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丈好像被吓了一跳:“您,您怎么知道有人教我?”
江暖暖和楚淮对视一眼,果然如此。
接着郝老丈将一切都说出来。他女儿的尸身被送回来后,他虽伤心欲绝,却还是打算让女儿入土为安。
只他准备下葬那天,却有一个人突然出现阻拦了他,还告诉他如何为女儿申冤。
“只是他只说自己是个游侠,路见不平,却不提自己从何处来。草民虽感激他,却也不知他到底是哪里人。”郝老丈说。
应当与昨日刺杀她的是一伙,包括杀郝湉的人,江暖暖想。
而他们看似计划失败,其实已经达到了目的,楚淮眸色变深。
无论李凌最后会不会被认定为凶手,无论暖暖有没有事,幕后之人想要挑拨他与舒太妃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而郝湉,只是这场博弈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幕后之人手段的确高明,他做了一切,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只是将暗中的一切挑在了明面。
楚淮现在的确十分想铲除李家这颗毒瘤,他已经快要忍住了。旁枝都如此嚣张,可想而知梁京李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又犯下多少事。
幕后之人只是阴险,而李家却是明狂。
为官不仁、为富不仁、官官相护、沆瀣一气就是最大的错。
楚淮想了很多。
只这些都不能告知郝老丈。
楚淮在昭城牢房里选了一个死囚犯,告诉郝老丈是这贼人贪图宅子的财宝想要偷窃,被郝湉发现,这才杀人灭口。
郝老丈为女儿申冤的心愿终于了结,回了郝家村。
江暖暖看到楚淮做的一切,笑着对他说:“黄侍卫,有没有告诉说过,其实你是一个温柔的人。”
楚淮没理解她的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你虽然日日板着个脸,却愿意体谅一个老人家的爱女之心。这不是温柔吗?”江暖暖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楚淮看着她的笑靥,一时不明白她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调笑他。如果是夸他,这日日板着个脸好像的确不是什么好词。
过了许久,楚淮突然轻笑一声。罢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昭城之事了结,江暖暖便又要启程了。
他们离开之时,彭州太守钱牧殷殷地前来相送。楚淮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如释重负。
说老实的,钱牧可能也并不算多坏,他只是圆滑、世故、只看自己的利益。若他是个商人,这样并无不妥。只是,他却是一方大员。
人常说父母官,一个掌管着一州的大官更应该有一颗拳拳爱民之心。而不是只顾着自己中饱私囊,荣华富贵。
楚淮看着钱牧,仿佛看到大启官员的缩影。
而这样是不行的。
马蹄飞扬,车队直奔着梁京而去。
又过了两日,江暖暖的车队终于到了。梁京不愧是皇都,的确繁花锦簇,尽显皇家气派。
江暖暖目不转睛地看着鳞次栉比的房屋和热闹的街市。
高屋建瓴、雕梁画栋,不同于襄州的秀气,梁京内各种建筑皆体现出大气二字。就连进城时的城门也比旁处要高两丈。
楚煦见她看的目不转睛,不由得问道:“暖暖妹妹,你喜欢梁京吗?”
江暖暖点点头:“梁京的确气派。”
楚煦偷瞄楚淮一眼,轻笑一声:“你不知,这整个梁京最美的地方就是皇上的皇宫。那亭台楼阁,让人仿佛进入仙境……”
听楚煦讲着,江暖暖眼中升起几丝向往,这辈子她还没见过皇宫呢。虽听话本子讲皇宫内勾心斗角十分严重,可那泼天的富贵还是引得许多人趋之若鹜……
她眸子亮晶晶盯着远处,不知神游到了何处。楚淮看着她满眼的向往,对那早就看腻的皇宫竟也生出几分满意来。
等进了宫,带她好好逛逛。楚淮想。
这旁江暖暖兴致勃勃,另一边却有人不高兴了。
朝晖殿中,月昭公主将寝宫里的东西摔得噼啪作响。她是舒太妃的女儿,在皇上下旨封江暖暖为公主之前,她是宫中唯一一位有封号有食邑的公主。
先帝子嗣着实单薄,除了楚淮,皇子都死于各种意外,连公主也只有月昭一个。
月昭一直以为她是独一无二的,可是猛然冒出个江暖暖,她的这份尊荣登时便被打破了。
“什么公主,我才是大启唯一的公主!她算哪门子公主,不过是个死了的异性王的女儿罢了。”月昭一边砸东西,一边气急败坏的说。
贴身侍女晴岚忙安慰她:“公主您可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太妃娘娘又要挂心了。那郡主提升而来的公主,哪里能和您相提并论呢?”
在晴岚的安抚下,月昭才渐渐消了气。不过她发誓,一定要给这半路冒出来的公主一个好看。
江暖暖不知道她还未进宫,已经有人将她视作眼中钉了。
刚进了宫门,楚淮便借口离开了。回到这皇宫,他就不再是侍卫黄大,而是至高无上的天子。
楚淮突然有些好奇江暖暖见到皇帝身份的他,会是何种表现。
而江暖暖被宫人带着往内殿走去。
眼前的一切着实让她有些目不暇接,一步便是一景,玉楼金阁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桂殿兰宫于云中若隐若现。皇宫极大,宫殿各抱地势,江暖暖极目远眺仿佛,觉得这宫殿仿佛与天相接。
怪不得人总叫皇帝天子,江暖暖心中感慨。
可惜还未到内殿,却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一身孔雀羽衣,头上的凤钗反射出璀璨的光芒。红唇粉面,艳光四射。她生的很好,一双眼却微微吊着,满脸皆是傲慢,让人生不起亲近之意。
那人好像突然发现了江暖暖,随及往这边走来。她行走之间,一个侍女侍女扶着她的手臂,另一个替她提着裙摆,后边还乌泱泱的跟着一群人。
皇帝并未封妃娶后,太妃又不可能如此年轻。江暖暖猜测,她便是舒太妃所出的月昭公主。
江暖暖现在也是公主,无需向她见礼,见她走来也只是坦坦荡荡的站在原地。
月昭还未走到江暖暖面前,声音就先传来了:“这人是谁,怎么这地没有教养,见了本宫还不行礼?”
给江暖暖带路的太监忙上前道:“回月昭公主,这位便是皇上亲自下旨寻回的公主,安王之女。”
只见月昭嗤笑一声:“什么公主,有封号吗?有食邑吗?”
小太监一时说不出话来,江暖暖刚被从民间寻回,这些的确还没有分封。
江暖暖看着月昭咄咄逼人的神情,知道这位公主是来找她的不痛快的。只是她还未见过皇上,现在确实没有封号和食邑。
在这宫里,这位公主向来跋扈,今天竟然欺负到自家主子的头上。秋瑾和云华两个侍女想要为主子出头,却也不知说着什么,只能愤愤地盯着月昭。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见他们都不说话,月昭更加得意:“所以说,什么公主,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野丫头罢了。”
接着,她好像看见了秋瑾和云华的神情,当即冷哼一声:“这两个宫女,竟敢用这种眼神看本宫,实在以下犯上,晴岚,上去教训教训她们。”
今天,月昭就是来下江暖暖面子的。
见她竟开口就要伤人,江暖暖眼神猛地变冷,心中涌起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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