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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安乔默默垂下了头。
李舒白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顺从地向安萌认错。
或许他说不过安萌，但他心里绝不认为自己有错。
顶多是安萌更会胡搅蛮缠罢了！
所以此时看到心上人连承认他们感情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向安萌道歉，不禁难以接受。
“你为什么要向她道歉？”
安乔受够了李舒白的幼稚，之前她还会为李舒白的固执护短感到窃喜，然而现在只觉得羞耻恼怒。
李舒白难道看不出来，他这么顽固只会让自己更难堪么？
可李舒白根本看不懂她的眼神暗示，于是安乔最后索性低头立正挨骂，不再看李舒白一眼。
叶寻星慢慢恢复思考后，也意识到了李舒白情商之低。
以前觉得他情商低是单纯耿直的表现，现在看来却十足的令人想要发笑。
安萌看了叶寻星一眼，换成之前，她说不得要挖苦大小姐一句“你的心上人就这？”，可现在划为自己人了，她便咽回了这句话。
现在说这些只会让叶寻星徒增尴尬，愈发伤心。
在安萌观念里，私底下自己人之间怎么阴阳怪气都可以，但是对外必须齐心，绝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安萌冷冷看了安乔一眼：“以后要攀高枝，也至少擦亮眼睛，找个有点脑子的。”
见安乔始终沉默，李舒白不禁大急：“我和乔乔是真心的，你少挑拨离间了！而且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
“嗯？你不会什么？”安萌眼神冰冷，“我说过的吧，少拿你那狭隘阴暗的想法来碰瓷我。”
同时她也说过，如果李舒白再作死，她不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来。
不知为何，觉得自己一腔怨愤的李舒白竟是卡了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节目的合作对象是杜若，你觉得你配和杜若比么？”安萌轻嗤道，“少给自己抬咖了，我都为你觉得丢人。”
就在这时，人群中再次传来不大不小的躁动，随后他们便都听到了——
杜若来了。
不过杜若并不是凑过来吃瓜，而是想要上台彩排，不得不路过这里，结果被吃瓜群众们卡住了。
瞅见他，安萌便顺口喊了一声：“杜若。”
看她自然而然地态度，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她在叫什么阿猫阿狗。
没人会觉得素来高冷的杜若会理会她。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杜若竟然应声停下了脚步：“嗯？”
看见这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了。
杜若什么时候和安萌这么熟了？安萌这才来学校多久啊？
杜若你人设崩了啊！
低着头的安乔听到少年的声音，心里一颤，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杜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安乔从未向人提过，其实她心中有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那是关于一个名叫杜若的少年的梦境。
她自知两人相隔天堑，所以即使是身为真正安家千金的时候，她也从未表现过丝毫迹象。
不止是她，对于遵德大部分女生而言，杜若都是这样可望不可即的遥远存在。
安萌对其他人的态度视若无睹，问道：“我们合作的节目什么时候排练？”
杜若道：“随时都可以。”
他似乎并不在意安萌把他当做工具人。
不过更可能是根本没有意识到。
安乔看不下去了。
虽然从杜若出现到现在，他没有看向安乔二人一眼，脸上更没有半分讥嘲之色，可这份平静淡薄反而更让她难堪。
比暗恋对象的鄙夷更令人难受的是什么？
……是无视。
是彻头彻尾的，视野中从未有过你的存在。
安乔再也待不住了，她捂着脸崩溃地狼狈逃走。
“乔乔！”李舒白惊诧地看着她，随后追上去，试图叫住她，然而面对他的追逐，安乔只是逃得更快了。
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这次总算难得的让杜若看了一眼。
可也只是一眼罢了。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落荒而逃的是谁。
“我还以为你会说取消合作。”杜若接着说道。
“嗯？为什么？”
杜若看着她，说道：“因为你之前说嘴笨，看起来很不喜欢我。”
他语气平静，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没有抱怨之类的意味，安萌怀疑自己即使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只会说一句“抱歉”。
一旁的女孩子看到杜若难得一见的天然模样，连忙捂住嘴，憋得面红耳赤，以防尖叫出声。
以前只觉得杜若是个高冷男神，谁能想到还有这么天然的时候。
四舍五入这就是撒娇啊!
“你现在就是嘴笨的表现。”安萌摇了摇头，“不过确实是我的错，我并不是讨厌你的意思，希望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
“嗯，没关系。”
杜若仍然没有一丝烟火气：“那我先去彩排了。”
“去吧去吧，排练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嗯。”
杜若转身想要离开，可密密麻麻的人墙挡在身前，让他的脚步一顿。
但就在下一秒，挡在他面前的学生已经自觉地向两边靠去，为他让出一条畅通的通道。
杜若走过去的时候，向同学们微微颔首致谢，正对着他的男生竟然一脸受宠若惊，猛得深鞠一躬表示愧不敢当。
而对于这一幕，所有人都是理所当然的模样，没谁心里觉得不对。
安萌不禁叹为观止。
这才是真正的牛逼。
杜若的魅力简直男女通杀。
*
彩排之后，安萌带着叶寻星去了学校的咖啡厅。
这时候叶寻星已经不哭了，但哭过的后遗症开始出现，眼睛红肿不堪。
“我不要在学校待下去了。”叶寻星崩溃地捂脸，“今天丢死人了。”
安萌给她点了杯冰镇果汁，待服务生走后，淡淡道：“你再说这样没出息的话，就别怪我不管你了。”
原本叶寻星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安萌对她摆出冷脸，她顿时一阵委屈：“怎么连你都欺负我？”
与其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是委屈的撒娇。
“你自己说呢？护着你是一回事，但你自己自己也得争气。”安萌瞟了她一眼，“好歹也是执行正义的大小姐，拿出点骨气来，别让我觉得看走眼了。”
叶寻星心里仍是觉得委屈，却还是噘着嘴，不情不愿地说道：“我知道了。”
“Ok，那现在你千万别告诉我，你还对李舒白旧情难忘。”
“你说什么呢？渣男给爷死！”叶寻星闻言顿时来气，连委屈都忘了，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给他一刀！”
喜欢归喜欢，但叶寻星还不至于爱到连一丝自尊都没有了。
“行，那你果汁有了。”
叶寻星惊了：“啊？果汁不是给我点的么？”
安萌淡定道：“对，你要是还是爱着渣男的话，这果汁我只能倒掉了。”
叶寻星顿时垮了脸，开始叽叽喳喳地抱怨，然而不知不觉中，总算渐渐恢复了些往日的精气神。
“但是我好害怕啊，要是大家嘲笑我怎么办？”
“他们私底下怎么说我管不了，但要是让我撞见了。”安萌微微一笑，“他们可以试试。”
所以这不就还是管她的意思嘛！
叶寻星顿时眉飞色舞，不过她到底摸清了几分安萌的脾气，没敢把话说出口。
对于她来说，安萌的保证比什么都让她觉得有底气。
叶寻星至此总算放松下来：“那杜若和你什么关系？”
“干嘛问这个？”
“当然要问啊。”叶寻星惊了，“你不知道吗，杜若平时基本不理女生的，他对兄弟都比对妹子好。根本不解风情，以前还有人怀疑他不喜欢女的。”
“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他就跟你有来有回的说话，还不能说明？”
安萌哑然失笑：“那是你们脑补太多了。”
她倒是不觉得杜若有那么高冷。
“对我来说他就是个比较好用的工具人罢了。”
她盯着叶寻星：“你在外面别乱说，不然我就生气了。”
叶寻星下意识避开她的注视，有些底气不足道：“你不说我也不会瞎说的。”
安萌好笑道：“而且我脸上有疤，杜若不可能喜欢我的。”
她的语气风轻云淡，并不以这个自卑。
但出乎她的意料，叶寻星居然说道：“不，你要自信，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生。”
似乎怕安萌以为她是安慰才这么说，叶寻星专门加重语气强调：“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知道我的习惯，我能这么强调一般都是很认真的！”
“我哪里好看了。”安萌自信是源于实力，以及系统加持，但是她不知道叶寻星为何这么笃定。
“你眼里有光。特别自信特别好看，我平时根本注意不到你有疤，而且你本来就好看，所以你一定要对你的样子有自信。”
“……你当我眼睛是探照灯么？还眼睛里有光，真就小说女主了。”
见安萌完全不信，叶寻星瘪嘴：“我眼里你有嘛，你就是很好看。”
“反正我下周把我妈的造型师和化妆师给你找来，他们很专业，平时专门给明星大秀服务的那种，到时候你绝对艳惊四座，完美！”
之前节目单出来，包括选手在资料也在论坛上曝光，有人做了投票，票选你认为最可能的第一名，安萌属于倒数范围，换而言之没人看好她。
这件事显然令叶寻星耿耿于怀。
叶寻星还在叨叨，在她口中，安萌只要出场那就是slay全场。
安萌叹了口气，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绝对又是一大波节奏。
不过没关系。
她伸手捏了捏叶寻星的脸。
文化节第一原本就是她的目标。
无需叶寻星的打气，她也势在必得。
“到时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什么是残忍。”
叶寻星看过她的彩排，觉得她现在纯属吹牛，却还是认真的配合打气：“那必须！”
安萌笑了笑，没有专门再强调。
实力将比任何言语证明都要来的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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