮小娘挑眉笑问,“....所以什么?接着说啊,我听听看。”
虽然阮小娘语气是笑着的,但是元贺心里却忍不住渐渐打起了鼓来,迟疑了好半响后才开口,“所以...我就想跟你来问你看看怎么办...是不是找个替代的人什么的。”
说到这儿,顿了顿,元贺原本飘忽的目光也渐渐落在了阮小娘的身上,又似是愧疚般接着道,“婉玉,你的身体情况,我们俩心里也都清楚,这辈子要治好的话是不可能的。
就算现在好转了一些,但以后会不会复发谁也不能确定,可咱们的闺女有这么小...总是要有个好心人来照顾的。
我一个大男人难免有时候顾不上...而丽荷向来又很喜欢咱们珍珍,就算你真出了什么事儿,她也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不会受半点儿委屈,陈家父母也会把她当亲孙女对待,你说是不是...”
看着狗男人含糊其辞,温情脉脉一脸为自己跟女儿考虑的模样,阮小娘笑了,却不带一丝温度,眼里也渐渐出现了一抹讽刺之意,“说了这么半天,你是想让我去替陈丽荷顶罪,这就是你这次来的真实目的吧?”
听见这话元贺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羞恼之意,但为了脸皮到底还是没点下头来,不过眼神却明明白白的出卖了他的心思....
是的,没错。
阮小娘看的冷笑,“...没看出来,你倒是能有这么好心为我们母女俩考虑呢,就连救小情人也是不遗余力。
不过我倒是奇怪,上次在革委会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有情有义为你的小情人说话,怎么,现在是良心发现,准备当正义的护花使者了?”
听着这一番明褒暗贬的话,哪怕是元贺脸皮再厚也忍不住涨的又青又红,“我,我这不也是为珍珍好吗...为了有人照顾好她吗。”
阮小娘听着这话都忍不住气乐了,冷笑道,“嗤....那我还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呢,不过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绝对活的好好的,把闺女照顾的妥妥当当!你的如意算盘只怕是打错人了。”
看着又恢复到前段时间一言不合就冒寒气儿的阮小娘,元贺心里也忍不住抖了抖,下意识呐呐开口,“你,你就不怕我把上次的事儿翻出来举报你吗?”
阮小娘也算是再次感受到狗男人的愚蠢了,锐利的目光落在元贺脸上,唇角微勾道,“如果你有这个想法,你大可以去试试,只是到时候真正受罪的是谁可就不一定了,啧...我可是不介意让你跟你那个小情人在狱中当一对亡命鸳鸯。”
看着阮小娘锐利又寒冷的目光,元贺拳头篡紧了几分,也回忆起了上次自己被威胁的那一幕,额上忍不住出现了颗颗冷汗.....
瞧见狗男人渐渐怂包的样子,阮小娘轻笑一声,似讽似嘲道,“啧....我还以为你能有多情深意重呢。要是你能亲自上阵为那女人顶罪,说不定我还能高看你一眼,但是没想到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贪生怕死。”
说到这儿阮小娘眼里的寒意加深,意味深长道,“虽然不知到是谁给你出的嗖主意,但是我警告你,这些阴暗的小把戏少在我身上用,真惹烦了我,当寡妇我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有你跟没你也没区别,不是吗?”
说完这话,阮小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已经快发抖的元贺。
“你,你就是个毒妇....”
颤着声音说完这句话后,元贺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看着阮小娘的目光也只觉得带着杀意,别说原本的算盘了,在生命威胁下,现在什么心思都瞬间在他心里跑的无影无踪。
对于这点不痛不痒的嘴皮子功夫,阮小娘半点不放在心上,冷冷笑道,“无毒不丈夫,要不然怎么斗得过你们这两个脸皮厚的比城墙还宽的狗男女呢。”
看着阮小娘的这幅模样,元贺也是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这女人似乎在自己跟丽荷有了首尾后真的变了,再不是之前那个可以被自己几句话就忽悠的改变主意的人了,只是多年的相处还是让他时不时下意识的还以为这人早失去了当年还是大小姐时的果决模样。
回去的路上,解决了陈丽荷这个女人的事,但阮小娘却并没有那么开心,尽管那封信起到了作用,她的目的也已经达成。
但她却有些迷惑和不解....不明白这些好女人为什么都会看上渣男,原身也就罢了,但那个女知青却是个真真切切的痴情女子,一往情深的爱着那个被陈丽荷抢走的男人,不管是在原本的剧情中还是当下......
人类的爱情还真是奇怪。
.......
看守所。
“丽荷....”
看着失魂落魄缩在角落里的清秀姑娘,元贺心里又是复杂又是愧疚。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陈丽荷呆滞眼神渐渐染上了光彩,“元大哥?”
“是我。”元贺沉声点头。
“元大哥,她同意了吗?”陈丽荷强忍着激动,期待问。
听见这话,元贺眼神闪过一抹愧疚,沉默不语。
看着元贺的表现,陈丽荷心里咯噔一声,强忍着虚弱的身体,飞速从角落爬到了铁窗口,声音嘶哑的问,“她怎么说?!”
元贺此时心里也是复杂不已,咬牙半响后才低声道,“丽荷....这事儿只怕是不成了....”
陈丽荷听完后脸色瞬间大变,手指紧握铁窗直发青,看着元贺恨声问,“那女人为什么不同意!难道她就不担心她死了,元珍珍怎么办吗!”
看着元贺默不作声的样子,陈丽荷牙都快咬碎了,眼眶也渐渐变得赤红,“你说话啊!那女人为什么不同意!!”
看着心爱的女人渐渐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元贺眼里也有些慌张,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小步,一边警察瞧见这疯样子,眉头也忍不住皱了皱,直接对外使了个眼色,“行了!赶紧把犯人带走!”
“不行!你们不能把我带走!!”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狱警,陈丽荷眼里渐渐爬上惊恐之色,但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她不可以就这么被带走...绝不可以!
......
陈丽荷眼中的执念近乎凝成了实质,随后脸上闪过一抹狠绝之意,猛地撞向了铁窗最靠近元贺的地方,手铐撞得铁窗哐哐响,咬牙道,“元大哥!我有一个能为你带来无尽财富的秘密!只要你帮我作证,那男人不是我杀的,是林婉玉杀的!!我就告诉你!!”
听见这话元贺也怔愣了一瞬,但还不待他深思下去,耳边便猛的响起了警察不耐烦的啐骂声,“疯女人!那知青的尸体还有你作案的工具和地点都被找出来了,还想狡辩呢!真当我们警局是吃干饭的!”
原本还抱着最后一丝期望脱罪的陈丽荷,听见这清晰无比的话,大脑瞬间空白了一刹,无意识摇头,“不可能...你们是骗我的...”
她还等着林婉玉帮她顶罪呢...那些证据怎么可能就被发现呢.....明明她都已经丢到了别的村子了啊...怎么会这样呢...
瞧着女人手腕上流下的丝丝血迹,与摇头自语的模样,警察黑脸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正步入看守所内的几个男人,沉声道,“赶紧把这货拉走!我们这尊小庙可装不下这位杀人犯!”
话音落定的那一刻,尽管陈丽荷还保留着执念拼命挣扎,但狱警却不是吃素的,三下两除二便直接把人往囚车方向拖。
眼见自己离囚车越来越近,陈丽荷也渐渐有些恍惚了起来,“我不会坐牢的... 老天爷不会让这样对我的!一切都错了...我不是杀人犯...林婉玉才是!不应该是我!”
可惜再多的大喊大叫在囚车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世界还是寂静了。
直到这一刻,陈丽荷都不明白,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重生者不都应该顺风顺水吗?
但这个问题却注定没人为她解答...
......
事情最终还是落定了下来,陈丽荷被判刑了十五年,当阮小娘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对此却毫无意外,毕竟这女人现在顶着的可是未满十八岁的皮囊。而虽然陈家两口子期间也想来找阮小娘闹事借机把服装厂工作机会扒拉到自家手里,但保卫处每次看见这俩人听都不听直接就把人轰赶了出去,开玩笑…领导可是下了死命令的,这俩人不许他们踏进厂里半步!
歪心思没地儿使,元贺又变的怂包抠门儿起来,陈家两口子也没辙了,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小山村…继续去熬苦日子。
一场风波过后母女俩的生活也逐渐回归平静,与此同时阮小娘也得知了有关自己的好消息。
.........
“林同志,你来了。”瞧见门口阮小娘的身影,林干事笑眯眯的招呼道,“坐吧。”
落落大方的坐下后,看着林干事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阮小娘心里也多了一分猜测,沉吟了一瞬后问,“林干事,不知这次您找我过来是有什么是商量吗?”
林干事听言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调令,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不错,这次我找你来确实是有事情告诉你,最近的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厂领导都看得分明,你们车间主任也在今年年底的考核评测里大力夸奖了你一番,而咱们服装厂又向来重视人才,因此厂领导在考虑过后也决定把进入工会的干事名额留给你。”
说完后又把手中的调令递到了阮小娘的手中,带着满意笑着拍了拍阮小娘的肩道,“以后啊,我们也是正儿八经的同事了。”也不算妄费她一开始的一番好意了。
看着自己手中分外显眼的工会任职调令几个字,阮小娘也面上也多出了一抹明媚的笑意。
服装厂内普通车间工人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三十二块钱,在阮小娘从不苛待自己跟小姑娘生活水准的情况下,基本上每个月也剩下不了几块钱,现在倒是不一样了,最普通的干事的每月工资可是都有足足有四十六块钱,更别说那些多出来的福利了,哪怕是母女俩人不节俭着过日子,只怕也能余下不少。
想到此,对于眼前帮助自己的林干事,阮小娘也更是多了几分真心的感激,笑道,“一直以来,都多谢您对我们母女俩的照顾了。”
听到这客气话,林干事挥挥手,“你还是太客气了,要不是你自己优秀啊,只怕我说破了嘴也帮不了你,以后啊好好干就是了。”
而且她也不算是白帮忙,想到阮小娘上次送给自己的那一扇精致绣面,跟珍贵药材,林干事脸上笑的也越发真诚了。
寒暄了片刻之后,在阮小娘走之前,林干事又笑着嘱咐了句,“对了,咱们厂这两天可能要来一任新厂长,听说是从上头调下来的,到时候你报到的时候注意一些,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位新厂长就会去工会办事处看看,最好先有个心理准备。”
听见这话,阮小娘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笑着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想到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阮小娘眉头微微蹙了蹙,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等回到宿舍楼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跟一众姑娘们笑嘻嘻的等着了。
“娘!你可算是回来啦!”元珍珍咻的一下冲进了阮小娘的怀中,又是好奇又是兴奋的问,“刚刚,青青姐姐跟我说娘你可能要当干事了,这是真的嘛?”
看着小姑娘抱着自己黏糊的样子,阮小娘无奈看了一眼周围兴奋的姑娘们后,点头,“是啊,不过这事儿估计还得明后两天才成呢,调令已经下来了,现在就等工会对外通知了。”
见当事人承认了,楼道内瞬间响起了姑娘们的欢呼声,就连元珍珍也挥着小手兴奋地不行。
“娘!你太厉害啦!”
“就是!林姐,我们本来还以为这次的评选,可能会落在那两个显摆的最欢的女人头上呢!没成想,厂领导还是有眼光的!”
阮小娘听了微微比划了下手指做噤声动作,无奈笑摇头道,“虽然知道你们是为我高兴,但这话最近还是别说了,回来之前我刚听到消息说,最近厂里上层好像要进行人事调动,到时候要是传出去不仅对我不好,只怕对你们也不大好...你们啊,还是长点心吧,最近多注意着点儿。”
听了这话,兴冲冲的姑娘们心里的小念头瞬间被打击了。
原本她们还想好好把这事儿拿出去刺激刺激那些说酸话的人呢,现在看来是不成了,但看着阮小娘略带认真的神情,她们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最后还是认真点头应了下来,“放心吧,林姐,我们都听你的!”
元珍珍也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小声道,“那好吧,我听娘的,就不跟托儿所的那些小朋友们说啦。”
看着这一群大的跟一个小的都点头了,阮小娘也露出了一抹放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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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身边人的保密,阮小娘升职这事儿在两天后才正式从厂里传开,不过此时早已尘埃落定,工会的告示也在当天一早便贴了出去,所以想闹幺蛾子的人也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得知的时候,大部分工人们心里其实都是接受的,甚至有一部分还表示了支持和祝福,对此,阮小娘还有点儿诧异呢。
但阮小娘却不知道,大部分工人们其实早在陈丽荷那件案子落定的时候便彻底对她改变了以往的印象,甚至还有不少人心里多了些敬佩之意呢,毕竟对他们来说,这位可是能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狠人,一般人能比吗....
不过尽管如此,说酸话的人却是永远不会缺席的。
所以当阮小娘刚在工会报道完,又接着被其他干事告知她家闺女在托儿所欺负其他小朋友还打起来让她赶紧去一趟的时候,她还懵了一瞬....
自家小姑娘在她心里向来就是最暖心的小棉袄,别说打架了,估计小姑娘连骂人都不会几句,怎么可能呢....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置信。
“陈同志,这事儿你是从那儿听来的?”
阮小娘皱着眉头一脸的狐疑。
“喏,就在外面边儿呢,好像是咱们厂的托儿所老师吧,你出去瞅瞅不就知道了吗,这事儿我还能骗你不成。”见阮小娘不信,陈干事脸上也有些不乐意了,臭着脸指着门外。
阮小娘目光扫到门口处,脸色也变了变,别说...还真有个原地踱步的人在外边儿等着,该不是自家小姑娘真出事儿了吧,这个念头一出,她也登时忍不住了,大冬天的外套都没拿直接就往外跑。
连身后报信老师的大喊大叫都没顾得上管,一下就不见人影了。
........
不过没多久阮小娘就发现,自家闺女打人这事儿还真不是骗人的。
看着元珍珍跟一个格外俊俏的陌生小男孩儿好端端立在一旁气势汹汹的模样,还有对面两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孩子,阮小娘眉心跳了跳.....彻底认清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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