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丈目光怨恨的看了李凌一眼,上前跪倒在地:“公主娘娘,仵作已经验明,湉儿的确是被人掐死的。”
他神情变得悲愤:一定是湉儿不从,李凌才杀人灭口。”
郝老丈的悲愤不是作假,但他的准备确实太充分了。江暖暖想知道李凌有何解释。
“李凌,你有何解释?”江暖暖问。
李凌久久不言。
李璟看了一眼李凌,发现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实在恨铁不成钢。
还得靠他这个老子。
李璟上前两步,道:“郝湉被凌儿带走之后,就安置在李家之外的一处宅院内。凌儿还给她配备了几个侍女。草民已经问过那几个侍女,侍女皆说凌儿对郝湉很好,断断不会杀人啊!”
郝老丈怒目而视:“那是你家的侍女,当然会帮着李凌说话。”
世子楚煦坐在椅子上见他们各执一词,感觉十分头疼,道:“将那些侍女带上来,听听她们怎么说。”
几个侍女被带到了正厅中,为了怕李家胁迫她们的家人逼她们说假话,江暖暖还派人将几个侍女的家人也带到堂前。
侍女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不由得瑟瑟发抖。
楚煦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冷气道:“看着你们的家人,他们都在此,你们不必担心。郝湉与李凌究竟是何情况,老实说来。”
楚煦唱了白脸,江暖暖自然要唱这红脸,她声音轻柔的说:“将你们知道的老实说来,本宫自会为你们做主。”
侍女的家人猛地被带到这种地方,也十分害怕,催促道:“你们快说啊,快告诉公主娘娘实情。”
终于,其中一个侍女大着胆子上前跪下:“回公主,奴婢觉得湉姑娘不是李公子害死的。”
郝老丈登时怒瞪着她:“你这女娃,为什么要说假话?”
他被女儿的死刺激到了,如今一门心思认定李凌就是凶手。
江暖暖不得不开口:“郝老丈,如果李凌的确不是凶手,难道你想看着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听到她的话,郝老丈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蔫儿了一般地重重坐了回去。
“奴婢这么说是有原因的!”那侍女见郝老丈偃旗息鼓又说,“湉姑娘一开始的确十分不情愿,可是李公子虽然强行将她带回来。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强迫过湉姑娘。湉姑娘她,还是处子之身。”
众人一听,神色皆变了变。这李凌将郝湉强抢回去,却又不动她。看来确实是有几分情谊。
说着侍女微微提高了语气:“既然如此,李公子又怎么会突然杀她呢。”
“而且,奴婢觉得湉姑娘也并非全无反应,一个人的眼神是做不得伪的。奴婢瞧着,湉姑娘看李公子的眼神分明一日比一日柔和。”
她说到这,另一个侍女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公主,湉姑娘身死的前几天还去了一趟裁缝店买了几匹布。”
“她买布做什么?”楚煦有些疑惑。
听到这话,李凌眼中闪过一丝光,仿佛被注入了一丝生气:“难道,难道湉儿是想为我做衣服吗?我告诉过她,过些日子就是我的生辰,我想要一件她亲手做的衣衫。原来,原来湉儿心中有我。原来,她也对我有意……”
说着,他竟然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有些渗人,更像绝望的哀嚎。
李璟忙道:“回公主殿下,回世子殿下,小儿的生辰的确是四月初二。”
生辰之事一问便知,李家做不了谎。
江暖暖旋即让人去安置郝湉的外宅寻究竟有没有那几匹布。
江暖暖让人寻布匹的时候,仵作进了门,他跪在地上:“回禀各位大人,卑职在验尸的过程中发现郝湉指甲中有些皮肉,应当是被人勒死之时剧烈挣扎从凶手手臂上抠下的。”
众人微微皱眉。
李璟一听来了精神,他一把卷起李凌两只袖子,上边没有任何疤痕。
楚淮在李璟伸手拉袖子之时便挡在了江暖暖面前,他不想让她被那些腌臜玷污了眼。
“快将袖子拉上,公主面前成何体统?”楚淮喝到,看着李家父子更带上了几分不顺眼。
李凌忙将自己的袖子拉了回去。
李璟猛地跪倒在地:“公主殿下、世子殿下,我儿身上并无伤痕,的确不是凶手啊!”
事情到此有些明朗,却又更复杂起来,若凶手不是李凌,那究竟是谁呢?
江暖暖突然想起昨夜那许多刺客。
不一会,去李家外宅的人回来了,手上果然捧着几匹布,还有一件做了一半的衣裳。
郝老丈猛地扑上前,将那衣服看了又看,泪倏的落了下来,衣衫被他的泪珠浸湿。郝老丈颓然坐倒在地,仿佛心灰意冷:“这,这确实是湉儿的针脚,做不了假……”
李璟却仿佛长舒了一口气,看着郝老丈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恼怒。
这人在公主驾前申冤,让他们李家成了整个彭州的笑柄,可恨。
等皇家的人走了,看他怎么整治他……
江暖暖看着他的神情,缓缓皱起了眉。郝老丈让李璟丢了大脸,等他们走了,李璟还不知道要怎样磋磨这个老人。
江暖暖看向李凌。他与郝湉着实是一段孽缘,开始便是错的,所以最后也没有好结果。只是可怜了郝老丈,到了这个岁数,却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想到这,江暖暖道:“李凌,虽然郝湉不是为你所杀,但终究受你牵连,你认不认?”
李凌木木的点点头:“我认。我本不该不顾意愿将她掳走。是我造的孽……”
李璟恨恨看了李凌一眼,认什么认,这蠢货。
江暖暖又道:“既然如此,郝老丈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你愿不愿意奉养他?”
“我愿意,有湉儿在天之灵看着。”李凌郑重的向郝老丈磕了一个头。
“那今日便立下字据,太守钱牧为证。”江暖暖当即道。
她为郝老丈寻得一个保障,让李璟不敢妄动他。现在有她和楚煦看着,李璟便是捏着鼻子也得认。
字据立好,李璟悻悻看了郝老丈一眼,却终究不像刚才那般目露凶光。
李璟和李凌离开了,郝老丈却仍旧不愿走。
他失魂落魄的问:“公主娘娘,草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了湉儿。”
楚淮想到他的各种不对劲,直接开口问道:“老人家,让你拦路鸣冤,保留女儿尸身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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