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云云晃晃塑料鼓掌器, 仰头望他:“开心吗?”
“开心。”陈越失笑,谁被女朋友夸“长腿劲腰, 酥丨胸翘臀, 夜晚小马达”会不开心?他走到邬云云面前, “我都怀疑你之前去云南,是不是去学写段子了?”
“这叫天赋异禀!”邬云云骄傲。
标题党的天分。陈越心想。
“快坐下来吃蛋糕。”邬云云说着拿起来盘子和塑料刀叉,“真是的, 今天明明我过生日,还要我哄你。”
哄?陈越挑眉, 他还以为是调戏。透过烛光,望着她脸静谧的轮廓, 有少许温柔。
的确是哄,她是在哄他医院被人传言小气这回事。
“不用许愿吗?”
“不用。”邬云云毫不在意地说,“许愿也实现不了,还不如不许。”
“生日快乐也不唱?”
“我不唱。你要是想唱可以唱。”邬云云说, “我可以边吃边听。”
真简单, 一个生日蛋糕和野花就打发了。
陈越想起来:“这些花?”
“对——”邬云云原本想切蛋糕,这时候放下刀叉, “得先把花种上。”
她连忙走到客厅门口去开灯, 中间“哎呀”了一声, “谁把灯关了?”
陈越:“……”
“没撞到吧?”
“没, 就是绊了下。”邬云云开了灯,回来接过陈越从包里拿出来的花,他居然找了个塑料袋装着, 用保鲜膜或一次性塑料袋裹住花的根部。
“哪来的保鲜膜?”
“食堂阿姨给的。”
“陈越,你蛮有人气的嘛。”邬云云夸奖,连食堂阿姨都能攻克。
陈越无奈,当时一次性塑料手套不够,只得折回食堂,阿姨听他说是用来包花,还一脸懵逼。
邬云云到阳台把花种上。
中午她买了几个空盆和泥土,扩展领地。花都是只有手掌那么高的小野花,泥土也没完全清掉,装进去再浇点水就行。
陈越去浴室洗手。
他不习惯没有洗手就吃东西,哪怕并不会用手碰到。
邬云云迅速处理完花朵,也过来洗手,站门口见陈越低头很认真地用消毒洗手液,双手朝内互相交叉,再是叠着交叉搓洗,激起滑腻的小泡沫,像电视里的洗手广告教程。
他不留指甲,只要长出一点都会剪干净。
有时候摸到她身上,干净的、温润的,像裁剪干净,质地淡雅的宣纸。
不像雷火,他在部队训练,之后练丨枪,指腹粗糙,指关节有厚厚的茧。
邬云云靠在门口好一会儿,直到陈越擦干净手转身,才说:“快去吃蛋糕。”
洗了手出去,陈越已经把蛋糕切好,留给了她带草莓和芒果的那块。
“好甜。”邬云云吃了口就赞叹,之前也玩过段时间烘焙,吃得出来新鲜和用料足不足的蛋糕,这家店材料用得蛮好的,甜而不腻,“很贵吧?”
“还好。”陈越这才拿起蛋糕。
陈医生总是淡淡的“还好”“嗯”“可以”,邬云云笑。
没开灯时,没注意到呜呜,这时候陈越才发现,原来它一直蹲在桌子边,眼巴巴瞅着自己。
“狗不能吃甜食吧?”邬云云问。
“不能。不好消化。”
邬云云只好低头说:“对不起啦,呜呜,不能喂你。”
呜呜倔强地盯。过了会儿发现邬云云不动如山,继续蹲到陈越继续倔强。
直到发现并没有人理它,呜呜两声趴在地上生闷气。
还有小情绪呢。
哎,养狗真的跟养小孩子一样。
很开心,也很累。
早晚遛一趟,不遛就拆家,打疫苗驱虫洗澡剪指甲清理掉毛,买狗粮和零食,还得教它上厕所不要乱咬家具,担心它会不会生病。
而养孩子恐怕比这还要麻烦千万倍。
“陈越,我今天收到了入职电话,明天下午就过去上班。”邬云云说,“两个月试用期,周一三五,中午十二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周六周天早九晚六。周二周四休息。”
“有双休?”
“对。普通老师都是双休。如果想要多赚钱可以申请带班,带得越多,赚得越多。现在就是早上我还可以遛呜呜,一三五晚上就需要你帮忙了。加上我中午十二点上班,你中午可以不用回来。”
“嗯。”陈越淡淡回。
邬云云说得轻松,其实心里头有歉意。
陈越是单休,休息时间是周五。现在他们的时间很难对上,接受这份工作前,她不是没有过犹豫。
只是……
她今天正式二十七岁了。
以前的工作零零散散,不成系统。
如果不趁没结婚,没生孩子,拼一把,以后就很难再起来。
人是很难兼顾家庭和事业的,尤其是女人,养小狗都这样麻烦,更何况孩子。
“我会跟同事商量下,换休息时间。”陈越很快决定,“至少有一天,我们可以待在一起。”
“你会不开心我没有为你妥协吗?”邬云云问。
明明陈越为了多一点相处时间,连中午都争分夺秒回来。
“不会。我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况且——”陈越顿了顿,“——我希望我不是让你妥协的人,而是让你依靠的人。”
邬云云笑,她说不出什么,原本准备好的“抱歉”都无法说出口,只好叉了颗小草莓,伸过去。
过分幼稚。陈越心想,却还是乖乖张嘴,咬住草莓。
……
蛋糕很好吃,吃多依旧会腻。
两个人加起来才吃了三分之一,而且邬云云自己碟子里的吃不完,还硬把剩下的喂给陈越,真的是始终贯彻“不浪费一丁点”粮食的优良传统。。
也因此——
陈越邀请您双人浴,是否接受?
点击接受。
哎,陈医生真是越来越浪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难道是受了她今天标题的蛊惑?
把剩下的蛋糕放回冰箱里,两个人拿好睡衣来浴室里泡澡。
陈越有个白色大浴缸,勉强装下两个人。
冒着水蒸气的浴室里,陈越靠在浴缸壁,邬云云坐他怀里。
她以前没有跟男生这样泡过澡,小时候她妈妈洗澡都不会跟她一块,都放个大盆子,把她拎进去搓。
其实还蛮有意思,坐在温水里,陈越双手圈过她,拿起她的手把玩,他小臂湿润,皮肤在暖黄色的浴室灯光下偏蜜,跟她的偏白肤色有明显对比。
“你在捏什么?”邬云云好奇,一直在捏来捏去,好像在数她有多少块骨骼似的。
“籽骨。”
“那是什么?”
“世界上有一半人会在大拇指内侧长出籽骨。”
“那它有什么用吗?”
“没什么用。”邬云云扎了个丸子头,陈越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邬云云笑,用另一只手浇水在肩上:“你好无聊哦。”
陈越也笑,的确是挺无聊。
可他很喜欢。
以前大学背人体206块骨头痛苦,现在却为能够叫出她手掌每一块骨头的名字而满足,彻彻底底地了解她,就像完全拥有她。
“其实我想找份工资高的工作不仅仅是为了自己。”邬云云原本吃蛋糕时就想说,“我不算很有事业心的人。不过面子还是要的。”
“现在你妈妈是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我,我代入她的话可能也不会接受我自己。没工作、单亲家庭、家里也没什么积蓄,我想攒点钱,以后见你妈妈的时候能够有一点底气。”邬云云想了想还是说出口,早点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或许会更好一点,“我想,等我的工作稳定后就可以把结婚这件事提上日程。”
陈越没说话,邬云云却感觉到他的心跳得有点快,以至于她后背贴着的胸口也像是滚烫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汪汪”。
也许是一直没给它蛋糕吃,现在又把它关在门外,呜呜空虚寂寞冷,有点发躁,朝着门吼。
邬云云却惊喜起来:“呜呜终于会叫了!”
陈越无奈:说得好像呜呜不会叫似的,而且偏偏这个时候叫。
邬云云朝着门口:“呜呜。”
“汪汪!”
“呜呜。”
“汪汪!”
“呜呜。”
“汪汪!”
陈越记得前几天也有这样的画面,却是反过来的,邬云云一直叫“汪汪”,呜呜在叫“呜呜”,果然,他们心有灵犀。
“我去找呜呜。”邬云云起身,用毛巾擦干身体后换上睡衣出门,临走还不忘帮陈越带上门。
陈越低头笑,他没有阻止是因为他知道,邬云云只是找了个借口出去。
她的耳朵有点红。
邬云云在大厅跟呜呜快快乐乐玩了会儿,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心里头畅快多了。
蜜里调油一晚上,得晾晾,不然跟蛋糕似的,太腻。
陈越洗完澡后就去书房,他还有点事。
邬云云则回卧室,把自己的毕业证身份证等收拾出来,明天带去公司,顺便想想明天穿什么衣服过去,还要带什么。
公司说鼓励带自己的电脑,有补贴。
二十二点二十九分。
搁在床上的手机振动。蹲在自己行李箱前的邬云云前去打开,一个云南的陌生号码给她发了条短信——
生日快乐。
邬云云伫立在床边良久。
长按删除。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后改。
这章卡了好久,思路断层,之后会重修一遍。
明天会有新的更新,晚上九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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