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销/售部给你邮寄个最新款的。”对于西索的要求,有趣桑回应得阴恻恻的,用这种语调说话的人心情都不会太妙。
可西索永远是下一句话最令人火大,
“但是~这里面还有我和小伊的聊天记录呢~”
一根小小的青筋从有趣桑的太阳穴上绷了出来。
“如果再废话的话,我就把它们都删了。”他干脆地回击道。
“嘛~开玩笑啦,”西索变戏法一般掏出了另一部手机,竖着单指托了起来,“我和小伊联络都是用专用手机呢~”
怪不得伊路米每次都能联系到这家伙,有趣桑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狗粮。
不过,他多少明白西索在做什么了。对于一个躲着蜘蛛们偷偷潜行的人来说,杀意外露可能不是什么好主意,经西索这么一打岔,有趣桑倒是没有那么暴怒了。
他冷静下来的大脑开始重新思考。那些构图和光影都堪称一流的照片们排着队出现在他脑海里,有趣桑强压着被当做玩物一样展示出去的耻辱感努力分析。
照片的拍摄手段很容易知晓,有趣桑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过机械设备的存在,看来应该是某种念能力,估计又是某个苏妹子贡献的。
这种能像STK一样哈斯哈斯偶像的念能力是没有前途的!
至于库洛洛拍摄的动机……
就算是有趣桑,也找不出什么高尚的理由来粉刷这一切,库洛洛大概只是为了好玩吧。
他抬脚碾了碾地上的金属碎屑,白皙瘦长的手背绽出了几条青色的血管。愤怒就像燃料一样,在他的血脉里奔涌、燃/烧,在他的耳边大喊大叫,怂/恿他立刻去把脑海里阴暗的想法倾倒在库洛洛身上。
在答应救窝金不到一天后,有趣桑快速地思考起再把他弄死的方法。当然啦,他和窝金是没仇没怨的,这一切都得怪库洛洛。
库洛洛和旅团的关系太特殊了,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独立个体而是有整个幻影旅团作为延伸。这个团体的存在就像一具长生不老的身_体,即便库洛洛死了,也会延续他有限的生命直到永远。
因此,有趣桑认为他和库洛洛之间的恩怨是无法在个人的维度上得到解决的。
短短数秒,有趣桑的计划便新鲜出炉——想要报复库洛洛,就要先一条一条地折断蜘蛛的腿。
“那么~看你的样子,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西索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露出了一个柴郡猫般的笑容,在黑夜里无端地令人胆寒。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问多余的问题:比如有趣桑是怎样在深夜悄无声息地潜入幻影旅团的根据地的,再比如这次潜入为何衣不蔽体。
这种识时务大概是西索为数不多也很少表现出来的优点之一,毕竟从行为中发现事实的真相远比简单地得到一个答案更有意思。
“多少算是被你拉上贼船了。”有趣桑承认了两人的同盟。
西索轻笑一声,丝毫没有被看破后的尴尬,甚至有了同伙后便明目张胆地疲沓了起来: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有趣桑看了看他手中的手机。
“先用你的爱情专线给伊路米打个电/话吧。”
西索与有趣桑给旅团下了怎样一个套暂且略过不提,9月1日一晃眼便到了。
有趣桑并没有参加拍卖会场内部的行动,他对那种一边倒的战斗不感兴趣,便主动包揽了升热气球的工作。
这个工作相当清闲,他现在正兴致勃勃地扒着热气球的篮子边儿,睁圆了眼睛欣赏着友客鑫灯火通明的夜景,把一个常年足不出户的大龄宅演得惟妙惟肖。而在他身边,侠客正在和库洛洛通电_话。
由于脑电波高度相同,他们之间的对话进行的十分顺畅,或者按照普通旅团成员的标准来说——十分跳跃。
“听得懂吗狗蛋?”芬克斯和他一起趴在篮子边上,语气有点落寞。
有趣桑老实地装傻,不忍心打击他,同时开始担心他的法老头会不会成为高空抛物。
其实就算不听,库洛洛的计划有趣桑大概也知道,简而言之,他等下要顶替窝金去揍阴兽了。
‘也不知道西索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他盯着尾随热气球而来的黑_帮车队,觉得自己这通操作有点脱了裤子放_屁的嫌疑。
自己去救窝金又让别人去杀他什么的……幸好他并不需要亲自动手。不然先救人再杀/人,打两份工就只赚一份钱?伊路米恐怕第一个不答应。
“反正按照团长说的去做就好了。”有趣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右边又挂了一个飞坦。
三个人按照大中小三个型号瘫在篮子边上,像是wifi信号,在侠客打电话的背景音中,有趣桑悄悄斜眼看了看右边的矮子——脚果然是踮起来的。
“说的也有道理……”有趣桑摸_摸兜,掏出了手/机打开了lovelive。
“啊,狗蛋酱,”在他身后,侠客正好挂掉了电/话,“等一下麻烦你解决阴兽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有趣桑晃荡着腿随便点了一首歌。
现在打音乐游戏是最应景的了,因为死亡是一首永恒的歌,自亘古吟唱至今。
歌曲结算页面跳出,随着苹O手机干脆的锁屏声,幻影旅团乘坐的热气球缓缓降落在勾德戈壁中一块拔地而起的基岩上,掀起了一片尘土。
有趣桑远远望去,在地平线尽头的公路上,几点江中渔火似的车灯逐渐汇聚成巨大的光团——黑/帮紧随其后,到达了他们的降落点。
沙漠中的天永远是晴朗而高远的。即使已是午夜,这里的苍穹在群星闪耀之下仍是清透的黛色。不过,偶尔,碎钻般的点点繁星中也会出现黑色的空洞,那是几抹影子似的云正静悄悄地滑过。
地面上的气氛如此压抑,它们巴不得保持沉默哩。
几声零星的枪声响起,威胁的意味远大于实用意义,不过声音在平坦干燥的沙漠中却传得极远,连天上的云彩都快速地溜走了。
“快点下来受死吧!”
“没错混/蛋们,现在乖乖认/罪的话还可以选个干脆的死法!”
看着这帮杂鱼不停地拉呱,有趣桑嫌恶的皱起了眉:
“这就是黑/帮啊……”
“看来是的,”信长抓了抓/胸,动作和窝金如出一辙,“不管怎么说,这种打招呼的方式都太落伍了。”
侠客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此时正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这可是黑/帮的经典开场白呢!”
他感慨完电影与生活的高度相似后,开始关爱起有趣桑来:
“那么接下来就麻烦你啦,狗蛋酱。总之目标是引出一两个阴兽,争取获得那个叫‘枭’的男人的情报。”
“了解。”有趣桑比了个OK的手势,纵身跳下这块巨岩。在他头顶上,侠客的叮嘱远远地传来:
“打不过的话就叫我。”
“那还是免了吧,”有趣桑一边顺着陡峭的斜坡下到平地上,一边拉长声音回答,“我怕你这小身板撑不了两下。”
“哈哈,”侠客笑着抓了抓头发,丝毫没有不好意思,“那就叫飞坦或者芬克斯吧。”
说话间,有趣桑的脚已经落在了平地上。
在他的面前,是数十支黑洞/洞的枪口,汽车的远光灯透过沙漠中的薄雾,更显得场面寂静而恐怖。
有趣桑迈步向前。
严阵以待的黑/帮成员们见追杀对象竟然派出来了一个女孩子,一时间都有些轻蔑,有些脾气暴躁的甚至冷哼出了声。但随着有趣桑不断走近,“李狗蛋”那身能发出实体冲击波的肌肉也不断清晰起来,这帮人一时间神色各异。
“安静一下。”一个中年男人抬手止住了在人群中蔓延开来的讨论,排众而出,看起来是个不小的干/部。
“抢/劫那些客人的,是你们吗?”他一边问,一边掏出了枪。
有趣桑抬眼看了看这支顶在脑门上的手/枪,抬起手臂,撩_开鬓发一般,用两根指头轻轻地拨/开了枪管。
“太没礼貌了吧,这位大哥。”
“你这混/蛋!”中年干/部瞪大了双眼,敢给他们友客鑫黑帮上思想品德课,这可是独一份儿。
他立刻手臂用力,试图重新瞄准,好给这个拿黑帮当小学生的家伙点颜色看看。但令他惊骇的是,无论他怎样用力,那两根手指都像是钢铁铸成的一般,仍旧纹丝不动。
中年干/部不是死脑筋,他想抽回抢再次瞄准,可那只手却又以与肌肉量不相符的速度灵巧地一翻,如影随形地捏住了枪身。
“就算是黑帮也不能只靠暴力,这样是没法可持续发展的。”有趣桑浑然不觉,继续苦口婆心,“顺便,客人是我们绑的没错,恭喜你们找对人了。”
“混_蛋……”
有趣桑无视了干/部的咒骂,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诸位今天运气好,我这个人很好商量,想活命的话就直接叫阴兽来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拇指用_力,像小孩子玩橡皮泥一样捏扁了枪管。
黑/帮干/部已经在愤怒和惊惧中瞪圆了眼睛,他很想撒腿就跑,但身后不仅有那么多的小弟眼巴巴地看着,还有黑道的规矩在等着他,这时候退缩,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而且连他的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他决定赌一把。
好在干部大哥徘徊在生死边缘多年,深知留一手的重要性,早在僵持中他的左手便悄悄摸/向了身后。
但他永远也摸不到那冰冷却又令人安心的枪/支了。
原本正对着有趣桑的黑/帮干/部,正双目无神地看着他的部下,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即将得手的志得意满上。
他的头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
有趣桑双手留在他的脖颈上,随着这具身_体失去生命而投向地心引力的怀抱,他顺势捧起对方头颅,感受了一会儿尸体倚在手上的重量。
这是一种无声的恫吓。
冷风配合地吹过凹凸不平的峭壁,发出一声怪笑似的呼啸,在这种肃杀中,有趣桑又做了一次努力。
“接下来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爱干,”黑帮成员听到他这样说着,“所以,麻烦打个电话叫阴兽出来,这样大家都方便。”
前排的黑帮成员吞了口口水,似乎有点动摇,片刻后,他的手伸向了背后。
“开火!”他拿出的不是手机,而是手/枪。
“这么不听话,看来只能执行原计划了……”站得比较靠前的黑_帮成员模糊间听到了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枪弹交织出一片橘红色的火力网,但却始终没有捕捉到那个凭空消失的壮硕身影,有一些倒霉鬼就这样倒在了友军的弹_药下。
有趣桑快速地切入进这片枪林弹雨之中,所到之处掀起了一阵腥风。与窝金那种“强化系顶点限定”的战斗方式不同,作为一个具现化系,他的力量与肉_体的强度都无法支持窝金那种极具震撼力的屠_杀方式。
但他作为一名兼_职杀手,有着更独特的风格。
一种揍敌客家的风格。
勾德戈壁的天空染上了一丝茜色,那几朵飘走的云如今又安稳地偎在新月身边,静静地凝视着大地。
有趣桑将手插/进最后一个喘气的黑/帮成员的后脑,搅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个人风格——捏脑干。
脑干,是后脑勺之下后脖颈子之上的一部分大脑,功能主要是维持个体生命,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维持心跳和呼吸。也就是说,脑干遭到破坏后,呼吸和心跳都会迅速停止。
因此显而易见,和窝金的肢解派相比,这真是一种既人道又迅速的手法,除了赤手空拳有点黏糊之外。
有趣桑从一地的尸体中选了一具生前品味最好的,从它的西装口袋里抽_出一块方巾,细细地清理起了自己的双手。站在巨岩顶端的芬克斯吹了声口哨,有趣桑的这个习惯和他非常相似。
有趣桑一边查收一边环顾四周,粗略的清点了一遍人头后,他越发觉得自己这单生意做亏了。100亿,就算只杀四只阴兽都是25亿/人的放价大酬宾,更别提还送了这么多杂兵。
而连有趣桑这个兼职人员都能意识到的问题,专业技师当然也能想到。
‘亏大了……’在不远处举着望远镜观看到全过程的金发少年恨铁不成钢一般,慢慢呼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了从地底下钻出的粉红色怪人。
而这边,有趣桑慢条斯理地细细擦净甲缝间最后一丝粘液,随后顺手丢掉了那已经沾满血污的手帕,看向缓缓走近但由于过于明亮的车灯而看不清面容的三个人影。
阴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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