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样舒服多了，”伊路米在有趣桑对面坐下，抬手将长发从衣领中拢了出来。
重新穿上心爱的圆头钉外套后，他觉得自己又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了！
果然，奇怪的是有趣桑的西装还有那一大堆配件，而不是他自己。
“之后送你些我的衣服好了，”伊路米仔细想了想，决心帮助基友远离这些有问题的东西，“我记得你在友客鑫穿过一次，还挺合适的。”
除了为有趣桑打造健康成长的外部环境外，伊路米的这个提议还带了点自己的私心：穿着他的衣服就算是打上他的标签了，那样的有趣桑光是想想就让人舒畅。
喜欢又好用的东西要写上自己的名字才行，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有趣桑一听这话，就知道伊路米过剩的控制欲又出来冒险了。
不过，只要对方干的不是给自己脑子里插针这种奇怪paly，他还是很乐意奉陪下去的。
“偶尔换个风格好像也不错，”他的眸光闪了闪，但答应得很干脆，“谢啦。”
这种控制欲如果利用得当，可是利大于弊的。
“话说回来，”有趣桑转而看向伊路米外套上一丝不苟的拉链，“你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我其实应该留在旁边看一下的。”
“我家的衣服穿脱都很方便，和某些人的西装不一样，不需要学习着装步骤哦。”
“那真是好棒棒，不愧是伊路米，”有趣桑象征性地拍了拍手，“不过我想看的是衣服以外的东西啦。”
这话说得好变态，伊路米嫌弃地用眼角看他：“你和西索真是越来越像了。”
“就算惨遭你的嘲讽，我也还是要问，”有趣桑不屈不挠，朝他那边探了探身子，还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
“旅团那个蜘蛛刺青，你纹到哪里了？”
“嗯——这个么——”伊路米拖了个大长音，表情停在了恶劣的假笑上，“是秘密哦。如果有趣桑也加入旅团的话，我就告诉你。”
“哎，那还是算了。”
如果伊路米换点实际的要求，有趣桑是真的会努力满足他的，因为他实在太好奇啦：有着十二脚、带有数字编号的蜘蛛纹身是幻影旅团成员的标配，自从这个设定公布之后，谁是几号、谁的刺青纹在了哪儿这类问题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就一直火热非常。
卡金黑帮中也有大批的旅团迷弟，这帮人据说也整天在那里搞排列组合，简直要变成私生饭了。
不是同一个世界，但有同一个梦想，可见这确实是个很引人入胜的问题。
“你可以直接去问库洛洛，”伊路米给他支招，“他应该会很乐意告诉你的。”
“那是刺探军情，他肯定不会说的，”有趣桑摇了摇头。
而且，真去问库洛洛“你的纹身在哪儿？”、“给我康康！”这类问题的话……问着问着是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得不偿失啊，”有趣桑幽幽地补了半句。
“……话说库洛洛的纹身你知道在哪里么？”伊路米忽然问道。
“那家伙的纹身……”有趣桑用手抵住下颌，很努力地回忆着。之前自己被驴的那段时间是不可能见到的，最近这几次好像也没有……
“大概是用念能力遮起来了吧，和额头上的那个一样，”他S说完又想了片刻，神情陡然严肃：
“不过一直没被我看到的话，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
“是什么？”有趣桑太过郑重，伊路米不由得也跟着正色。
“他纹在了脚底板上。”
“……骗人，”伊路米唾弃自己，这种一听就假的洋葱新闻，他居然有那么一秒真的信了。
大概是有趣桑的奇怪西装配件还在控制他的脑子，明明动摇和犹豫都不是他这名合格杀手应该有的。
“回答正确，那么为什么是骗人的呢？”有趣桑一本正经地抄起手。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
“答案是——刺的时候不可能忍住不笑。”
“……你用冷笑话冻死我得了。”
“不过说真的，”有趣桑继续说了下去，“我一直认为库洛洛是没有蜘蛛纹身的。”
“理由？”
“旅团有13个人，而编号是到12为止，感觉他连编号都没有，更别说纹身了。”
“有编号的哦，”伊路米语气愉悦了起来，他嗅到了能让有趣桑也吃一惊的机会，“因为起始号码不是1。”
“你该不会是说……”
“对，库洛洛是0。”
有趣桑倒在沙发上，差点笑出一片大草原。
在第5层看书的库洛洛狂打喷嚏，怀疑自己得了感冒。
“顺带一提，我是11号，”始作俑者伊路米继续放送着情报，“科特是9号。”[1]
“哎，猜错了，”有趣桑艰难地止住笑，听上去有点遗憾，“还以为你会选西索的4号呢。不过正好，‘4’这个数字我总觉得不太吉利。”
日文中4也和死同音，漫画里西索杀掉梧桐时就玩了这个发音梗，只可惜在这里被有趣桑蝴蝶掉了。
“我还以为只有桀诺爷爷那种年纪才会讲究这种忌讳呢，”伊路米歪了下头，“顺便，我出发前桀诺爷爷说卡金帝国的王位继承战非常诡异，让我转告你多加小心。”
“桀诺爷爷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听说他在上上次王位继承战中接过相应的委托，不过那是我还没出生前的事情了。另外，他还提到了壶中卵和守护灵兽，对这些你大概知道多少？”
“嗯……据我收集到的消息，壶中卵似乎是某种授念仪式，无论本身是否会念，壶都会赋予王子们自己的守护灵兽。这些灵兽完全独立于主人的意识，对很多情况有自己的判断，也可以自主行动，因此处理起来很棘手。”
说到这里，有趣桑的唇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听上去是个挺慷慨的壶，但就是这一点让我觉得不对劲”
“一切能量都是守恒的，念也不例外，如果这个壶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赋予王子们灵兽的话，这么多年来它运作的能量是从何而来的呢？”
“那么你的理论是？”伊路米直白地问道。
“我认为合理解释这种守恒的方法只有一个：壶只是借出自己的念。”
“换句话说，王子们是要还回去的。”
“至于归还的方式，我认为王位继承战的规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有‘存活下来的最后一人’才能成为王，念毕竟是生命的能量，这种归还看来是通过死亡进行的。”
“唔，考虑到现任国王的守护灵兽是上次继承战中向壶借来的，搞不好他也要还债呢……”
有趣桑顿了顿，表情有些神秘莫测：
“这样一想，这根本就是在用王室成员养蛊嘛……”
不知道是因为有趣桑这番话的内容，还是因为他奇诡的语气，伊路米只觉得后脖颈像是忽然贴上了一只冰凉的手。
“所以，就连桀诺爷爷都说这个继承战很诡异，”他平静地开口道，“不过我倒没想到你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还以为能给你提供不少信息呢。”
“对于其他国家而言卡金一直是个封闭的王权国家，难搞又神秘，但我可是和他们做了好几年生意的，”有趣桑笑了起来。
说到生意，他觉得这个壶其实也很懂，王子们在继承战中很有可能会学会念，这些额外增加的力量就会像利息一样，在死亡后还给壶。
真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在下层的话也要小心，”他忍不住提醒伊路米，“我见过现任国王的守护灵兽，虽然没见过他使用能力，但光看长相就不是什么善茬儿，其他王子的想必也是如此。”
“虽然继承战明确只在1、2层进行，但上层的战斗进入白热化之后，是不可能不波及到下层的。”
“那也是从你所在的上层先开始的。”伊路米面无表情地关爱了一下有趣桑，自觉十分别扭，便赶紧换了个话题：
“你有决定支持哪位王子么？”
“这个么，”从某宫斗大国穿越来的有趣桑谦虚地笑了笑，这方面他实在是经验丰富，“对外我一直是宣称只支持卡金的‘王’，现任国王还没去世，下面的人就急着站队可是继承时的大忌。”
“不过我确实有暗自考察好人选——我打算先支持四王子切利多尼希。”
“……刚刚说4不吉利的那个人也是你吧，”伊路米一针见血。
“哼哼，正因为如此，我认为能承受这个数字的人都有些不一样的命格，”有趣桑伸手一指，一副天桥底下摆摊算卦的神叨样子，离神棍就差一副黑墨镜了。
“而且，涉及到这种夺嫡大戏的时候，支持第四位的王子是有不少历史成功案例的。”
君不见某朝九龙夺嫡就是四爷上位，四爷的后一任又是一位四爷，足见“4”这个数字还是有点王霸之气的。
见伊路米还是将信将疑，有趣桑又抛出了一个论据：
“再说了，西索这家伙一直自称魔术师，也确实有点强运，能被他选中的号码应该也有点魔力才对。”
这样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了，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伊路米蹙着眉琢磨了一下，终于发现有趣桑这段论证中的微妙之处：
“这是选择有潜力的王子，不是买彩票哦。”
“这是自然，我不会做纯粹随机的事情的，”有趣桑回答道，“而且我也说了，是‘先’支持他。”
“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你真正的目标，”伊路米看向他，像是准备和朋友一起恶作剧的小孩。
如果有趣桑在这个世界获得了足够多的东西，另一个世界的吸引力或许就没有那么强了。
“那么，你真的打算支持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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